第108章
封越拳头渐渐收紧，哑声道：“明日天一亮，便即刻起程。”<br />
突然，外头的侍兵前来禀报，说是发现了一名老嬷嬷，她说自己是皇后身边伺候老人，今夜想过来给皇后守灵。<br />
封越立即知道了她，吩咐道：“你让她进来。”<br />
孙嬷嬷走了进来，只是对封越行了礼，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来的。<br />
封越叫自家舅父扶着悲痛不己的外祖先去屋内歇息，灵堂只剩下了他和孙嬷嬷两人。<br />
孙嬷嬷点了香，跪在灵堂的蒲团上折着黄纸，一边絮絮叨叨了起来：“娘娘她一生都是要强之人，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与旁人说，在那深宫之中，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无比孤独的。”<br />
封越前世也不知，她那般娴静优雅的人，竟装着如海深的恨，带着无人理解的孤独熬了二十多年。<br />
封越在另一边蒲团跪下，沉默着与孙嬷嬷一起折着黄纸。<br />
又听得孙嬷嬷说道：“王爷刚来的时候，身子虚弱不好养活，娘娘胆颤心惊，只要王爷一生病，便是连着几夜不眠不休的照顾。”<br />
“是么？本王太小了，没有印象。”<br />
“那王爷年少时，总有些许印象，娘娘待您如何？是真的毫无关爱和维护？”<br />
“母后自己说了，不过是利用罢了。”<br />
“因为想要利用王爷，所以宠爱维护了二十年？利用是真，可对您的心，也是真！老奴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爷不要再怨恨娘娘。若是能化解你们母子之间的误会……”<br />
“孙嬷嬷！”封越打断了她的话，十分冷静清醒道：“我和她之间，没有误会，她利用我是真的，或许对我的母爱也非全然作戏，这点本王承认。你不必替她说这些话，我心中自有杆秤。”<br />
孙嬷嬷哑然，福了福身，没再继续说下去。<br />
封越在灵堂浅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可能太累，睡得太沉耽搁了时间，却无人进来叫他。<br />
盆里黄纸浇的灰已经满了，孙嬷嬷不知去向，他起身往灵堂外走，<br />
校场里传来号令，应该是要整装出发。<br />
元公公掐着时辰过来，送了早膳：“王爷请用膳。”<br />
封越轻应了声，从他手里接过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往一旁木桩子一坐，就大口吃了起来。<br />
此时随行的侍女已经端来了热水，等他吃完洗漱一番就能出发了。<br />
封越吃了一半，不由抬眸看了眼伏首守在一旁的元公公，多嘴问了句：“你用过早膳了？”<br />
“回王爷，咱家已经用过了。”<br />
封越若有所思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他悄悄打量了他几眼，第一次这么细心的打量。<br />
但没瞧出什么端倪。<br />
元公公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暗自叹息了声：“等王爷完成了这件大事，咱家便带您去见他们。”<br />
“他们？”封越心思一动。<br />
“您想问咱家的不正是这件事么？”<br />
“我还以为是你不愿说。”<br />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只是现在说了，怕乱了您的心。”<br />
“这么说来，他们还健在？”<br />
元公公笑道：“自然，您下边还有个弟弟和妹妹，他们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br />
封越一阵失落，“这么说来，其实我不去找他们更好。”<br />
元公公：“王爷怎会这么想？”<br />
封越顿时不愿再提亲生父母的事，将空碗给了元公公，吩咐道：“伺候洗漱。”<br />
陈家军过山海关的消息，一家便传到了皇帝的耳中。<br />
“封朝。”<br />
“儿臣在。”<br />
“朕给你一万兵马，誓必要将封越拦下。”<br />
第70章<br />
一万兵马去抵陈家军的几万兵马, 无疑是以卵击石。<br />
封朝心中悲愤不己，这么多年的父子，除了利用便再无其它，临到最后, 也只是用尽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再将他推向死路。<br />
可是他别无选择, 只得领了命, 准备带兵前往抵御。<br />
皇帝这么做还有一个原由, 他一直在怀疑自己, 怀疑周家军还有余党，若他此行前去御敌, 为了活命, 不得不利用周家军余下的势力。<br />
如此一来, 一石二鸟, 如果他想活，必定会全力与陈家军斡旋到底，两败俱伤, 替新帝将前路绊脚石全都铲平。<br />
可皇帝却失策了, 老大和老三看起来水火不融，实则已经达成合作关系。<br />
这么多年来, 皇帝费尽心机捧老三，贬老二, 扶持老大, 为了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老二免于权利斗争，在无母族依靠的前提下，还能安然长大, 并以谪子的身份稳坐皇子之位。<br />
这一手棋，他观了全局现在开始收网，却忽略了小小的棋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会再按他的步调走向结局。<br />
兵临城下，老百姓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城中开始戒备森严，城门紧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br />
小道消息开始在坊间流传，说什么的都有。<br />
只见浩荡的队伍带着一万多兵马出了城去，为首的听说是皇室谪长子封朝。<br />
出城两个时辰前，天还未亮。<br />
封朝匆匆回了一趟王府，莹儿已经睡下，褚灵峤不安的在卧室内来回踱着步子，直到门应声推开，夜风裹挟着冰雪的气息迎面扑来，封朝披星戴月，两鬓还染着白霜，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剑从容不迫的朝他走来。<br />
褚灵峤心脏紧了下，迎了上去：“朝儿！我陪你一起去，我懂医术，从前在边境也有过军医的经验，你……你别丢下我和莹儿。”<br />
所有人都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几乎没有胜算，皇帝分明是想送他去死！<br />
封朝关上门，拉过褚灵峤回了帘后，拉着他在小案前坐下，从炭火上取了热水沏了两杯茶。<br />
“先喝茶。”<br />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喝茶？！”褚灵峤心急如焚，“现在如果跑的话，还有时间！而不是坐在这里喝茶。”<br />
封朝失笑：“褚大医别慌呀。”<br />
褚灵峤一阵无语：“你给我个不慌的理由？反正，你如果……莹儿我就交给别人，你也别说我不配当一个父亲，碧落黄泉，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
这番话有几分威胁也有几分赌气，但更多的是认真。<br />
封朝无奈轻叹了口气，安抚着他：“我不会有事。”<br />
“你怎么确定，这可是上战场杀敌，对面是陈家军！是整个大元最勇猛的兵队！！”<br />
“我知道，但领兵的人是封越，我跟三弟其实早就已经联手了。”<br />
褚灵峤这才想起那日被太子的人拦截，冒出的那人，不像是朝儿的手下，或许是广陵王？<br />
“原来如此！”褚灵峤晃然大悟。<br />
封朝笑着点了下头：“现在你知道了吧？这里有一处密室，我等会儿告诉你，如果太子和皇帝的人前来，你就带着莹儿躲进密室，密室里有足够的水和干粮，等我回来找你们。”<br />
褚灵峤仔细想了一想，觉得不对劲儿：“皇帝派出一万兵马，估计是最不顶事的，他是想派你去打消耗战，精锐还在后边？”<br />
封朝：“没错，御林军所辖卫所有四十多处，他们可以趁我这一万多兵马牵制一阵陈家军，加上东厂能马上调动近六万兵马！而后续还源源不断有十多万的备用兵，足矣与陈家军抗衡！”<br />
“不对……”褚灵峤猛地想起，“皇帝没几日好活了！”<br />
“你说得对，这一场兵不刃血，便看我们如何拿下全胜的战。”<br />
说到这城褚灵峤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总归是一场腥风血雨，不可能没有受伤不会死人，还是极担心的。<br />
“你保重好自己，危险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br />
封朝又笑了：“好了，我得出城去了。”<br />
“要见一见莹儿吗？”<br />
封朝眸光失落又带着几分思念：“不了，吵醒她不好，让她好好睡，反正我这个爹爹也没有经常陪着她。”<br />
“可你毕竟是莹儿的爹爹，她很想你的，我怕会牵累你，不让她认你，她那段时间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久。”<br />
封朝眼眸渐渐泛红，“嗯，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真的当个闲王，陪褚大医和莹儿悬壶济世，走遍这万里河山。”<br />
“我等你。”<br />
迎上褚灵峤坚毅的眼神，封朝这颗飘零的心有了归属，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便有了新的意义。<br />
封朝转身大步离开了，没有回头。<br />
他怕一回头，看到褚大夫湿润的双眸，满是担忧与怜爱的看着他，便再也走不动路了。<br />
褚灵峤等啊等，他一直没敢给过他一个肯定的未来与承诺。<br />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褚大夫等了。<br />
*<br />
出城迎战之前，封越悄悄扮成侍卫与封朝在密室见了一面。<br />
封朝是没有任何胜算的，那些士兵也知道这无疑是送死，但是现在有条生路摆在眼前，那便是演一出全军覆没的戏码，不过这戏不能一天演完，一万兵马，总得死上几天。
突然，外头的侍兵前来禀报，说是发现了一名老嬷嬷，她说自己是皇后身边伺候老人，今夜想过来给皇后守灵。<br />
封越立即知道了她，吩咐道：“你让她进来。”<br />
孙嬷嬷走了进来，只是对封越行了礼，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来的。<br />
封越叫自家舅父扶着悲痛不己的外祖先去屋内歇息，灵堂只剩下了他和孙嬷嬷两人。<br />
孙嬷嬷点了香，跪在灵堂的蒲团上折着黄纸，一边絮絮叨叨了起来：“娘娘她一生都是要强之人，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与旁人说，在那深宫之中，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无比孤独的。”<br />
封越前世也不知，她那般娴静优雅的人，竟装着如海深的恨，带着无人理解的孤独熬了二十多年。<br />
封越在另一边蒲团跪下，沉默着与孙嬷嬷一起折着黄纸。<br />
又听得孙嬷嬷说道：“王爷刚来的时候，身子虚弱不好养活，娘娘胆颤心惊，只要王爷一生病，便是连着几夜不眠不休的照顾。”<br />
“是么？本王太小了，没有印象。”<br />
“那王爷年少时，总有些许印象，娘娘待您如何？是真的毫无关爱和维护？”<br />
“母后自己说了，不过是利用罢了。”<br />
“因为想要利用王爷，所以宠爱维护了二十年？利用是真，可对您的心，也是真！老奴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王爷不要再怨恨娘娘。若是能化解你们母子之间的误会……”<br />
“孙嬷嬷！”封越打断了她的话，十分冷静清醒道：“我和她之间，没有误会，她利用我是真的，或许对我的母爱也非全然作戏，这点本王承认。你不必替她说这些话，我心中自有杆秤。”<br />
孙嬷嬷哑然，福了福身，没再继续说下去。<br />
封越在灵堂浅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可能太累，睡得太沉耽搁了时间，却无人进来叫他。<br />
盆里黄纸浇的灰已经满了，孙嬷嬷不知去向，他起身往灵堂外走，<br />
校场里传来号令，应该是要整装出发。<br />
元公公掐着时辰过来，送了早膳：“王爷请用膳。”<br />
封越轻应了声，从他手里接过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往一旁木桩子一坐，就大口吃了起来。<br />
此时随行的侍女已经端来了热水，等他吃完洗漱一番就能出发了。<br />
封越吃了一半，不由抬眸看了眼伏首守在一旁的元公公，多嘴问了句：“你用过早膳了？”<br />
“回王爷，咱家已经用过了。”<br />
封越若有所思从他身上收回了视线，他悄悄打量了他几眼，第一次这么细心的打量。<br />
但没瞧出什么端倪。<br />
元公公岂会不知他的心思？暗自叹息了声：“等王爷完成了这件大事，咱家便带您去见他们。”<br />
“他们？”封越心思一动。<br />
“您想问咱家的不正是这件事么？”<br />
“我还以为是你不愿说。”<br />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只是现在说了，怕乱了您的心。”<br />
“这么说来，他们还健在？”<br />
元公公笑道：“自然，您下边还有个弟弟和妹妹，他们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br />
封越一阵失落，“这么说来，其实我不去找他们更好。”<br />
元公公：“王爷怎会这么想？”<br />
封越顿时不愿再提亲生父母的事，将空碗给了元公公，吩咐道：“伺候洗漱。”<br />
陈家军过山海关的消息，一家便传到了皇帝的耳中。<br />
“封朝。”<br />
“儿臣在。”<br />
“朕给你一万兵马，誓必要将封越拦下。”<br />
第70章<br />
一万兵马去抵陈家军的几万兵马, 无疑是以卵击石。<br />
封朝心中悲愤不己，这么多年的父子，除了利用便再无其它，临到最后, 也只是用尽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再将他推向死路。<br />
可是他别无选择, 只得领了命, 准备带兵前往抵御。<br />
皇帝这么做还有一个原由, 他一直在怀疑自己, 怀疑周家军还有余党，若他此行前去御敌, 为了活命, 不得不利用周家军余下的势力。<br />
如此一来, 一石二鸟, 如果他想活，必定会全力与陈家军斡旋到底，两败俱伤, 替新帝将前路绊脚石全都铲平。<br />
可皇帝却失策了, 老大和老三看起来水火不融，实则已经达成合作关系。<br />
这么多年来, 皇帝费尽心机捧老三，贬老二, 扶持老大, 为了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老二免于权利斗争，在无母族依靠的前提下，还能安然长大, 并以谪子的身份稳坐皇子之位。<br />
这一手棋，他观了全局现在开始收网，却忽略了小小的棋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会再按他的步调走向结局。<br />
兵临城下，老百姓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城中开始戒备森严，城门紧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br />
小道消息开始在坊间流传，说什么的都有。<br />
只见浩荡的队伍带着一万多兵马出了城去，为首的听说是皇室谪长子封朝。<br />
出城两个时辰前，天还未亮。<br />
封朝匆匆回了一趟王府，莹儿已经睡下，褚灵峤不安的在卧室内来回踱着步子，直到门应声推开，夜风裹挟着冰雪的气息迎面扑来，封朝披星戴月，两鬓还染着白霜，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剑从容不迫的朝他走来。<br />
褚灵峤心脏紧了下，迎了上去：“朝儿！我陪你一起去，我懂医术，从前在边境也有过军医的经验，你……你别丢下我和莹儿。”<br />
所有人都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几乎没有胜算，皇帝分明是想送他去死！<br />
封朝关上门，拉过褚灵峤回了帘后，拉着他在小案前坐下，从炭火上取了热水沏了两杯茶。<br />
“先喝茶。”<br />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喝茶？！”褚灵峤心急如焚，“现在如果跑的话，还有时间！而不是坐在这里喝茶。”<br />
封朝失笑：“褚大医别慌呀。”<br />
褚灵峤一阵无语：“你给我个不慌的理由？反正，你如果……莹儿我就交给别人，你也别说我不配当一个父亲，碧落黄泉，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
这番话有几分威胁也有几分赌气，但更多的是认真。<br />
封朝无奈轻叹了口气，安抚着他：“我不会有事。”<br />
“你怎么确定，这可是上战场杀敌，对面是陈家军！是整个大元最勇猛的兵队！！”<br />
“我知道，但领兵的人是封越，我跟三弟其实早就已经联手了。”<br />
褚灵峤这才想起那日被太子的人拦截，冒出的那人，不像是朝儿的手下，或许是广陵王？<br />
“原来如此！”褚灵峤晃然大悟。<br />
封朝笑着点了下头：“现在你知道了吧？这里有一处密室，我等会儿告诉你，如果太子和皇帝的人前来，你就带着莹儿躲进密室，密室里有足够的水和干粮，等我回来找你们。”<br />
褚灵峤仔细想了一想，觉得不对劲儿：“皇帝派出一万兵马，估计是最不顶事的，他是想派你去打消耗战，精锐还在后边？”<br />
封朝：“没错，御林军所辖卫所有四十多处，他们可以趁我这一万多兵马牵制一阵陈家军，加上东厂能马上调动近六万兵马！而后续还源源不断有十多万的备用兵，足矣与陈家军抗衡！”<br />
“不对……”褚灵峤猛地想起，“皇帝没几日好活了！”<br />
“你说得对，这一场兵不刃血，便看我们如何拿下全胜的战。”<br />
说到这城褚灵峤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总归是一场腥风血雨，不可能没有受伤不会死人，还是极担心的。<br />
“你保重好自己，危险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br />
封朝又笑了：“好了，我得出城去了。”<br />
“要见一见莹儿吗？”<br />
封朝眸光失落又带着几分思念：“不了，吵醒她不好，让她好好睡，反正我这个爹爹也没有经常陪着她。”<br />
“可你毕竟是莹儿的爹爹，她很想你的，我怕会牵累你，不让她认你，她那段时间偷偷躲起来哭了好久。”<br />
封朝眼眸渐渐泛红，“嗯，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真的当个闲王，陪褚大医和莹儿悬壶济世，走遍这万里河山。”<br />
“我等你。”<br />
迎上褚灵峤坚毅的眼神，封朝这颗飘零的心有了归属，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便有了新的意义。<br />
封朝转身大步离开了，没有回头。<br />
他怕一回头，看到褚大夫湿润的双眸，满是担忧与怜爱的看着他，便再也走不动路了。<br />
褚灵峤等啊等，他一直没敢给过他一个肯定的未来与承诺。<br />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褚大夫等了。<br />
*<br />
出城迎战之前，封越悄悄扮成侍卫与封朝在密室见了一面。<br />
封朝是没有任何胜算的，那些士兵也知道这无疑是送死，但是现在有条生路摆在眼前，那便是演一出全军覆没的戏码，不过这戏不能一天演完，一万兵马，总得死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