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问她，你干嘛？难不成想跟着我去卫生间？<br />
徐念溪反应过来，停步又退后几步，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想法。<br />
程洵也“哼”了声，说：“谅你也不敢。”<br />
模样嚣张极了，徐念溪被他小看，但也无法发作。<br />
因为她确实不敢。<br />
客厅里，徐念溪一会儿去厨房看看做好的三明治还是热的吗；一会儿又竖着耳朵听，程洵也要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吗，转念一想，她这样好像有点变态，赶紧没听了，回了自己卧室。<br />
但回了卧室，也坐立难安。<br />
她好想和程洵也说，他要吃三明治吗，她做了两个。<br />
门口似乎有脚步声，徐念溪打开房门，看了一遍，得出结论：没人，是她幻听了。<br />
在卧室里等，也不是个事，徐念溪索性坐到客厅沙发上。<br />
等了会儿，时间慢慢地往前走，程洵也却始终没出来。<br />
徐念溪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br />
下一秒，程洵也从卧室走出来。<br />
他穿件黑色冲锋衣，带着鸭舌帽。垂着脑袋，正整理袖口。<br />
徐念溪发现，他的穿搭更偏好闲适随性，很少穿西装。走在大街上，说他是男大也有人信。<br />
这让徐念溪没那么紧张，朝他走过来。<br />
见她朝他过来，程洵也低眼看她：“怎么了？”<br />
从这个角度看，他鼻梁高挺，眼角锐利，看着有点不是很好接近。<br />
被他这么居高临下地一看，徐念溪勇气一下子少少的，咬了咬唇：“那个……我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br />
她声音小，语气又忐忑，程洵也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br />
“你说什么？”<br />
徐念溪深呼吸一口气，这次吐字清晰了：“我说，我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br />
程洵也一愣，就听徐念溪磕磕绊绊补了句：“就当感谢你上次送我和鲁惟与。”<br />
程洵也收回视线，暗嗤一声，东想西想什么呢。<br />
“行。我吃。”<br />
程洵也接过三明治，很快消失在客厅。<br />
徐念溪松了口气，默默给自己加油，虽然有波澜，但这也算是踏出了主动的第一步。<br />
-<br />
到达公司，姜颂还没来，陈振倒是很早就到了。<br />
过了个年，他好像还年轻了不少，之前那副海胆似的乱发被剪得平整，看着徐念溪，要笑不笑的。<br />
一副他很高兴，但他不知道怎么合适表达的奇怪样。<br />
姜颂进来时，就看到陈振这副扭曲表情，吓得一哆嗦，以为自己迟到了，连忙勾着身子跑到自己工位。<br />
新来的同事在九点过来了。<br />
是个女生，圆脸杏眸，皮肤白净。陈振介绍完，她脆生生地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段知蕴，平大外国语学院毕业的，以后请多多指教。”<br />
闻言，姜颂立马惊呼一声：“平大毕业的干嘛来我们公司？”<br />
她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她溪溪姐还是南大毕业的呢，这充分说明振荣其实也不差。<br />
好在段知蕴没觉得冒犯，笑着道：“我毕业之后gap三年了，来振荣上班是我人生第一份工作。”<br />
“啊？为什么gap这么久？”<br />
“我想先去看看世界，”段知蕴道，“大学毕业后，我跟了个小团，去了西藏。后来又一个人去了哈萨克斯坦罗马泰国……玩了一圈，年前才回来。”<br />
姜颂张大嘴，网上时常会有全球旅行博主，说要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世界，但那些终究离她们很远，像是那种网上才有的别人的生活。<br />
可眼下，活生生地看到了一个。<br />
有钱有闲又有经历，妥妥的人生赢家啊。<br />
姜颂没顾陈振在场，打开手机，求个好友位：“可以加个微信吗？想看你的朋友圈。”<br />
陈振对她们怎么相处没有兴趣，先回了办公室。<br />
她们俩加微信的功夫，徐念溪拿出三明治，咬了口，生菜水分没沥干，面包胚被打湿了，润润的，鸡蛋也糊了。<br />
说实话，不算好吃，跟鲁惟与做得没法比。<br />
她好不容易吃完，姜颂跑过来，把段知蕴的朋友圈给她看：“冰岛，溪溪姐，你看真的冰岛耶。”<br />
一望无际的靛蓝海面，漂浮着冰块，色调阴郁暗沉，唯一的亮色是笑着的段知蕴和她身后的艳红国旗。<br />
“真好。”姜颂感叹，“我也想像她那样出去旅游，但……”<br />
她话没说完，徐念溪替她回了句：“没钱。”<br />
“是的是的，我连北京都没去过，更别说全球旅行。”<br />
只有从校园里出来，亲身经历了一切，才会知道。<br />
现实中，根本没多少人能像段知蕴一样，毕业之后能gap三年去环游世界。<br />
这不仅需要很多的钱，还需要家人的支持。<br />
而大多人，两者都没有。<br />
徐念溪拍了拍姜颂的肩膀，以示她们同命相怜。<br />
-<br />
中午时，鲁惟与问起她做的三明治味道，徐念溪形容了一下，又做了总结说像臭脚丫味。<br />
鲁惟与被逗得哈哈大笑，又让徐念溪晚上下班来她家，她当场示范一下。<br />
鲁惟与家只有她自己，她们俩挤在小厨房，好一通忙活，待鲁惟与说，她可以出师了，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br />
徐念溪回来时，正好遇到了程洵也。<br />
还是程洵也先看见她的。<br />
“徐念溪。”<br />
是程洵也的声音。<br />
徐念溪停步，在靛青的夜色中，试着找程洵也的身影。<br />
只是夜色黑，她看不见，还是衣服后颈被程洵也扯着，她人跟着打了个转儿，才和程洵也面对面。<br />
徐念溪和他打招呼：“好巧。”<br />
程洵也“哼”了声，说她眼神不好，这么大个帅哥，她看不见。<br />
徐念溪理亏，也没还嘴。<br />
他们一起上了电梯，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潮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br />
除了一点呼吸声以外，只有抽风机呼呼作响。<br />
徐念溪借着电梯的反光看了程洵也一眼，他低着头，正看手机，神色看不出深浅。<br />
也不知道他的三明治，像不像臭脚丫味。<br />
徐念溪轻咳一声，成功把程洵也的视线吸引过来。<br />
顶着程洵也的目光，徐念溪开口：“早上的三明治，你觉得怎么样？”<br />
程洵也想了想：“给八分吧。”<br />
这个分高得离谱，徐念溪觉得受之有愧，“这、这么高啊。”<br />
程洵也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妙：“满分一百。”<br />
“……”<br />
好吧。<br />
徐念溪挫败。<br />
程洵也看她一下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唇角勾起，诚心欺负人似的，“骗你的，满分十分。”<br />
徐念溪原地复活，“真的这么高啊。”<br />
“嗯。虽然没我厉害，”程洵也回得自然而然，“但也不错了。”<br />
果然是程洵也这个臭屁大王能说出来的话。<br />
但徐念溪很少得到这种很纯粹的夸奖。<br />
回到房子里，她身上还有使不出的劲，恨不得现在就大显身手，给程洵也做十个八个三明治，让他看看她的实力。<br />
好险是压下去了。<br />
次日，徐念溪很早爬起来了，拿昨天在鲁惟与家学习的成果出来，做了两个不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很完美的三明治出来。<br />
递给程洵也的时候，他还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她。<br />
似乎在问怎么今天还有。<br />
但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和程洵也相处久了，徐念溪脸皮也厚了，面不改色地用“上次你带我和鲁惟与了”这个理由搪塞。<br />
程洵也不是没提出过，她已经谢过了。<br />
徐念溪那会儿演技还挺爆棚的，故作惊讶地“啊”了声，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马上又恢复镇定，说得慢条斯理：“再谢一次也行。反正三明治做一个也是做，做两个也是做。”<br />
程洵也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像是看出了什么，收回目光。<br />
“行，那你做。”<br />
有了程洵也这句话，徐念溪就把做三明治这件事纳入到自己的主动计划里。<br />
她不是个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br />
和人相处，好像只有熟悉和陌生两种选项。
徐念溪反应过来，停步又退后几步，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想法。<br />
程洵也“哼”了声，说：“谅你也不敢。”<br />
模样嚣张极了，徐念溪被他小看，但也无法发作。<br />
因为她确实不敢。<br />
客厅里，徐念溪一会儿去厨房看看做好的三明治还是热的吗；一会儿又竖着耳朵听，程洵也要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吗，转念一想，她这样好像有点变态，赶紧没听了，回了自己卧室。<br />
但回了卧室，也坐立难安。<br />
她好想和程洵也说，他要吃三明治吗，她做了两个。<br />
门口似乎有脚步声，徐念溪打开房门，看了一遍，得出结论：没人，是她幻听了。<br />
在卧室里等，也不是个事，徐念溪索性坐到客厅沙发上。<br />
等了会儿，时间慢慢地往前走，程洵也却始终没出来。<br />
徐念溪都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br />
下一秒，程洵也从卧室走出来。<br />
他穿件黑色冲锋衣，带着鸭舌帽。垂着脑袋，正整理袖口。<br />
徐念溪发现，他的穿搭更偏好闲适随性，很少穿西装。走在大街上，说他是男大也有人信。<br />
这让徐念溪没那么紧张，朝他走过来。<br />
见她朝他过来，程洵也低眼看她：“怎么了？”<br />
从这个角度看，他鼻梁高挺，眼角锐利，看着有点不是很好接近。<br />
被他这么居高临下地一看，徐念溪勇气一下子少少的，咬了咬唇：“那个……我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br />
她声音小，语气又忐忑，程洵也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br />
“你说什么？”<br />
徐念溪深呼吸一口气，这次吐字清晰了：“我说，我做了三明治，你要吃吗？”<br />
程洵也一愣，就听徐念溪磕磕绊绊补了句：“就当感谢你上次送我和鲁惟与。”<br />
程洵也收回视线，暗嗤一声，东想西想什么呢。<br />
“行。我吃。”<br />
程洵也接过三明治，很快消失在客厅。<br />
徐念溪松了口气，默默给自己加油，虽然有波澜，但这也算是踏出了主动的第一步。<br />
-<br />
到达公司，姜颂还没来，陈振倒是很早就到了。<br />
过了个年，他好像还年轻了不少，之前那副海胆似的乱发被剪得平整，看着徐念溪，要笑不笑的。<br />
一副他很高兴，但他不知道怎么合适表达的奇怪样。<br />
姜颂进来时，就看到陈振这副扭曲表情，吓得一哆嗦，以为自己迟到了，连忙勾着身子跑到自己工位。<br />
新来的同事在九点过来了。<br />
是个女生，圆脸杏眸，皮肤白净。陈振介绍完，她脆生生地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段知蕴，平大外国语学院毕业的，以后请多多指教。”<br />
闻言，姜颂立马惊呼一声：“平大毕业的干嘛来我们公司？”<br />
她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她溪溪姐还是南大毕业的呢，这充分说明振荣其实也不差。<br />
好在段知蕴没觉得冒犯，笑着道：“我毕业之后gap三年了，来振荣上班是我人生第一份工作。”<br />
“啊？为什么gap这么久？”<br />
“我想先去看看世界，”段知蕴道，“大学毕业后，我跟了个小团，去了西藏。后来又一个人去了哈萨克斯坦罗马泰国……玩了一圈，年前才回来。”<br />
姜颂张大嘴，网上时常会有全球旅行博主，说要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世界，但那些终究离她们很远，像是那种网上才有的别人的生活。<br />
可眼下，活生生地看到了一个。<br />
有钱有闲又有经历，妥妥的人生赢家啊。<br />
姜颂没顾陈振在场，打开手机，求个好友位：“可以加个微信吗？想看你的朋友圈。”<br />
陈振对她们怎么相处没有兴趣，先回了办公室。<br />
她们俩加微信的功夫，徐念溪拿出三明治，咬了口，生菜水分没沥干，面包胚被打湿了，润润的，鸡蛋也糊了。<br />
说实话，不算好吃，跟鲁惟与做得没法比。<br />
她好不容易吃完，姜颂跑过来，把段知蕴的朋友圈给她看：“冰岛，溪溪姐，你看真的冰岛耶。”<br />
一望无际的靛蓝海面，漂浮着冰块，色调阴郁暗沉，唯一的亮色是笑着的段知蕴和她身后的艳红国旗。<br />
“真好。”姜颂感叹，“我也想像她那样出去旅游，但……”<br />
她话没说完，徐念溪替她回了句：“没钱。”<br />
“是的是的，我连北京都没去过，更别说全球旅行。”<br />
只有从校园里出来，亲身经历了一切，才会知道。<br />
现实中，根本没多少人能像段知蕴一样，毕业之后能gap三年去环游世界。<br />
这不仅需要很多的钱，还需要家人的支持。<br />
而大多人，两者都没有。<br />
徐念溪拍了拍姜颂的肩膀，以示她们同命相怜。<br />
-<br />
中午时，鲁惟与问起她做的三明治味道，徐念溪形容了一下，又做了总结说像臭脚丫味。<br />
鲁惟与被逗得哈哈大笑，又让徐念溪晚上下班来她家，她当场示范一下。<br />
鲁惟与家只有她自己，她们俩挤在小厨房，好一通忙活，待鲁惟与说，她可以出师了，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br />
徐念溪回来时，正好遇到了程洵也。<br />
还是程洵也先看见她的。<br />
“徐念溪。”<br />
是程洵也的声音。<br />
徐念溪停步，在靛青的夜色中，试着找程洵也的身影。<br />
只是夜色黑，她看不见，还是衣服后颈被程洵也扯着，她人跟着打了个转儿，才和程洵也面对面。<br />
徐念溪和他打招呼：“好巧。”<br />
程洵也“哼”了声，说她眼神不好，这么大个帅哥，她看不见。<br />
徐念溪理亏，也没还嘴。<br />
他们一起上了电梯，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潮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br />
除了一点呼吸声以外，只有抽风机呼呼作响。<br />
徐念溪借着电梯的反光看了程洵也一眼，他低着头，正看手机，神色看不出深浅。<br />
也不知道他的三明治，像不像臭脚丫味。<br />
徐念溪轻咳一声，成功把程洵也的视线吸引过来。<br />
顶着程洵也的目光，徐念溪开口：“早上的三明治，你觉得怎么样？”<br />
程洵也想了想：“给八分吧。”<br />
这个分高得离谱，徐念溪觉得受之有愧，“这、这么高啊。”<br />
程洵也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妙：“满分一百。”<br />
“……”<br />
好吧。<br />
徐念溪挫败。<br />
程洵也看她一下子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唇角勾起，诚心欺负人似的，“骗你的，满分十分。”<br />
徐念溪原地复活，“真的这么高啊。”<br />
“嗯。虽然没我厉害，”程洵也回得自然而然，“但也不错了。”<br />
果然是程洵也这个臭屁大王能说出来的话。<br />
但徐念溪很少得到这种很纯粹的夸奖。<br />
回到房子里，她身上还有使不出的劲，恨不得现在就大显身手，给程洵也做十个八个三明治，让他看看她的实力。<br />
好险是压下去了。<br />
次日，徐念溪很早爬起来了，拿昨天在鲁惟与家学习的成果出来，做了两个不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很完美的三明治出来。<br />
递给程洵也的时候，他还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她。<br />
似乎在问怎么今天还有。<br />
但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和程洵也相处久了，徐念溪脸皮也厚了，面不改色地用“上次你带我和鲁惟与了”这个理由搪塞。<br />
程洵也不是没提出过，她已经谢过了。<br />
徐念溪那会儿演技还挺爆棚的，故作惊讶地“啊”了声，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马上又恢复镇定，说得慢条斯理：“再谢一次也行。反正三明治做一个也是做，做两个也是做。”<br />
程洵也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像是看出了什么，收回目光。<br />
“行，那你做。”<br />
有了程洵也这句话，徐念溪就把做三明治这件事纳入到自己的主动计划里。<br />
她不是个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br />
和人相处，好像只有熟悉和陌生两种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