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走了一段路程，我先下了帐。<br />
黑色的帐张开，罩住了整片庙宇。<br />
现在下帐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就像有人为了缓解压力或紧张会在掌心写人字，然后一口吞下是一个道理。<br />
毕竟帐并不能阻碍咒灵的进出，它的作用仅限于不让非术士感知到里边的情况。改良过的帐的确会有新的功能，但那种要借助工具或其他术式的帐在我的知识范围外。<br />
单纯的阻挡功能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刚需了。<br />
毕竟我相信就算真的我搞出什么大动作上了新闻，彭格列也有办法给我糊弄过去。<br />
老人已经在正门等着我了。<br />
我不知道她等了有多久，看上去没有太久的样子。<br />
她看到我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很难让人去猜她等了很久。<br />
“孩子，快来吧，波旬大人等你很久了。”<br />
她拽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应有的力道，跟成年男子相比都不落下风。我的手腕被她攥的生疼，估计那一圈待会得青了。<br />
老人脚下生风，几乎一路小跑着前进。<br />
“波旬大人在偏殿等着我们。”<br />
老人带着我经过天王殿和钟楼，前方便是波旬所在的偏殿了。<br />
波旬的长相与我想象中的样貌要普通很多，也年轻许多。三十岁出头的他就如同普通的僧人一样，穿着僧袍，剃发头上点了六个戒疤。<br />
而且出乎我预料的一点是他身上的咒力也如同普通人一样，换句话说，他没有能力做那些含有咒力的佛牌，也没有能力使用术式给他的信徒身上植入类似咒物一样的纹身。<br />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br />
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br />
“波旬大人，这是想加入我们的新教徒。”<br />
老人从后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br />
波旬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时打量不出他心中所想。<br />
“听说你要见到我才肯皈依我教？”波旬问我。<br />
身后老人炙热的目光几乎可以把我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仿佛我不回答波旬的问题，她会先一步上来手撕了我。<br />
“是的。”<br />
“那么现在见到我了，是不是可以削减你心中的疑惑。”<br />
不仅没有，疑惑反而更多了。<br />
我暗自吐槽。<br />
“自然，见到波旬大人的那刻，我心中的许多问题即刻迎刃而解，”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过，我心中还有小小的疑问，希望能得到波旬大人的解答。”<br />
波旬点了点头，他就像一位会受到小孩子喜爱的慈爱的老人，慢悠悠的问我：“那么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愿望。”<br />
“我从您的许多信徒那里听到了您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也代表了我无法相信您有如此让人值得崇拜的力量，”我说，“能否请您为我展示一下您至高无上的力量。”<br />
波旬再次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br />
我刚张开嘴，老人便快速的说道：“波旬大人，他的愿望是想杀死一个人。”<br />
波旬视线移向我身后的老人，语气平淡的说：“是这样啊。那当然可以给你展示。”<br />
他话音未落，我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手背上。我转过身去看，刚才那个老人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一滩血水。血液不光溅在我身上，屋子内的墙壁家具上全部都是。<br />
“这下你应该可以相信了吧。”<br />
波旬的语气还是如刚才一样淡然。<br />
“当然——”我的手在胸前比出手影中犬的模样来，“相信。”<br />
天狗从我的影子中跃出。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轻盈的在呼吸间便跃至波旬身前。<br />
我相信的是波旬的确是个咒灵。在老人死亡的那瞬间，纵使非常迅疾和微弱，我还是从他身上捕捉到了属于咒灵的气息。<br />
波旬违反常理的往上飘起。他仿佛不受重力影响那样，窜到了墙上，躲过了天狗的这一击。<br />
这着实不像是人类能办到的事。<br />
“咒术师！”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你很有胆量，敢一个人到这里。”<br />
寒河江薄叶的咒力出现在帐内。<br />
我微微怔了一下，这才对波旬笑了笑：“听你这么说，之前也有咒术师来过？”<br />
她来做什么？<br />
“当然。”<br />
“你把他们怎么了？”<br />
波旬摸了摸肚子，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眼中的贪婪几乎可以滴下来。<br />
“吃了。”<br />
似乎是我的反应过于平淡的原因，波旬又重复了一遍：“我把那些咒术师都吃了！有咒力的人就是比普通人要美味不少！”<br />
“我听见了。”我说。<br />
天狗趁机上前，团扇的边缘这次是擦着波旬的脖子过去的。他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涌出几滴血珠。<br />
我对他说的事没有多大的感觉，也感觉不到愤怒和悲伤。<br />
咒术师本身便是个高危行业。如果每个咒术师死亡我都要痛哭流涕一番的话，那么我也不用做别的事了。<br />
更何况，我的共情能力本身也不强。<br />
在这个行业里，太像个人是会被逼疯的。<br />
“你说完了吗？”我问。<br />
波旬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怪物。<br />
被咒灵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还是第一次。</p>
黑色的帐张开，罩住了整片庙宇。<br />
现在下帐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就像有人为了缓解压力或紧张会在掌心写人字，然后一口吞下是一个道理。<br />
毕竟帐并不能阻碍咒灵的进出，它的作用仅限于不让非术士感知到里边的情况。改良过的帐的确会有新的功能，但那种要借助工具或其他术式的帐在我的知识范围外。<br />
单纯的阻挡功能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刚需了。<br />
毕竟我相信就算真的我搞出什么大动作上了新闻，彭格列也有办法给我糊弄过去。<br />
老人已经在正门等着我了。<br />
我不知道她等了有多久，看上去没有太久的样子。<br />
她看到我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很难让人去猜她等了很久。<br />
“孩子，快来吧，波旬大人等你很久了。”<br />
她拽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应有的力道，跟成年男子相比都不落下风。我的手腕被她攥的生疼，估计那一圈待会得青了。<br />
老人脚下生风，几乎一路小跑着前进。<br />
“波旬大人在偏殿等着我们。”<br />
老人带着我经过天王殿和钟楼，前方便是波旬所在的偏殿了。<br />
波旬的长相与我想象中的样貌要普通很多，也年轻许多。三十岁出头的他就如同普通的僧人一样，穿着僧袍，剃发头上点了六个戒疤。<br />
而且出乎我预料的一点是他身上的咒力也如同普通人一样，换句话说，他没有能力做那些含有咒力的佛牌，也没有能力使用术式给他的信徒身上植入类似咒物一样的纹身。<br />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br />
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br />
“波旬大人，这是想加入我们的新教徒。”<br />
老人从后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br />
波旬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时打量不出他心中所想。<br />
“听说你要见到我才肯皈依我教？”波旬问我。<br />
身后老人炙热的目光几乎可以把我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仿佛我不回答波旬的问题，她会先一步上来手撕了我。<br />
“是的。”<br />
“那么现在见到我了，是不是可以削减你心中的疑惑。”<br />
不仅没有，疑惑反而更多了。<br />
我暗自吐槽。<br />
“自然，见到波旬大人的那刻，我心中的许多问题即刻迎刃而解，”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过，我心中还有小小的疑问，希望能得到波旬大人的解答。”<br />
波旬点了点头，他就像一位会受到小孩子喜爱的慈爱的老人，慢悠悠的问我：“那么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愿望。”<br />
“我从您的许多信徒那里听到了您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也代表了我无法相信您有如此让人值得崇拜的力量，”我说，“能否请您为我展示一下您至高无上的力量。”<br />
波旬再次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br />
我刚张开嘴，老人便快速的说道：“波旬大人，他的愿望是想杀死一个人。”<br />
波旬视线移向我身后的老人，语气平淡的说：“是这样啊。那当然可以给你展示。”<br />
他话音未落，我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手背上。我转过身去看，刚才那个老人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一滩血水。血液不光溅在我身上，屋子内的墙壁家具上全部都是。<br />
“这下你应该可以相信了吧。”<br />
波旬的语气还是如刚才一样淡然。<br />
“当然——”我的手在胸前比出手影中犬的模样来，“相信。”<br />
天狗从我的影子中跃出。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轻盈的在呼吸间便跃至波旬身前。<br />
我相信的是波旬的确是个咒灵。在老人死亡的那瞬间，纵使非常迅疾和微弱，我还是从他身上捕捉到了属于咒灵的气息。<br />
波旬违反常理的往上飘起。他仿佛不受重力影响那样，窜到了墙上，躲过了天狗的这一击。<br />
这着实不像是人类能办到的事。<br />
“咒术师！”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你很有胆量，敢一个人到这里。”<br />
寒河江薄叶的咒力出现在帐内。<br />
我微微怔了一下，这才对波旬笑了笑：“听你这么说，之前也有咒术师来过？”<br />
她来做什么？<br />
“当然。”<br />
“你把他们怎么了？”<br />
波旬摸了摸肚子，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眼中的贪婪几乎可以滴下来。<br />
“吃了。”<br />
似乎是我的反应过于平淡的原因，波旬又重复了一遍：“我把那些咒术师都吃了！有咒力的人就是比普通人要美味不少！”<br />
“我听见了。”我说。<br />
天狗趁机上前，团扇的边缘这次是擦着波旬的脖子过去的。他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涌出几滴血珠。<br />
我对他说的事没有多大的感觉，也感觉不到愤怒和悲伤。<br />
咒术师本身便是个高危行业。如果每个咒术师死亡我都要痛哭流涕一番的话，那么我也不用做别的事了。<br />
更何况，我的共情能力本身也不强。<br />
在这个行业里，太像个人是会被逼疯的。<br />
“你说完了吗？”我问。<br />
波旬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怪物。<br />
被咒灵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还是第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