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第250节
燕西的冬天有数不尽的风雪黄沙，即使穿上最厚实的衣物出门，迎面吹来的风依旧凛冽如刀。<br />
京师的冬天，自然是要比燕西温柔许多。<br />
但可能是早已习惯了燕西的气候，待在京师的这一年时间里，霍世鸣反倒多有不习惯之处。<br />
他这一生，好像就是在京师和燕西这两个地方来回打转。<br />
他的荣辱悲喜，都在这几百里的路程之间。<br />
霍世鸣掀开被子，穿好鞋袜，只在肩上披了件斗篷。<br />
他走到窗边，原本是想要将窗户关严实的，但余光一扫，就看到了昨天那只野猫倒下的地方。<br />
野猫尸体已经被孔易悄悄带走处理掉。<br />
饭菜被投毒一事，霍世鸣也并未声张。<br />
承恩公府的守卫力量，已经全部被禁卫军接管。他前脚才嚷嚷自己被投毒了，谁知道后脚会发生什么，倒不如暂时按捺，免得打草惊蛇。<br />
外头突然有锣鼓之声响起。<br />
今日是桑家表舅五十岁寿辰，虽说前线正在打仗，但这一仗最少也要打上半年，总不能完全禁止民间的婚嫁丧娶和平时的庆贺活动。<br />
桑家表舅原本是不想大办这场寿宴的。<br />
朝廷确实不禁止官员正常的庆贺活动，但桑家身份特殊，桑表舅也怕惹事上身。<br />
还是大孙女桑玄清劝他进宫请示一下太后娘娘。<br />
“要是其他寿辰，我也就不劝祖父了。但五十整寿是个大日子，我们才刚进京不久，立足未稳，要是连这么大的日子都不办一场寿宴，其他人家会怎么想我们。<br />
“他们不会认为桑家安分守礼，只会认为桑家没有权势，小觑了我们。<br />
“祖父要是怕落人口舌，不如与太后娘娘说，这场寿宴收到的所有礼物，都会捐献给朝廷，当做是桑家对前线战事的一点支持和心意。<br />
“这也能给京中权贵起个表率。”<br />
桑家表舅带着这番说辞去请示太后，果然得到太后的首肯。<br />
今儿正好是休沐日，许多官员都冒着风雪，亲自登门送礼祝寿。<br />
宫里的赏赐也如流水般赐下，还有一道圣旨是单独给桑玄清的。<br />
圣旨上的内容也很简单，献计有功，当为贵女楷模，赐县君出身。<br />
席间宾客纷纷打听这所谓的“献计有功”是何意，心中暗骂桑家狡诈，竟然借花献佛。<br />
桑家的热闹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br />
霍世鸣也枯坐在院中，听着隔壁的热闹，从清晨一直听到了傍晚，滴水未进，滴米未沾。<br />
等到桑家的热闹彻底平息，霍世鸣才撑着石桌慢慢站起。<br />
他半边身子都被冻僵了，尤其是两条腿，冻得已经没有知觉。<br />
他也不在意，随手拍掉肩上的积雪，拖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卧房。<br />
他并未点灯，而是摸黑来到一处墙角，按照某种特定规律敲击扭动，一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门出现。<br />
霍世鸣缓缓上前，推开密门，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br />
他目标明确，直奔密室西北角，挪走角落里半人高的柜子。<br />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慢慢撬开一块松动的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br />
匣子里的东西，是霍世鸣还在燕西时，从西域一位商人手上获得的秘药。<br />
此药名为离愁散。<br />
白色粉末状，服用以后，初时症状与风寒无异，半个月后，病情开始急剧恶化，身体情况也会急转直下，至多两个月就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br />
***<br />
承恩公病了。<br />
据看守他的禁卫说，是承恩公一直没有起来用膳，下人察觉到不对，推门去查看，才发现承恩公已经烧得不省人事。<br />
不管怎么样，承恩公都是太后的亲生父亲，国朝的一等公爵。<br />
要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烧死过去，满府下人和在外头看守的禁卫怕是都要给他陪葬。<br />
所以在发现承恩公烧得不省人事后，立刻有人去请来京中最好的坐堂大夫，还有人骑马赶去皇宫报信。<br />
报信之人站在宫门口，忐忑等待着宫里的答复。<br />
好在宫里并未降罪于他，只是派了两名太医随行。<br />
等报信之人带着两位太医返回承恩公府时，正好撞上大夫从里屋出来。<br />
“大夫，情况如何？”<br />
大夫摇头：“情况不太好，老夫给他扎了几针，烧一直没退下去。”<br />
两位太医也不耽误时间，朝着大夫略一拱手，就绕过他进了里屋。<br />
年纪最长的胡太医负责给承恩公把脉。<br />
手指刚搭到脉相商，胡太医就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承恩公的面相。<br />
他也曾与承恩公打过照面。<br />
那时的承恩公，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走<br />
起路来大步流星，一看就是常年驻守边境的武将。<br />
但如今的他，身材消瘦，面颊凹陷，食欲不振，还有郁结于心症，也难怪感染风寒后会病得如此严重。<br />
好在承恩公以前的身体底子不错，病症起初看着凶险，但在施了针，又硬灌进去一碗药以后，额头终于没那么滚烫了。<br />
胡太医对着伺候的下人道：“只要后半夜不再反复，病情就算是稳定了。”<br />
方氏是在第二天才收到消息的。<br />
霍世鸣病情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人还虚弱着，一直没有清醒过来。<br />
得知此事后，方氏顿时坐不住了，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照顾霍世鸣。<br />
霍泽也说自己要跟着回去侍疾。<br />
还是方氏劝住了他。<br />
“我和你爹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生了重病我还不回去，我成什么人了。<br />
“至于你这个做儿子的，你爹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还不需要你在他跟前侍疾。我回去能够帮忙打理家里，敲打一些不安分做事的下人，你回去能做什么。<br />
“你就和你媳妇安心待在这里，我先回去帮你试探你爹的态度。要是他消了气，等到过年的时候，你再带着你媳妇儿子回去一起吃团圆饭。<br />
“就算是看在阿兴那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把你直接扫地出门啊。”<br />
霍泽这才没有再坚持。<br />
霍世鸣从病中清醒过来，看到靠坐在床边的方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br />
用霍世鸣后来的话来说就是：<br />
“那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唉，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呢。富贵权势，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为了这些东西闹得和亲人反目成仇，才是不值得啊。”<br />
方氏被他这话说得眼泪都下来了：“老爷能想明白就好。”<br />
生死关头走一遭，人确实容易大彻大悟。<br />
等太医宣布霍世鸣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他立刻钻进书房，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br />
方氏担心他的身体，中途还进去看了一眼，劝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好全了再说。<br />
霍世鸣长叹一声：“这事耽误不得。”<br />
方氏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身体更重要？”<br />
霍世鸣沉默良久，方才道：“我打算亲自给娘娘写一本请罪折子。”<br />
他放下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br />
“之前那本请罪折子，是阿泽代我写的，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朝臣难免要念叨娘娘几句。<br />
“还是得我亲自写了，才不会让我这个罪人累及娘娘的名声。”<br />
“你……”<br />
方氏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劝，只是默默让人给他多添了一盆炭火，免得他再着凉。<br />
霍世鸣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br />
因为他还在禁足，这本长达万字的请罪折子，最后是由门口的禁卫代为送入皇宫的。<br />
宫里收下了折子，却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br />
霍世鸣也没丧气，他对方氏说：“定是我以前伤透了那孩子的心，她不肯原谅我，是我这个做爹的活该。”<br />
方氏心道这病了一场，人也变得太多了。<br />
不过，总归是好事。<br />
不管老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面上都不应该对太后娘娘有任何怨怼。<br />
——这也是，老爷以前劝过她的话啊。<br />
***<br />
无锋那边迟迟没有音信传回，不过在过年前，燕北前线倒是传回了好消息。<br />
周嘉慕于城外设伏穆军，副将冯信中计身死，穆军大乱，三万军队最后只逃回去了四千人，余下的要么被俘，要么战死。<br />
而且周嘉慕早就与无锋通过气，知道无锋潜入大穆是为了什么，所以在砍下冯信的首级后，他命人在大穆散布谣言。<br />
主将萧国英是大穆太子的亲舅舅，副将冯信是大穆二皇子的老丈人，两人因储君之事早就多有龃龉。<br />
冯信原本不应该落入大燕的圈套之中，但萧国英为了削弱冯信的势力，特意将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交给冯信。<br />
在冯信被围困以后，萧国英又见死不救，不肯派兵增援。<br />
冯信突围无果，以身殉国。<br />
……<br />
反正萧国英没有派兵增援是事实，冯信战死也是事实。
京师的冬天，自然是要比燕西温柔许多。<br />
但可能是早已习惯了燕西的气候，待在京师的这一年时间里，霍世鸣反倒多有不习惯之处。<br />
他这一生，好像就是在京师和燕西这两个地方来回打转。<br />
他的荣辱悲喜，都在这几百里的路程之间。<br />
霍世鸣掀开被子，穿好鞋袜，只在肩上披了件斗篷。<br />
他走到窗边，原本是想要将窗户关严实的，但余光一扫，就看到了昨天那只野猫倒下的地方。<br />
野猫尸体已经被孔易悄悄带走处理掉。<br />
饭菜被投毒一事，霍世鸣也并未声张。<br />
承恩公府的守卫力量，已经全部被禁卫军接管。他前脚才嚷嚷自己被投毒了，谁知道后脚会发生什么，倒不如暂时按捺，免得打草惊蛇。<br />
外头突然有锣鼓之声响起。<br />
今日是桑家表舅五十岁寿辰，虽说前线正在打仗，但这一仗最少也要打上半年，总不能完全禁止民间的婚嫁丧娶和平时的庆贺活动。<br />
桑家表舅原本是不想大办这场寿宴的。<br />
朝廷确实不禁止官员正常的庆贺活动，但桑家身份特殊，桑表舅也怕惹事上身。<br />
还是大孙女桑玄清劝他进宫请示一下太后娘娘。<br />
“要是其他寿辰，我也就不劝祖父了。但五十整寿是个大日子，我们才刚进京不久，立足未稳，要是连这么大的日子都不办一场寿宴，其他人家会怎么想我们。<br />
“他们不会认为桑家安分守礼，只会认为桑家没有权势，小觑了我们。<br />
“祖父要是怕落人口舌，不如与太后娘娘说，这场寿宴收到的所有礼物，都会捐献给朝廷，当做是桑家对前线战事的一点支持和心意。<br />
“这也能给京中权贵起个表率。”<br />
桑家表舅带着这番说辞去请示太后，果然得到太后的首肯。<br />
今儿正好是休沐日，许多官员都冒着风雪，亲自登门送礼祝寿。<br />
宫里的赏赐也如流水般赐下，还有一道圣旨是单独给桑玄清的。<br />
圣旨上的内容也很简单，献计有功，当为贵女楷模，赐县君出身。<br />
席间宾客纷纷打听这所谓的“献计有功”是何意，心中暗骂桑家狡诈，竟然借花献佛。<br />
桑家的热闹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br />
霍世鸣也枯坐在院中，听着隔壁的热闹，从清晨一直听到了傍晚，滴水未进，滴米未沾。<br />
等到桑家的热闹彻底平息，霍世鸣才撑着石桌慢慢站起。<br />
他半边身子都被冻僵了，尤其是两条腿，冻得已经没有知觉。<br />
他也不在意，随手拍掉肩上的积雪，拖着僵硬的步伐走进卧房。<br />
他并未点灯，而是摸黑来到一处墙角，按照某种特定规律敲击扭动，一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门出现。<br />
霍世鸣缓缓上前，推开密门，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br />
他目标明确，直奔密室西北角，挪走角落里半人高的柜子。<br />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慢慢撬开一块松动的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br />
匣子里的东西，是霍世鸣还在燕西时，从西域一位商人手上获得的秘药。<br />
此药名为离愁散。<br />
白色粉末状，服用以后，初时症状与风寒无异，半个月后，病情开始急剧恶化，身体情况也会急转直下，至多两个月就会病入膏肓，无药可医。<br />
***<br />
承恩公病了。<br />
据看守他的禁卫说，是承恩公一直没有起来用膳，下人察觉到不对，推门去查看，才发现承恩公已经烧得不省人事。<br />
不管怎么样，承恩公都是太后的亲生父亲，国朝的一等公爵。<br />
要是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烧死过去，满府下人和在外头看守的禁卫怕是都要给他陪葬。<br />
所以在发现承恩公烧得不省人事后，立刻有人去请来京中最好的坐堂大夫，还有人骑马赶去皇宫报信。<br />
报信之人站在宫门口，忐忑等待着宫里的答复。<br />
好在宫里并未降罪于他，只是派了两名太医随行。<br />
等报信之人带着两位太医返回承恩公府时，正好撞上大夫从里屋出来。<br />
“大夫，情况如何？”<br />
大夫摇头：“情况不太好，老夫给他扎了几针，烧一直没退下去。”<br />
两位太医也不耽误时间，朝着大夫略一拱手，就绕过他进了里屋。<br />
年纪最长的胡太医负责给承恩公把脉。<br />
手指刚搭到脉相商，胡太医就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承恩公的面相。<br />
他也曾与承恩公打过照面。<br />
那时的承恩公，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走<br />
起路来大步流星，一看就是常年驻守边境的武将。<br />
但如今的他，身材消瘦，面颊凹陷，食欲不振，还有郁结于心症，也难怪感染风寒后会病得如此严重。<br />
好在承恩公以前的身体底子不错，病症起初看着凶险，但在施了针，又硬灌进去一碗药以后，额头终于没那么滚烫了。<br />
胡太医对着伺候的下人道：“只要后半夜不再反复，病情就算是稳定了。”<br />
方氏是在第二天才收到消息的。<br />
霍世鸣病情最凶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人还虚弱着，一直没有清醒过来。<br />
得知此事后，方氏顿时坐不住了，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照顾霍世鸣。<br />
霍泽也说自己要跟着回去侍疾。<br />
还是方氏劝住了他。<br />
“我和你爹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生了重病我还不回去，我成什么人了。<br />
“至于你这个做儿子的，你爹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还不需要你在他跟前侍疾。我回去能够帮忙打理家里，敲打一些不安分做事的下人，你回去能做什么。<br />
“你就和你媳妇安心待在这里，我先回去帮你试探你爹的态度。要是他消了气，等到过年的时候，你再带着你媳妇儿子回去一起吃团圆饭。<br />
“就算是看在阿兴那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把你直接扫地出门啊。”<br />
霍泽这才没有再坚持。<br />
霍世鸣从病中清醒过来，看到靠坐在床边的方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br />
用霍世鸣后来的话来说就是：<br />
“那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唉，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呢。富贵权势，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为了这些东西闹得和亲人反目成仇，才是不值得啊。”<br />
方氏被他这话说得眼泪都下来了：“老爷能想明白就好。”<br />
生死关头走一遭，人确实容易大彻大悟。<br />
等太医宣布霍世鸣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他立刻钻进书房，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br />
方氏担心他的身体，中途还进去看了一眼，劝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好全了再说。<br />
霍世鸣长叹一声：“这事耽误不得。”<br />
方氏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的身体更重要？”<br />
霍世鸣沉默良久，方才道：“我打算亲自给娘娘写一本请罪折子。”<br />
他放下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br />
“之前那本请罪折子，是阿泽代我写的，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朝臣难免要念叨娘娘几句。<br />
“还是得我亲自写了，才不会让我这个罪人累及娘娘的名声。”<br />
“你……”<br />
方氏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劝，只是默默让人给他多添了一盆炭火，免得他再着凉。<br />
霍世鸣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br />
因为他还在禁足，这本长达万字的请罪折子，最后是由门口的禁卫代为送入皇宫的。<br />
宫里收下了折子，却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br />
霍世鸣也没丧气，他对方氏说：“定是我以前伤透了那孩子的心，她不肯原谅我，是我这个做爹的活该。”<br />
方氏心道这病了一场，人也变得太多了。<br />
不过，总归是好事。<br />
不管老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面上都不应该对太后娘娘有任何怨怼。<br />
——这也是，老爷以前劝过她的话啊。<br />
***<br />
无锋那边迟迟没有音信传回，不过在过年前，燕北前线倒是传回了好消息。<br />
周嘉慕于城外设伏穆军，副将冯信中计身死，穆军大乱，三万军队最后只逃回去了四千人，余下的要么被俘，要么战死。<br />
而且周嘉慕早就与无锋通过气，知道无锋潜入大穆是为了什么，所以在砍下冯信的首级后，他命人在大穆散布谣言。<br />
主将萧国英是大穆太子的亲舅舅，副将冯信是大穆二皇子的老丈人，两人因储君之事早就多有龃龉。<br />
冯信原本不应该落入大燕的圈套之中，但萧国英为了削弱冯信的势力，特意将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交给冯信。<br />
在冯信被围困以后，萧国英又见死不救，不肯派兵增援。<br />
冯信突围无果，以身殉国。<br />
……<br />
反正萧国英没有派兵增援是事实，冯信战死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