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睛湿漉漉地与对方交视，含着贫瘠的希望，轻飘飘吐出两个字。<br />
“下去。”<br />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人的关系难以用简单的词汇去界定。<br />
徐知竞的欲望未经消解，夏理甚至能在对方起身时鲜明地察觉到起伏。<br />
他闭上眼，紧蹙着眉头不愿再想。<br />
徐知竞就安静地退回一旁，颓然坐在无光的墙下。<br />
夏理许久才转过头，缓慢地让视线聚焦。<br />
画面倾斜着，晕晕乎乎始终无法被解析，只有徐知竞手上那枚青蓝的帕拉伊巴熠熠闪烁，不可忽视地一瞬夺走夏理的全部注意。<br />
徐知竞依旧戴着十九岁时的戒指。<br />
夏理像是预感到什么，心跳骤然变得剧烈。<br />
感冒带来的晕眩与失衡让他无法即刻从这场闹剧中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知竞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嵌着帕拉伊巴的对戒，献宝似的送到了他的手边。<br />
“我不要。”<br />
夏理不想再被徐知竞困住了。<br />
他愿意承认自己爱慕虚荣，也愿意直面自己欲壑难填。<br />
可比起这些，与之交换的痛苦实在过分沉重。<br />
夏理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不会再天真地沉浸于回往旧日的梦中。<br />
他太清楚那些优渥的物质与享受该用什么交换，夏理不想再被当成一件能够随意摆弄的玩具了。<br />
“我不要！”<br />
夏理将手抽了回去，留下徐知竞的手掌空落落地悬在原处。<br />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听不懂！”<br />
他艰难地支起身，随之而来一阵强烈的晕眩。<br />
徐知竞茫然地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理，像是反要控诉后者的冷漠。<br />
夏理挥掉那枚戒指，看它晃悠悠在地上滚过半圈。<br />
戒圈擦着地板发出轻响，刺耳到夏理不得不躲向角落回避。<br />
徐知竞实在读不懂夏理的心，不知所措地仍旧向对方靠近。<br />
夏理一再退后，肩胛再度抵上墙壁。<br />
他惶惶盯死了徐知竞，一味地摇头，不住地在口中呢喃。<br />
“我不要，我不要，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要……”<br />
转角的柜子上摆着只花瓶，里面的蔷薇在假期间枯死了，留下干瘪的茎秆，以及散落的，轻轻一碰便能碾碎的花瓣。<br />
夏理崩溃得突然，眼泪毫无征兆地盈满眼眶。<br />
荡荡悠悠悬在眼下，不住地随着呼吸颤动。<br />
他反复地深呼吸，随着徐知竞的靠近愈发急促，亮晶晶的泪珠泫然划过脸颊，坠向地面，‘啪嗒’砸在一片枯黄的花瓣中央。<br />
夏理几乎在眼泪落下的同一秒抄起了花瓶，没有任何犹豫地挥向徐知竞。<br />
瓷器清脆的破裂声随之而来。<br />
徐知竞抬手挡了一下，破碎的瓷片划破小臂，飞向墙面，再割过他的手背，一片片沾上鲜红。<br />
它们在下个瞬间纷纷落回地上，尖利而刺耳地铺开，凌乱地与血渍一起为两人划出有形的结界。<br />
徐知竞沉默着，自始至终注视着夏理。<br />
后者甚至说不清这么做的缘由，犯错似的一味地摇头，盯着愈渐蔓延的血痕不断地退后。<br />
“……你自找的。”<br />
夏理没有想要伤害徐知竞，更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br />
可是徐知竞受伤了，就和纪星唯一样，让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染红了一地。<br />
“你自找的，你自找的……”<br />
夏理自我催眠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字句。<br />
他试图忘记几秒前才刚发生过的事，嗅着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崩溃地一阵阵干呕起来。<br />
“夏理……”<br />
徐知竞对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说一些用以安慰的话。<br />
“别哭了……”<br />
他小心翼翼朝夏理靠近，试图让对方明白那不过是几道伤口。<br />
可他越是接近，夏理的恐惧就越是鲜明，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始终不停地从脸颊滑落。<br />
或许徐知竞与夏理真的不契合。<br />
爱情对于两人来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能够被定义为浪漫的时刻。<br />
夏理扶着墙面，跌跌撞撞逃回房间。<br />
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随即便是落锁时发出的轻响。<br />
徐知竞站在门外，茫然地看着一地的杂乱。<br />
夏理的逃避比那只花瓶更重，更深地割在他的心上。<br />
可惜他时至今日仍不明白，一厢情愿的并不能被称□□情。<br />
第82章<br />
小雨连着下过几天,街道上满是水渍划出的车辙。<br />
徐知竞请了假，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下。<br />
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深，简单的清创缝合后就能离开医院。<br />
这里的天气与纽约相似,生活节奏却截然不同。<br />
酒店的窗户正对着普罗维登斯河，每个黄昏都能看见有人沿着河岸慢悠悠地散步。<br />
徐知竞想起那些在索伦托的日子。<br />
手里的冰淇淋迅速融化，往往还没递到夏理面前，奶油便凉丝丝地淌过了皮肤。<br />
这里的雨水也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偏偏算不上激烈，只是轻盈地从云层间落下。<br />
夏理的学校已经开学,徐知竞不敢常去,不过偶尔趁着雨停在图书馆逛逛。<br />
白色的砖石堆砌出建筑主体，由不断向上的台阶引着造访者步入悬落吊灯后深棕色的大门。<br />
助理告诉他,夏理的实验室位于后山的一座大楼。<br />
除却那里,图书馆大概是对方最常出现的地点。<br />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徐知竞在这里待过一周都没能遇到夏理。<br />
他甚至已经熟悉了附近的街巷，可他真正期待的却始终不曾出现。<br />
这天下午细雨渐止，徐知竞穿上外套,难得没有朝山上走，而是顺着河道漫无目的地途经市区。<br />
夏理周二的课少，被教授差去送一份文件。<br />
他感冒了近一个星期,断断续续地低烧，直到临近开学才终于好转。<br />
家里的食材所剩无几，夏理顺道去了趟超市，买一些食物和日用品。<br />
走向室外的那一刻，席卷而来的寒冷空气不免让他想起徐知竞。<br />
对方手上的伤口在思绪平静过后成为一道新的心结，叫夏理时不时便为此后怕不已。<br />
他倒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徐知竞,还是为了自己。<br />
时至今日，夏理的生活仍就依赖徐母提供的费用维持。<br />
他实在过惯了不需为经济困扰的日子。<br />
人在年少时或许尚且留有改变的勇气。一旦越过某个节点便会被习惯束缚，囿于构成自身常识的生活之中。<br />
自记事起，所有接收到的信息都不断向夏理强调，他能够无所顾忌地去追求自己喜爱的事业。<br />
徐知竞的母亲在面对徐知竞时过分严苛，对待夏理却又太过宽柔。<br />
因此，即便到了今时今日，夏理也不曾设想脱离一贯的认知。<br />
他担忧的不过是徐知竞的母亲会不会知道这件事。<br />
人性向来贪婪，何况夏理早已过了愿意为自由舍弃一切的青春期。<br />
吃穿需要钱，出行需要钱，上学需要钱，实验项目与材料更是需要耗不尽的经费。<br />
夏理对于徐知竞的抗拒更像是一种对过往恐惧的闪回，冷静之后便开始后悔，又期期艾艾说不出缘由。<br />
他没有办法直面自己的内心，不愿承认自己也有同他人一样的庸俗。<br />
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徐知竞出现的分秒持续地拉扯，混淆思维，让夏理的大脑根本无法有序地思考。<br />
他想要得到的，必须舍弃的，感到不安的，混乱缠作一团。<br />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只有一切都伴随着徐知竞消失又出现。<br />
——<br />
雨停过后，湿漉漉的小镇裹上一层冷郁的蓝调。<br />
夏理经过河畔。<br />
他在夏天时和孟晋予在这里一起看了对方提起过的waterfire。<br />
志愿者们乘着木船一簇簇点起篝火，沿岸的市民们闲聊咏唱，看火光渐渐自水面燃起，好像古老的，用以祈愿的祭典。<br />
夏理那时想过，该有什么人从桥的另一头出现，以此来圆满这个实际正处于二十一世纪的夏夜。<br />
然而直到那夜的末尾，人群逐渐散去，喧嚣归于沉寂。<br />
桥的那头始终就只有一成不变的建筑与街道，以及往来的，陌生且寻常的面孔。<br />
想到这里，夏理抬手拢了拢围巾，遥遥朝河对岸望了过去。<br />
过低的气温让呼吸都变得艰涩，迎着风生出某种将要窒息的错觉。<br />
夏理还以为自己仍在发烧，看见徐知竞站在桥头，穿着件深褐色的大衣。<br />
宽松的交领外套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锐利，将对方衬得格外温和，几乎就要剥离薄幸冷然的固有印象。<br />
或许低温天然地带有使人保持冷静的能力。<br />
夏理隔着桥与徐知竞对视过几秒，到底无奈地走了过去。
“下去。”<br />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两人的关系难以用简单的词汇去界定。<br />
徐知竞的欲望未经消解，夏理甚至能在对方起身时鲜明地察觉到起伏。<br />
他闭上眼，紧蹙着眉头不愿再想。<br />
徐知竞就安静地退回一旁，颓然坐在无光的墙下。<br />
夏理许久才转过头，缓慢地让视线聚焦。<br />
画面倾斜着，晕晕乎乎始终无法被解析，只有徐知竞手上那枚青蓝的帕拉伊巴熠熠闪烁，不可忽视地一瞬夺走夏理的全部注意。<br />
徐知竞依旧戴着十九岁时的戒指。<br />
夏理像是预感到什么，心跳骤然变得剧烈。<br />
感冒带来的晕眩与失衡让他无法即刻从这场闹剧中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知竞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嵌着帕拉伊巴的对戒，献宝似的送到了他的手边。<br />
“我不要。”<br />
夏理不想再被徐知竞困住了。<br />
他愿意承认自己爱慕虚荣，也愿意直面自己欲壑难填。<br />
可比起这些，与之交换的痛苦实在过分沉重。<br />
夏理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不会再天真地沉浸于回往旧日的梦中。<br />
他太清楚那些优渥的物质与享受该用什么交换，夏理不想再被当成一件能够随意摆弄的玩具了。<br />
“我不要！”<br />
夏理将手抽了回去，留下徐知竞的手掌空落落地悬在原处。<br />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听不懂！”<br />
他艰难地支起身，随之而来一阵强烈的晕眩。<br />
徐知竞茫然地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理，像是反要控诉后者的冷漠。<br />
夏理挥掉那枚戒指，看它晃悠悠在地上滚过半圈。<br />
戒圈擦着地板发出轻响，刺耳到夏理不得不躲向角落回避。<br />
徐知竞实在读不懂夏理的心，不知所措地仍旧向对方靠近。<br />
夏理一再退后，肩胛再度抵上墙壁。<br />
他惶惶盯死了徐知竞，一味地摇头，不住地在口中呢喃。<br />
“我不要，我不要，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要……”<br />
转角的柜子上摆着只花瓶，里面的蔷薇在假期间枯死了，留下干瘪的茎秆，以及散落的，轻轻一碰便能碾碎的花瓣。<br />
夏理崩溃得突然，眼泪毫无征兆地盈满眼眶。<br />
荡荡悠悠悬在眼下，不住地随着呼吸颤动。<br />
他反复地深呼吸，随着徐知竞的靠近愈发急促，亮晶晶的泪珠泫然划过脸颊，坠向地面，‘啪嗒’砸在一片枯黄的花瓣中央。<br />
夏理几乎在眼泪落下的同一秒抄起了花瓶，没有任何犹豫地挥向徐知竞。<br />
瓷器清脆的破裂声随之而来。<br />
徐知竞抬手挡了一下，破碎的瓷片划破小臂，飞向墙面，再割过他的手背，一片片沾上鲜红。<br />
它们在下个瞬间纷纷落回地上，尖利而刺耳地铺开，凌乱地与血渍一起为两人划出有形的结界。<br />
徐知竞沉默着，自始至终注视着夏理。<br />
后者甚至说不清这么做的缘由，犯错似的一味地摇头，盯着愈渐蔓延的血痕不断地退后。<br />
“……你自找的。”<br />
夏理没有想要伤害徐知竞，更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br />
可是徐知竞受伤了，就和纪星唯一样，让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染红了一地。<br />
“你自找的，你自找的……”<br />
夏理自我催眠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字句。<br />
他试图忘记几秒前才刚发生过的事，嗅着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崩溃地一阵阵干呕起来。<br />
“夏理……”<br />
徐知竞对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说一些用以安慰的话。<br />
“别哭了……”<br />
他小心翼翼朝夏理靠近，试图让对方明白那不过是几道伤口。<br />
可他越是接近，夏理的恐惧就越是鲜明，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始终不停地从脸颊滑落。<br />
或许徐知竞与夏理真的不契合。<br />
爱情对于两人来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能够被定义为浪漫的时刻。<br />
夏理扶着墙面，跌跌撞撞逃回房间。<br />
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随即便是落锁时发出的轻响。<br />
徐知竞站在门外，茫然地看着一地的杂乱。<br />
夏理的逃避比那只花瓶更重，更深地割在他的心上。<br />
可惜他时至今日仍不明白，一厢情愿的并不能被称□□情。<br />
第82章<br />
小雨连着下过几天,街道上满是水渍划出的车辙。<br />
徐知竞请了假，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下。<br />
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深，简单的清创缝合后就能离开医院。<br />
这里的天气与纽约相似,生活节奏却截然不同。<br />
酒店的窗户正对着普罗维登斯河，每个黄昏都能看见有人沿着河岸慢悠悠地散步。<br />
徐知竞想起那些在索伦托的日子。<br />
手里的冰淇淋迅速融化，往往还没递到夏理面前，奶油便凉丝丝地淌过了皮肤。<br />
这里的雨水也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偏偏算不上激烈，只是轻盈地从云层间落下。<br />
夏理的学校已经开学,徐知竞不敢常去,不过偶尔趁着雨停在图书馆逛逛。<br />
白色的砖石堆砌出建筑主体，由不断向上的台阶引着造访者步入悬落吊灯后深棕色的大门。<br />
助理告诉他,夏理的实验室位于后山的一座大楼。<br />
除却那里,图书馆大概是对方最常出现的地点。<br />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徐知竞在这里待过一周都没能遇到夏理。<br />
他甚至已经熟悉了附近的街巷，可他真正期待的却始终不曾出现。<br />
这天下午细雨渐止，徐知竞穿上外套,难得没有朝山上走，而是顺着河道漫无目的地途经市区。<br />
夏理周二的课少，被教授差去送一份文件。<br />
他感冒了近一个星期,断断续续地低烧，直到临近开学才终于好转。<br />
家里的食材所剩无几，夏理顺道去了趟超市，买一些食物和日用品。<br />
走向室外的那一刻，席卷而来的寒冷空气不免让他想起徐知竞。<br />
对方手上的伤口在思绪平静过后成为一道新的心结，叫夏理时不时便为此后怕不已。<br />
他倒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徐知竞,还是为了自己。<br />
时至今日，夏理的生活仍就依赖徐母提供的费用维持。<br />
他实在过惯了不需为经济困扰的日子。<br />
人在年少时或许尚且留有改变的勇气。一旦越过某个节点便会被习惯束缚，囿于构成自身常识的生活之中。<br />
自记事起，所有接收到的信息都不断向夏理强调，他能够无所顾忌地去追求自己喜爱的事业。<br />
徐知竞的母亲在面对徐知竞时过分严苛，对待夏理却又太过宽柔。<br />
因此，即便到了今时今日，夏理也不曾设想脱离一贯的认知。<br />
他担忧的不过是徐知竞的母亲会不会知道这件事。<br />
人性向来贪婪，何况夏理早已过了愿意为自由舍弃一切的青春期。<br />
吃穿需要钱，出行需要钱，上学需要钱，实验项目与材料更是需要耗不尽的经费。<br />
夏理对于徐知竞的抗拒更像是一种对过往恐惧的闪回，冷静之后便开始后悔，又期期艾艾说不出缘由。<br />
他没有办法直面自己的内心，不愿承认自己也有同他人一样的庸俗。<br />
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徐知竞出现的分秒持续地拉扯，混淆思维，让夏理的大脑根本无法有序地思考。<br />
他想要得到的，必须舍弃的，感到不安的，混乱缠作一团。<br />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只有一切都伴随着徐知竞消失又出现。<br />
——<br />
雨停过后，湿漉漉的小镇裹上一层冷郁的蓝调。<br />
夏理经过河畔。<br />
他在夏天时和孟晋予在这里一起看了对方提起过的waterfire。<br />
志愿者们乘着木船一簇簇点起篝火，沿岸的市民们闲聊咏唱，看火光渐渐自水面燃起，好像古老的，用以祈愿的祭典。<br />
夏理那时想过，该有什么人从桥的另一头出现，以此来圆满这个实际正处于二十一世纪的夏夜。<br />
然而直到那夜的末尾，人群逐渐散去，喧嚣归于沉寂。<br />
桥的那头始终就只有一成不变的建筑与街道，以及往来的，陌生且寻常的面孔。<br />
想到这里，夏理抬手拢了拢围巾，遥遥朝河对岸望了过去。<br />
过低的气温让呼吸都变得艰涩，迎着风生出某种将要窒息的错觉。<br />
夏理还以为自己仍在发烧，看见徐知竞站在桥头，穿着件深褐色的大衣。<br />
宽松的交领外套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锐利，将对方衬得格外温和，几乎就要剥离薄幸冷然的固有印象。<br />
或许低温天然地带有使人保持冷静的能力。<br />
夏理隔着桥与徐知竞对视过几秒，到底无奈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