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颂朝前走，经过大家时把纸袋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依次分发。<br />
德国碱水结、白巧克力杏子恰巴塔、红茶味奶油冰面包。<br />
“这啥？”杜成明接过，“喜糖啊？”<br />
“谢谢小谢。”柳白桃拆开塑料包装，戳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这是……捏捏？”<br />
“哪儿来那么多捏捏。”柳青山问，“真跟人家合作了？”<br />
“嗯，我正好买多了。”谢可颂解释，“展游说，这些都是你们喜欢的面包口味。”<br />
“咳。”展游造作地咳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他全新的可颂捏捏，掌上明珠似的捧着，“而我最喜欢吃可颂。”<br />
全场静默。<br />
谢可颂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翻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br />
“哒哒”敲击声中，展游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要跟大家交代一声，现在团队内部有些变化，我和小谢……”<br />
话没讲完就被柳青山不耐烦地打断。<br />
“不就这点破事。”柳青山说，“你喜欢小谢。”<br />
柳白桃：“小谢正好也喜欢你。”<br />
杜成明：“你俩甜甜蜜蜜。”<br />
键盘声顿停，谢可颂抬头，困惑道：“你们怎么都知道？”<br />
“呃……”柳青山从不怼谢可颂，调转枪口，“你问展游。”<br />
展游好像失忆了，忘记自己昨天还在纠结到底什么是喜欢，转过头认真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得特别明显吧？”<br />
谢可颂哽住。<br />
室内外一时充满了粉色的气息。<br />
其余三人颇为无语。<br />
红潮由脖子漫上脸，谢可颂清了清嗓子，给电脑插上转接线，提醒道：“抓紧开会吧。”<br />
“行，不说这个了。”展游最后看了谢可颂一眼，敛淡喜色，“我们对一下这个月的进度。”<br />
谢可颂配合地轻点鼠标，接着起身关灯。<br />
视野一暗，空白工作日历亮堂地占满整块幕布。<br />
展游开会从不打腹稿，直接在标注日期的方格前圈圈点点，布置工作。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碰到别人经手的任务，偶尔记混淆，谢可颂会适当纠正他。<br />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谢可颂桌面上铺着一张庞大的飞书多维表格，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并行项目的每个进度节点，不论这个任务是否跟他有关。<br />
渐渐地，工作日历被任务条占满，每种颜色旁边都标注这一个名字。<br />
代表展游的橙色还差一格。<br />
展游不知不觉又蹭到谢可颂身边，点着他的屏幕，在人脸旁说：“帮我记一下，那天要跟伦敦事业部开例会。”<br />
气息拂过耳廓，谢可颂鼠标一滑，今天第一次拖错日期。<br />
“你也要来。”展游语含笑意地补充，“这次线上会议你来主持。”<br />
时至今日，能力原本短缺的部分多少有些长进。谢可颂不多废话，利落地给自己排上任务，说：“知道了。”<br />
此时，投影光线照不到的后排。<br />
众人汇报完自己的进度，埋头开小差，在那个踢掉展游的、名为“一切都是为了共同富裕”的群里聊天。<br />
柳青山：@葛洛莉娅 姐，十万火急，现在能不能来会议室把我领走。<br />
葛洛莉娅：怎么了？<br />
柳青山：救命，这里有男同啊！<br />
“——叮铃铃！”<br />
会议室前方响起突兀的闹铃。众人停下狠狠打字的手，循声源望去。<br />
原来是展游的手机。<br />
“好了，到午休时间了，大家先撤吧。”展游大手一挥，开始赶人，“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br />
这话从展游嘴里讲出来，其余三人都有点恍惚。他们跟机器人一样“咔咔”别正脑袋，前方，投影幕布右上角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br />
哦，十二点了，是该午休了。三人坐在原位反应了一会儿，才陆续起身，表情异样地走出会议室。<br />
座椅划拉地面的噪声中，嗖一下，柳青山风一样从会议室消失，不愿再多呆一秒。<br />
杜成明被小姑娘吓了一跳，摸了摸脑袋，凑到柳白桃耳边嘟囔：“老板这是……要从资本家变成共产主义战士了？”<br />
柳白桃想了想：“可能吧。”<br />
“这是不是上次你说过的那句……”杜成明回忆道，“恨是最小剂量的资本主义？”<br />
柳白桃忍俊不禁：“那叫‘爱是最小单位的共产主义’……”<br />
人全都走完，留下谢可颂和展游。<br />
顶着展游直勾勾的目光，谢可颂合上电脑，照常给会议室善后。<br />
喜欢藏在心里的时候，谢可颂还可以给自己注射一针又一针麻醉剂，让自己不要多想。可如今，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br />
还在公司，工作重要。谢可颂默念着，转移注意力，背身朝外走，甚至忘记跟展游打招呼说句“我先走了”，相当冷漠。<br />
“小谢？”展游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你等下有事？”<br />
“嗯……”谢可颂糊弄道。<br />
尾音尚未休止，一条手臂从谢可颂背后伸出来，箍住他的腰腹，将他拦下。<br />
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腹部仿佛被手臂烫出一道痕迹。展游稍微用力，谢可颂被带得后撤两步，肩胛骨撞到丰满的胸肌，整个后背都“腾”地灼烧起来。<br />
谢可颂被前后夹击，倒退时无意间踩上展游的鞋面，匆忙道：“啊，对不起……”<br />
被谢可颂踩，展游乐意得很。他随口问：“这么忙，等下要做什么？”<br />
“我……”谢可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装出例行公事的样子，“我去营销办公室看看。”<br />
“嗯。”<br />
展游不清楚谢可颂去营销办公室到底要做什么，也没有追问，松开揽住人的手，将对方转了个面，屈指剐了剐谢可颂的面颊。<br />
“不管你有什么事，”展游柔声道，“现在先去吃饭。”<br />
他们离得不算太近，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进来，透过磨砂玻璃，只当某个正派的领导正鼓励自己的下属。<br />
亲近而不亲昵。<br />
会议室内，展游大手搭在谢可颂肩膀上，拇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谢可颂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带来轻微的热与瘙痒，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br />
一分钟过去，二人静静地呼吸着。<br />
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洗护产品，展游身上散发出的总是更馥郁一些，引诱着谢可颂想，或许自己该做些什么回应才好。<br />
于是，他不大自然地抬手，青涩地抵住展游的胸膛，停了停，接着幅度很小地上下抚了抚。<br />
“食堂双休日不开。”谢可颂避免直视对方，努力保持声线平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br />
“我……”展游眼睛暗了暗，抬起谢可颂的下巴，上半身缓缓压近。<br />
可是他停住了。<br />
手臂垂落，展游将手插回裤兜，规规矩矩禁锢住自己的动作，才笑了笑说，“你先去吃吧，我要过会儿才能吃了。”<br />
他往上指了指：“我要先上50层找柏继臣聊点事。”<br />
*<br />
yth大楼，50层。<br />
日光穿过彩窗，在地上镂出万花筒般的纹路。一双腿从电梯里走出来，踏上黑胡桃色的木质地板。<br />
鞋跟敲击地面的“哒哒”声。走廊两侧，暗紫色的墙面挂满金色画框，大小各异，随着来人的脚步渐渐后退。<br />
继续深入，面前竖起高低错落的石柱，上面摆着柏继臣早年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品。<br />
路遇分叉，朝南走。<br />
一扇油亮的黑色木门立于走廊尽头，上面嵌有“总经理办公室”的金属字。墙边挂着一个卡槽，现在插着柏继臣的铭牌。<br />
50层如同一座神秘的西洋美术馆，靡丽优雅，与yth大楼的现代气质格格不入，一看便是出自柏继臣的手笔。<br />
早几年，柏继臣终于认栽，知道自己逃不了要上班的命运，没有征求展游的同意，擅自将办公室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br />
先斩后奏是心里有气，谁被拖去上班谁心里都不痛快。只不过有一个房间，柏继臣没有动。<br />
走廊北边，伫立着另一扇老旧的木门，黯淡无光，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墙上配的还是十年前的老款读卡器。<br />
卡槽里同样插着一张纸，褪色泛黄，细细揣摩才能依稀辨认出“展游”二字。<br />
“叩叩”，展游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br />
门开，露出助理小姐美貌却委顿的脸。她见到来人是展游，喊了声“展总”，放行。<br />
展游路过秘书处，进入里间，环视装潢奢靡的办公室，问：“你们柏总呢？”<br />
助理小姐：“柏总在影音室。”<br />
展游嗤笑一声，熟门熟路地拧开办公室侧边的门把手。<br />
堪比电影院的杜比音效震得地面一抖。<br />
“来了？”柏继臣的脸被荧幕光线照亮。<br />
“你叫我上来的，怎么自己呆在里面看电影。”错过恋人的午饭时间，展游没好气，“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
德国碱水结、白巧克力杏子恰巴塔、红茶味奶油冰面包。<br />
“这啥？”杜成明接过，“喜糖啊？”<br />
“谢谢小谢。”柳白桃拆开塑料包装，戳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这是……捏捏？”<br />
“哪儿来那么多捏捏。”柳青山问，“真跟人家合作了？”<br />
“嗯，我正好买多了。”谢可颂解释，“展游说，这些都是你们喜欢的面包口味。”<br />
“咳。”展游造作地咳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他全新的可颂捏捏，掌上明珠似的捧着，“而我最喜欢吃可颂。”<br />
全场静默。<br />
谢可颂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翻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br />
“哒哒”敲击声中，展游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要跟大家交代一声，现在团队内部有些变化，我和小谢……”<br />
话没讲完就被柳青山不耐烦地打断。<br />
“不就这点破事。”柳青山说，“你喜欢小谢。”<br />
柳白桃：“小谢正好也喜欢你。”<br />
杜成明：“你俩甜甜蜜蜜。”<br />
键盘声顿停，谢可颂抬头，困惑道：“你们怎么都知道？”<br />
“呃……”柳青山从不怼谢可颂，调转枪口，“你问展游。”<br />
展游好像失忆了，忘记自己昨天还在纠结到底什么是喜欢，转过头认真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得特别明显吧？”<br />
谢可颂哽住。<br />
室内外一时充满了粉色的气息。<br />
其余三人颇为无语。<br />
红潮由脖子漫上脸，谢可颂清了清嗓子，给电脑插上转接线，提醒道：“抓紧开会吧。”<br />
“行，不说这个了。”展游最后看了谢可颂一眼，敛淡喜色，“我们对一下这个月的进度。”<br />
谢可颂配合地轻点鼠标，接着起身关灯。<br />
视野一暗，空白工作日历亮堂地占满整块幕布。<br />
展游开会从不打腹稿，直接在标注日期的方格前圈圈点点，布置工作。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碰到别人经手的任务，偶尔记混淆，谢可颂会适当纠正他。<br />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谢可颂桌面上铺着一张庞大的飞书多维表格，上面详细地记录着并行项目的每个进度节点，不论这个任务是否跟他有关。<br />
渐渐地，工作日历被任务条占满，每种颜色旁边都标注这一个名字。<br />
代表展游的橙色还差一格。<br />
展游不知不觉又蹭到谢可颂身边，点着他的屏幕，在人脸旁说：“帮我记一下，那天要跟伦敦事业部开例会。”<br />
气息拂过耳廓，谢可颂鼠标一滑，今天第一次拖错日期。<br />
“你也要来。”展游语含笑意地补充，“这次线上会议你来主持。”<br />
时至今日，能力原本短缺的部分多少有些长进。谢可颂不多废话，利落地给自己排上任务，说：“知道了。”<br />
此时，投影光线照不到的后排。<br />
众人汇报完自己的进度，埋头开小差，在那个踢掉展游的、名为“一切都是为了共同富裕”的群里聊天。<br />
柳青山：@葛洛莉娅 姐，十万火急，现在能不能来会议室把我领走。<br />
葛洛莉娅：怎么了？<br />
柳青山：救命，这里有男同啊！<br />
“——叮铃铃！”<br />
会议室前方响起突兀的闹铃。众人停下狠狠打字的手，循声源望去。<br />
原来是展游的手机。<br />
“好了，到午休时间了，大家先撤吧。”展游大手一挥，开始赶人，“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br />
这话从展游嘴里讲出来，其余三人都有点恍惚。他们跟机器人一样“咔咔”别正脑袋，前方，投影幕布右上角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br />
哦，十二点了，是该午休了。三人坐在原位反应了一会儿，才陆续起身，表情异样地走出会议室。<br />
座椅划拉地面的噪声中，嗖一下，柳青山风一样从会议室消失，不愿再多呆一秒。<br />
杜成明被小姑娘吓了一跳，摸了摸脑袋，凑到柳白桃耳边嘟囔：“老板这是……要从资本家变成共产主义战士了？”<br />
柳白桃想了想：“可能吧。”<br />
“这是不是上次你说过的那句……”杜成明回忆道，“恨是最小剂量的资本主义？”<br />
柳白桃忍俊不禁：“那叫‘爱是最小单位的共产主义’……”<br />
人全都走完，留下谢可颂和展游。<br />
顶着展游直勾勾的目光，谢可颂合上电脑，照常给会议室善后。<br />
喜欢藏在心里的时候，谢可颂还可以给自己注射一针又一针麻醉剂，让自己不要多想。可如今，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br />
还在公司，工作重要。谢可颂默念着，转移注意力，背身朝外走，甚至忘记跟展游打招呼说句“我先走了”，相当冷漠。<br />
“小谢？”展游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你等下有事？”<br />
“嗯……”谢可颂糊弄道。<br />
尾音尚未休止，一条手臂从谢可颂背后伸出来，箍住他的腰腹，将他拦下。<br />
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腹部仿佛被手臂烫出一道痕迹。展游稍微用力，谢可颂被带得后撤两步，肩胛骨撞到丰满的胸肌，整个后背都“腾”地灼烧起来。<br />
谢可颂被前后夹击，倒退时无意间踩上展游的鞋面，匆忙道：“啊，对不起……”<br />
被谢可颂踩，展游乐意得很。他随口问：“这么忙，等下要做什么？”<br />
“我……”谢可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装出例行公事的样子，“我去营销办公室看看。”<br />
“嗯。”<br />
展游不清楚谢可颂去营销办公室到底要做什么，也没有追问，松开揽住人的手，将对方转了个面，屈指剐了剐谢可颂的面颊。<br />
“不管你有什么事，”展游柔声道，“现在先去吃饭。”<br />
他们离得不算太近，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进来，透过磨砂玻璃，只当某个正派的领导正鼓励自己的下属。<br />
亲近而不亲昵。<br />
会议室内，展游大手搭在谢可颂肩膀上，拇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谢可颂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带来轻微的热与瘙痒，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br />
一分钟过去，二人静静地呼吸着。<br />
明明用的是同一种洗护产品，展游身上散发出的总是更馥郁一些，引诱着谢可颂想，或许自己该做些什么回应才好。<br />
于是，他不大自然地抬手，青涩地抵住展游的胸膛，停了停，接着幅度很小地上下抚了抚。<br />
“食堂双休日不开。”谢可颂避免直视对方，努力保持声线平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br />
“我……”展游眼睛暗了暗，抬起谢可颂的下巴，上半身缓缓压近。<br />
可是他停住了。<br />
手臂垂落，展游将手插回裤兜，规规矩矩禁锢住自己的动作，才笑了笑说，“你先去吃吧，我要过会儿才能吃了。”<br />
他往上指了指：“我要先上50层找柏继臣聊点事。”<br />
*<br />
yth大楼，50层。<br />
日光穿过彩窗，在地上镂出万花筒般的纹路。一双腿从电梯里走出来，踏上黑胡桃色的木质地板。<br />
鞋跟敲击地面的“哒哒”声。走廊两侧，暗紫色的墙面挂满金色画框，大小各异，随着来人的脚步渐渐后退。<br />
继续深入，面前竖起高低错落的石柱，上面摆着柏继臣早年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品。<br />
路遇分叉，朝南走。<br />
一扇油亮的黑色木门立于走廊尽头，上面嵌有“总经理办公室”的金属字。墙边挂着一个卡槽，现在插着柏继臣的铭牌。<br />
50层如同一座神秘的西洋美术馆，靡丽优雅，与yth大楼的现代气质格格不入，一看便是出自柏继臣的手笔。<br />
早几年，柏继臣终于认栽，知道自己逃不了要上班的命运，没有征求展游的同意，擅自将办公室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br />
先斩后奏是心里有气，谁被拖去上班谁心里都不痛快。只不过有一个房间，柏继臣没有动。<br />
走廊北边，伫立着另一扇老旧的木门，黯淡无光，像被蒙上了一层灰，墙上配的还是十年前的老款读卡器。<br />
卡槽里同样插着一张纸，褪色泛黄，细细揣摩才能依稀辨认出“展游”二字。<br />
“叩叩”，展游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br />
门开，露出助理小姐美貌却委顿的脸。她见到来人是展游，喊了声“展总”，放行。<br />
展游路过秘书处，进入里间，环视装潢奢靡的办公室，问：“你们柏总呢？”<br />
助理小姐：“柏总在影音室。”<br />
展游嗤笑一声，熟门熟路地拧开办公室侧边的门把手。<br />
堪比电影院的杜比音效震得地面一抖。<br />
“来了？”柏继臣的脸被荧幕光线照亮。<br />
“你叫我上来的，怎么自己呆在里面看电影。”错过恋人的午饭时间，展游没好气，“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