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p>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元澈耳畔，元澈毫不客气道：“你不怕死，我还是要怕的！”<br />
怕陆九渊被裴兄剁吧剁吧丢出去的时候，血溅到他身上。<br />
“烛火未熄，如何就睡了？”<br />
裴怀虚淡淡说了一句，随之敲响房门：“殿下？”<br />
元澈推得越发急了：“快快！”<br />
不料陆九渊得寸进尺，甚至跨进了一条腿：“撞见又如何？你还能和裴怀虚过一辈子不成？”<br />
“殿下？”<br />
裴怀虚似乎察觉到什么，声音微微提高。<br />
元澈拿眼睛瞪陆九渊，做口型道：“再不松手，我就按你伤口了。”<br />
“殿下。”<br />
裴怀虚开始推门。<br />
元澈一咬牙拽住陆九渊腰带。<br />
不听人话是吧，那他可要同归于尽了。<br />
陆九渊挑了挑眉，疲倦顷刻消失，漂亮的面容再度变回轻佻不羁。<br />
“走了。”他笑道。<br />
“吱呀——”<br />
裴怀虚主动推开了门：“殿下。”<br />
少年站在窗边，衣襟和头发微微凌乱，窗户大开，透进月光。<br />
裴怀虚带上房门，那双洞察一切的桃花眸扫过，冷意稍纵即逝。<br />
他走到窗前：“殿下怎的不睡？”<br />
元澈睁眼说瞎话：“哈哈，月色特别好，我起来看看月亮。”<br />
裴怀虚颔首：“赏月么……”<br />
他也看了看月亮，似是不经意道：“外头妖风甚重，吹来这些厚云，平白扰了殿下的雅兴。”<br />
说着，裴怀虚抬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殿下的头发亦遭吹乱了。”<br />
元澈硬着头皮，装没听懂他话里深意：“官署那边可有收到丹州的消息？”<br />
裴怀虚眉头微敛，又抚上他的衣襟：“明日起行，丹州情况有变，某暂借了两千府兵，路上可能不太平。”<br />
“这么严重？”元澈惊道。<br />
但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些。<br />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从临州出发，越往南下，沿路越是破败，听说前方战事僵持，其他倒还好，粮草辎重却吃紧了。<br />
更糟糕的是，半路逐渐有了流民。<br />
离丹州还有两座城池，流民虽未成气候，却也略多于元澈的想象。<br />
“粮草还在路上。”裴怀虚蹙了蹙眉。<br />
流民面黄肌瘦，穿着不足蔽体的破烂衣裳，神情惶惶。<br />
他们车驾驶过时，有些胆子大的跪下来磕头，求贵人赏点口粮。<br />
元澈掀开帘子看着他们的脸，忽然意识到。<br />
——他要是不管，这些人都是要活生生的被饿死的人。<br />
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来到马车前，不顾马匹伤人的可能，追着车驾恳求道：“贵人，贵人发发慈悲吧，我娘要饿死了，求求贵人了。”<br />
元澈本想尽快前往城池拿到补给分发，见她穷追不舍，摔了一跤仍不放弃，深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停车！”<br />
他的马车一停，后面也纷纷停下，最后，蜿蜒长队全部停了下来。<br />
“传本世子命令，各自留下五日口粮，剩余口粮匀出来救济灾民，待抵达下座城池，自有补给。”元澈肃然道。<br />
“留十日的分量。”裴怀虚拉住他：“某理解殿下救人心切，可丹州此刻粮食正吃紧，盼殿下三思。”<br />
“是我考虑不周了。”元澈叹气。<br />
分得粮食的流民喜出望外，个个热泪盈眶，磕起了头，就算被元澈制止也不愿停。<br />
“裴兄，咱们恐怕必须兵分两路了。”<br />
怕被拒绝，少年语气加快：“我好歹是镇南王的儿子，不能丢了镇南王府的脸。不管丹州有何危险，须先去一探，看看大好局势如何变成了现在这样。裴兄，你处事比我周全，还请留下来安抚流民。”<br />
除了这些，元澈还有一个没说出来的依仗。<br />
他是系统认定的宿主，即便遇上危险，意外死亡，也不会就此完蛋，系统会把他抢救回来。<br />
但裴怀虚不一定。<br />
所以，这个路必须由他来探，也只能由他来探。<br />
……<br />
“算算日子，哈度叶快到了。”<br />
乌恩其这几日像只招展的孔雀，把战线又推回进了一百里，整天望着遥遥的丹州城墙迷之深情。<br />
副官提醒他：“王，如今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br />
“我知道不是。”乌恩其把长刀往后一丢：“暗线传来消息没有？”<br />
“有消息了，说是还需要半月时间。”<br />
“啧。”<br />
乌恩其不爽地眯了眯眼：“行吧，就再拖半个月，希望陆天权争点气。”<br />
要是争不了，他不介意直接放弃丹州战场，亲自去争一争。<br />
……<br />
好不容易磨得裴怀虚答应后，元澈带几十个侍卫轻装上阵，快马加鞭赶了几天路。<br />
令他欣慰的时候，流民数量还算可控，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br />
但与此同时，路上还是出现了流匪。<br />
坏消息是，一队流匪不知好歹地盯上了他。<br />
好消息是，流匪们兵器并不精良，多半是农民转行。<br />
“俺老大说了，钱，粮和马留下！人可以不杀！”<br />
挡路的山匪虽成群结队，面色凶狠，却身材矮小，试图以人多恐吓为首那名富家小公子。<br />
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模样简直比画上的美人还俊俏，看得流匪头子心里痒痒。</p>
怕陆九渊被裴兄剁吧剁吧丢出去的时候，血溅到他身上。<br />
“烛火未熄，如何就睡了？”<br />
裴怀虚淡淡说了一句，随之敲响房门：“殿下？”<br />
元澈推得越发急了：“快快！”<br />
不料陆九渊得寸进尺，甚至跨进了一条腿：“撞见又如何？你还能和裴怀虚过一辈子不成？”<br />
“殿下？”<br />
裴怀虚似乎察觉到什么，声音微微提高。<br />
元澈拿眼睛瞪陆九渊，做口型道：“再不松手，我就按你伤口了。”<br />
“殿下。”<br />
裴怀虚开始推门。<br />
元澈一咬牙拽住陆九渊腰带。<br />
不听人话是吧，那他可要同归于尽了。<br />
陆九渊挑了挑眉，疲倦顷刻消失，漂亮的面容再度变回轻佻不羁。<br />
“走了。”他笑道。<br />
“吱呀——”<br />
裴怀虚主动推开了门：“殿下。”<br />
少年站在窗边，衣襟和头发微微凌乱，窗户大开，透进月光。<br />
裴怀虚带上房门，那双洞察一切的桃花眸扫过，冷意稍纵即逝。<br />
他走到窗前：“殿下怎的不睡？”<br />
元澈睁眼说瞎话：“哈哈，月色特别好，我起来看看月亮。”<br />
裴怀虚颔首：“赏月么……”<br />
他也看了看月亮，似是不经意道：“外头妖风甚重，吹来这些厚云，平白扰了殿下的雅兴。”<br />
说着，裴怀虚抬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殿下的头发亦遭吹乱了。”<br />
元澈硬着头皮，装没听懂他话里深意：“官署那边可有收到丹州的消息？”<br />
裴怀虚眉头微敛，又抚上他的衣襟：“明日起行，丹州情况有变，某暂借了两千府兵，路上可能不太平。”<br />
“这么严重？”元澈惊道。<br />
但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些。<br />
第二天一行人早早从临州出发，越往南下，沿路越是破败，听说前方战事僵持，其他倒还好，粮草辎重却吃紧了。<br />
更糟糕的是，半路逐渐有了流民。<br />
离丹州还有两座城池，流民虽未成气候，却也略多于元澈的想象。<br />
“粮草还在路上。”裴怀虚蹙了蹙眉。<br />
流民面黄肌瘦，穿着不足蔽体的破烂衣裳，神情惶惶。<br />
他们车驾驶过时，有些胆子大的跪下来磕头，求贵人赏点口粮。<br />
元澈掀开帘子看着他们的脸，忽然意识到。<br />
——他要是不管，这些人都是要活生生的被饿死的人。<br />
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来到马车前，不顾马匹伤人的可能，追着车驾恳求道：“贵人，贵人发发慈悲吧，我娘要饿死了，求求贵人了。”<br />
元澈本想尽快前往城池拿到补给分发，见她穷追不舍，摔了一跤仍不放弃，深深吸了口气，吩咐道：“停车！”<br />
他的马车一停，后面也纷纷停下，最后，蜿蜒长队全部停了下来。<br />
“传本世子命令，各自留下五日口粮，剩余口粮匀出来救济灾民，待抵达下座城池，自有补给。”元澈肃然道。<br />
“留十日的分量。”裴怀虚拉住他：“某理解殿下救人心切，可丹州此刻粮食正吃紧，盼殿下三思。”<br />
“是我考虑不周了。”元澈叹气。<br />
分得粮食的流民喜出望外，个个热泪盈眶，磕起了头，就算被元澈制止也不愿停。<br />
“裴兄，咱们恐怕必须兵分两路了。”<br />
怕被拒绝，少年语气加快：“我好歹是镇南王的儿子，不能丢了镇南王府的脸。不管丹州有何危险，须先去一探，看看大好局势如何变成了现在这样。裴兄，你处事比我周全，还请留下来安抚流民。”<br />
除了这些，元澈还有一个没说出来的依仗。<br />
他是系统认定的宿主，即便遇上危险，意外死亡，也不会就此完蛋，系统会把他抢救回来。<br />
但裴怀虚不一定。<br />
所以，这个路必须由他来探，也只能由他来探。<br />
……<br />
“算算日子，哈度叶快到了。”<br />
乌恩其这几日像只招展的孔雀，把战线又推回进了一百里，整天望着遥遥的丹州城墙迷之深情。<br />
副官提醒他：“王，如今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br />
“我知道不是。”乌恩其把长刀往后一丢：“暗线传来消息没有？”<br />
“有消息了，说是还需要半月时间。”<br />
“啧。”<br />
乌恩其不爽地眯了眯眼：“行吧，就再拖半个月，希望陆天权争点气。”<br />
要是争不了，他不介意直接放弃丹州战场，亲自去争一争。<br />
……<br />
好不容易磨得裴怀虚答应后，元澈带几十个侍卫轻装上阵，快马加鞭赶了几天路。<br />
令他欣慰的时候，流民数量还算可控，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br />
但与此同时，路上还是出现了流匪。<br />
坏消息是，一队流匪不知好歹地盯上了他。<br />
好消息是，流匪们兵器并不精良，多半是农民转行。<br />
“俺老大说了，钱，粮和马留下！人可以不杀！”<br />
挡路的山匪虽成群结队，面色凶狠，却身材矮小，试图以人多恐吓为首那名富家小公子。<br />
小公子生得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模样简直比画上的美人还俊俏，看得流匪头子心里痒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