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过去据说和对方很亲的继母苏枝，温子曳也总是礼节性地保持着距离，似乎生性如此，精神洁癖严重，不喜欢和人接触。<br />
这个长相很靓的花瓶契约兽却开了先河。<br />
如此说来……她不禁想到外边的一些传言，也许并不全是假的？<br />
不过，对于比以前更有人情味的上司，温青雪乐见其成。<br />
“青雪。”<br />
她心底正暗暗将这只月光犬的权重拔高许多，忽然听见温子曳询问，“家里怎么样？”<br />
“说实话，整体不是很乐观。”温青雪迅速回归工作状态，沉声道，“此次温家受到袭击的人数不少，光中央星就有六个，人心惶惶。再加上二少爷的事情，不夸张的说，已经乱成一团了。”<br />
“不过，”她目光灼灼地望向温子曳，“boss，这也是我们的机会。”<br />
“情况和您的预测相差不远，这才是第一波，后续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罹患精神衰竭。”<br />
温青雪既紧张，又有些兴奋，毫无疑问，能提前洞悉敌方行为的温子曳必然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br />
就如下棋时获得先手，是毫无疑问的优势。<br />
“如果能在这种时候平定人心，那些老家伙就再也不能拿精神力的问题说事，支持您的声音肯定会——”<br />
“好了。”<br />
温子曳比出一个手势，温青雪识趣地闭嘴。<br />
不急不缓的敲击声自曲起的指节下传出，他重新戴上眼镜，目露思索。<br />
“青雪，南夏，你们觉得害怕吗？”<br />
两人对视一眼，温南夏露出一个忐忑的苦笑：“害怕是肯定的，谁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做到的，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是自己。不夸张地说，我们也算很有社会地位的人了，被盯上不奇怪。”<br />
“收益总伴随着风险。”温青雪倒是很看得开。<br />
“那，”温子曳抬眸，“如果我说，你们不会有事呢？”<br />
“我就知道您有办法！”<br />
温青雪没有分毫犹豫地相信了这件事，得意地露出笑容，温南夏同样松了口气。<br />
他忽的想到什么，问：“和您之前让我们收集的契约兽毛发和血肉有关吗？”<br />
温子曳颔首，双手在身前交叉：“我怀疑，精神力衰竭跟他们的契约兽有关……这些兽人是雀巢埋在联邦各地的暗桩。”<br />
“您的意思是，”温青雪愕然，“契约兽叛变，通过契约反过来控制了主人的生死？”<br />
她抽了口凉气，喃喃道：“没错，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兽人在主人精神力衰竭后仍能存活……但他们最后还是死了啊？难道这么多人全都是有思想有觉悟的敢死队吗？”<br />
“要是能死而复生呢？”温子曳又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炸弹。<br />
“……”<br />
良久，温南夏才叹出口气。<br />
“理智和学识告诉我，无论是契约出现问题，还是死而复生，都太过天方夜谭。”他摇摇头，“但您这么说，看来确有其事。”<br />
“这太荒谬了！”温青雪不可思议道，“要是涅槃宫、或者说雀巢？他们有这个本事，联邦不早就被攻陷了？”<br />
“其中肯定有什么限制。”温南夏推测。<br />
“就算有限制那也很可怕了。”温青雪肃穆道，“本来以为这个反联邦组织已经在三年前被彻底捣毁，可事实上，他们其实一直在默默发展，甚至连温家、连中央星都有所渗透。”<br />
她不敢想象，这种事披露出去，将会有多少契约兽毫不犹豫地投靠雀巢。<br />
又会有多少已经被“反向”契约的人类为了活命而背叛联邦，就像胡家那样。<br />
温青雪忽然庆幸自己平时对自己的契约兽不错，两人相处还算和谐。<br />
“事态也没有严峻到这种地步。”<br />
就在他们被自己的想法折腾到浑身冷汗之时，祁绚开口。<br />
“死而复生当然需要付出长足的代价，而这种代价，需要大量兽人的血肉。”他冷淡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嫌恶，“在涅槃宫，这个过程被称作【赐福】。”<br />
“获得赐福的兽人能快速愈合伤口，并且利用肢体重生，作战时需要格外注意，以防被偷袭。”<br />
“另外，对付他们的条件也很简单——契约，共振态，晶能武装。”<br />
“就这？”温青雪懵逼，她还以为有多难艰难呢。<br />
“难怪雀巢会选择蛰伏发展……”温南夏若有所思，“但这也有风险，如果契约的兽人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反而已经暗中投靠对面就糟糕了。比起如何对付，怎样找出他们似乎更难一点……”<br />
共事的同僚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叛变，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br />
温青雪眼前忽而一亮，望向温子曳：“boss，您既然有办法确定我们的契约兽没有问题，是不是也能通过这种办法排查温家的内鬼？”<br />
“很遗憾。”温子曳摇头，“代价太大，无法广泛推行。光是检测你们两个，就花费了上千万信用点。”<br />
更何况局面总会改变，今天刚测完，说不定明天契约兽就倒戈了，完全不值得信任。<br />
“这么昂贵？”温青雪肉疼地抽了抽嘴角，这种花费，哪怕温家家大业大也耗不起。<br />
“改进方法呢？”<br />
温南夏说，任何新事物，最初的研发肯定伴随许多额外花费，通过反复迭代改良才能向基层推行。<br />
“那就不是我一个人能承担的问题了。”<br />
温子曳敲了敲沙发扶手，“你们能信任我，联邦可不能，更何况这个方法并不是我研究出来的。”<br />
“那是？”<br />
“唐究。”<br />
“唐……”温青雪刚想说姓唐不是更简单，念到后一个字时猛地回过味来，“唐究？！”<br />
那不是进行反人类实验，至今还挂在联邦官方通缉令上，唐家最大的耻辱吗？<br />
“所以他的实验，其实是——”温南夏呆若木鸡。<br />
温子曳微微敛目，语气难得充满可惜：<br />
“我们或许将一个敏锐超前的天才，误解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br />
那真是联邦蒙所受过最冤枉的损失。<br />
第104章 寄信人<br />
不论如何, 温子曳的话始终是一家之言。<br />
这一方法由唐究发现，注定更加难以获得研究批准，毕竟他身上还挂着最高等级通缉犯的名头。<br />
温青雪和温南夏心里明白，便没有继续强求。<br />
更何况, 如果温子曳的话都是真的, 精神力衰竭根本不是什么突发的“病症”, 而是契约兽早就出了问题, 任何措施也于事无补, 反而容易打草惊蛇。<br />
既然这样, 还不如静观其变，至少能藉此弄清温家到底被雀巢侵蚀到了何种程度。<br />
他们的世界观仿佛被这场谈话翻了一翻，震惊难以言表，还需要时间消化。<br />
温子曳也没有多留他们，安排完一些事情后结束了通讯。<br />
他仰面窝进沙发里, 捧着尚存余温的热可可，处理完工作, 就到考虑另一件事的时候了。<br />
尽管他们推测温形云暂时性命无虞，但推测终究只是推测, 现实很多时候并不讲逻辑，当然越快把人找回来越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br />
“……祁绚。”温子曳漫无目的地神游了片刻, 冷不丁叹气，“你说, 我最近是不是犯什么冲？”<br />
“恐怕不是你，是我们。”祁绚很懂他是什么意思。<br />
先有蓝行被绑架，刚休息没多久, 现在温形云又不见踪影。<br />
他都快怀疑是不是有谁故意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了。<br />
虽然本质上没有差别，不过这句“我们”仍然使温子曳得到些许安慰。<br />
他在终端上输入指令，调出温家内部的出行记录，沉吟。<br />
“形云前往第四自治区完全是突发性情况，很难提前做准备。”<br />
“假设他被某个人带走，常规上有两种可能。”<br />
温子曳竖起一根手指：<br />
“一，对方是温家的人，且职权不低，能第一时间得知形云的行程安排。在形云遣散身边人，独自离开温家后，便一直跟随在他身后，找机会下手。”<br />
“概率很低。”祁绚评价，“二少爷跃迁时用的是伪造出的假身份，说明他还存有理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br />
温子曳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接受类似教育的温形云又怎么会一窍不通？<br />
如果有谁跟着他，不说发现，至少该察觉到不对。<br />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扔掉终端，让自己身陷囹圄。<br />
温子曳说：“第二种可能，对方是形云扔掉终端后中途偶然撞见的，绑架纯属临时起意。”<br />
或许是哪条街上三流的混混，看出温形云穿着谈吐不凡，非富即贵，于是心生歹念动了手。<br />
“这更说不通。”祁绚摇头，“墓园的看守说，他的确见到二少爷进去，却没看到人出来。也就是说他多半是在墓园里出的事——有那么凑巧，刚好有人在里头进行祭拜时盯上了形云？”<br />
“况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用专业仪器检测也并未得到线索，扫尾做得很干净。”
这个长相很靓的花瓶契约兽却开了先河。<br />
如此说来……她不禁想到外边的一些传言，也许并不全是假的？<br />
不过，对于比以前更有人情味的上司，温青雪乐见其成。<br />
“青雪。”<br />
她心底正暗暗将这只月光犬的权重拔高许多，忽然听见温子曳询问，“家里怎么样？”<br />
“说实话，整体不是很乐观。”温青雪迅速回归工作状态，沉声道，“此次温家受到袭击的人数不少，光中央星就有六个，人心惶惶。再加上二少爷的事情，不夸张的说，已经乱成一团了。”<br />
“不过，”她目光灼灼地望向温子曳，“boss，这也是我们的机会。”<br />
“情况和您的预测相差不远，这才是第一波，后续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罹患精神衰竭。”<br />
温青雪既紧张，又有些兴奋，毫无疑问，能提前洞悉敌方行为的温子曳必然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br />
就如下棋时获得先手，是毫无疑问的优势。<br />
“如果能在这种时候平定人心，那些老家伙就再也不能拿精神力的问题说事，支持您的声音肯定会——”<br />
“好了。”<br />
温子曳比出一个手势，温青雪识趣地闭嘴。<br />
不急不缓的敲击声自曲起的指节下传出，他重新戴上眼镜，目露思索。<br />
“青雪，南夏，你们觉得害怕吗？”<br />
两人对视一眼，温南夏露出一个忐忑的苦笑：“害怕是肯定的，谁也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做到的，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是自己。不夸张地说，我们也算很有社会地位的人了，被盯上不奇怪。”<br />
“收益总伴随着风险。”温青雪倒是很看得开。<br />
“那，”温子曳抬眸，“如果我说，你们不会有事呢？”<br />
“我就知道您有办法！”<br />
温青雪没有分毫犹豫地相信了这件事，得意地露出笑容，温南夏同样松了口气。<br />
他忽的想到什么，问：“和您之前让我们收集的契约兽毛发和血肉有关吗？”<br />
温子曳颔首，双手在身前交叉：“我怀疑，精神力衰竭跟他们的契约兽有关……这些兽人是雀巢埋在联邦各地的暗桩。”<br />
“您的意思是，”温青雪愕然，“契约兽叛变，通过契约反过来控制了主人的生死？”<br />
她抽了口凉气，喃喃道：“没错，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兽人在主人精神力衰竭后仍能存活……但他们最后还是死了啊？难道这么多人全都是有思想有觉悟的敢死队吗？”<br />
“要是能死而复生呢？”温子曳又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炸弹。<br />
“……”<br />
良久，温南夏才叹出口气。<br />
“理智和学识告诉我，无论是契约出现问题，还是死而复生，都太过天方夜谭。”他摇摇头，“但您这么说，看来确有其事。”<br />
“这太荒谬了！”温青雪不可思议道，“要是涅槃宫、或者说雀巢？他们有这个本事，联邦不早就被攻陷了？”<br />
“其中肯定有什么限制。”温南夏推测。<br />
“就算有限制那也很可怕了。”温青雪肃穆道，“本来以为这个反联邦组织已经在三年前被彻底捣毁，可事实上，他们其实一直在默默发展，甚至连温家、连中央星都有所渗透。”<br />
她不敢想象，这种事披露出去，将会有多少契约兽毫不犹豫地投靠雀巢。<br />
又会有多少已经被“反向”契约的人类为了活命而背叛联邦，就像胡家那样。<br />
温青雪忽然庆幸自己平时对自己的契约兽不错，两人相处还算和谐。<br />
“事态也没有严峻到这种地步。”<br />
就在他们被自己的想法折腾到浑身冷汗之时，祁绚开口。<br />
“死而复生当然需要付出长足的代价，而这种代价，需要大量兽人的血肉。”他冷淡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嫌恶，“在涅槃宫，这个过程被称作【赐福】。”<br />
“获得赐福的兽人能快速愈合伤口，并且利用肢体重生，作战时需要格外注意，以防被偷袭。”<br />
“另外，对付他们的条件也很简单——契约，共振态，晶能武装。”<br />
“就这？”温青雪懵逼，她还以为有多难艰难呢。<br />
“难怪雀巢会选择蛰伏发展……”温南夏若有所思，“但这也有风险，如果契约的兽人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反而已经暗中投靠对面就糟糕了。比起如何对付，怎样找出他们似乎更难一点……”<br />
共事的同僚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叛变，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br />
温青雪眼前忽而一亮，望向温子曳：“boss，您既然有办法确定我们的契约兽没有问题，是不是也能通过这种办法排查温家的内鬼？”<br />
“很遗憾。”温子曳摇头，“代价太大，无法广泛推行。光是检测你们两个，就花费了上千万信用点。”<br />
更何况局面总会改变，今天刚测完，说不定明天契约兽就倒戈了，完全不值得信任。<br />
“这么昂贵？”温青雪肉疼地抽了抽嘴角，这种花费，哪怕温家家大业大也耗不起。<br />
“改进方法呢？”<br />
温南夏说，任何新事物，最初的研发肯定伴随许多额外花费，通过反复迭代改良才能向基层推行。<br />
“那就不是我一个人能承担的问题了。”<br />
温子曳敲了敲沙发扶手，“你们能信任我，联邦可不能，更何况这个方法并不是我研究出来的。”<br />
“那是？”<br />
“唐究。”<br />
“唐……”温青雪刚想说姓唐不是更简单，念到后一个字时猛地回过味来，“唐究？！”<br />
那不是进行反人类实验，至今还挂在联邦官方通缉令上，唐家最大的耻辱吗？<br />
“所以他的实验，其实是——”温南夏呆若木鸡。<br />
温子曳微微敛目，语气难得充满可惜：<br />
“我们或许将一个敏锐超前的天才，误解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br />
那真是联邦蒙所受过最冤枉的损失。<br />
第104章 寄信人<br />
不论如何, 温子曳的话始终是一家之言。<br />
这一方法由唐究发现，注定更加难以获得研究批准，毕竟他身上还挂着最高等级通缉犯的名头。<br />
温青雪和温南夏心里明白，便没有继续强求。<br />
更何况, 如果温子曳的话都是真的, 精神力衰竭根本不是什么突发的“病症”, 而是契约兽早就出了问题, 任何措施也于事无补, 反而容易打草惊蛇。<br />
既然这样, 还不如静观其变，至少能藉此弄清温家到底被雀巢侵蚀到了何种程度。<br />
他们的世界观仿佛被这场谈话翻了一翻，震惊难以言表，还需要时间消化。<br />
温子曳也没有多留他们，安排完一些事情后结束了通讯。<br />
他仰面窝进沙发里, 捧着尚存余温的热可可，处理完工作, 就到考虑另一件事的时候了。<br />
尽管他们推测温形云暂时性命无虞，但推测终究只是推测, 现实很多时候并不讲逻辑，当然越快把人找回来越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br />
“……祁绚。”温子曳漫无目的地神游了片刻, 冷不丁叹气，“你说, 我最近是不是犯什么冲？”<br />
“恐怕不是你，是我们。”祁绚很懂他是什么意思。<br />
先有蓝行被绑架，刚休息没多久, 现在温形云又不见踪影。<br />
他都快怀疑是不是有谁故意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了。<br />
虽然本质上没有差别，不过这句“我们”仍然使温子曳得到些许安慰。<br />
他在终端上输入指令，调出温家内部的出行记录，沉吟。<br />
“形云前往第四自治区完全是突发性情况，很难提前做准备。”<br />
“假设他被某个人带走，常规上有两种可能。”<br />
温子曳竖起一根手指：<br />
“一，对方是温家的人，且职权不低，能第一时间得知形云的行程安排。在形云遣散身边人，独自离开温家后，便一直跟随在他身后，找机会下手。”<br />
“概率很低。”祁绚评价，“二少爷跃迁时用的是伪造出的假身份，说明他还存有理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br />
温子曳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接受类似教育的温形云又怎么会一窍不通？<br />
如果有谁跟着他，不说发现，至少该察觉到不对。<br />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扔掉终端，让自己身陷囹圄。<br />
温子曳说：“第二种可能，对方是形云扔掉终端后中途偶然撞见的，绑架纯属临时起意。”<br />
或许是哪条街上三流的混混，看出温形云穿着谈吐不凡，非富即贵，于是心生歹念动了手。<br />
“这更说不通。”祁绚摇头，“墓园的看守说，他的确见到二少爷进去，却没看到人出来。也就是说他多半是在墓园里出的事——有那么凑巧，刚好有人在里头进行祭拜时盯上了形云？”<br />
“况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用专业仪器检测也并未得到线索，扫尾做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