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站起来，一手扶起旁边的岑意倾，她也跟着叫人。<br />
老爷子只在两人刚结婚那会儿见过这个孙媳妇，后来每每过年都是宋祈一个人回来。<br />
他不指望为利益结合的两人感情能有多好，因而这次看到她和宋祈一起回来，他神色一怔，不免有些意外。<br />
但他很快从这诧异中抽身，笑着冲她点点头。<br />
“你扪心自问，我说的是事实吧？怎么能算告黑状呢？”<br />
奶奶坐在摇椅上不满地反驳着他刚才的话。<br />
“也就是我脾气好，每天被你指指点点还心甘情愿跑腿，下次自己买去，我不伺候了。”<br />
爷爷把花束塞到她怀中，语气相当不耐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br />
他知道他明天依旧会一早出门，去两条街外的花店为她带回还沾着露水的鲜花，后天、大后天亦然。<br />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听医生说你上周感冒了。”宋祈问他。<br />
爷爷一听他问这个，快步走到室内，“说这么大声，成心让你奶奶听见了干着急吗？我那是吹空调着凉，小毛病，吃两天药就好了。”<br />
爷爷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又道：“你奶奶的身体倒是好了很多，她挺喜欢这里的，我打算在这边长住。”<br />
“不行。”宋祈的语气坚决，“我和倾倾都在明京，你们两个单独住在这里我不放心。”<br />
“我是在通知你，没和你商量。”爷爷一拍胸脯，“我能照顾好你奶奶。”<br />
“那谁照顾你？”<br />
“我身子骨好着呢，你少管我。”<br />
他不想再理会宋祈，转而和颜悦色地问起岑意倾的近况。<br />
“邻居家那小姑娘是你的粉丝，前些日子来家里做客，还跟我一起看了你的综艺。”<br />
“您还看了《结婚冷静期》？”<br />
“看了，期期不落。”爷爷的语气颇为骄傲，但想到她在节目里受的那些气，又忍不住叹了口气，<br />
“以后还是少参加这种节目吧，多憋屈啊。”<br />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再次将矛头指向宋祈，<br />
“自己老婆都护不住，没出息！”<br />
宋祈：又是我？<br />
岑意倾也是万万没想到宋祈的爷爷奶奶都如此擅长变脸，前一秒还和风细雨，下一秒立马又怒火中烧。<br />
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相似吗？<br />
爷爷瞪他一眼，又回花园陪奶奶晒太阳了。<br />
岑意倾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宽慰他道：<br />
“这边住家保姆和医生都有，应该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事我们过来就好。”<br />
他没说话，和她上楼去收拾行李。<br />
推开房门，卧室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行李箱却不见踪影。<br />
他愣了一下，而后打开了隔壁的<br />
房门。<br />
果然，行李箱被规规矩矩放在墙角。<br />
岑意倾跟着过来，在室内环视一圈。<br />
这个房间比他的那个更有生活气息，架子上摆着一摞一摞的书册，一本书还倒扣在桌面。<br />
“这是爷爷的房间吗？”<br />
“不是。”宋祈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把她拉到旁边，“是我爸妈的。”<br />
保姆刚换不久，还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只听见奶奶叫“小宜”，就把行李送进了奉宜和宋远声的房间。<br />
“他们去世之后，爷爷一直让人定期打扫，屋内的陈设摆放都不能变动。”<br />
她侧头，茶桌上摆着一个相框。<br />
一家三口坐在这张沙发上，中间那个板着脸的小孩一看便知是宋祈。<br />
她指了指相框，“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想看。”<br />
“你以前不是看过吗？”<br />
那时他们刚结婚，爷爷拿出来给她看的。<br />
“我当时没认真看嘛。”她有点心虚，推推他，“快去拿。”<br />
宋祈对这间房里的布置很熟悉，径直去架子上取下一本厚相册给她。<br />
照片很多，从宋祈的父母到他小时候，还有一张他和bryce的合影。<br />
那时候的宋祈只有bryce的大腿高，戴着车队的帽子，对镜头比个剪刀手。<br />
旁边就是他和奉宜的照片，她抱着年幼的宋祈站在围场外。<br />
宋祈的长相随她，骨相优越，哪怕在孩童时期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小豆丁。<br />
相册往后翻，年纪渐长，这张脸的优势也跟着越发明显。<br />
奉宜的眉眼和他相似，偶有几张独照，不笑的时候乍一看都有些凌厉，但每张与他的合照都温柔似水。<br />
“你妈妈好漂亮。”<br />
岑意倾很快把相册翻完，碰了碰宋祈的胳膊，“还有她的照片吗？”<br />
宋祈把她膝上的相册合起来放在一边，没接话。<br />
就在她以为他会说没有的时候，宋祈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很大决心，<br />
“有录像，你要看吗？”<br />
她点头。<br />
于是宋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u盘，带她到负一楼的影音室。<br />
幕布徐徐展开，他设置好投影仪，坐在她身边，“很多年前拍的，画质应该不太好。”<br />
说话间，画面已经亮起。<br />
女人二十来岁模样，有一头柔顺的黑发。她正对着镜头，方才照片里总是从容的面庞在此刻却有些紧张。<br />
画面里有些杂音，奉宜攥了攥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br />
等了许久，她终于开口：<br />
“宋祈，我打算等你成年再给你看这个视频。”<br />
岑意倾的余光瞟向他，影音室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突然握住她的那只手却有些许的颤抖。<br />
“你现在还在这里。”画面里，奉宜指指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br />
“我跟你爸去寺庙祈福，我说想要一个小孩，然后就有了你，所以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打算叫你宋祈。”<br />
“有点随便，但你忍忍吧，宋祈总比宋福好听点。”<br />
画面摇晃起来，奉宜拿起dv机，镜头前出现她的孕检单。<br />
她单手把孕检单折好，镜头一抬，她手持dv的模样出现在镜子里，<br />
“我现在要把这个拿给你爸，如果他太冷静以至于没有节目效果，我会把这段删掉的。”<br />
但这段视频留下来了，因为镜头前的男人又哭又笑，嫌自己表情难看，让奉宜把镜头移开。<br />
但她不听，伸手帮他擦掉眼泪。<br />
和岑意倾拍的那些电影不一样，这个视频没有考究的镜头语言，有些画面甚至是歪斜的，后期剪辑也几乎没有，只简单做了拼接。<br />
后面跟着奉宜和宋远声第一次去做产检、给未出世的宋祈购置玩具。<br />
她说他好乖，晚上从来不在肚子里闹腾，肯定是个女儿。<br />
于是家里可爱的婴儿服堆积如山，一直到宋祈出生。<br />
画面晃得厉害，奉宜皱着眉头对镜头后的宋远声抱怨，<br />
“你抖什么？以后宋祈看见这个视频都能被你晃吐。”<br />
说完就忍不住流泪，两个人都哭了，她替宋远声擦眼泪，就像他刚知道她怀孕时一样。<br />
擦完她便嫌弃地看了一眼枕边的小婴儿。<br />
眼睛都还没睁开，小脸皱成一团。<br />
“好丑。”她的手搭在襁褓边，<br />
“算了，丑就丑吧，乖乖长大就好。”<br />
画面变黑，视频结束，影音室里唯一的光亮消失，伸手不见五指。<br />
他的手依旧颤抖着，被岑意倾反握住。<br />
“我以前一直不敢看这个视频。”他说话时的鼻音很重，<br />
“我爸把这个当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送给我，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就去世了。”<br />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过类似的体会。<br />
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在幼儿园里玩过家家，因为不知道爸爸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总是争着演妈妈。<br />
她给“女儿”梳漂亮的发型，做空气饭，说“妈妈晚上来接你放学”，在短暂的十几分钟里完成自己对母亲形象的所有想象。<br />
但奉宜打碎了她的想象。她到刚刚才知道原来所谓母亲的角色是从孩子出生前就开始算起，盼着孩子出生，盼着孩子长大，如此构成一个衔接紧密的链条，把两条生命锁在一起，死生契阔。<br />
别的宋祈都能给她，一如他当时眼都不眨就把全部资产转给她。偏偏这个不行。<br />
他是在期待中降生的人，而她是岑瑶打不掉的女儿。偏偏这个任她怎样渴求他也不能转移给她。<br />
她无言地抱住宋祈，感觉到颈窝有点湿湿的。<br />
过去像是丑陋的伤疤，每多想一秒就溃烂得更深一寸。她只能想想以后。<br />
对，以后。也许她也会期盼着孩子出生和长大，编织一条紧密的锁链。<br />
不对，她还不知道怎么当妈。<br />
第47章<br />
礼物“现在又多了一点。”<br />
逃离了明京的快节奏生活，岑意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空就牵着yellow在附近闲逛，标准的无业游民作派。<br />
宋祈这假期跟没有似的，只是挪了个地方办公，除夕当天还在书房里听海外分公司的财务汇报。
老爷子只在两人刚结婚那会儿见过这个孙媳妇，后来每每过年都是宋祈一个人回来。<br />
他不指望为利益结合的两人感情能有多好，因而这次看到她和宋祈一起回来，他神色一怔，不免有些意外。<br />
但他很快从这诧异中抽身，笑着冲她点点头。<br />
“你扪心自问，我说的是事实吧？怎么能算告黑状呢？”<br />
奶奶坐在摇椅上不满地反驳着他刚才的话。<br />
“也就是我脾气好，每天被你指指点点还心甘情愿跑腿，下次自己买去，我不伺候了。”<br />
爷爷把花束塞到她怀中，语气相当不耐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br />
他知道他明天依旧会一早出门，去两条街外的花店为她带回还沾着露水的鲜花，后天、大后天亦然。<br />
“你们最近怎么样？我听医生说你上周感冒了。”宋祈问他。<br />
爷爷一听他问这个，快步走到室内，“说这么大声，成心让你奶奶听见了干着急吗？我那是吹空调着凉，小毛病，吃两天药就好了。”<br />
爷爷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又道：“你奶奶的身体倒是好了很多，她挺喜欢这里的，我打算在这边长住。”<br />
“不行。”宋祈的语气坚决，“我和倾倾都在明京，你们两个单独住在这里我不放心。”<br />
“我是在通知你，没和你商量。”爷爷一拍胸脯，“我能照顾好你奶奶。”<br />
“那谁照顾你？”<br />
“我身子骨好着呢，你少管我。”<br />
他不想再理会宋祈，转而和颜悦色地问起岑意倾的近况。<br />
“邻居家那小姑娘是你的粉丝，前些日子来家里做客，还跟我一起看了你的综艺。”<br />
“您还看了《结婚冷静期》？”<br />
“看了，期期不落。”爷爷的语气颇为骄傲，但想到她在节目里受的那些气，又忍不住叹了口气，<br />
“以后还是少参加这种节目吧，多憋屈啊。”<br />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再次将矛头指向宋祈，<br />
“自己老婆都护不住，没出息！”<br />
宋祈：又是我？<br />
岑意倾也是万万没想到宋祈的爷爷奶奶都如此擅长变脸，前一秒还和风细雨，下一秒立马又怒火中烧。<br />
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相似吗？<br />
爷爷瞪他一眼，又回花园陪奶奶晒太阳了。<br />
岑意倾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宽慰他道：<br />
“这边住家保姆和医生都有，应该也不用太担心，有什么事我们过来就好。”<br />
他没说话，和她上楼去收拾行李。<br />
推开房门，卧室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行李箱却不见踪影。<br />
他愣了一下，而后打开了隔壁的<br />
房门。<br />
果然，行李箱被规规矩矩放在墙角。<br />
岑意倾跟着过来，在室内环视一圈。<br />
这个房间比他的那个更有生活气息，架子上摆着一摞一摞的书册，一本书还倒扣在桌面。<br />
“这是爷爷的房间吗？”<br />
“不是。”宋祈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把她拉到旁边，“是我爸妈的。”<br />
保姆刚换不久，还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只听见奶奶叫“小宜”，就把行李送进了奉宜和宋远声的房间。<br />
“他们去世之后，爷爷一直让人定期打扫，屋内的陈设摆放都不能变动。”<br />
她侧头，茶桌上摆着一个相框。<br />
一家三口坐在这张沙发上，中间那个板着脸的小孩一看便知是宋祈。<br />
她指了指相框，“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想看。”<br />
“你以前不是看过吗？”<br />
那时他们刚结婚，爷爷拿出来给她看的。<br />
“我当时没认真看嘛。”她有点心虚，推推他，“快去拿。”<br />
宋祈对这间房里的布置很熟悉，径直去架子上取下一本厚相册给她。<br />
照片很多，从宋祈的父母到他小时候，还有一张他和bryce的合影。<br />
那时候的宋祈只有bryce的大腿高，戴着车队的帽子，对镜头比个剪刀手。<br />
旁边就是他和奉宜的照片，她抱着年幼的宋祈站在围场外。<br />
宋祈的长相随她，骨相优越，哪怕在孩童时期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小豆丁。<br />
相册往后翻，年纪渐长，这张脸的优势也跟着越发明显。<br />
奉宜的眉眼和他相似，偶有几张独照，不笑的时候乍一看都有些凌厉，但每张与他的合照都温柔似水。<br />
“你妈妈好漂亮。”<br />
岑意倾很快把相册翻完，碰了碰宋祈的胳膊，“还有她的照片吗？”<br />
宋祈把她膝上的相册合起来放在一边，没接话。<br />
就在她以为他会说没有的时候，宋祈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很大决心，<br />
“有录像，你要看吗？”<br />
她点头。<br />
于是宋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u盘，带她到负一楼的影音室。<br />
幕布徐徐展开，他设置好投影仪，坐在她身边，“很多年前拍的，画质应该不太好。”<br />
说话间，画面已经亮起。<br />
女人二十来岁模样，有一头柔顺的黑发。她正对着镜头，方才照片里总是从容的面庞在此刻却有些紧张。<br />
画面里有些杂音，奉宜攥了攥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br />
等了许久，她终于开口：<br />
“宋祈，我打算等你成年再给你看这个视频。”<br />
岑意倾的余光瞟向他，影音室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突然握住她的那只手却有些许的颤抖。<br />
“你现在还在这里。”画面里，奉宜指指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br />
“我跟你爸去寺庙祈福，我说想要一个小孩，然后就有了你，所以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打算叫你宋祈。”<br />
“有点随便，但你忍忍吧，宋祈总比宋福好听点。”<br />
画面摇晃起来，奉宜拿起dv机，镜头前出现她的孕检单。<br />
她单手把孕检单折好，镜头一抬，她手持dv的模样出现在镜子里，<br />
“我现在要把这个拿给你爸，如果他太冷静以至于没有节目效果，我会把这段删掉的。”<br />
但这段视频留下来了，因为镜头前的男人又哭又笑，嫌自己表情难看，让奉宜把镜头移开。<br />
但她不听，伸手帮他擦掉眼泪。<br />
和岑意倾拍的那些电影不一样，这个视频没有考究的镜头语言，有些画面甚至是歪斜的，后期剪辑也几乎没有，只简单做了拼接。<br />
后面跟着奉宜和宋远声第一次去做产检、给未出世的宋祈购置玩具。<br />
她说他好乖，晚上从来不在肚子里闹腾，肯定是个女儿。<br />
于是家里可爱的婴儿服堆积如山，一直到宋祈出生。<br />
画面晃得厉害，奉宜皱着眉头对镜头后的宋远声抱怨，<br />
“你抖什么？以后宋祈看见这个视频都能被你晃吐。”<br />
说完就忍不住流泪，两个人都哭了，她替宋远声擦眼泪，就像他刚知道她怀孕时一样。<br />
擦完她便嫌弃地看了一眼枕边的小婴儿。<br />
眼睛都还没睁开，小脸皱成一团。<br />
“好丑。”她的手搭在襁褓边，<br />
“算了，丑就丑吧，乖乖长大就好。”<br />
画面变黑，视频结束，影音室里唯一的光亮消失，伸手不见五指。<br />
他的手依旧颤抖着，被岑意倾反握住。<br />
“我以前一直不敢看这个视频。”他说话时的鼻音很重，<br />
“我爸把这个当做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送给我，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就去世了。”<br />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过类似的体会。<br />
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在幼儿园里玩过家家，因为不知道爸爸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总是争着演妈妈。<br />
她给“女儿”梳漂亮的发型，做空气饭，说“妈妈晚上来接你放学”，在短暂的十几分钟里完成自己对母亲形象的所有想象。<br />
但奉宜打碎了她的想象。她到刚刚才知道原来所谓母亲的角色是从孩子出生前就开始算起，盼着孩子出生，盼着孩子长大，如此构成一个衔接紧密的链条，把两条生命锁在一起，死生契阔。<br />
别的宋祈都能给她，一如他当时眼都不眨就把全部资产转给她。偏偏这个不行。<br />
他是在期待中降生的人，而她是岑瑶打不掉的女儿。偏偏这个任她怎样渴求他也不能转移给她。<br />
她无言地抱住宋祈，感觉到颈窝有点湿湿的。<br />
过去像是丑陋的伤疤，每多想一秒就溃烂得更深一寸。她只能想想以后。<br />
对，以后。也许她也会期盼着孩子出生和长大，编织一条紧密的锁链。<br />
不对，她还不知道怎么当妈。<br />
第47章<br />
礼物“现在又多了一点。”<br />
逃离了明京的快节奏生活，岑意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空就牵着yellow在附近闲逛，标准的无业游民作派。<br />
宋祈这假期跟没有似的，只是挪了个地方办公，除夕当天还在书房里听海外分公司的财务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