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雨溪弯了下唇角，眉梢间平添了几分喜气，眸光荡着星光璀璨，难掩满腔情意。<br />
那便这么办了，等到烟花节那日他便带沈青出皇宫，在京城中逛游，正好他也许久未有空沉下心，纯粹欣赏盛大宏丽的烟花了。<br />
仵雨溪扫了眼桌案上摆放的厚厚一叠奏折，眼中闪过一丝波荡，他一定要提早把这些事儿办完，才能好好腾出时间留给烟花节那日。<br />
*<br />
陈泉刚出了东暖阁，慢悠悠地赶回太医院，远远地便瞧见他新收的小徒弟在门口站着，既不是晒草药，也不是在做何事，倒像是单纯等着他。<br />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天冷，你若是有心不如给我沏壶热茶，何必在门口等我？”陈泉见徒弟在寒风中等的有些瑟瑟发抖，心下感动，但又虎着一张脸说道。<br />
他现在年岁渐长，也不知还能在太医院任职几年，所以便在一堆学徒中挑选了这个最为机灵的传承自己的衣钵。<br />
他不过是去见了一趟帝后二人中好说话的那一位，何必如此担心，若是看到了另一位才应该担心受怕些才是。<br />
“师父！”徒弟喊他，有些支吾道：“不是我不想给您沏壶热茶，只是房中现下有人，我不太敢进去。”<br />
“并不是我想特意在这里等你的。”<br />
陈泉：“......”你之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现在倒是直接有事说事了。<br />
“不过您昨日叫我看的书我已经全部参读完了，师父您可以随时提问！”徒弟找补似的说了两句，身体往陈泉这边走了点，松了口气，“有意算无意吧，请您相信我的一腔热枕。”<br />
“我知晓了，那我便考考你。”陈泉起了点兴趣，正要询问，忽然又被徒弟打断。<br />
“师父，那个......”徒弟瞧了一眼他远离的屋内，鼓起勇气道：“您为何不问问房中的那人是谁呢？”<br />
陈泉：“......谁？”<br />
“我。”一道声音从太医院的屋内传来，那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焦急。<br />
陈泉对这声音万般熟悉，甚至不需要抬头看便知道这人是谁。<br />
他看了眼机灵的小徒弟，语重心长地和他道：“昨日的医书是为医之道，但今日我要教你的是为官之道，其中第一条便是：一切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为首，尤其是这位。”<br />
陈泉认真交代完，快步走上前，把倚在门扉的沈青给请了进去，又道：“不知将军大人来太医院是为何？练实之事已有人接手，您大可放心，每一颗我都认真检查过。”<br />
沈青听到他的话，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随性，身上却有种冷凝疏离，神色在寒风下宛如冰泉一般，高大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落寞。<br />
“不是这件事，是关于我自己的失忆之症。”<br />
陈泉：“......”你们夫夫两个要不要这么默契啊？看病都选同一天。<br />
可惜沈青并不会读心术，他眯着眼睛，比旁人略显深邃的眼眸看他，慢条斯理问道：“我感觉最近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我好像......”<br />
他组织了下措辞：“对时间观念单薄了许多，很多时候都不太记得自己做过什么。”<br />
沈青无疑是敏锐的，一次两次记忆的偏差所带来的细微差距被无限拉大，生活点滴的不对劲在他的脑海中无比清醒，若是没有这种敏锐的判断力，他如何能在险象环生的军队里生存？<br />
所以沈青便来了。<br />
陈泉有些震惊，既是对沈青的直觉惊叹，又是对他这般独身前来找自己的行为而叹气。<br />
你知道陛下对你这种行为有多生气吗？<br />
陈泉自己与仵雨溪和沈青的关系虽是君臣，但更有些像忘年交。彼此相知这么多年，也是看着他们一路携手走过来的，见沈青如此也想着奉劝一两句。<br />
于是结合着仵雨溪的话先是解答完沈青说的失忆之症，末了又提醒一句：“你有什么不适应该和陛下说说，他也一直很担心你。”<br />
沈青身体僵了僵，身上那股冷然的气质散了几分，垂下眼眸低声道：“就是不想他担心啊。”<br />
“你不说他会更担心，最后还是会来找我问。”陈泉简直觉得沈青白长这么大个子了，练实一事已经让他深刻体会到仵雨溪对于某些事情追根究底的执着，那是一点都不比眼前这位差的。<br />
他都尚且明白这点，更何况和仵雨溪日夜相处的沈青。<br />
见沈青神色似有松动，他继续道：“两个人在一起是容不得欺骗的，我帮你瞒了那么久的事都被掀出来了，更何况现在？你与他同睡寝裘，你认为他会看不出来吗？”<br />
这些话本不该由陈泉说出来，但是一时冲动开了口，那就继续说下去吧。<br />
他刚想继续劝劝这位大将军，却听到他道：“我又未尝不知呢？”<br />
他还亲口答应了小溪，绝不对他有任何欺瞒。<br />
想起那日去过富宁殿后仵雨溪泪眼婆娑，揪着他衣领才肯睡过去的模样，沈青心里的某处微微疼了一下，习惯并不是能这么轻易改变的，但他会尽力。<br />
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才对，小溪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他羽翼下生长的那只小珍珠鸟，他已经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睥睨天下的仁君了。<br />
“我回去后会和他说的。”沈青眼底一片坚定，又铿锵有力道：“所以现在你能给我几颗练实吗？我用它做些糕点给小溪。”<br />
“被赶出来了，总得找个方法哄哄他才能回去一起睡觉啊。”沈青叹了一口气。<br />
陈泉：“……”<br />
*<br />
从陈泉那里选了几颗上好的练实，沈青袖子里揣着果子就回了东暖阁的小厨房。<br />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些小吃食了，沈青先细细地把手给洗干净，就开始做了。<br />
他从太医院拿回来的练实是事先晒过的，所以便剥开皮，碾压成了粉末，再和糯米粉和绵白糖放在碗里混合均匀。<br />
缓缓分次加入三勺清水，搅拌成半潮湿的状态，沈青用手一攥，便开始搓粉。<br />
直到把粉末搓得蓬松，才又加了些水变成了团装。<br />
用磨具压好成方形放进蒸笼里，望着氤氲的白烟飘起，沈青思绪渐渐散开。<br />
小厨房的桌上还剩了些原料，旁边还放着枣泥和红豆泥，练实糕最开始的做法便是加入枣泥和红豆泥当夹心，这两者都是甜的。<br />
他怕小溪不习惯，所以一直都没加过。<br />
鬼使神差般的，沈青伸出了手，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正宗的练实糕给做了出来。<br />
看着和白软粉嫩的纯练实糕有些区别的枣泥练实糕，沈青手一顿，还是上了餐盘中。<br />
练实珍贵，毕竟是自己做的，如果小溪不吃，他便解决了。<br />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沈青端着糕点，老实地敲了敲东暖阁的门。<br />
“何人？”门内传来了仵雨溪清淡的声音，藏着些许疲惫。<br />
“我。”沈青道，几天前被赶出被窝的沈大将军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低声伏小。<br />
和朋友吐槽归吐槽，回家还是要接受媳妇严厉的批评，该滑跪时就得干脆利落地滑跪。<br />
沈青瞅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这都好几天了，小溪的气该消了吧。<br />
第四十二章<br />
关起房门是仵雨溪特意嘱咐的, 小皇帝身体弱不能多吹风，丁原便按照吩咐只留了一扇用于透气的小窗，微微敞开了点光泄进来。<br />
门外寒风呼啸, 阁内却添了不少炭火，一派暖和, 隔着明纸的窗户亮堂, 仵雨溪微微抬眼就能看到屋外等候的人。<br />
“哦, 知道了。”仵雨溪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br />
小皇帝的字迹清隽, 透着种优雅从容, 时而低眉思索片刻, 凸出的白玉似的手腕随着动作而上下挥动。<br />
所使用的狼毫笔是极好的江陵贡品, 是仁亲王之子特意上供的, 含墨饱满而不滴，沁满了朱砂在笔尖坠着, 那点朱砂随着握笔的手在奏折上挥毫落纸，沁开的墨上是密密麻麻批写的字句。<br />
奏折完全被摊开, 用烟雨色的锦袍给压着，仵雨溪轻皱着眉头，面容中难掩倦怠, 搓了搓眼角，手干脆撑在了案牍上, 撑着下巴仍在勾勾画画。<br />
就是对窗外晃动的高马尾身影视若无睹。<br />
许久之后, 丁原忍不住提醒道：“皇上, 皇后娘娘还在门头候着。”<br />
仵雨溪睫毛颤了颤，拢过一瞬间的眼中复杂。<br />
他并不是气沈青对他的态度，而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再欺瞒，却依旧把关于他自己的事给蒙在鼓里。<br />
失忆症反复无常, 他心中急躁焦虑不比沈青的少，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夫，该有事一起商量的。<br />
仵雨溪看了眼窗前的小缝，夜静更深，寒风凛冽，靠近些都能感觉到透骨的寒意。<br />
万一沈青要是着了风寒，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br />
“那就让他进来吧。”仵雨溪抿着唇，眸色微敛。<br />
一声轻轻的吱呀开门声，凉风携着淡淡的糕点香而来，又带着一股露水凉丝丝的水汽味，清新扑鼻，乱了仵雨溪的思绪。
那便这么办了，等到烟花节那日他便带沈青出皇宫，在京城中逛游，正好他也许久未有空沉下心，纯粹欣赏盛大宏丽的烟花了。<br />
仵雨溪扫了眼桌案上摆放的厚厚一叠奏折，眼中闪过一丝波荡，他一定要提早把这些事儿办完，才能好好腾出时间留给烟花节那日。<br />
*<br />
陈泉刚出了东暖阁，慢悠悠地赶回太医院，远远地便瞧见他新收的小徒弟在门口站着，既不是晒草药，也不是在做何事，倒像是单纯等着他。<br />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天冷，你若是有心不如给我沏壶热茶，何必在门口等我？”陈泉见徒弟在寒风中等的有些瑟瑟发抖，心下感动，但又虎着一张脸说道。<br />
他现在年岁渐长，也不知还能在太医院任职几年，所以便在一堆学徒中挑选了这个最为机灵的传承自己的衣钵。<br />
他不过是去见了一趟帝后二人中好说话的那一位，何必如此担心，若是看到了另一位才应该担心受怕些才是。<br />
“师父！”徒弟喊他，有些支吾道：“不是我不想给您沏壶热茶，只是房中现下有人，我不太敢进去。”<br />
“并不是我想特意在这里等你的。”<br />
陈泉：“......”你之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现在倒是直接有事说事了。<br />
“不过您昨日叫我看的书我已经全部参读完了，师父您可以随时提问！”徒弟找补似的说了两句，身体往陈泉这边走了点，松了口气，“有意算无意吧，请您相信我的一腔热枕。”<br />
“我知晓了，那我便考考你。”陈泉起了点兴趣，正要询问，忽然又被徒弟打断。<br />
“师父，那个......”徒弟瞧了一眼他远离的屋内，鼓起勇气道：“您为何不问问房中的那人是谁呢？”<br />
陈泉：“......谁？”<br />
“我。”一道声音从太医院的屋内传来，那声音低沉又悦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焦急。<br />
陈泉对这声音万般熟悉，甚至不需要抬头看便知道这人是谁。<br />
他看了眼机灵的小徒弟，语重心长地和他道：“昨日的医书是为医之道，但今日我要教你的是为官之道，其中第一条便是：一切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为首，尤其是这位。”<br />
陈泉认真交代完，快步走上前，把倚在门扉的沈青给请了进去，又道：“不知将军大人来太医院是为何？练实之事已有人接手，您大可放心，每一颗我都认真检查过。”<br />
沈青听到他的话，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随性，身上却有种冷凝疏离，神色在寒风下宛如冰泉一般，高大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落寞。<br />
“不是这件事，是关于我自己的失忆之症。”<br />
陈泉：“......”你们夫夫两个要不要这么默契啊？看病都选同一天。<br />
可惜沈青并不会读心术，他眯着眼睛，比旁人略显深邃的眼眸看他，慢条斯理问道：“我感觉最近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我好像......”<br />
他组织了下措辞：“对时间观念单薄了许多，很多时候都不太记得自己做过什么。”<br />
沈青无疑是敏锐的，一次两次记忆的偏差所带来的细微差距被无限拉大，生活点滴的不对劲在他的脑海中无比清醒，若是没有这种敏锐的判断力，他如何能在险象环生的军队里生存？<br />
所以沈青便来了。<br />
陈泉有些震惊，既是对沈青的直觉惊叹，又是对他这般独身前来找自己的行为而叹气。<br />
你知道陛下对你这种行为有多生气吗？<br />
陈泉自己与仵雨溪和沈青的关系虽是君臣，但更有些像忘年交。彼此相知这么多年，也是看着他们一路携手走过来的，见沈青如此也想着奉劝一两句。<br />
于是结合着仵雨溪的话先是解答完沈青说的失忆之症，末了又提醒一句：“你有什么不适应该和陛下说说，他也一直很担心你。”<br />
沈青身体僵了僵，身上那股冷然的气质散了几分，垂下眼眸低声道：“就是不想他担心啊。”<br />
“你不说他会更担心，最后还是会来找我问。”陈泉简直觉得沈青白长这么大个子了，练实一事已经让他深刻体会到仵雨溪对于某些事情追根究底的执着，那是一点都不比眼前这位差的。<br />
他都尚且明白这点，更何况和仵雨溪日夜相处的沈青。<br />
见沈青神色似有松动，他继续道：“两个人在一起是容不得欺骗的，我帮你瞒了那么久的事都被掀出来了，更何况现在？你与他同睡寝裘，你认为他会看不出来吗？”<br />
这些话本不该由陈泉说出来，但是一时冲动开了口，那就继续说下去吧。<br />
他刚想继续劝劝这位大将军，却听到他道：“我又未尝不知呢？”<br />
他还亲口答应了小溪，绝不对他有任何欺瞒。<br />
想起那日去过富宁殿后仵雨溪泪眼婆娑，揪着他衣领才肯睡过去的模样，沈青心里的某处微微疼了一下，习惯并不是能这么轻易改变的，但他会尽力。<br />
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才对，小溪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他羽翼下生长的那只小珍珠鸟，他已经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睥睨天下的仁君了。<br />
“我回去后会和他说的。”沈青眼底一片坚定，又铿锵有力道：“所以现在你能给我几颗练实吗？我用它做些糕点给小溪。”<br />
“被赶出来了，总得找个方法哄哄他才能回去一起睡觉啊。”沈青叹了一口气。<br />
陈泉：“……”<br />
*<br />
从陈泉那里选了几颗上好的练实，沈青袖子里揣着果子就回了东暖阁的小厨房。<br />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些小吃食了，沈青先细细地把手给洗干净，就开始做了。<br />
他从太医院拿回来的练实是事先晒过的，所以便剥开皮，碾压成了粉末，再和糯米粉和绵白糖放在碗里混合均匀。<br />
缓缓分次加入三勺清水，搅拌成半潮湿的状态，沈青用手一攥，便开始搓粉。<br />
直到把粉末搓得蓬松，才又加了些水变成了团装。<br />
用磨具压好成方形放进蒸笼里，望着氤氲的白烟飘起，沈青思绪渐渐散开。<br />
小厨房的桌上还剩了些原料，旁边还放着枣泥和红豆泥，练实糕最开始的做法便是加入枣泥和红豆泥当夹心，这两者都是甜的。<br />
他怕小溪不习惯，所以一直都没加过。<br />
鬼使神差般的，沈青伸出了手，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正宗的练实糕给做了出来。<br />
看着和白软粉嫩的纯练实糕有些区别的枣泥练实糕，沈青手一顿，还是上了餐盘中。<br />
练实珍贵，毕竟是自己做的，如果小溪不吃，他便解决了。<br />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沈青端着糕点，老实地敲了敲东暖阁的门。<br />
“何人？”门内传来了仵雨溪清淡的声音，藏着些许疲惫。<br />
“我。”沈青道，几天前被赶出被窝的沈大将军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低声伏小。<br />
和朋友吐槽归吐槽，回家还是要接受媳妇严厉的批评，该滑跪时就得干脆利落地滑跪。<br />
沈青瞅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这都好几天了，小溪的气该消了吧。<br />
第四十二章<br />
关起房门是仵雨溪特意嘱咐的, 小皇帝身体弱不能多吹风，丁原便按照吩咐只留了一扇用于透气的小窗，微微敞开了点光泄进来。<br />
门外寒风呼啸, 阁内却添了不少炭火，一派暖和, 隔着明纸的窗户亮堂, 仵雨溪微微抬眼就能看到屋外等候的人。<br />
“哦, 知道了。”仵雨溪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br />
小皇帝的字迹清隽, 透着种优雅从容, 时而低眉思索片刻, 凸出的白玉似的手腕随着动作而上下挥动。<br />
所使用的狼毫笔是极好的江陵贡品, 是仁亲王之子特意上供的, 含墨饱满而不滴，沁满了朱砂在笔尖坠着, 那点朱砂随着握笔的手在奏折上挥毫落纸，沁开的墨上是密密麻麻批写的字句。<br />
奏折完全被摊开, 用烟雨色的锦袍给压着，仵雨溪轻皱着眉头，面容中难掩倦怠, 搓了搓眼角，手干脆撑在了案牍上, 撑着下巴仍在勾勾画画。<br />
就是对窗外晃动的高马尾身影视若无睹。<br />
许久之后, 丁原忍不住提醒道：“皇上, 皇后娘娘还在门头候着。”<br />
仵雨溪睫毛颤了颤，拢过一瞬间的眼中复杂。<br />
他并不是气沈青对他的态度，而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再欺瞒，却依旧把关于他自己的事给蒙在鼓里。<br />
失忆症反复无常, 他心中急躁焦虑不比沈青的少，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夫，该有事一起商量的。<br />
仵雨溪看了眼窗前的小缝，夜静更深，寒风凛冽，靠近些都能感觉到透骨的寒意。<br />
万一沈青要是着了风寒，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br />
“那就让他进来吧。”仵雨溪抿着唇，眸色微敛。<br />
一声轻轻的吱呀开门声，凉风携着淡淡的糕点香而来，又带着一股露水凉丝丝的水汽味，清新扑鼻，乱了仵雨溪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