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君润哥会回来。”季尧随口道，“听说君润哥也住在我们小区，那你见过易蒲哥了么？”<br />
华君润将一次性纸杯放去季尧面前，微微侧首，“谁？”<br />
这个侧面曾登上巨幕，成为国内票房史第三名的封面和标志。<br />
华君润长相并不精致，放大数十倍后却找不到一丝瑕疵。<br />
他俊得低调含蓄，温润如水。<br />
季尧托腮看他，“几年前他还和你搭过戏，演过你的义子，君润哥这就忘记了？”<br />
“这几年搭戏的太多，记不太清了。”华君润和颜悦色地回道，“你也知道，我离开秋叶后自顾不暇，过得一塌糊涂。”<br />
“可毕竟是君润哥。”季尧道，“签约不到两年就创造秋叶娱乐业绩神话的人，只要想，赚钱还不容易？”<br />
“好了阿尧。”华君润笑着叩了叩桌面，“起来吧，我要回几封邮件。”<br />
季尧窝着没动，没骨头似的赖在纯黑皮椅里，五指一转，魔术般变出了一颗泡芙。<br />
“尝尝吗，君润哥。”<br />
华君润挑眉，不解其意。<br />
“尝尝吧，姐姐今天吃的。”<br />
男人修长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br />
他接了过来，也没问季尧从哪里变出来的，将那颗小泡芙放入口中，细细咀嚼。<br />
华君润的表情从平静到微疑、再到困惑。<br />
这一系列转变后，季尧嗤嗤地笑了出声，乐不可支地颤抖双肩。<br />
“这是个魔术吗？”华君润的表情最终回归平静。<br />
“这可不是诈骗，”季尧笑吟吟地说，“加了爱情的调味剂，再难吃的东西都会变得美味。”<br />
华君润付之一笑，不以为意。<br />
“君润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季尧好奇地发问，“当初姐姐是什么时候带你去社交的。”<br />
华君润的眸色微凝，“我也不记得了，当时我很反感这些东西。”<br />
“她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手表，对吗？”<br />
“是。”<br />
他眼见着季尧的笑耐人寻味起来。<br />
“我问完了，”少年起身，“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br />
他突兀地终结对话，搭上门把手时，回眸低语，“对了，君润哥，听说——你得了焦虑症？”<br />
华君润墨玉般的瞳仁中倒映出少年狡黠的侧脸。<br />
和他截然不同的长相，精致、美丽、天真，带几分混血的妖冶，尚且稚嫩，却已有了蛊惑人心的魅力。<br />
“别紧张，这只是一句关心。”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腕上戴着一条黑色的发圈，挥手同他告别，“我要去外地出个商演，君润哥，能麻烦你给姐姐做两天早餐么，她不挑食的，滑蛋吐司都行。”<br />
第34章<br />
“再几天就商演了, 现在人都凑不齐。”<br />
从舞蹈室下来，罗浩炆忍不住跟韩尘霄抱怨，“木木请假越来越频繁不说, 现在连季尧也开始旷工了。”<br />
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韩尘霄解释道, “季尧是真的病了。”<br />
正因为这场病，他才能见到邱芜澜。<br />
“杨木待不长远, 季尧又一直不把这份工作放在眼里，队里就我们两个正常人。咱们组合早晚得散。”<br />
“单飞是常态。”韩尘霄拍了拍他的肩，“做好自己, 公司不会埋没人才的。”<br />
罗浩炆撇了撇嘴, 懒得和三好员工争辩。他抬手看了眼手表, 晚上十点半, 跳了整四个小时。<br />
“去食堂吃饭吧。回宿舍都得十一点多了。”他对韩尘霄说, 一抬眼, 却见对方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表。<br />
罗浩炆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表, “干嘛？”<br />
“没、没事。”韩尘霄别过头，借着喝水压下温热的悸动。<br />
他摩挲自己的手腕，一遍遍回忆方才的舞步。<br />
五年内、不, 三年, 他希望自己的收入能匹配上邱芜澜送的那支表, 堂堂正正地戴着它出现在公众面前。<br />
这想法如同热流，激得韩尘霄想立刻回去练俩小时, 可惜他们已经下到了餐厅, 再回去实在是有些晚了。<br />
临近凌晨，秋叶的员工食堂还开着，稀散地坐了三五桌。<br />
罗浩炆幽怨而艳羡地盯着普通食堂的玻璃柜台, 韩尘霄淡淡提醒：“忍着。”<br />
他垂头丧气地跟在韩尘霄身后，坐扶梯上了四楼艺人食堂。<br />
少油、少盐、蒸煮为主的艺人食堂，和下面三层食堂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空气中闻不到半点食物的气味。<br />
艺人食堂一半的灯都关了，两人点了蛋白质套餐，端着食物走出来，就见空荡的餐厅里角落坐着个人。<br />
看清对方是谁后，罗浩炆惊讶地戳了戳韩尘霄，韩尘霄意会，抬步朝对面靠近。<br />
比他们年长些的男人坐在靠墙的卡座上，慢条斯理地切割盘中的三文鱼，一边吃一边看手机里播放的视频。<br />
食堂无人，可他还是戴着有线耳机。<br />
“华老师。”<br />
韩尘霄站在卡座前，主动打了招呼。<br />
男人抬眸，他具备上个时代演员的一些特质，五官没有如今的男孩那么精美，但是端正大方，最重要的是，眼中有神、眉骨有采。<br />
“你好。”华君润对着俩人颔首笑了笑。<br />
罗浩炆压着激动，“华老师，难得遇见您，我们能坐这里吗？”<br />
“当然可以。”华君润把支在前方的手机收回来，腾出桌面，让两人坐下。<br />
“华老师怎么留到这么晚呀。”坐在新晋的亚缇丝影帝面前，罗浩炆忘记了饥饿，记者般热切地同华君润攀谈。<br />
“准备一个试镜。你们呢？”<br />
韩尘霄张口，罗浩炆抢先道，“我们在练舞！下周我们有一个商演，在隔壁市，华老师有空的话，能不能赏光指教一下。”<br />
华君润咀嚼着食物，嘴里有东西，没能立刻搭腔。<br />
韩尘霄瞥了眼满脸兴奋的罗浩炆，对华君润低头致意，“抱歉华老师，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rni的队长韩尘霄。”<br />
经他提醒，罗浩炆连忙补上，“我是罗浩炆。”<br />
“我知道你们。”他口里的东西咽下了，“‘新星’的前四名。”<br />
“华老师知道我们？”<br />
“是啊，选秀综艺里‘新星’的含金量很高，每一季总决赛我都会看。”他的视线转向韩尘霄，带着欣赏，“尤其是小韩，我听说你在国外当过几年练习生，还是副队长，怎么想着回国参加选秀了。”<br />
新生偶像的圈子里，韩尘霄的名气并不小，他习惯人们了解他的过往经历，但被华君润这一级别的大咖说出来后，难免有些受宠若惊。<br />
“国外太累了，”在那双见过无数国际顶级大奖的眼睛面前，韩尘霄无所遁藏地吐露出一切，“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意识到读书有多重要。”<br />
“你回国，是为了念书？”<br />
“嗯。合约一到期我就回来了，也有公司想要签我，国内的条款是比国外宽松一点，可时间上还是不允许我备考。那时候觉得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但上学只有一次，我就把所有邀请都推了，花了半年考上瑚影。<br />
“沉寂半年，再想出来，发现已经没人理我了，只好去参加选秀。”<br />
他不是那么多话的性格，可在华君润专注倾听的姿态下，不自觉地对他畅言。<br />
华君润理解地点头，“你的选择很对。现在大家认为当明星当网红不需要文化，但其实导演、编剧还有投资方是会偏向科班出身的艺人的。”<br />
韩尘霄抿下两分由衷的笑。<br />
太多人说他傻，说他浪费了时间，刚回国的时候，是他热度最高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沉寂。<br />
大学有什么用？每年各大艺校那么多毕业生，最后不还是销声匿迹、默默无闻么。<br />
所有人都说，韩尘霄错过了发展的最好时机，只有两个人肯定过他的选择。<br />
一个是华君润，另一个，是签下他的邱芜澜。<br />
罗浩炆不满自己被撇出去，试图将话题拉回，“华老师，我听说您之前在秋叶发展得很好，为什么后面离开了？”<br />
韩尘霄扫了他一眼，华君润切割着盘中的鱼，“那时候年轻、幼稚，和管理层的想法不同，觉得自己能改天换地。”<br />
他叉起鱼肉，感慨着笑道，“自己在外面待了几年，知道了天高地厚，就老实滚回来了。”<br />
“怎么会！”罗浩炆惊呼，“您离开秋叶后发展得也不错啊，年初还拿了亚缇丝。”<br />
“那是赔了多少笑脸、喝了多少酒才有的。”华君润失笑摇头，“现在想想也奇怪，都不知道脑子里哪来的观念，给人敬酒就是‘拜金’、‘谄媚’，聚会上唱首歌就是被侮辱了，进了那个包房，马上觉得是进入了敌巢，还不如小孩子来得落落大方。”<br />
“经纪人说不动我，上头领导也劝不动，最后邱总都亲自和找我谈了。”<br />
听到熟悉的名字，韩尘霄的目光聚集了一些。<br />
“我和她说，我只是来演戏的，不想当公关牛郎，天天卖笑陪酒。”<br />
韩尘霄盯着华君润，“那邱总怎么说？”<br />
“她说，她每天也在卖笑陪酒，有谁觉得她是陪酒女么。”<br />
“霍。”罗浩炆佩服地点头，“我连想都不敢这么想她。”<br />
“是啊。有些思想上的枷锁去掉后就会发现，笑容、敬酒其实只是一种礼貌，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了，才会觉得低人一等，认为所有人都在戏弄自己。”<br />
华君润吃完了剩下的食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邱总在局上的样子。”<br />
“她身上有一种特质，端起酒杯的时候，不是‘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办点什么’，而是‘让我们庆祝双赢的未来’。”<br />
“哇，您说的也太形象了。”<br />
“这事儿一点儿也不折辱人，关键是自己怎么想。”<br />
来自大前辈的经验传授，两人都听得格外认真。<br />
“不过邱总是邱总，我们哪有她的能力啊。”罗浩炆道，“我们都没几个局可以去。”
华君润将一次性纸杯放去季尧面前，微微侧首，“谁？”<br />
这个侧面曾登上巨幕，成为国内票房史第三名的封面和标志。<br />
华君润长相并不精致，放大数十倍后却找不到一丝瑕疵。<br />
他俊得低调含蓄，温润如水。<br />
季尧托腮看他，“几年前他还和你搭过戏，演过你的义子，君润哥这就忘记了？”<br />
“这几年搭戏的太多，记不太清了。”华君润和颜悦色地回道，“你也知道，我离开秋叶后自顾不暇，过得一塌糊涂。”<br />
“可毕竟是君润哥。”季尧道，“签约不到两年就创造秋叶娱乐业绩神话的人，只要想，赚钱还不容易？”<br />
“好了阿尧。”华君润笑着叩了叩桌面，“起来吧，我要回几封邮件。”<br />
季尧窝着没动，没骨头似的赖在纯黑皮椅里，五指一转，魔术般变出了一颗泡芙。<br />
“尝尝吗，君润哥。”<br />
华君润挑眉，不解其意。<br />
“尝尝吧，姐姐今天吃的。”<br />
男人修长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br />
他接了过来，也没问季尧从哪里变出来的，将那颗小泡芙放入口中，细细咀嚼。<br />
华君润的表情从平静到微疑、再到困惑。<br />
这一系列转变后，季尧嗤嗤地笑了出声，乐不可支地颤抖双肩。<br />
“这是个魔术吗？”华君润的表情最终回归平静。<br />
“这可不是诈骗，”季尧笑吟吟地说，“加了爱情的调味剂，再难吃的东西都会变得美味。”<br />
华君润付之一笑，不以为意。<br />
“君润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季尧好奇地发问，“当初姐姐是什么时候带你去社交的。”<br />
华君润的眸色微凝，“我也不记得了，当时我很反感这些东西。”<br />
“她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手表，对吗？”<br />
“是。”<br />
他眼见着季尧的笑耐人寻味起来。<br />
“我问完了，”少年起身，“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br />
他突兀地终结对话，搭上门把手时，回眸低语，“对了，君润哥，听说——你得了焦虑症？”<br />
华君润墨玉般的瞳仁中倒映出少年狡黠的侧脸。<br />
和他截然不同的长相，精致、美丽、天真，带几分混血的妖冶，尚且稚嫩，却已有了蛊惑人心的魅力。<br />
“别紧张，这只是一句关心。”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腕上戴着一条黑色的发圈，挥手同他告别，“我要去外地出个商演，君润哥，能麻烦你给姐姐做两天早餐么，她不挑食的，滑蛋吐司都行。”<br />
第34章<br />
“再几天就商演了, 现在人都凑不齐。”<br />
从舞蹈室下来，罗浩炆忍不住跟韩尘霄抱怨，“木木请假越来越频繁不说, 现在连季尧也开始旷工了。”<br />
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韩尘霄解释道, “季尧是真的病了。”<br />
正因为这场病，他才能见到邱芜澜。<br />
“杨木待不长远, 季尧又一直不把这份工作放在眼里，队里就我们两个正常人。咱们组合早晚得散。”<br />
“单飞是常态。”韩尘霄拍了拍他的肩，“做好自己, 公司不会埋没人才的。”<br />
罗浩炆撇了撇嘴, 懒得和三好员工争辩。他抬手看了眼手表, 晚上十点半, 跳了整四个小时。<br />
“去食堂吃饭吧。回宿舍都得十一点多了。”他对韩尘霄说, 一抬眼, 却见对方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表。<br />
罗浩炆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表, “干嘛？”<br />
“没、没事。”韩尘霄别过头，借着喝水压下温热的悸动。<br />
他摩挲自己的手腕，一遍遍回忆方才的舞步。<br />
五年内、不, 三年, 他希望自己的收入能匹配上邱芜澜送的那支表, 堂堂正正地戴着它出现在公众面前。<br />
这想法如同热流，激得韩尘霄想立刻回去练俩小时, 可惜他们已经下到了餐厅, 再回去实在是有些晚了。<br />
临近凌晨，秋叶的员工食堂还开着，稀散地坐了三五桌。<br />
罗浩炆幽怨而艳羡地盯着普通食堂的玻璃柜台, 韩尘霄淡淡提醒：“忍着。”<br />
他垂头丧气地跟在韩尘霄身后，坐扶梯上了四楼艺人食堂。<br />
少油、少盐、蒸煮为主的艺人食堂，和下面三层食堂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空气中闻不到半点食物的气味。<br />
艺人食堂一半的灯都关了，两人点了蛋白质套餐，端着食物走出来，就见空荡的餐厅里角落坐着个人。<br />
看清对方是谁后，罗浩炆惊讶地戳了戳韩尘霄，韩尘霄意会，抬步朝对面靠近。<br />
比他们年长些的男人坐在靠墙的卡座上，慢条斯理地切割盘中的三文鱼，一边吃一边看手机里播放的视频。<br />
食堂无人，可他还是戴着有线耳机。<br />
“华老师。”<br />
韩尘霄站在卡座前，主动打了招呼。<br />
男人抬眸，他具备上个时代演员的一些特质，五官没有如今的男孩那么精美，但是端正大方，最重要的是，眼中有神、眉骨有采。<br />
“你好。”华君润对着俩人颔首笑了笑。<br />
罗浩炆压着激动，“华老师，难得遇见您，我们能坐这里吗？”<br />
“当然可以。”华君润把支在前方的手机收回来，腾出桌面，让两人坐下。<br />
“华老师怎么留到这么晚呀。”坐在新晋的亚缇丝影帝面前，罗浩炆忘记了饥饿，记者般热切地同华君润攀谈。<br />
“准备一个试镜。你们呢？”<br />
韩尘霄张口，罗浩炆抢先道，“我们在练舞！下周我们有一个商演，在隔壁市，华老师有空的话，能不能赏光指教一下。”<br />
华君润咀嚼着食物，嘴里有东西，没能立刻搭腔。<br />
韩尘霄瞥了眼满脸兴奋的罗浩炆，对华君润低头致意，“抱歉华老师，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rni的队长韩尘霄。”<br />
经他提醒，罗浩炆连忙补上，“我是罗浩炆。”<br />
“我知道你们。”他口里的东西咽下了，“‘新星’的前四名。”<br />
“华老师知道我们？”<br />
“是啊，选秀综艺里‘新星’的含金量很高，每一季总决赛我都会看。”他的视线转向韩尘霄，带着欣赏，“尤其是小韩，我听说你在国外当过几年练习生，还是副队长，怎么想着回国参加选秀了。”<br />
新生偶像的圈子里，韩尘霄的名气并不小，他习惯人们了解他的过往经历，但被华君润这一级别的大咖说出来后，难免有些受宠若惊。<br />
“国外太累了，”在那双见过无数国际顶级大奖的眼睛面前，韩尘霄无所遁藏地吐露出一切，“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才意识到读书有多重要。”<br />
“你回国，是为了念书？”<br />
“嗯。合约一到期我就回来了，也有公司想要签我，国内的条款是比国外宽松一点，可时间上还是不允许我备考。那时候觉得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但上学只有一次，我就把所有邀请都推了，花了半年考上瑚影。<br />
“沉寂半年，再想出来，发现已经没人理我了，只好去参加选秀。”<br />
他不是那么多话的性格，可在华君润专注倾听的姿态下，不自觉地对他畅言。<br />
华君润理解地点头，“你的选择很对。现在大家认为当明星当网红不需要文化，但其实导演、编剧还有投资方是会偏向科班出身的艺人的。”<br />
韩尘霄抿下两分由衷的笑。<br />
太多人说他傻，说他浪费了时间，刚回国的时候，是他热度最高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沉寂。<br />
大学有什么用？每年各大艺校那么多毕业生，最后不还是销声匿迹、默默无闻么。<br />
所有人都说，韩尘霄错过了发展的最好时机，只有两个人肯定过他的选择。<br />
一个是华君润，另一个，是签下他的邱芜澜。<br />
罗浩炆不满自己被撇出去，试图将话题拉回，“华老师，我听说您之前在秋叶发展得很好，为什么后面离开了？”<br />
韩尘霄扫了他一眼，华君润切割着盘中的鱼，“那时候年轻、幼稚，和管理层的想法不同，觉得自己能改天换地。”<br />
他叉起鱼肉，感慨着笑道，“自己在外面待了几年，知道了天高地厚，就老实滚回来了。”<br />
“怎么会！”罗浩炆惊呼，“您离开秋叶后发展得也不错啊，年初还拿了亚缇丝。”<br />
“那是赔了多少笑脸、喝了多少酒才有的。”华君润失笑摇头，“现在想想也奇怪，都不知道脑子里哪来的观念，给人敬酒就是‘拜金’、‘谄媚’，聚会上唱首歌就是被侮辱了，进了那个包房，马上觉得是进入了敌巢，还不如小孩子来得落落大方。”<br />
“经纪人说不动我，上头领导也劝不动，最后邱总都亲自和找我谈了。”<br />
听到熟悉的名字，韩尘霄的目光聚集了一些。<br />
“我和她说，我只是来演戏的，不想当公关牛郎，天天卖笑陪酒。”<br />
韩尘霄盯着华君润，“那邱总怎么说？”<br />
“她说，她每天也在卖笑陪酒，有谁觉得她是陪酒女么。”<br />
“霍。”罗浩炆佩服地点头，“我连想都不敢这么想她。”<br />
“是啊。有些思想上的枷锁去掉后就会发现，笑容、敬酒其实只是一种礼貌，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了，才会觉得低人一等，认为所有人都在戏弄自己。”<br />
华君润吃完了剩下的食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邱总在局上的样子。”<br />
“她身上有一种特质，端起酒杯的时候，不是‘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办点什么’，而是‘让我们庆祝双赢的未来’。”<br />
“哇，您说的也太形象了。”<br />
“这事儿一点儿也不折辱人，关键是自己怎么想。”<br />
来自大前辈的经验传授，两人都听得格外认真。<br />
“不过邱总是邱总，我们哪有她的能力啊。”罗浩炆道，“我们都没几个局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