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将酒杯找地方放下，跟上了邱芜澜的脚步。<br />
“你喜欢那个女孩么。”前往娱乐室的路上，邱芜澜随口问了句，“这还是泽然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br />
“姐姐喜欢的人，阿尧也喜欢。”<br />
“我喜欢？”邱芜澜顿足侧身，细细凝望着他，“我甚至没有过问一句她的名字。”<br />
“但她通过了服从性测试。”季尧道，“泽然哥需要一个‘乖女孩’。”<br />
他坦然地回视邱芜澜的审判。<br />
邱芜澜半敛眼睑，点点头，继续往娱乐室走去。<br />
那确实是一个安全稳定的，乖女孩。<br />
“姐姐，”她听到季尧在她耳边低吟，“是她拒绝的你，不必为一个不知名的女孩伤怀。”<br />
名字，是一种羁绊。<br />
她不问对方叫什么，就不会和她产生羁绊。<br />
季尧说中了邱芜澜的心思，但导致邱芜澜此刻沉重的不仅是那个情路坎坷的乖女孩，更也是因为身边的季尧。<br />
季尧回答她的问题时，像是积极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迫切地表现自己。<br />
几个小时前，邱承澜下达的解约命令犹在耳畔。<br />
邱芜澜认可邱承澜的判断，但她已不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遇到一点不顺心就任性地回避一切。<br />
有别于那天的高尔夫球休息室，这一次，她要和季尧好好谈谈。<br />
年夜饭坐满了三个餐厅，在邱岸山举杯之后，时间跨过了零点。<br />
宴席陆续散了，一楼还留着几盏灯，灯下是小酌聊天的三五亲朋。<br />
邱芜澜回到卧室，将季尧带了进来。<br />
洗漱后，她换过衣服，坐在临窗的沙发椅上，对季尧开口，“阿尧，过来，我们谈谈。”<br />
这面窗户正对着蔷薇园，寒冬时节，如火的花海谢了，但稍远一些的玻璃温室里依旧蔷薇满园。<br />
隐约间，那种腐烂、浓郁的蔷薇强香涌入了季尧口鼻，甜得他舌苔泛酸。<br />
“姐姐。”他在邱芜澜对面坐下，依恋地望着她。<br />
邱芜澜避开这份纯粹的视线，轻声道，“阿尧，你其实不喜欢当偶像。”<br />
季尧沉默片刻，史无前例地如实承认，“是，我讨厌在镜头前傻笑；讨厌对着陌生女人眨眼；讨厌在衣着暴露地在舞台上做那些软色.情动作。”<br />
邱芜澜支着额，“那你为什么要考艺校。”<br />
季尧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姐姐接手了娱乐公司。”<br />
邱芜澜打住了这个话题。<br />
“哥哥要和你解约，你是怎么想的。”<br />
季尧抿唇，过了一会儿才道，“承澜哥说的没错，我不是个优秀的艺人，没有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但按照合约，我也没有出现过严重失误；以业绩为由的辞退，并不合法正当。”<br />
邱芜澜挑眉，“你是在问我要违约金么。”<br />
季尧迷蒙地望着她，“姐姐，阿尧想要的从来不是钱。”<br />
邱芜澜再度躲开了这湿漉漉的视线。<br />
“阿尧，”她沉沉叹息，“秋叶娱乐的老板毕竟是哥哥。我可以顶撞一次他，保留你的艺人合约，之后呢——这份合约你既不喜欢，也没有长远的意义。再过几年，我的重心会转移到集团里，那时候，我也不会再在娱乐公司久待。”<br />
季尧明朗天真地回答，“姐姐喜欢我做的饭，那时候我可以给姐姐当司机、当厨师，待在家里打扫房间。”<br />
邱芜澜蓦地无比烦躁，“我不需要一个成天在我面前晃悠的男仆。”<br />
“姐姐……”季尧当即跪在了邱芜澜的脚前，双手搭着她的膝盖，“姐姐别生气，你希望阿尧做什么，阿尧就做什么。”<br />
邱芜澜只觉更加躁戾。<br />
“季尧，”她抚着他漂亮的脸，“你的人生不该围绕着我转。你有足够多的积蓄，有足够聪明的脑袋，你可以做到很多别人一辈子做不到的事。”<br />
“可那些事里没有姐姐。”季尧仰望着她，他弯眸笑着，浅色的瞳孔潮湿泛红，仿徨且脆弱。<br />
“姐姐，我一直很乖呀。”<br />
他讨好着、期冀着、懵懂着小声开口，笑靥之上，绯红的眼角坠下泪来。<br />
他跪在她身前、搭着她的膝盖，邱芜澜无法第三次躲避他的目光。<br />
滚烫的躁感随着少年眼睫旁的泪蹿升而起，邱芜澜深深吸气，平复无端的亢奋。<br />
她看不见，自己的眼尾已染上薄红；触碰季尧脸颊的力度也已脱离了轻抚，变成了抓控。<br />
不太对劲。<br />
她已经换了新药，早上也按时吃了。<br />
邱芜澜猛地抽手，对季尧冷声道，“出去。”<br />
少年的笑意一僵，这脆弱的笑容甫一撕开，便露出底下泪痕未干的真实面目。<br />
邱芜澜在走廊上的犹豫、挣扎如此明显，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机会，可她此时辞色冷厉不容置喙。<br />
是他自以为是，猜错了么……<br />
砭骨的寒战兀地袭遍季尧全身，清明的思绪一瞬间冻结成凌，变得生涩冷硬。<br />
那股疼痛如有实质，他冷得牙冠打颤，四周实物虚化成模糊的色块。<br />
霎那间，他被剥去思考的能力，徒留被抛弃的恐惧。<br />
不、不要……姐姐……别抛弃他，别丢下他……<br />
他还有什么？<br />
他还能做什么？<br />
混乱中，季尧抓起了手边有的一切，“姐姐，你给我的剧本还没有开拍，临时拒绝要赔高昂的违约金。”<br />
邱芜澜拧眉，季尧一怔，愈发慌乱。<br />
不对、不是这个，那点违约金不足以阻拦邱芜澜，他要说点别的、别的足够分量、足够体现自身价值的东西——<br />
“我看了这几年的同类型爆剧，发现了两个有发展潜力的龙套，公司可以趁现在签下他们；宋折凝的经纪人岚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姐姐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着接触一下；乔尹最近频繁关注心脏移植手术，他助理说他上个月请假了三次，每一次都说家人生病，搞定乔尹，推进ashs合约改革就成功了一…”<br />
他试图表现得乖巧温顺，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住语气里的急促。话未说完，他后脑被猝然一推，毫无征兆地被按进了邱芜澜双腿之间。<br />
她倚着靠背低吟，双手紧紧扣住季尧的后脑，不许他稍有分离。<br />
“阿尧、阿尧……”她闭着滚烫地眼，清冷的脸上凝满醉红，语尾兴奋得颤音。<br />
黏腻的水声、急迫的吞咽声持续回应着邱芜澜的呼唤。<br />
良久，她分.开腿，抓着少年柔软的头发，迫使他望向自己。<br />
他遗传了妈妈的甜美可爱，又融合了生父深邃的西方五官，这张脸精美到妖冶，当脸上布满潮红和斑驳的泪痕后，美得令人心惊。<br />
他没有挣扎，顺从地贴合邱芜澜的力道，后仰出修长的脖颈，将脆弱的喉结暴露在邱芜澜眼前。<br />
季尧是乖巧的，他遵从邱芜澜的一切指令，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喋喋不休地一个劲儿为自己游说。<br />
那双琉璃般的眼还在无声哭泣。<br />
鸦色的眼睫太密太长，被泪水打湿后，湿沉得睁不开。<br />
他透过沾满泪的睫羽瞻望邱芜澜，喑哑地唤了一声，“姐姐……”<br />
邱芜澜定定地注视他，空气中只有咸湿的泪。<br />
她徐徐松开了手，对季尧道，“出去。拿药给我。”<br />
季尧眼中的希冀顷刻间灰败破散。<br />
随后，他听见了邱芜澜的下一句，“你想演，就演吧。以业绩为由的辞退，的确不合规，我明天会和哥哥提。”<br />
季尧一怔，半晌，扬起了笑。<br />
“谢谢姐姐。”他发自内心地感激涕零。<br />
他的判断没错：这一次，的确是不同的。<br />
第45章<br />
邱承澜看了眼时间, 他提前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初一吃了早饭就得走。<br />
另外几个大陆没有春节假期，国外的客户、供应商们还在正常上班。年初年末, 哪个国家都一样繁忙，相较而言, 他在年中会清闲一些。<br />
家庭早餐结束后，邱岸山搂着季葶的肩, 举着一块苹果片逗弄她，要她仰着头来咬，像是在喂宠物兔。<br />
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父亲, 邱承澜保留了基本的敬重。<br />
季葶发现了邱承澜, 羞红着脸推了推邱岸山, “岸山, 孩子在呢。”<br />
邱岸山捏着她的下巴, “又忘了, 该叫什么？”<br />
季葶咬着下唇, 余光飞速瞄过邱承澜冷俊的侧脸，在邱岸山的钳制下，无奈地轻唤了声, “哥哥。”<br />
邱岸山笑了起来, 摸摸她自然微卷的头发, 将苹果塞进了季葶口中。<br />
“父亲。”邱承澜适时靠近，“我差不多该走了。”<br />
邱岸山扭头, 看向身高早已超过自己的大儿子, “不等等你妹妹？”<br />
“我和她不顺路。”<br />
邱岸山眼角的笑纹愈发深邃，“承澜，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 你怎么能这么冷酷。”<br />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季葶的头发消遣，“她那样崇拜、迷恋着你，多疼疼她不会让你少块肉。”<br />
邱承澜的目光落在男人指尖的卷发上，眼中的尊敬差一点儿没能遮住厌恶。<br />
“我没什么可值得她崇拜的，”他单方面结束了对话，“父亲，我先走了，您多注意身体。”<br />
“等一下，哥哥。”<br />
邱承澜转身之际，邱芜澜搭着扶手下了楼。
“你喜欢那个女孩么。”前往娱乐室的路上，邱芜澜随口问了句，“这还是泽然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br />
“姐姐喜欢的人，阿尧也喜欢。”<br />
“我喜欢？”邱芜澜顿足侧身，细细凝望着他，“我甚至没有过问一句她的名字。”<br />
“但她通过了服从性测试。”季尧道，“泽然哥需要一个‘乖女孩’。”<br />
他坦然地回视邱芜澜的审判。<br />
邱芜澜半敛眼睑，点点头，继续往娱乐室走去。<br />
那确实是一个安全稳定的，乖女孩。<br />
“姐姐，”她听到季尧在她耳边低吟，“是她拒绝的你，不必为一个不知名的女孩伤怀。”<br />
名字，是一种羁绊。<br />
她不问对方叫什么，就不会和她产生羁绊。<br />
季尧说中了邱芜澜的心思，但导致邱芜澜此刻沉重的不仅是那个情路坎坷的乖女孩，更也是因为身边的季尧。<br />
季尧回答她的问题时，像是积极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迫切地表现自己。<br />
几个小时前，邱承澜下达的解约命令犹在耳畔。<br />
邱芜澜认可邱承澜的判断，但她已不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遇到一点不顺心就任性地回避一切。<br />
有别于那天的高尔夫球休息室，这一次，她要和季尧好好谈谈。<br />
年夜饭坐满了三个餐厅，在邱岸山举杯之后，时间跨过了零点。<br />
宴席陆续散了，一楼还留着几盏灯，灯下是小酌聊天的三五亲朋。<br />
邱芜澜回到卧室，将季尧带了进来。<br />
洗漱后，她换过衣服，坐在临窗的沙发椅上，对季尧开口，“阿尧，过来，我们谈谈。”<br />
这面窗户正对着蔷薇园，寒冬时节，如火的花海谢了，但稍远一些的玻璃温室里依旧蔷薇满园。<br />
隐约间，那种腐烂、浓郁的蔷薇强香涌入了季尧口鼻，甜得他舌苔泛酸。<br />
“姐姐。”他在邱芜澜对面坐下，依恋地望着她。<br />
邱芜澜避开这份纯粹的视线，轻声道，“阿尧，你其实不喜欢当偶像。”<br />
季尧沉默片刻，史无前例地如实承认，“是，我讨厌在镜头前傻笑；讨厌对着陌生女人眨眼；讨厌在衣着暴露地在舞台上做那些软色.情动作。”<br />
邱芜澜支着额，“那你为什么要考艺校。”<br />
季尧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姐姐接手了娱乐公司。”<br />
邱芜澜打住了这个话题。<br />
“哥哥要和你解约，你是怎么想的。”<br />
季尧抿唇，过了一会儿才道，“承澜哥说的没错，我不是个优秀的艺人，没有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但按照合约，我也没有出现过严重失误；以业绩为由的辞退，并不合法正当。”<br />
邱芜澜挑眉，“你是在问我要违约金么。”<br />
季尧迷蒙地望着她，“姐姐，阿尧想要的从来不是钱。”<br />
邱芜澜再度躲开了这湿漉漉的视线。<br />
“阿尧，”她沉沉叹息，“秋叶娱乐的老板毕竟是哥哥。我可以顶撞一次他，保留你的艺人合约，之后呢——这份合约你既不喜欢，也没有长远的意义。再过几年，我的重心会转移到集团里，那时候，我也不会再在娱乐公司久待。”<br />
季尧明朗天真地回答，“姐姐喜欢我做的饭，那时候我可以给姐姐当司机、当厨师，待在家里打扫房间。”<br />
邱芜澜蓦地无比烦躁，“我不需要一个成天在我面前晃悠的男仆。”<br />
“姐姐……”季尧当即跪在了邱芜澜的脚前，双手搭着她的膝盖，“姐姐别生气，你希望阿尧做什么，阿尧就做什么。”<br />
邱芜澜只觉更加躁戾。<br />
“季尧，”她抚着他漂亮的脸，“你的人生不该围绕着我转。你有足够多的积蓄，有足够聪明的脑袋，你可以做到很多别人一辈子做不到的事。”<br />
“可那些事里没有姐姐。”季尧仰望着她，他弯眸笑着，浅色的瞳孔潮湿泛红，仿徨且脆弱。<br />
“姐姐，我一直很乖呀。”<br />
他讨好着、期冀着、懵懂着小声开口，笑靥之上，绯红的眼角坠下泪来。<br />
他跪在她身前、搭着她的膝盖，邱芜澜无法第三次躲避他的目光。<br />
滚烫的躁感随着少年眼睫旁的泪蹿升而起，邱芜澜深深吸气，平复无端的亢奋。<br />
她看不见，自己的眼尾已染上薄红；触碰季尧脸颊的力度也已脱离了轻抚，变成了抓控。<br />
不太对劲。<br />
她已经换了新药，早上也按时吃了。<br />
邱芜澜猛地抽手，对季尧冷声道，“出去。”<br />
少年的笑意一僵，这脆弱的笑容甫一撕开，便露出底下泪痕未干的真实面目。<br />
邱芜澜在走廊上的犹豫、挣扎如此明显，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机会，可她此时辞色冷厉不容置喙。<br />
是他自以为是，猜错了么……<br />
砭骨的寒战兀地袭遍季尧全身，清明的思绪一瞬间冻结成凌，变得生涩冷硬。<br />
那股疼痛如有实质，他冷得牙冠打颤，四周实物虚化成模糊的色块。<br />
霎那间，他被剥去思考的能力，徒留被抛弃的恐惧。<br />
不、不要……姐姐……别抛弃他，别丢下他……<br />
他还有什么？<br />
他还能做什么？<br />
混乱中，季尧抓起了手边有的一切，“姐姐，你给我的剧本还没有开拍，临时拒绝要赔高昂的违约金。”<br />
邱芜澜拧眉，季尧一怔，愈发慌乱。<br />
不对、不是这个，那点违约金不足以阻拦邱芜澜，他要说点别的、别的足够分量、足够体现自身价值的东西——<br />
“我看了这几年的同类型爆剧，发现了两个有发展潜力的龙套，公司可以趁现在签下他们；宋折凝的经纪人岚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姐姐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试着接触一下；乔尹最近频繁关注心脏移植手术，他助理说他上个月请假了三次，每一次都说家人生病，搞定乔尹，推进ashs合约改革就成功了一…”<br />
他试图表现得乖巧温顺，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住语气里的急促。话未说完，他后脑被猝然一推，毫无征兆地被按进了邱芜澜双腿之间。<br />
她倚着靠背低吟，双手紧紧扣住季尧的后脑，不许他稍有分离。<br />
“阿尧、阿尧……”她闭着滚烫地眼，清冷的脸上凝满醉红，语尾兴奋得颤音。<br />
黏腻的水声、急迫的吞咽声持续回应着邱芜澜的呼唤。<br />
良久，她分.开腿，抓着少年柔软的头发，迫使他望向自己。<br />
他遗传了妈妈的甜美可爱，又融合了生父深邃的西方五官，这张脸精美到妖冶，当脸上布满潮红和斑驳的泪痕后，美得令人心惊。<br />
他没有挣扎，顺从地贴合邱芜澜的力道，后仰出修长的脖颈，将脆弱的喉结暴露在邱芜澜眼前。<br />
季尧是乖巧的，他遵从邱芜澜的一切指令，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喋喋不休地一个劲儿为自己游说。<br />
那双琉璃般的眼还在无声哭泣。<br />
鸦色的眼睫太密太长，被泪水打湿后，湿沉得睁不开。<br />
他透过沾满泪的睫羽瞻望邱芜澜，喑哑地唤了一声，“姐姐……”<br />
邱芜澜定定地注视他，空气中只有咸湿的泪。<br />
她徐徐松开了手，对季尧道，“出去。拿药给我。”<br />
季尧眼中的希冀顷刻间灰败破散。<br />
随后，他听见了邱芜澜的下一句，“你想演，就演吧。以业绩为由的辞退，的确不合规，我明天会和哥哥提。”<br />
季尧一怔，半晌，扬起了笑。<br />
“谢谢姐姐。”他发自内心地感激涕零。<br />
他的判断没错：这一次，的确是不同的。<br />
第45章<br />
邱承澜看了眼时间, 他提前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初一吃了早饭就得走。<br />
另外几个大陆没有春节假期，国外的客户、供应商们还在正常上班。年初年末, 哪个国家都一样繁忙，相较而言, 他在年中会清闲一些。<br />
家庭早餐结束后，邱岸山搂着季葶的肩, 举着一块苹果片逗弄她，要她仰着头来咬，像是在喂宠物兔。<br />
碍于对方是自己的父亲, 邱承澜保留了基本的敬重。<br />
季葶发现了邱承澜, 羞红着脸推了推邱岸山, “岸山, 孩子在呢。”<br />
邱岸山捏着她的下巴, “又忘了, 该叫什么？”<br />
季葶咬着下唇, 余光飞速瞄过邱承澜冷俊的侧脸，在邱岸山的钳制下，无奈地轻唤了声, “哥哥。”<br />
邱岸山笑了起来, 摸摸她自然微卷的头发, 将苹果塞进了季葶口中。<br />
“父亲。”邱承澜适时靠近，“我差不多该走了。”<br />
邱岸山扭头, 看向身高早已超过自己的大儿子, “不等等你妹妹？”<br />
“我和她不顺路。”<br />
邱岸山眼角的笑纹愈发深邃，“承澜，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 你怎么能这么冷酷。”<br />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季葶的头发消遣，“她那样崇拜、迷恋着你，多疼疼她不会让你少块肉。”<br />
邱承澜的目光落在男人指尖的卷发上，眼中的尊敬差一点儿没能遮住厌恶。<br />
“我没什么可值得她崇拜的，”他单方面结束了对话，“父亲，我先走了，您多注意身体。”<br />
“等一下，哥哥。”<br />
邱承澜转身之际，邱芜澜搭着扶手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