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没有显示出异常，他还年轻，肌体扛得住几天断食。<br />
不用紧张，他不可能露馅。<br />
他会永远是姐姐健康的弟弟。<br />
第57章<br />
回国第一天, 堆积了一个礼拜的事务等着邱芜澜处理。<br />
工作上再忙，她还是分出了时间在季尧身上。<br />
早些时候邱芜澜便察觉到，季尧不太会照顾自己。<br />
他精通家务, 和上过新娘课程的名门闺秀一样无所不能，但他很不在乎自己。<br />
通宵熬夜、不吃正餐, 她离开的时间稍长一些，他就会散漫怠惰得消耗自己的身体。<br />
邱芜澜撞见过一次自己离开后的季尧房间。<br />
楼上楼下所有窗帘都紧闭着, 电脑永不关机，多个大型游戏同时运作，主机热得发烫, 厨房却冷得积灰。<br />
他身边散落着一点饼干糖果的包装, 甚至还有布洛芬的盒子。<br />
那副模样, 和普通宅男毫无区别。<br />
季尧过于早熟, 邱芜澜理解他内心保留了孤独的一面, 只是这样的生活实在有害健康。<br />
她没有邱锦那么严苛, 不许季尧吃一点儿快餐炸鸡, 可他也不能把自己折腾成从网吧通宵出来的样子。<br />
好在季尧听话，她说过之后，状况好了很多。<br />
偶尔邱芜澜发现了, 只要不太过分, 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和邱泽然相比，季尧的叛逆期已经足够晚、足够乖了。<br />
在季尧低血糖入院后, 邱芜澜意识到, 她的阿尧只是更加狡猾了而已，并不是真的有所改善。<br />
昨晚一时心软放过他，今天早上邱芜澜立刻带着季尧去了医院做检测。<br />
“邱总。”<br />
菲安将刚刚得到的数据交给邱芜澜。他没有说话, 只是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季尧。<br />
翻过两页，邱芜澜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br />
她好言好语地哄过他，温柔耐心地叮嘱过他，知道他那会儿在为韩尘霄闹脾气，也冷了韩尘霄几个月，让他安心。<br />
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br />
“所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邱芜澜搁下报告，看向季尧，“你需要我下次出差时，装上监控么。”<br />
季尧真切感受到了邱芜澜的怒意。<br />
他在进门前先看过了报告，红细胞将将卡在4上、几个微量元素偏低，这些不重要，要紧的是神经方面的检测结果。<br />
尽管昨天晚上姐姐回来后，躯体反应全然消退，他又特意吃了药，保障睡眠安稳，来医院的路上戴着耳机，听了会儿舒缓的音乐，无奈谷氨酸、乙酰胆胺还是超过了正常值，兴奋递质和抑制递质的数据也不在范围内。<br />
菲安的团队很特殊，季尧没办法买通。<br />
大约是十岁开始，姐姐越来越重视他，开始为他安排周密的体检，尤其重视他的脑功能。<br />
那是季尧和邱芜澜最亲近的日子，他的焦虑反应并不明显，检查出来的数据还算说得过去。<br />
十五岁后，季尧尝试过用药物调整身体数据，却没有把握完全骗过菲安的尖锐团队。<br />
那一年邱芜澜抛弃了他，收走了他手上所有工作。<br />
邱芜澜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季尧利用了她的愧疚。<br />
在菲安带他去做脑部检查的时候，他压抑着狂跳的心脏，站在原地，冷淡讥笑：“有必要么？”<br />
菲安不明所以。<br />
季尧转身，从邱芜澜身旁径直走过，没有看她，话对着菲安说：“基础检查都结束了吧，我要回家打游戏了。”<br />
两步之后，季尧听见，身后邱芜澜的呼吸湿重了两分。<br />
他的心脏随着那呼吸一并湿冷、一并坠痛。<br />
如季尧所预料的那样，邱芜澜没有叫住他，从此之后，季尧冷硬地拒绝了所有脑神经方面的检查。<br />
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br />
不久前他低血糖晕倒，已经让邱芜澜起疑；昨天晚上看见他的脸色后，邱芜澜更是有些恼火。<br />
他没办法再利用她的愧疚逃避检查，只能尝试当年实验过的所有方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健康。<br />
不幸的是，他果然没能瞒过菲安的团队；<br />
幸运的是，那些偏差的数值不算太高，姐姐不会一下子就往精神疾病方面联想，他还有转圜的余地。<br />
在邱芜澜的质问下，季尧沉默了片刻。<br />
他不能照实说。<br />
头痛恶心、情绪低落、无法控制身体，这听起来太像生病。<br />
他是那座庄园里唯一健康的人，无法助力姐姐的事业后，“健康”是他唯一能姐姐感到欣慰的成就。<br />
季尧不想让她误会自己生了病。<br />
“为什么不听话？”<br />
他没有病，他只是太想念姐姐了而已。<br />
这种情绪太深，才会看起来像是生病。<br />
“对不起姐姐。”这不是适合蒙混的话题，可季尧编造不出理由，只能用优先级更高的事情转移邱芜澜的注意力。<br />
“我不会再这样了。”他面色苍白，宛如低血糖发作，脚下一软，往地上栽去。<br />
邱芜澜当即拥住他，和韩尘霄相比，季尧要轻一些——他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周近乎绝食的静态生活，让他变得瘦弱无力。<br />
邱芜澜心情差极了，在国外完成两件作品的喜悦都不能拉平此刻的心情。<br />
她冷然俯望怀里的少年。<br />
这一刻她甚至庆幸自己遗传的是性.瘾，不会像哥哥那样，心烦意乱后出现暴力行径。<br />
“跟着菲安去。”她抚过他消瘦了的肩胛骨，“我会让唐知行暂停你的工作。”<br />
季尧嗅着她身上的兰草香，残留痛意的大脑像是被针线缝合，感受到了愈合的恬静。<br />
他轻轻抓住邱芜澜的裙摆，“姐姐，不要生阿尧的气。”<br />
邱芜澜无可奈何地叹气。<br />
她对着菲安抬了抬下巴，菲安在看见报告结果时就有准备。<br />
他扶住季尧，“邱总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季尧。”<br />
邱芜澜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离开，而是道，“我和你一起。”<br />
菲安微讶，“您要留下来等吗？时间会有点久。”<br />
“没关系。”邱芜澜率先朝等候室外出去，“走吧。”<br />
菲安低头看了眼季尧，这一会儿的工夫，季尧似乎已经缓了过来，自己站直身体，不需要他搀扶了。<br />
前往治疗室的路上，季尧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br />
邱芜澜脸色虽然不好，但看起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她大概以为是他这段时间少食熬夜打游戏多了，导致的神经数据偏差。<br />
进入私立医院顶层，这一层需要坐专梯刷卡进入。<br />
比起医院，这层更像是研究室，纯白的墙壁地板，走廊上看不见人影。<br />
他们穿过走廊，抵达一间挂有“心理舒缓”铭牌的门前。<br />
菲安按了指纹，灰白色的门向两侧打开。<br />
邱芜澜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治愈是祥和的，但每次来这里的理由都不太愉快。<br />
和她混乱记忆里的场景一样，房里依旧是纯白的，灯光比走廊上更加柔和。<br />
不论是邱芜澜还是季尧，对这里都不陌生。<br />
房里坐着菲安团队的助理，菲安对她打了个手势，她起身去调整房内的休养舱面板。<br />
菲安对两人致意，“我给季尧开了点补剂，他这一周作息太差，神经功能有些紊乱，先花半小时放松一下大脑。”<br />
女助理已经调好了休养舱，季尧看向邱芜澜，邱芜澜对他点头，“去吧。”<br />
他熟稔地走向休养舱。<br />
这座全封闭的胶囊舱是菲安团队十年前研发出来，专为邱家人舒缓放松用的。<br />
舱门合上，形成隔音空间，只有侧面的孔洞发出细微安稳的循环换气声。<br />
脖颈、大脑枕在仪器上，贴合磁头，不到五分钟，睡意便涌了上来。<br />
季尧放松身体，顺着这股睡意闭上眼。<br />
等他醒来，舱门正好打开。<br />
天花板上柔和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他的视野里，并不刺眼，只是让他有些恍神。<br />
刚结束深度睡眠的大脑尚有些迟钝，他像是被格式化的程序，一时忘记了焦躁的情绪、压抑的秘密，整个人松弛地躺着，连骨头都在发懒，眷恋这一段舒适的休息。<br />
柔和的灯影下，季尧看见了邱芜澜的脸。<br />
她抬手覆上他的额角，拨开微乱的发丝。<br />
季尧冲她露出迷离的笑，还未清醒。<br />
“喝点水。”菲安从另一侧出现，递来一只玻璃杯。<br />
玻璃糖似的漂亮眼睛顿时清明，他从舱里坐起，接过杯子喝着水。<br />
那不是普通的水，喝起来有点稠，有点甜。<br />
季尧尝出了蛋白粉、葡萄糖、电解质和某些矿物质的味道。<br />
“康复计划已经制定好了。”趁着季尧喝水的时候，菲安把平板送到季尧面前，“你掉了太多肌肉，这是今天的训练和饮食，可以接受么。”
不用紧张，他不可能露馅。<br />
他会永远是姐姐健康的弟弟。<br />
第57章<br />
回国第一天, 堆积了一个礼拜的事务等着邱芜澜处理。<br />
工作上再忙，她还是分出了时间在季尧身上。<br />
早些时候邱芜澜便察觉到，季尧不太会照顾自己。<br />
他精通家务, 和上过新娘课程的名门闺秀一样无所不能，但他很不在乎自己。<br />
通宵熬夜、不吃正餐, 她离开的时间稍长一些，他就会散漫怠惰得消耗自己的身体。<br />
邱芜澜撞见过一次自己离开后的季尧房间。<br />
楼上楼下所有窗帘都紧闭着, 电脑永不关机，多个大型游戏同时运作，主机热得发烫, 厨房却冷得积灰。<br />
他身边散落着一点饼干糖果的包装, 甚至还有布洛芬的盒子。<br />
那副模样, 和普通宅男毫无区别。<br />
季尧过于早熟, 邱芜澜理解他内心保留了孤独的一面, 只是这样的生活实在有害健康。<br />
她没有邱锦那么严苛, 不许季尧吃一点儿快餐炸鸡, 可他也不能把自己折腾成从网吧通宵出来的样子。<br />
好在季尧听话，她说过之后，状况好了很多。<br />
偶尔邱芜澜发现了, 只要不太过分, 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和邱泽然相比，季尧的叛逆期已经足够晚、足够乖了。<br />
在季尧低血糖入院后, 邱芜澜意识到, 她的阿尧只是更加狡猾了而已，并不是真的有所改善。<br />
昨晚一时心软放过他，今天早上邱芜澜立刻带着季尧去了医院做检测。<br />
“邱总。”<br />
菲安将刚刚得到的数据交给邱芜澜。他没有说话, 只是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季尧。<br />
翻过两页，邱芜澜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br />
她好言好语地哄过他，温柔耐心地叮嘱过他，知道他那会儿在为韩尘霄闹脾气，也冷了韩尘霄几个月，让他安心。<br />
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br />
“所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邱芜澜搁下报告，看向季尧，“你需要我下次出差时，装上监控么。”<br />
季尧真切感受到了邱芜澜的怒意。<br />
他在进门前先看过了报告，红细胞将将卡在4上、几个微量元素偏低，这些不重要，要紧的是神经方面的检测结果。<br />
尽管昨天晚上姐姐回来后，躯体反应全然消退，他又特意吃了药，保障睡眠安稳，来医院的路上戴着耳机，听了会儿舒缓的音乐，无奈谷氨酸、乙酰胆胺还是超过了正常值，兴奋递质和抑制递质的数据也不在范围内。<br />
菲安的团队很特殊，季尧没办法买通。<br />
大约是十岁开始，姐姐越来越重视他，开始为他安排周密的体检，尤其重视他的脑功能。<br />
那是季尧和邱芜澜最亲近的日子，他的焦虑反应并不明显，检查出来的数据还算说得过去。<br />
十五岁后，季尧尝试过用药物调整身体数据，却没有把握完全骗过菲安的尖锐团队。<br />
那一年邱芜澜抛弃了他，收走了他手上所有工作。<br />
邱芜澜的心情并不比他好，季尧利用了她的愧疚。<br />
在菲安带他去做脑部检查的时候，他压抑着狂跳的心脏，站在原地，冷淡讥笑：“有必要么？”<br />
菲安不明所以。<br />
季尧转身，从邱芜澜身旁径直走过，没有看她，话对着菲安说：“基础检查都结束了吧，我要回家打游戏了。”<br />
两步之后，季尧听见，身后邱芜澜的呼吸湿重了两分。<br />
他的心脏随着那呼吸一并湿冷、一并坠痛。<br />
如季尧所预料的那样，邱芜澜没有叫住他，从此之后，季尧冷硬地拒绝了所有脑神经方面的检查。<br />
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br />
不久前他低血糖晕倒，已经让邱芜澜起疑；昨天晚上看见他的脸色后，邱芜澜更是有些恼火。<br />
他没办法再利用她的愧疚逃避检查，只能尝试当年实验过的所有方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健康。<br />
不幸的是，他果然没能瞒过菲安的团队；<br />
幸运的是，那些偏差的数值不算太高，姐姐不会一下子就往精神疾病方面联想，他还有转圜的余地。<br />
在邱芜澜的质问下，季尧沉默了片刻。<br />
他不能照实说。<br />
头痛恶心、情绪低落、无法控制身体，这听起来太像生病。<br />
他是那座庄园里唯一健康的人，无法助力姐姐的事业后，“健康”是他唯一能姐姐感到欣慰的成就。<br />
季尧不想让她误会自己生了病。<br />
“为什么不听话？”<br />
他没有病，他只是太想念姐姐了而已。<br />
这种情绪太深，才会看起来像是生病。<br />
“对不起姐姐。”这不是适合蒙混的话题，可季尧编造不出理由，只能用优先级更高的事情转移邱芜澜的注意力。<br />
“我不会再这样了。”他面色苍白，宛如低血糖发作，脚下一软，往地上栽去。<br />
邱芜澜当即拥住他，和韩尘霄相比，季尧要轻一些——他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周近乎绝食的静态生活，让他变得瘦弱无力。<br />
邱芜澜心情差极了，在国外完成两件作品的喜悦都不能拉平此刻的心情。<br />
她冷然俯望怀里的少年。<br />
这一刻她甚至庆幸自己遗传的是性.瘾，不会像哥哥那样，心烦意乱后出现暴力行径。<br />
“跟着菲安去。”她抚过他消瘦了的肩胛骨，“我会让唐知行暂停你的工作。”<br />
季尧嗅着她身上的兰草香，残留痛意的大脑像是被针线缝合，感受到了愈合的恬静。<br />
他轻轻抓住邱芜澜的裙摆，“姐姐，不要生阿尧的气。”<br />
邱芜澜无可奈何地叹气。<br />
她对着菲安抬了抬下巴，菲安在看见报告结果时就有准备。<br />
他扶住季尧，“邱总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季尧。”<br />
邱芜澜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离开，而是道，“我和你一起。”<br />
菲安微讶，“您要留下来等吗？时间会有点久。”<br />
“没关系。”邱芜澜率先朝等候室外出去，“走吧。”<br />
菲安低头看了眼季尧，这一会儿的工夫，季尧似乎已经缓了过来，自己站直身体，不需要他搀扶了。<br />
前往治疗室的路上，季尧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br />
邱芜澜脸色虽然不好，但看起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她大概以为是他这段时间少食熬夜打游戏多了，导致的神经数据偏差。<br />
进入私立医院顶层，这一层需要坐专梯刷卡进入。<br />
比起医院，这层更像是研究室，纯白的墙壁地板，走廊上看不见人影。<br />
他们穿过走廊，抵达一间挂有“心理舒缓”铭牌的门前。<br />
菲安按了指纹，灰白色的门向两侧打开。<br />
邱芜澜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治愈是祥和的，但每次来这里的理由都不太愉快。<br />
和她混乱记忆里的场景一样，房里依旧是纯白的，灯光比走廊上更加柔和。<br />
不论是邱芜澜还是季尧，对这里都不陌生。<br />
房里坐着菲安团队的助理，菲安对她打了个手势，她起身去调整房内的休养舱面板。<br />
菲安对两人致意，“我给季尧开了点补剂，他这一周作息太差，神经功能有些紊乱，先花半小时放松一下大脑。”<br />
女助理已经调好了休养舱，季尧看向邱芜澜，邱芜澜对他点头，“去吧。”<br />
他熟稔地走向休养舱。<br />
这座全封闭的胶囊舱是菲安团队十年前研发出来，专为邱家人舒缓放松用的。<br />
舱门合上，形成隔音空间，只有侧面的孔洞发出细微安稳的循环换气声。<br />
脖颈、大脑枕在仪器上，贴合磁头，不到五分钟，睡意便涌了上来。<br />
季尧放松身体，顺着这股睡意闭上眼。<br />
等他醒来，舱门正好打开。<br />
天花板上柔和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他的视野里，并不刺眼，只是让他有些恍神。<br />
刚结束深度睡眠的大脑尚有些迟钝，他像是被格式化的程序，一时忘记了焦躁的情绪、压抑的秘密，整个人松弛地躺着，连骨头都在发懒，眷恋这一段舒适的休息。<br />
柔和的灯影下，季尧看见了邱芜澜的脸。<br />
她抬手覆上他的额角，拨开微乱的发丝。<br />
季尧冲她露出迷离的笑，还未清醒。<br />
“喝点水。”菲安从另一侧出现，递来一只玻璃杯。<br />
玻璃糖似的漂亮眼睛顿时清明，他从舱里坐起，接过杯子喝着水。<br />
那不是普通的水，喝起来有点稠，有点甜。<br />
季尧尝出了蛋白粉、葡萄糖、电解质和某些矿物质的味道。<br />
“康复计划已经制定好了。”趁着季尧喝水的时候，菲安把平板送到季尧面前，“你掉了太多肌肉，这是今天的训练和饮食，可以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