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br />
网民并不知道季尧和邱芜澜有什么关系, 他的点赞淹没在秋叶娱乐其他艺人的赞里。<br />
自家老板做了好事，大家少不得捧捧场，甚至有一线女星直接发文——<br />
“我永远不后悔签约秋叶娱乐、成为邱芜澜的艺人。”<br />
季尧翻了下她的主页, 这是慈善晚会上，拿了姐姐红绿柱石耳坠的杨芸。<br />
看主页发布的活动, 最近两个月，杨芸的业绩似乎回温了一些。<br />
瓷器相碰的轻响落在季尧侧前。<br />
邱芜澜放下茶杯, 杯中仅剩一寸茶汤，季尧为她蓄满。<br />
手机震动了下，季尧收到邱芜澜发来的一张图。<br />
那是被人群环绕的一名卖花小女孩, 笑得软萌可爱。<br />
“裱起来。”<br />
“好。”他去书房连上打印机, 等待出图的时候, 云书弹出了特别关注的推送。<br />
邱芜澜：感谢大家的关心, 心意收到了, 希望媒体朋友和爱心人士不要过度打扰她的生活。再次感谢。<br />
滴——<br />
高清的图片被机器推到季尧面前, 他拿起微微发热的照片, 隔着这张纸遥望向那名五岁的异国卖花女。<br />
他伫立着看了一会儿，将照片装进小号的金色相框内。<br />
是家里最小尺寸的相框，季尧觉得应该足够了。<br />
他带着相框离开书房, 推开杂物间对面的房间, 房内没有窗户, 四面遮光。<br />
房门打开，智能灯柔和地亮起。<br />
顷刻间, 密密麻麻的大小相框涌进季尧眼帘。<br />
上百张人物照排列于此, 墙壁被分割为一列列玻璃展柜。<br />
入门最醒目的，是季语薇的照片。<br />
十五岁开始，一直到二十九岁, 各个年纪的季语薇霸占了第一条玻璃展柜的八个隔层。<br />
季尧在嫣然柔媚的女人面前，静默地站立。<br />
高中之前，这里的八个隔层，有五层摆满了他的照片。<br />
后来，他被从这间收藏室里移除，再也看不见痕迹。<br />
季语薇的第一展柜之后，其余的十三展柜里，照片杂乱了起来。<br />
多数是年轻人，包括秋叶娱乐里前三梯队的艺人；如今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研究员；低谷期后重返巅峰的商人政客……<br />
这几百张照片里的人物都有一个共同点——<br />
他们如今都过得还算不错。<br />
季尧将手中小小的金色相框摆到最后的展柜中。<br />
离开之前，他回眸看了眼身后。<br />
密密麻麻的人像对着他咧嘴而笑。<br />
季尧曾是其中的一员，他本是占据最大篇幅的首席，是邱芜澜最珍爱的作品。<br />
他的照片已被从中抹除，或许很快，连他本人也再无法踏入这间收藏室，会有别的男人代替他照顾邱芜澜的战利品，接着照顾邱芜澜的起居。<br />
智能灯暗下，人像们隐匿进了黑暗。<br />
……<br />
回国的第七天，这是韩尘霄第二次长时间脱离娱乐圈。<br />
列表弹满了灰色的消息点，他屏蔽了所有人，整日盯着置顶的对话框。<br />
清俊的凤眸中血丝弥漫，他长久地坐在靠近玄关的沙发上，电视机二十四小时不停轮播着邱芜澜的活动访谈。<br />
待在邱芜澜公寓里的这些天，韩尘霄发现了一些异常。<br />
比如，他并没有看见大众津津乐道的那只鹦鹉。<br />
不像是邱芜澜把它带走了，柜子里没有鸟粮、没有尿垫玩具、没有任何鸟用品，连绿植都没有一棵。<br />
衣柜里只有几套正装和常服，鞋子、首饰寥寥无几。<br />
这里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唯一符合邱芜澜在《去你家做客》里描述的，只有那间引起热议的“婴儿房”。<br />
里面空无一物，只打了一面柜子。<br />
韩尘霄隐约洞悉了点什么，可他不在乎。<br />
他只记得自己搬来的那个早上，用生日打开密码锁的喜悦；<br />
他只知道，邱芜澜已经七天没有理睬他了。<br />
「我推掉了客户和会议，推掉了六点下班后的所有工作。」<br />
「今天，是我们同居的第一天。可你好像，不是很在乎。」<br />
嗡——嗡——<br />
手机不停震颤着，七天来，各种电话没有断过。<br />
韩尘霄仰头，小臂遮挡住双眼。<br />
他没有不在乎她……他没有！<br />
他和唐知行说过他有事，他说过他想出发前去见一面邱芜澜。<br />
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能给他？<br />
他从来没想过偷懒，从来没奢求过放纵，他只是偶尔需要一点私人时间用作生活。<br />
为什么连这点请求都不能被允许……<br />
列表上的未读消息，从焦急担心变得暴躁恼怒，再到冰冷失望。<br />
“几点了，你在哪！”<br />
“活动负责人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爽约？”<br />
“韩尘霄，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br />
“接电话！”<br />
“我把你这周的资源给罗浩炆他们几个了。”<br />
“韩尘霄，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么！”<br />
“看看你的评论区和超话都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让粉丝失望！”<br />
“好，有本事你永远别来公司，别来找我。”<br />
让粉丝失望？<br />
一群从来没见过他、根本不了解他的人，他凭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想法。<br />
那些人干着九点打卡、九点下班，每周都有休息日的轻松工作，他们一边咒骂加班的同事，一边又要求他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最好每天都能发歌发图、每天都是演唱会——这种恶毒的双标网民，他为什么要在乎。<br />
每天都是充满戾气的撕逼骂战，每天都是强颜欢笑的营业，镜头面前，他要完美无缺；镜头之下，也不知哪里藏着偷拍的摄像头。<br />
每个活动、每分每秒钟都是上升期，没有一刻能够喘息。<br />
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br />
六室两厅，这间公寓大得可怕。<br />
韩尘霄蜷缩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被孤寂逼疯。<br />
嗡嗡——嗡……<br />
好空……四周空荡得恐怖……<br />
这是第七天。<br />
他在c国和邱芜澜朝夕相处了七天，回到国内，又和她断联了七天。<br />
韩尘霄怀抱双臂，牙冠打颤，分不出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br />
在响个不停的手机震动里，他猝然起身，奔向衣柜。<br />
柜子里是几件邱芜澜的衣裙。<br />
韩尘霄迟疑地伸手，落在了最长的裙子上。<br />
邱芜澜所有衣服都量身定制，没有太多宽松的空隙。<br />
韩尘霄拿出那条裙子，轻飘飘的裙摆扫过他的脚背，他猛地哆嗦了下，一股幻觉中的酸麻感传遍四肢百骸，让他下肢胀痛。<br />
他神情恍惚地站在全身镜前，着魔般脱下衣服，套上了女人的裙子。<br />
熟悉而陌生的紧绷感勒紧了皮肤，寂冷和空虚顷刻间被荡平。<br />
韩尘霄痴迷地抚摸自己被布料紧紧包裹的上身。<br />
这七天他瘦了不少，裙子宽松了些，但因为是邱芜澜的裙子，所以依旧令他颤栗。<br />
芜澜……芜澜……<br />
韩尘霄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想她，他好想回到在c国的时候，那时他们每晚都相拥而眠，亲密无间。<br />
他终于无法忍耐，打破了邱芜澜的规矩，给她拨去了语音。<br />
近半分钟的等待后，语音被接起。<br />
韩尘霄精神一振，他双手持着手机，迫切地开口，“芜…”<br />
话音未落，他听见了一丝情动的喘息。<br />
“嗯……”<br />
韩尘霄从未听过邱芜澜发出这样的声音。<br />
“怎么了。”
网民并不知道季尧和邱芜澜有什么关系, 他的点赞淹没在秋叶娱乐其他艺人的赞里。<br />
自家老板做了好事，大家少不得捧捧场，甚至有一线女星直接发文——<br />
“我永远不后悔签约秋叶娱乐、成为邱芜澜的艺人。”<br />
季尧翻了下她的主页, 这是慈善晚会上，拿了姐姐红绿柱石耳坠的杨芸。<br />
看主页发布的活动, 最近两个月，杨芸的业绩似乎回温了一些。<br />
瓷器相碰的轻响落在季尧侧前。<br />
邱芜澜放下茶杯, 杯中仅剩一寸茶汤，季尧为她蓄满。<br />
手机震动了下，季尧收到邱芜澜发来的一张图。<br />
那是被人群环绕的一名卖花小女孩, 笑得软萌可爱。<br />
“裱起来。”<br />
“好。”他去书房连上打印机, 等待出图的时候, 云书弹出了特别关注的推送。<br />
邱芜澜：感谢大家的关心, 心意收到了, 希望媒体朋友和爱心人士不要过度打扰她的生活。再次感谢。<br />
滴——<br />
高清的图片被机器推到季尧面前, 他拿起微微发热的照片, 隔着这张纸遥望向那名五岁的异国卖花女。<br />
他伫立着看了一会儿，将照片装进小号的金色相框内。<br />
是家里最小尺寸的相框，季尧觉得应该足够了。<br />
他带着相框离开书房, 推开杂物间对面的房间, 房内没有窗户, 四面遮光。<br />
房门打开，智能灯柔和地亮起。<br />
顷刻间, 密密麻麻的大小相框涌进季尧眼帘。<br />
上百张人物照排列于此, 墙壁被分割为一列列玻璃展柜。<br />
入门最醒目的，是季语薇的照片。<br />
十五岁开始，一直到二十九岁, 各个年纪的季语薇霸占了第一条玻璃展柜的八个隔层。<br />
季尧在嫣然柔媚的女人面前，静默地站立。<br />
高中之前，这里的八个隔层，有五层摆满了他的照片。<br />
后来，他被从这间收藏室里移除，再也看不见痕迹。<br />
季语薇的第一展柜之后，其余的十三展柜里，照片杂乱了起来。<br />
多数是年轻人，包括秋叶娱乐里前三梯队的艺人；如今小有名气的艺术家、研究员；低谷期后重返巅峰的商人政客……<br />
这几百张照片里的人物都有一个共同点——<br />
他们如今都过得还算不错。<br />
季尧将手中小小的金色相框摆到最后的展柜中。<br />
离开之前，他回眸看了眼身后。<br />
密密麻麻的人像对着他咧嘴而笑。<br />
季尧曾是其中的一员，他本是占据最大篇幅的首席，是邱芜澜最珍爱的作品。<br />
他的照片已被从中抹除，或许很快，连他本人也再无法踏入这间收藏室，会有别的男人代替他照顾邱芜澜的战利品，接着照顾邱芜澜的起居。<br />
智能灯暗下，人像们隐匿进了黑暗。<br />
……<br />
回国的第七天，这是韩尘霄第二次长时间脱离娱乐圈。<br />
列表弹满了灰色的消息点，他屏蔽了所有人，整日盯着置顶的对话框。<br />
清俊的凤眸中血丝弥漫，他长久地坐在靠近玄关的沙发上，电视机二十四小时不停轮播着邱芜澜的活动访谈。<br />
待在邱芜澜公寓里的这些天，韩尘霄发现了一些异常。<br />
比如，他并没有看见大众津津乐道的那只鹦鹉。<br />
不像是邱芜澜把它带走了，柜子里没有鸟粮、没有尿垫玩具、没有任何鸟用品，连绿植都没有一棵。<br />
衣柜里只有几套正装和常服，鞋子、首饰寥寥无几。<br />
这里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唯一符合邱芜澜在《去你家做客》里描述的，只有那间引起热议的“婴儿房”。<br />
里面空无一物，只打了一面柜子。<br />
韩尘霄隐约洞悉了点什么，可他不在乎。<br />
他只记得自己搬来的那个早上，用生日打开密码锁的喜悦；<br />
他只知道，邱芜澜已经七天没有理睬他了。<br />
「我推掉了客户和会议，推掉了六点下班后的所有工作。」<br />
「今天，是我们同居的第一天。可你好像，不是很在乎。」<br />
嗡——嗡——<br />
手机不停震颤着，七天来，各种电话没有断过。<br />
韩尘霄仰头，小臂遮挡住双眼。<br />
他没有不在乎她……他没有！<br />
他和唐知行说过他有事，他说过他想出发前去见一面邱芜澜。<br />
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能给他？<br />
他从来没想过偷懒，从来没奢求过放纵，他只是偶尔需要一点私人时间用作生活。<br />
为什么连这点请求都不能被允许……<br />
列表上的未读消息，从焦急担心变得暴躁恼怒，再到冰冷失望。<br />
“几点了，你在哪！”<br />
“活动负责人问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爽约？”<br />
“韩尘霄，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br />
“接电话！”<br />
“我把你这周的资源给罗浩炆他们几个了。”<br />
“韩尘霄，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么！”<br />
“看看你的评论区和超话都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让粉丝失望！”<br />
“好，有本事你永远别来公司，别来找我。”<br />
让粉丝失望？<br />
一群从来没见过他、根本不了解他的人，他凭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想法。<br />
那些人干着九点打卡、九点下班，每周都有休息日的轻松工作，他们一边咒骂加班的同事，一边又要求他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最好每天都能发歌发图、每天都是演唱会——这种恶毒的双标网民，他为什么要在乎。<br />
每天都是充满戾气的撕逼骂战，每天都是强颜欢笑的营业，镜头面前，他要完美无缺；镜头之下，也不知哪里藏着偷拍的摄像头。<br />
每个活动、每分每秒钟都是上升期，没有一刻能够喘息。<br />
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br />
六室两厅，这间公寓大得可怕。<br />
韩尘霄蜷缩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被孤寂逼疯。<br />
嗡嗡——嗡……<br />
好空……四周空荡得恐怖……<br />
这是第七天。<br />
他在c国和邱芜澜朝夕相处了七天，回到国内，又和她断联了七天。<br />
韩尘霄怀抱双臂，牙冠打颤，分不出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br />
在响个不停的手机震动里，他猝然起身，奔向衣柜。<br />
柜子里是几件邱芜澜的衣裙。<br />
韩尘霄迟疑地伸手，落在了最长的裙子上。<br />
邱芜澜所有衣服都量身定制，没有太多宽松的空隙。<br />
韩尘霄拿出那条裙子，轻飘飘的裙摆扫过他的脚背，他猛地哆嗦了下，一股幻觉中的酸麻感传遍四肢百骸，让他下肢胀痛。<br />
他神情恍惚地站在全身镜前，着魔般脱下衣服，套上了女人的裙子。<br />
熟悉而陌生的紧绷感勒紧了皮肤，寂冷和空虚顷刻间被荡平。<br />
韩尘霄痴迷地抚摸自己被布料紧紧包裹的上身。<br />
这七天他瘦了不少，裙子宽松了些，但因为是邱芜澜的裙子，所以依旧令他颤栗。<br />
芜澜……芜澜……<br />
韩尘霄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想她，他好想回到在c国的时候，那时他们每晚都相拥而眠，亲密无间。<br />
他终于无法忍耐，打破了邱芜澜的规矩，给她拨去了语音。<br />
近半分钟的等待后，语音被接起。<br />
韩尘霄精神一振，他双手持着手机，迫切地开口，“芜…”<br />
话音未落，他听见了一丝情动的喘息。<br />
“嗯……”<br />
韩尘霄从未听过邱芜澜发出这样的声音。<br />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