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不用……”<br/><br/> 宋踏云的话猛然鲠在了嘴边。工作人员个子不高，大抵只有一米五出头。宋踏云低下头来，压低的棒球帽之下，并不能看清长相。不过声音却是能切实听见的，那是个清脆的童声。<br/><br/> “请问你多大了？”宋踏云迫不及待地问道，可对方却一溜烟小跑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启动了旋转木马。<br/><br/> “去问问吧。”虞焰也察觉到了异样之处，同他交换了目光，开口道。<br/><br/> 悠扬的乐曲再次在这方小小的空间环绕着，工作人员坐在高凳上，两腿都够不着地，背脊挺直地监督着旋转木马的运行。<br/><br/> “打扰一下。”宋踏云走上前去，“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br/><br/> 工作人员抬起头来，帽檐之下半边阴影半边光亮，但至少能勉强将长相给看清。吹弹可破的肌肤，黑亮的瞳孔之中闪着孩童的天真，鼻头小小的，整个人看起来还没长开。<br/><br/>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工作人员犹豫着问道。<br/><br/> “你这么小，怎么会来这里工作，你不用上学吗？”宋踏云问道。<br/><br/> 工作人员迷茫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法理解宋踏云的问题。<br/><br/> “你的父母呢，是他们要你来工作的吗？”宋踏云不死心地追问道。<br/><br/>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还要工作，能麻烦您不要打扰我了吗？”<br/><br/> “抱歉。”宋踏云退到一边。两人在一旁静默着站了许久，看着她熟练地开启停止旋转木马，协助着游人的进出。一位位成年人在孩童的指引下进行游玩，这番画面总觉得有些怪异。<br/><br/> 可这似乎也是这个游乐场的既定规律。两人继续朝外走去，这次，目光更多地聚焦在了那些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身上，他们的个头大多不高，走近些看，全是些稚嫩的脸庞。本该在学校吸收知识的年纪，却在这里劳碌着。<br/><br/> “如果向这个世界的警察举报游乐场使用童工，你说他们会受理吗？”宋踏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脸上带着无奈的笑。<br/><br/> “与其说是童工……”虞焰垂眼斟酌着字句，“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特色。”<br/><br/> “特色？”宋踏云抬眼看向虞焰，“就是让这么小的孩子们工作来养育父母吗？”<br/><br/> 游乐场之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虞焰抬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当然，你也可以去举报试一试。”<br/><br/> 计程车平稳地停了下来，两人坐上了后座，司机率先开口道：“请问你们想去哪里？”<br/><br/> 尚未变声的童音在车内响起时，宋踏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的手握上了车门把：“不用了。”<br/><br/> 虞焰却一把拉回他准备开门的手：“去最近的公安局，麻烦你了。”<br/><br/> “好的。”司机应声一踩油门，计程车便疾驰在公路之上。<br/><br/> “你疯了吗？”宋踏云压低声音道，“这么小哪里有驾照。”<br/><br/> 透过前视镜，刚好能看见司机的脸，那显然还是个孩子。驾驶位似乎被特别调整过，方便那一双短腿去踩油门。<br/><br/> 虞焰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再换一辆车，可能还是小孩子在开。”<br/><br/> 司机的年龄虽小，可车技却并不赖。计程车平稳地来到了公安局前，两人走到保安室时，宋踏云忽然不想进去了。那身着制服坐在玻璃窗后的，显然还是个孩子。<br/><br/> “要去报警吗？”虞焰笑问道。<br/><br/> “难道要我向小孩报警吗？”宋踏云苦笑着摇摇头，朝街道上走去。<br/><br/> 尽管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可在这个世界里，于各个岗位上奔波的，正是那些尚未发育完成的孩童。也是奇怪，那么小的年纪，工作起来却格外熟练。<br/><br/>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成年人们看起来都很悠闲，不紧不慢地散着步，身着正装行色匆匆的，都是些半人高的小孩。<br/><br/> 远方有钟声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起，宋踏云迷茫地找了一圈钟楼，才发现声音来自于前面的学校。<br/><br/> “树人中学……”宋踏云默读着校名，看向了虞焰，“既然孩子们都在工作，那在学习的难道是——”<br/><br/> “进去看看吧。”虞焰率先走了进去，满脸童稚的保安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进入。<br/><br/> 第43章亦真亦幻（9）<br/><br/> 教学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好几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灰白色的水泥面。此刻正值上课时间，广场上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br/><br/> 两人放轻脚步，来到了一楼的教室旁。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窥见里面的课堂。<br/><br/> 毫无疑问，举着教鞭站在讲台上的，是位童稚的女孩，黑板上写着的分明是高中的课程了，宋踏云很是怀疑这位老师自己有没有学明白。<br/><br/> 而在下面整整齐齐坐着的，看起来都是些青年人。学生们有的奋笔疾书，有的埋头苦思，当然也有些开启了小差。如果忽视年龄上的异样，这和现实里的课堂基本无差。<br/><br/> “你们两位是哪个班的学生？上课时间怎么在走廊上闲逛？”<br/><br/>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童音，两人转过头去，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孩正背着手抬头望着他们，看这架势，少说也得是个教导主任。<br/><br/>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这里的学生。”虞焰开口解释道。<br/><br/> 教导主任抬眼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们一圈：“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br/><br/> 虞焰正试图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宋踏云忽然开口问道：“请问这里的入学年龄是多少？”<br/><br/> 教导主任愣了一下，露出了和之前那对情侣同样的异样眼神，不过这回，他好歹还是回答了问题：“只要你年满三十四岁，并且修完了初中的课程，通过考试即可入学。”<br/><br/> 宋踏云突然笑出声来，抬手拍了拍虞焰的肩膀：“虞医生，好可惜，你太年轻了。”<br/><br/> 虞焰有些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转向教导主任道：“那二十三岁能去哪里上学？”<br/><br/> “二十三岁？”教导主任将目光锁定在了宋踏云身上，“不是应该在幼儿园里待着吗？”<br/><br/> 虞焰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宋踏云是该回到幼儿园重修些基本礼仪道德。<br/><br/> 该问的都问完了，翘课的初中生同幼儿园小朋友不顾教导主任的质问，急匆匆地溜出了校园。对于这个世界的新奇秩序，两人基本有了一些了解，想要彻底弄清楚，大概还得去一个地方。<br/><br/> 再次坐上孩子驾驶的计程车时，宋踏云的心态已经很坦然了。汽车平稳地驶到了妇幼保健院，这个众人生命起点的地方。<br/><br/> 如果不是在内心世界里，虞焰大抵一辈子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穿梭确实有些奇怪，时不时有医生前来问他们是哪位的家属，两人只能尴尬地打哈哈。<br/><br/> 产房外，穿透房门的啼哭声之中，那些新手爸爸的脸上或是喜悦或是担忧。宋踏云忽然开口问道：“虞医生，你说这些爸爸的心里都在想什么？”<br/><br/> 虞焰没当过父亲，以后也没有机会体验，这个问题着实问错了人。不过就像那些长年单身的人最擅长解决他人情感问题，虞焰也努力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努力揣测道：“他们大概在关心母子的安危，对于即将诞生的新生命，也怀揣着爱意在期待吧。”<br/><br/> “爸爸都会爱他们的孩子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