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实的是什么？」他问道。<br />
就在这时徐令元出列，截断我的话，「圣上，这些都是层层核实的，不会有假。微臣看，有假的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br />
他说着，回头瞪了我一眼。<br />
圣上皱眉，在思考和分辨。<br />
「真实的是什么？」我将包袱里所有卷宗拿出来，「真实的是，那年禾县光一个村，在洪灾那天夜里，就死了六十一人。<br />
「真实的是，洪灾过后，那个原本八百多人口人的村子，只余不到六十户。<br />
「真实的是，圣上免除的赋税，那年根本没有落实给百姓。<br />
「真实的是，禾县满地饿殍，百姓无家可归，真实的是……」我看着徐令元，一字一句道，「那四个少年千里迢迢，宁死也要杀了你们三人。」<br />
我上前，将文书递给内侍。<br />
「求圣上核查。微臣的诉求，就是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br />
满殿无声，只有圣上翻阅卷宗的沙沙声。<br />
我垂手而立，静等着他说话。<br />
就在这时，张澜问我：「小姜大人，你呈上的数据，又是从何而来？如此齐全，莫非早有准备？」<br />
果然是首辅，一开口就是釜底抽薪。<br />
我早有准备就是蓄谋已久。<br />
蓄谋已久的事，诉求就肯定不是我说的那么纯粹，这立刻降低我的可信度，让我变得居心叵测。<br />
「张大人。」我摘了头顶官帽，托在手中，「稍后圣上阅过那些卷宗，您可以借阅。」<br />
张澜一愣。<br />
圣上让人将那些文书拿下来，张澜看着周身一怔。<br />
「这些不是下官准备的，而是禾县百姓准备的，让那四个孩子带来的。」<br />
「上面有千人的签名和手印，张大人若质疑大可亲自去禾县核查。」<br />
张澜面色极沉，「确实要核实，无凭无据，谁都能空口造谣。」<br />
「他们造谣，有什么好处呢？」我问他。<br />
「贼子之用心，我等如何猜度。」张澜拂袖，冷嗤一声。<br />
「你不知道他们的用心，但我却知道你们的。」我抽过他手里的卷宗，托着我的官帽。<br />
「敛财、贪污、结党营私！」<br />
第10章<br />
「胡说八道，谗言妄语！」<br />
张澜怒了，转身和圣上道：「圣上，他这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br />
圣上皱眉。<br />
我的余光看到了宁王要出列，但我转身后，他又退了回去，依旧是静观其变的表情。<br />
我不打算他在这里帮我，他是宁王上面还有太子。<br />
事情一牵扯他，本来能分黑白对错的事，也瞬间变得模糊了。<br />
二子夺嫡，互相倾轧……<br />
「张大人，下官什么心？」我也拔高了声音，反问他。<br />
「本官说了，贼子之心我等如何猜度？」张澜说着，一拂袖子有意看了一眼宁王。<br />
这个老狐狸，他这是打算将这件事引到宁王身上。<br />
果然，他这一眼后，满殿的官员的表情，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br />
就连立在一起的太子，眸光都变得锋利了许多。<br />
「您不用猜度。」我大声道，「下官就是一颗为百姓为朝堂的忠臣之心。」<br />
张澜还要继续说话，我走上前和圣上道。<br />
「圣上，此事微臣有建议。」<br />
圣上颔首，示意我说。<br />
「其一，派人核查事情是否属实！<br />
「其二，如若属实，那么经手禾县赈灾、领功表功的人，就都要彻查。<br />
「其三，赈灾款去哪里了，死去的百姓谁来负责？<br />
「满朝堂弹劾微臣的人，到底是盲从，还是心虚打压。」<br />
我慢慢说着，仰头盯着圣上，等他回答。<br />
当今圣上为君还算清明，但整个朝堂盘根错节，有时候他也如入泥潭力不足。<br />
更何况，张澜等人仅仅是结党夺权，还是背后有太子授意，局势也不明朗。<br />
所以我也吃不准，对于这件事，圣上要怎么表态。<br />
我话落后，金殿上落针可闻。<br />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着圣上，等他裁夺。<br />
是彻查，还是随口敷衍，将这件早就尘埃落定的前年的事翻篇。<br />
圣上眸色很深，端茶饮了一口，我余光看了一眼太子，他袖着手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br />
就在圣上开口前，宁王忽然动了，他上前一步，行礼说话。<br />
「父皇，儿臣觉得姜行之说得很中肯，此事值得查。」<br />
他说着看了我一眼，继续道。<br />
「一则，如若他说得属实，那必须得给禾县百姓一个交代。」<br />
「二则，他若胡言乱语扰乱朝堂，那也得给死去的两位大人，以及被牵连在内的官员一个交代。」<br />
他说完，太子不知何时抬眸，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br />
太子大概没有想到，宁王非但没有避嫌，居然坦坦荡荡出声。<br />
「宁王说得有道理。」圣上一顿看着他，「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好好地查一查，千万别寒了百姓的心。」<br />
宁王躬身应是。<br />
金殿上再无其他声音，尤其是张澜，刚才他含沙射影，现在宁王直接给予回应，他无话可对。<br />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希望这件事，变成太子和宁王的斗争，但现在看，已经避免不了。<br />
宁王今天不站出来，明天张澜等人也会将水引到他那边。
就在这时徐令元出列，截断我的话，「圣上，这些都是层层核实的，不会有假。微臣看，有假的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br />
他说着，回头瞪了我一眼。<br />
圣上皱眉，在思考和分辨。<br />
「真实的是什么？」我将包袱里所有卷宗拿出来，「真实的是，那年禾县光一个村，在洪灾那天夜里，就死了六十一人。<br />
「真实的是，洪灾过后，那个原本八百多人口人的村子，只余不到六十户。<br />
「真实的是，圣上免除的赋税，那年根本没有落实给百姓。<br />
「真实的是，禾县满地饿殍，百姓无家可归，真实的是……」我看着徐令元，一字一句道，「那四个少年千里迢迢，宁死也要杀了你们三人。」<br />
我上前，将文书递给内侍。<br />
「求圣上核查。微臣的诉求，就是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br />
满殿无声，只有圣上翻阅卷宗的沙沙声。<br />
我垂手而立，静等着他说话。<br />
就在这时，张澜问我：「小姜大人，你呈上的数据，又是从何而来？如此齐全，莫非早有准备？」<br />
果然是首辅，一开口就是釜底抽薪。<br />
我早有准备就是蓄谋已久。<br />
蓄谋已久的事，诉求就肯定不是我说的那么纯粹，这立刻降低我的可信度，让我变得居心叵测。<br />
「张大人。」我摘了头顶官帽，托在手中，「稍后圣上阅过那些卷宗，您可以借阅。」<br />
张澜一愣。<br />
圣上让人将那些文书拿下来，张澜看着周身一怔。<br />
「这些不是下官准备的，而是禾县百姓准备的，让那四个孩子带来的。」<br />
「上面有千人的签名和手印，张大人若质疑大可亲自去禾县核查。」<br />
张澜面色极沉，「确实要核实，无凭无据，谁都能空口造谣。」<br />
「他们造谣，有什么好处呢？」我问他。<br />
「贼子之用心，我等如何猜度。」张澜拂袖，冷嗤一声。<br />
「你不知道他们的用心，但我却知道你们的。」我抽过他手里的卷宗，托着我的官帽。<br />
「敛财、贪污、结党营私！」<br />
第10章<br />
「胡说八道，谗言妄语！」<br />
张澜怒了，转身和圣上道：「圣上，他这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br />
圣上皱眉。<br />
我的余光看到了宁王要出列，但我转身后，他又退了回去，依旧是静观其变的表情。<br />
我不打算他在这里帮我，他是宁王上面还有太子。<br />
事情一牵扯他，本来能分黑白对错的事，也瞬间变得模糊了。<br />
二子夺嫡，互相倾轧……<br />
「张大人，下官什么心？」我也拔高了声音，反问他。<br />
「本官说了，贼子之心我等如何猜度？」张澜说着，一拂袖子有意看了一眼宁王。<br />
这个老狐狸，他这是打算将这件事引到宁王身上。<br />
果然，他这一眼后，满殿的官员的表情，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br />
就连立在一起的太子，眸光都变得锋利了许多。<br />
「您不用猜度。」我大声道，「下官就是一颗为百姓为朝堂的忠臣之心。」<br />
张澜还要继续说话，我走上前和圣上道。<br />
「圣上，此事微臣有建议。」<br />
圣上颔首，示意我说。<br />
「其一，派人核查事情是否属实！<br />
「其二，如若属实，那么经手禾县赈灾、领功表功的人，就都要彻查。<br />
「其三，赈灾款去哪里了，死去的百姓谁来负责？<br />
「满朝堂弹劾微臣的人，到底是盲从，还是心虚打压。」<br />
我慢慢说着，仰头盯着圣上，等他回答。<br />
当今圣上为君还算清明，但整个朝堂盘根错节，有时候他也如入泥潭力不足。<br />
更何况，张澜等人仅仅是结党夺权，还是背后有太子授意，局势也不明朗。<br />
所以我也吃不准，对于这件事，圣上要怎么表态。<br />
我话落后，金殿上落针可闻。<br />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着圣上，等他裁夺。<br />
是彻查，还是随口敷衍，将这件早就尘埃落定的前年的事翻篇。<br />
圣上眸色很深，端茶饮了一口，我余光看了一眼太子，他袖着手眼观鼻鼻观心，置身事外。<br />
就在圣上开口前，宁王忽然动了，他上前一步，行礼说话。<br />
「父皇，儿臣觉得姜行之说得很中肯，此事值得查。」<br />
他说着看了我一眼，继续道。<br />
「一则，如若他说得属实，那必须得给禾县百姓一个交代。」<br />
「二则，他若胡言乱语扰乱朝堂，那也得给死去的两位大人，以及被牵连在内的官员一个交代。」<br />
他说完，太子不知何时抬眸，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br />
太子大概没有想到，宁王非但没有避嫌，居然坦坦荡荡出声。<br />
「宁王说得有道理。」圣上一顿看着他，「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好好地查一查，千万别寒了百姓的心。」<br />
宁王躬身应是。<br />
金殿上再无其他声音，尤其是张澜，刚才他含沙射影，现在宁王直接给予回应，他无话可对。<br />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希望这件事，变成太子和宁王的斗争，但现在看，已经避免不了。<br />
宁王今天不站出来，明天张澜等人也会将水引到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