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逼疯高岭之花（重生） 第61节
“太医说，这药性未解，现在还在体内，怕是已成毒了。”<br />
这些话，让虞明窈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面对谢濯光。<br />
她只知道她知道的。<br />
上一世，她也不曾问过这人，顶着裴府众人的施压，他中了药，是怎样煎熬过来的。<br />
第46章 嫁娶裴尚是个很好的人，她心里总会有……<br />
霁竹轩到了，程青阖上房门，体贴退下。<br />
偌大的屋子，一下只余她和谢濯光两人。<br />
许都是大老爷们，又逢这等急事，心都粗，没人留心开窗通风这等小事。琴后的<br />
雕花木窗，天青色的窗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都未有人开个窗，擦一下。<br />
幔帘也是，就这么由着厚厚的两三层麻棉与轻纱自然下垂，将光遮得干干净净。<br />
打一进来，昏暗窒息之感，迎面而来，那股沉疴的药味，久在鼻尖未散，都快腌入了味。<br />
虞明窈没有急着朝里间梨花木床上的人走去。<br />
她抬起手，先是将窗子推开，让屋外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再将厚重的幔帘挽至两侧，只留一层薄薄的轻纱，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个熟悉中，又带有一丝陌生的屋子。<br />
这儿太冷清了，孤冷得跟她记忆中的霁竹轩，相差甚大。<br />
进门那，原应有一个雕着玉兰花的衣架，旁边是一架水墨屏风。靠窗是一个特别舒适的美人榻，榻下的垫子，用的是番邦进贡来的金丝棉。<br />
连外头的套，都颇为讲究。<br />
青竹与玉兰相缠，偶有白雪山风点缀。<br />
那时她一来，就会自觉将身上斗篷解开，放到衣架上。偶尔懒散卧到美人榻上，翻着谢濯光的书。<br />
揣摩他的想法，临摹他的笔迹。<br />
待等到他回，谢濯光也是这般，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然后自己就会解开他的衣裳，将常服递予他。<br />
虽来这的次数不多。只最开始新婚时，来过两趟，后面熟了，也是谢濯光去暖玉阁去的多。<br />
但记忆中霁竹轩的布局，绝不是这般简陋。<br />
现屋子里丁点多余的装饰也无，只一架琴摆在窗前，琴旁有一檀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br />
书架前，是书案。此外，还有一架屏风，摆在幔帘隔断处。<br />
不说世家子弟，但凡家中富庶一点的，都不会让自家孩子的屋子，冷清成这般，让人瞧了不像话。<br />
忆起谢濯光同谢拂，如出一辙的拧脾气，虞明窈蹙眉，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br />
她掀开青色纱帘，缓缓走向梨花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br />
隔着好几丈，这人苍白枯萎的脸，落入眼中。<br />
上次见面时，他一身仙鹤青袍，风姿绰约，撂起狠话来也丝毫不怵。只大半月未见，那股生机，如同沙子一般，在这人身上飞速流逝了。<br />
自己的动静也不算轻，可他还是阖着一双眼。就那么静静躺在那，像是永远不会睁眼了一般。<br />
一想到这，滔天的悲拗从虞明窈心头涌出，她捂住嘴，一时间悲痛难忍，竟有泣不成声之势。<br />
滚烫的泪珠从她眼眶滚下，她颤抖着抬起手，触碰谢濯光干燥起皮的嘴唇。<br />
不是说高烧么？怎么人这么冰！<br />
冰得就像那时沉睡不醒的兄长！<br />
莫大的恐慌，如潮浪一般，一股股涌上来，席卷全身。<br />
她竭力克制发抖的手，去探他的呼吸。<br />
没，没有动静……<br />
虞明窈瘫倒在地，金星从她眼前冒过。<br />
她想唤程青，但嗓子哑了，一时间只嘴唇蠕动，竟失了声。<br />
再抬头时，谢濯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的，温柔而忧伤凝视着她。<br />
他唇角微动：“窈娘，你来见我了。”<br />
“你叫我什么？窈娘？”<br />
重重一击落下！<br />
突然间的大惧大喜，让虞明窈浑身都失了力，她站都站不稳了。只能强行用手撑着地，不让自己那般狼狈。<br />
惹他忧心。<br />
“上来，窈娘，你坐上来些。”<br />
谢濯光的声音，是虞明窈从未听过到的温柔缱绻，好似一汪沉寂多年的碧水，在暖阳下终于泛起点点鎏金的涟漪。<br />
不知哪来的劲，她硬生生撑起瘫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坐到他身前，将他身上盖的被角掖了掖，这才握住他费尽全力想往外伸的手。<br />
“我在，六郎，窈娘在。”<br />
虞明窈的声音也低起来了，细听还有些哽咽，一股断断续续之感。<br />
“别哭。”<br />
他伸出手，想去探她的眼尾，但手只抬起两三寸，便重重从空中落下。<br />
虞明窈赶紧伸手握住，将他凉如寒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刚做完，又跟想到什么似的，松开朝谢濯光的手，哈了两口气。<br />
这才又重新贴紧。<br />
从未有过的柔情，在谢濯光黑亮的眸底，一层层溢出。他凝眸注视虞明窈的眼神，满是哀伤。<br />
“我一直未敢问你，究竟恨不恨我。那时锦年要去投军，我其实事先就知晓了。我没拦得住他。”<br />
“他让我发誓保密，我想着他去投军那儿，是我外祖家的属地，我又去了信，让亲信守着他。只待一两年，他想回也就能回了。”<br />
“那时荣誉、成就皆有，锦年一个男子汉，也不会总觉得有愧于你。到时候一大家子，和和美美。”<br />
只余低柔男声的寂静室内，伤怀绕梁，连绵不尽。<br />
一滴泪，从男子沉静似湖水的眸中冒出，顺着有些蔫的鸦羽长睫，缓缓下落。<br />
静室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br />
虞明窈的视线，落到面前两人十指交缠的掌上。<br />
手中谢濯光的掌，还是那么冰。她想暖他一点，结果连带着，自己掌中的热意去了不说，那股子冷意，顺着手骨，流经四肢。<br />
她感觉她的浑身血也凉了。<br />
待将谢濯光的手放开后，她拾起他的手，放回到被子中。<br />
没有去看面前人究竟是何神情，虞明窈缓缓俯身，在他冰凉起皮的唇上，落下一个吻。<br />
紧接着，在谢濯光顺应启唇后，她舌头伸了进去，将他唇中的药味一点点吮出，让自己的湿热与他的温凉，交织在一起，相互晕染。<br />
对于吻惯了的夫妻，对彼此身体的触碰，就像呼吸一样，不会有任何多余的遐想。<br />
她轻轻吮着他的舌尖，吮尽他略带苦意的口水，将他的味道一点点吞到自己肚子里。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放过。<br />
直到他唇中全是她的味道了，她这才放开他。<br />
身下的人，先前苍白、没有生机的脸庞，终于因呼吸不促，面颊染上殷红。<br />
她一手抬起他的下颌，一边若无其事轻抚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引导他呼气出气。<br />
当谢濯光亮着一双眼，身躯平静下来时，虞明窈这才与他四目相对。<br />
有的人，纵然染上病意，还是好看的。<br />
他没有挽发，任由一头长长的发垂下，两簇冰凉漆黑的发，调皮黏在他的髻角处，让病中的他，颇有一股病西施的羸弱之感。<br />
原先清俊的面容，更增一丝俏。<br />
虞明窈用指甲盖挑着他那两簇头发，玩了好一会，这才顶着他亮晶晶的眼，贴到他耳前。<br />
“你死了，我不会给你守节的。你还记得裴尚吧？窈娘没有跟夫君说笑哦，待夫君一死，我是定要嫁与他的。”<br />
“你不是一向妒他嫉他么？待我与他成了婚，我就带着娘亲的嫁妆，同他享鱼水之欢。生好几个孩子。”<br />
“你给不了我子嗣，他那般勇猛，定能让我**，肚子里一个接一个。”<br />
“窈娘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六郎应该不是第一日才知吧？不过你放心，待到清明，我定会带着孩儿，来给你扫墓。你不喜裴尚，我就不让他跟来了。反正我日日都会同他一起，直至白头。”<br />
这话一出，先前还平静的谢濯光，一下呼吸不畅，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闷嗽了半晌，一阵惊天的干呕巨咳之后，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br />
虞明窈的衣裙上，染上好些星星点点的血渍。<br />
程青许是一直候在不远处，一听到这动静，立马敲门，不待她应允，闯了进来。<br />
待他来到床边时，看到的就是虞明窈，不慌不忙，慢悠悠从袖口扯出一条青色绣竹纹的锦帕，揩着谢濯光嘴角沁出的乌青色污血。<br />
程青记得先前太医说过，若是淤血吐出来了，许还有救。<br />
他一想到这，一时间大喜过望，忙转身就欲去拿牌子寻太医。<br />
“稍等片刻吧。”<br />
虞明窈透着倦意的话语传来，程青止住脚步。<br />
见虞明窈将沾了污血的手帕，往自己世子爷手中一塞，随即淡淡开口：“若是他日后问起，就只说我来过了，其他的，不要多言。”<br />
那双如谢濯光一般冷情冰冷的眸，直直射向他。<br />
程青不自觉垂下头，点头称是，如他在谢濯光面前一样。<br />
虞<br />
明窈走出半晌，程青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两人都要这般，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一丝口风都不想露，也不许旁人说。<br />
天地悠悠，坐在谢国公府的车架里，她久违感到宁静安然。<br />
她坐的不是谢濯光平日里专用的那辆，而是霁竹轩平日里备着送客的。上面没有任何谢国公府的印记。<br />
谢濯光平日除了裴尚，也没有其他交际。
这些话，让虞明窈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面对谢濯光。<br />
她只知道她知道的。<br />
上一世，她也不曾问过这人，顶着裴府众人的施压，他中了药，是怎样煎熬过来的。<br />
第46章 嫁娶裴尚是个很好的人，她心里总会有……<br />
霁竹轩到了，程青阖上房门，体贴退下。<br />
偌大的屋子，一下只余她和谢濯光两人。<br />
许都是大老爷们，又逢这等急事，心都粗，没人留心开窗通风这等小事。琴后的<br />
雕花木窗，天青色的窗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都未有人开个窗，擦一下。<br />
幔帘也是，就这么由着厚厚的两三层麻棉与轻纱自然下垂，将光遮得干干净净。<br />
打一进来，昏暗窒息之感，迎面而来，那股沉疴的药味，久在鼻尖未散，都快腌入了味。<br />
虞明窈没有急着朝里间梨花木床上的人走去。<br />
她抬起手，先是将窗子推开，让屋外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再将厚重的幔帘挽至两侧，只留一层薄薄的轻纱，这才抬眼，细细打量起这个熟悉中，又带有一丝陌生的屋子。<br />
这儿太冷清了，孤冷得跟她记忆中的霁竹轩，相差甚大。<br />
进门那，原应有一个雕着玉兰花的衣架，旁边是一架水墨屏风。靠窗是一个特别舒适的美人榻，榻下的垫子，用的是番邦进贡来的金丝棉。<br />
连外头的套，都颇为讲究。<br />
青竹与玉兰相缠，偶有白雪山风点缀。<br />
那时她一来，就会自觉将身上斗篷解开，放到衣架上。偶尔懒散卧到美人榻上，翻着谢濯光的书。<br />
揣摩他的想法，临摹他的笔迹。<br />
待等到他回，谢濯光也是这般，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然后自己就会解开他的衣裳，将常服递予他。<br />
虽来这的次数不多。只最开始新婚时，来过两趟，后面熟了，也是谢濯光去暖玉阁去的多。<br />
但记忆中霁竹轩的布局，绝不是这般简陋。<br />
现屋子里丁点多余的装饰也无，只一架琴摆在窗前，琴旁有一檀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br />
书架前，是书案。此外，还有一架屏风，摆在幔帘隔断处。<br />
不说世家子弟，但凡家中富庶一点的，都不会让自家孩子的屋子，冷清成这般，让人瞧了不像话。<br />
忆起谢濯光同谢拂，如出一辙的拧脾气，虞明窈蹙眉，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br />
她掀开青色纱帘，缓缓走向梨花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br />
隔着好几丈，这人苍白枯萎的脸，落入眼中。<br />
上次见面时，他一身仙鹤青袍，风姿绰约，撂起狠话来也丝毫不怵。只大半月未见，那股生机，如同沙子一般，在这人身上飞速流逝了。<br />
自己的动静也不算轻，可他还是阖着一双眼。就那么静静躺在那，像是永远不会睁眼了一般。<br />
一想到这，滔天的悲拗从虞明窈心头涌出，她捂住嘴，一时间悲痛难忍，竟有泣不成声之势。<br />
滚烫的泪珠从她眼眶滚下，她颤抖着抬起手，触碰谢濯光干燥起皮的嘴唇。<br />
不是说高烧么？怎么人这么冰！<br />
冰得就像那时沉睡不醒的兄长！<br />
莫大的恐慌，如潮浪一般，一股股涌上来，席卷全身。<br />
她竭力克制发抖的手，去探他的呼吸。<br />
没，没有动静……<br />
虞明窈瘫倒在地，金星从她眼前冒过。<br />
她想唤程青，但嗓子哑了，一时间只嘴唇蠕动，竟失了声。<br />
再抬头时，谢濯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的，温柔而忧伤凝视着她。<br />
他唇角微动：“窈娘，你来见我了。”<br />
“你叫我什么？窈娘？”<br />
重重一击落下！<br />
突然间的大惧大喜，让虞明窈浑身都失了力，她站都站不稳了。只能强行用手撑着地，不让自己那般狼狈。<br />
惹他忧心。<br />
“上来，窈娘，你坐上来些。”<br />
谢濯光的声音，是虞明窈从未听过到的温柔缱绻，好似一汪沉寂多年的碧水，在暖阳下终于泛起点点鎏金的涟漪。<br />
不知哪来的劲，她硬生生撑起瘫软无力的身子，起身坐到他身前，将他身上盖的被角掖了掖，这才握住他费尽全力想往外伸的手。<br />
“我在，六郎，窈娘在。”<br />
虞明窈的声音也低起来了，细听还有些哽咽，一股断断续续之感。<br />
“别哭。”<br />
他伸出手，想去探她的眼尾，但手只抬起两三寸，便重重从空中落下。<br />
虞明窈赶紧伸手握住，将他凉如寒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刚做完，又跟想到什么似的，松开朝谢濯光的手，哈了两口气。<br />
这才又重新贴紧。<br />
从未有过的柔情，在谢濯光黑亮的眸底，一层层溢出。他凝眸注视虞明窈的眼神，满是哀伤。<br />
“我一直未敢问你，究竟恨不恨我。那时锦年要去投军，我其实事先就知晓了。我没拦得住他。”<br />
“他让我发誓保密，我想着他去投军那儿，是我外祖家的属地，我又去了信，让亲信守着他。只待一两年，他想回也就能回了。”<br />
“那时荣誉、成就皆有，锦年一个男子汉，也不会总觉得有愧于你。到时候一大家子，和和美美。”<br />
只余低柔男声的寂静室内，伤怀绕梁，连绵不尽。<br />
一滴泪，从男子沉静似湖水的眸中冒出，顺着有些蔫的鸦羽长睫，缓缓下落。<br />
静室中，响起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br />
虞明窈的视线，落到面前两人十指交缠的掌上。<br />
手中谢濯光的掌，还是那么冰。她想暖他一点，结果连带着，自己掌中的热意去了不说，那股子冷意，顺着手骨，流经四肢。<br />
她感觉她的浑身血也凉了。<br />
待将谢濯光的手放开后，她拾起他的手，放回到被子中。<br />
没有去看面前人究竟是何神情，虞明窈缓缓俯身，在他冰凉起皮的唇上，落下一个吻。<br />
紧接着，在谢濯光顺应启唇后，她舌头伸了进去，将他唇中的药味一点点吮出，让自己的湿热与他的温凉，交织在一起，相互晕染。<br />
对于吻惯了的夫妻，对彼此身体的触碰，就像呼吸一样，不会有任何多余的遐想。<br />
她轻轻吮着他的舌尖，吮尽他略带苦意的口水，将他的味道一点点吞到自己肚子里。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放过。<br />
直到他唇中全是她的味道了，她这才放开他。<br />
身下的人，先前苍白、没有生机的脸庞，终于因呼吸不促，面颊染上殷红。<br />
她一手抬起他的下颌，一边若无其事轻抚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引导他呼气出气。<br />
当谢濯光亮着一双眼，身躯平静下来时，虞明窈这才与他四目相对。<br />
有的人，纵然染上病意，还是好看的。<br />
他没有挽发，任由一头长长的发垂下，两簇冰凉漆黑的发，调皮黏在他的髻角处，让病中的他，颇有一股病西施的羸弱之感。<br />
原先清俊的面容，更增一丝俏。<br />
虞明窈用指甲盖挑着他那两簇头发，玩了好一会，这才顶着他亮晶晶的眼，贴到他耳前。<br />
“你死了，我不会给你守节的。你还记得裴尚吧？窈娘没有跟夫君说笑哦，待夫君一死，我是定要嫁与他的。”<br />
“你不是一向妒他嫉他么？待我与他成了婚，我就带着娘亲的嫁妆，同他享鱼水之欢。生好几个孩子。”<br />
“你给不了我子嗣，他那般勇猛，定能让我**，肚子里一个接一个。”<br />
“窈娘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六郎应该不是第一日才知吧？不过你放心，待到清明，我定会带着孩儿，来给你扫墓。你不喜裴尚，我就不让他跟来了。反正我日日都会同他一起，直至白头。”<br />
这话一出，先前还平静的谢濯光，一下呼吸不畅，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闷嗽了半晌，一阵惊天的干呕巨咳之后，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br />
虞明窈的衣裙上，染上好些星星点点的血渍。<br />
程青许是一直候在不远处，一听到这动静，立马敲门，不待她应允，闯了进来。<br />
待他来到床边时，看到的就是虞明窈，不慌不忙，慢悠悠从袖口扯出一条青色绣竹纹的锦帕，揩着谢濯光嘴角沁出的乌青色污血。<br />
程青记得先前太医说过，若是淤血吐出来了，许还有救。<br />
他一想到这，一时间大喜过望，忙转身就欲去拿牌子寻太医。<br />
“稍等片刻吧。”<br />
虞明窈透着倦意的话语传来，程青止住脚步。<br />
见虞明窈将沾了污血的手帕，往自己世子爷手中一塞，随即淡淡开口：“若是他日后问起，就只说我来过了，其他的，不要多言。”<br />
那双如谢濯光一般冷情冰冷的眸，直直射向他。<br />
程青不自觉垂下头，点头称是，如他在谢濯光面前一样。<br />
虞<br />
明窈走出半晌，程青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两人都要这般，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一丝口风都不想露，也不许旁人说。<br />
天地悠悠，坐在谢国公府的车架里，她久违感到宁静安然。<br />
她坐的不是谢濯光平日里专用的那辆，而是霁竹轩平日里备着送客的。上面没有任何谢国公府的印记。<br />
谢濯光平日除了裴尚，也没有其他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