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川了然：“我等下打给他。”<br />
没忍住低头翻了下许云想的消息，是愉快的一天，吃了好吃的班尼迪克蛋，喝了好喝的咖啡，在网上接了一个简单的儿童诗歌翻译的单子，领着花花去附近公园的草地里放了电……图文并茂，语气轻快。<br />
陈慕舟终于等来二哥的回电。<br />
那头还有鼠标点击轻微的声音，他心一横直接开了口：“二哥，我想跟着你学习。”<br />
陈谨川停下了手里的动静，他原本以为又是类似买车之类的花钱爱好，乍然听到不知气走多少家教的弟弟主动说“学习”……<br />
他捏了一下眉心，没问他为什么，只开口说：“想学哪方面的？”<br />
陈慕舟在那头声音紧张：“……什么都想学。”<br />
……<br />
陈谨川换了个问法：“为了谁？为了什么目的想学？……有的放矢，我才好针对你的情况安排。”<br />
一向是他榜样的二哥说了这样的话，陈慕舟咽了咽喉咙：“衣衣的朋友，衣然，她不是模特吗？……如果想让她回国工作……”<br />
陈谨川打断他的话：“是她想回国工作，还是你想她回国工作？……你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区别。”<br />
陈慕舟不说话。<br />
陈谨川：“你想好再来打电话。”<br />
第44章 第四十四朵云<br />
南方的春天和冬天的界限并不分明, 连着下了好多天的雨，许云想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好像是春天要来了。<br />
空气里还是湿冷, 但路边树木里的浓郁深绿里已经有新绿冒出了头。<br />
雨水充足。<br />
秦蘅在英国打了电话过来, 提醒她记得去房子里检查一下书房的情况, 怕受潮, 怕长霉, 怕心爱的书籍受损。<br />
许云想懒洋洋地不想动。<br />
她的无业状态持续至今，许尚泽和秦蘅未置一词, 陈谨川也从不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 夜聊的时候他说：“你以后工作的时间还长着, 也不急在这一时。”<br />
倒是陈慕舟出人意料地, 在四月份的一天里告诉她, 他要去上班了。<br />
岗位是陈谨川的高级助理……林深的，私人助理。<br />
这种套娃式的头衔叫许云想一时疑惑, 旋即又反应了过来, 这套高阶的方法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肯定是陈谨川的手笔。<br />
和他从前辅导她们数学的思路一致。<br />
陈谨川没有否认, 只在微信上问她：【你想来公司吗？像阿舟一样。专业对口的职位有不少。】<br />
和美国那边公司的合作案到了关键的时间节点，他在那边呆的时间比在国内更多。<br />
许云想当然拒绝, 要是想去企业，外面的机会也不少, 徐宁那边就给她推荐了好几个。<br />
只是不好直接回绝他的好意，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 最后回：<br />
【上班在公司看到我，下班回家还是看到我, 你会腻的。】<br />
她脑补了一出“霸道总裁俏秘书”的剧情，自己笑得不行。<br />
周五是陈慕舟公司的便装日，他约了她在自家公司附近午餐。<br />
连绵多日的雨水在这一天按下了“暂停键”，许云想给花花戴上会开花的小发夹，然后出门。<br />
两人选了一家“宠物友好型”的西班牙餐厅，花花得以获得自己专属的座位以及专属的“和牛蔬果塔塔”。<br />
午餐时间，餐厅人满为患，两人挑了个餐厅里面的位置坐下。<br />
早春的气息初显，客人们的外套都由羽绒服换成了大衣，或者加绒款的外套。<br />
许云想起码和七八个推门而入的探究眼神对上。<br />
起先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位置能看到大门，随后又发现不是，因为对方的视线随后都毫无例外地转向她对面的人。<br />
——她高中时候去其他班看朋友的暗恋对象，也是这样的充满八卦与好奇心。<br />
陈慕舟这张肖似陈柏贤的脸就注定他的入职低调不起来。<br />
他也没有想过隐瞒，毕竟从前也在公司的总部呆过几个月。大家也不叫他“陈助理”，叫他“小陈总”。<br />
小陈总本人对这样的眼神视若无睹。<br />
他说：“你得感谢我没带你去公司食堂，那里人更多。”<br />
时光好像退回她们读大学的时候。<br />
有时候她去他的大学找他，有时候他过来。<br />
等上菜的间隙，陈慕舟主动提及他来工作的原因：“我妈说得对，成天游手好闲的，以后谈恋爱人家都看不上我。”<br />
许云想抓住重点：“你有喜欢的人了？谁看不上你？我认识的人吗？”<br />
对面的人皱眉，避开她的连串问题：“怎么，只许你结婚，不许我喜欢人？许云想，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专制……跟我哥结婚你就学了这个啊！不过，”他转回正题上，“玩久了也没多大意思，出来接触点人情世故也不错。”<br />
许云想被他的话题带偏，吐槽他：“在你这儿是世故，在林助理那边估计就得是事故了。”<br />
在董事会上睡着是他身上翻不过去的梗，他躺平认嘲。<br />
一抬头，正对上林助理本人促狭的眼神。<br />
没有其他的空位，侍者过来问她们是否介意拼桌。<br />
自然是可以的。<br />
林深解开西装扣子，神情自若地在她们旁边坐了下来——原本只是想来打包一份海鲜饭上去，要不是怕公司内部到时候又有新流言，他一个高级助理何苦要来做这种事情。<br />
文能替老板守护爱情，武能镇守大后方提供合作备选方案。<br />
两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目的，只拉着他一起讨论“小陈总”这个岗位的前景和工资。<br />
由最基础的助理做到高级助理，再往上走就是业务或者管理转岗，往真正的“总”的方向走。<br />
林深：“也就几年吧，看个人能力和背景来定。”<br />
有背景的陈慕舟：……<br />
总觉得有被内涵到。<br />
许云想一本正经地点头：“到时候成家立业，双管齐下。你加油！”完了犹觉得不过瘾，还要放下手里的勺子拍手：“为你的工作鼓掌加油。”<br />
陈慕舟愤愤切手里的牛排，咬牙切齿：“那我祝你，早日为爱鼓掌！”<br />
话题立马就带了颜色。<br />
话甫一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觉得不对劲。<br />
林深继续垂眸和眼前海鲜饭里的蛤蜊做斗争，掩盖自己心内的震撼，他想这都结婚快三个月了，老板原来还……<br />
而许云想当场和盘子里的焗虾红成了同一个色号。<br />
她和陈慕舟一起长大，过于清白，反而坦荡到什么话题都敢说，唯独这件事情是之前借了“同学丈夫”的幌子提过一嘴。<br />
两人大眼瞪小眼，加上一个低头一心干饭的林助理。<br />
一时之间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br />
陈慕舟艰难收拾残局：“我说的是，你想开店那件事情，你不是挺热爱的么？”<br />
热爱的事情，简称为“爱”，勉勉强强圆了回来。<br />
林助理从善如流接过这个解释：“你想开店吗？做实业？”<br />
场面终于又活了过来。<br />
陈慕舟认真吃牛排，无视桌子底下拼命踩他的那只脚。<br />
午餐结束。<br />
许云想一手捧着奶茶，一手牵着同样酒足饭饱的花花往回走。<br />
绿荫覆盖的春日，人声熙攘的马路，黑发披在肩上，在又凉又软的春风里飘扬。一人一狗都是白色，狗狗头上的夹子颜色正好和主人背的包包颜色映衬，都是浓郁的红色——陈谨川收到自己助理发过来这样一张照片，说：【午餐和太太以及慕舟拼桌，等红绿灯时所摄。】<br />
下午林深汇报工作时，听对面的老板问了一句，“她心情如何？”<br />
林深心思微动，回说：“看着挺好的，和慕舟有说有笑，一如从前。”他拿不准许云想想开店的事情要不要跟老板提，转念想人家夫妻，也许早就在家里商量过了……欲言又止了几秒钟，还是吞下了那些话。<br />
可惜两人共事已经超过了七年，陈谨川一瞥就知道他还有未尽之意。<br />
林深于是将两人在餐桌上的闲聊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br />
陈谨川继续发问：“怎么说起来的？”<br />
林深：这是我一个打工人能说的吗？<br />
……<br />
许云想在回去的路上，又不自觉地转到从前精品店的位置。<br />
门口还挂着“转让出租”的告示。<br />
大概因为这个物业单位的面积实在太大，做单独的某一项业务都会显得场地过剩。而房东好像没有要分割出租的想法，告示从年前贴到现在，问者寥寥。<br />
她贴在窗玻璃上往里看，又按亮了手机里的手电筒。里面空无一物，地上还散落着厚厚一层灰以及不少纸质传单。<br />
昔日莘莘学子心中的精品圣地，现在沦落为无人问津的空旷，甚至因为没有灯光的加持，里头更显逼仄。<br />
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商户，唯有这一栋，安静又凄凉。<br />
萧索立于四月的春天里。<br />
晚上衣然和她分享自己事业上的新突破。<br />
她刚刚签完一个顶级奢牌彩妆业务代言的合同，声音里都是志得意满：“到时候活动在国内，我会回来。and谢谢亲爱的替我去求菩萨……”<br />
人人在新年的伊始有了新的气象，连程瑶瑶的肚子都长大了不少。<br />
陈谨川给许云想打睡前电话，意外捕获她的低落瞬间。<br />
年轻的女孩安静靠在沙发上，手里头是翻译到一半的儿童故事绘本。那张脸依然粉黛未施，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里显露她的单薄锁骨，长发随意扎了个低的马尾。<br />
随性又迷惘的眼神。<br />
发生了什么从不让人焦虑；而当所有人都在前进的时候，你一个人的不动就是退步，这才叫人心慌气短。
没忍住低头翻了下许云想的消息，是愉快的一天，吃了好吃的班尼迪克蛋，喝了好喝的咖啡，在网上接了一个简单的儿童诗歌翻译的单子，领着花花去附近公园的草地里放了电……图文并茂，语气轻快。<br />
陈慕舟终于等来二哥的回电。<br />
那头还有鼠标点击轻微的声音，他心一横直接开了口：“二哥，我想跟着你学习。”<br />
陈谨川停下了手里的动静，他原本以为又是类似买车之类的花钱爱好，乍然听到不知气走多少家教的弟弟主动说“学习”……<br />
他捏了一下眉心，没问他为什么，只开口说：“想学哪方面的？”<br />
陈慕舟在那头声音紧张：“……什么都想学。”<br />
……<br />
陈谨川换了个问法：“为了谁？为了什么目的想学？……有的放矢，我才好针对你的情况安排。”<br />
一向是他榜样的二哥说了这样的话，陈慕舟咽了咽喉咙：“衣衣的朋友，衣然，她不是模特吗？……如果想让她回国工作……”<br />
陈谨川打断他的话：“是她想回国工作，还是你想她回国工作？……你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区别。”<br />
陈慕舟不说话。<br />
陈谨川：“你想好再来打电话。”<br />
第44章 第四十四朵云<br />
南方的春天和冬天的界限并不分明, 连着下了好多天的雨，许云想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好像是春天要来了。<br />
空气里还是湿冷, 但路边树木里的浓郁深绿里已经有新绿冒出了头。<br />
雨水充足。<br />
秦蘅在英国打了电话过来, 提醒她记得去房子里检查一下书房的情况, 怕受潮, 怕长霉, 怕心爱的书籍受损。<br />
许云想懒洋洋地不想动。<br />
她的无业状态持续至今，许尚泽和秦蘅未置一词, 陈谨川也从不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 夜聊的时候他说：“你以后工作的时间还长着, 也不急在这一时。”<br />
倒是陈慕舟出人意料地, 在四月份的一天里告诉她, 他要去上班了。<br />
岗位是陈谨川的高级助理……林深的，私人助理。<br />
这种套娃式的头衔叫许云想一时疑惑, 旋即又反应了过来, 这套高阶的方法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肯定是陈谨川的手笔。<br />
和他从前辅导她们数学的思路一致。<br />
陈谨川没有否认, 只在微信上问她：【你想来公司吗？像阿舟一样。专业对口的职位有不少。】<br />
和美国那边公司的合作案到了关键的时间节点，他在那边呆的时间比在国内更多。<br />
许云想当然拒绝, 要是想去企业，外面的机会也不少, 徐宁那边就给她推荐了好几个。<br />
只是不好直接回绝他的好意，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 最后回：<br />
【上班在公司看到我，下班回家还是看到我, 你会腻的。】<br />
她脑补了一出“霸道总裁俏秘书”的剧情，自己笑得不行。<br />
周五是陈慕舟公司的便装日，他约了她在自家公司附近午餐。<br />
连绵多日的雨水在这一天按下了“暂停键”，许云想给花花戴上会开花的小发夹，然后出门。<br />
两人选了一家“宠物友好型”的西班牙餐厅，花花得以获得自己专属的座位以及专属的“和牛蔬果塔塔”。<br />
午餐时间，餐厅人满为患，两人挑了个餐厅里面的位置坐下。<br />
早春的气息初显，客人们的外套都由羽绒服换成了大衣，或者加绒款的外套。<br />
许云想起码和七八个推门而入的探究眼神对上。<br />
起先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位置能看到大门，随后又发现不是，因为对方的视线随后都毫无例外地转向她对面的人。<br />
——她高中时候去其他班看朋友的暗恋对象，也是这样的充满八卦与好奇心。<br />
陈慕舟这张肖似陈柏贤的脸就注定他的入职低调不起来。<br />
他也没有想过隐瞒，毕竟从前也在公司的总部呆过几个月。大家也不叫他“陈助理”，叫他“小陈总”。<br />
小陈总本人对这样的眼神视若无睹。<br />
他说：“你得感谢我没带你去公司食堂，那里人更多。”<br />
时光好像退回她们读大学的时候。<br />
有时候她去他的大学找他，有时候他过来。<br />
等上菜的间隙，陈慕舟主动提及他来工作的原因：“我妈说得对，成天游手好闲的，以后谈恋爱人家都看不上我。”<br />
许云想抓住重点：“你有喜欢的人了？谁看不上你？我认识的人吗？”<br />
对面的人皱眉，避开她的连串问题：“怎么，只许你结婚，不许我喜欢人？许云想，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专制……跟我哥结婚你就学了这个啊！不过，”他转回正题上，“玩久了也没多大意思，出来接触点人情世故也不错。”<br />
许云想被他的话题带偏，吐槽他：“在你这儿是世故，在林助理那边估计就得是事故了。”<br />
在董事会上睡着是他身上翻不过去的梗，他躺平认嘲。<br />
一抬头，正对上林助理本人促狭的眼神。<br />
没有其他的空位，侍者过来问她们是否介意拼桌。<br />
自然是可以的。<br />
林深解开西装扣子，神情自若地在她们旁边坐了下来——原本只是想来打包一份海鲜饭上去，要不是怕公司内部到时候又有新流言，他一个高级助理何苦要来做这种事情。<br />
文能替老板守护爱情，武能镇守大后方提供合作备选方案。<br />
两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目的，只拉着他一起讨论“小陈总”这个岗位的前景和工资。<br />
由最基础的助理做到高级助理，再往上走就是业务或者管理转岗，往真正的“总”的方向走。<br />
林深：“也就几年吧，看个人能力和背景来定。”<br />
有背景的陈慕舟：……<br />
总觉得有被内涵到。<br />
许云想一本正经地点头：“到时候成家立业，双管齐下。你加油！”完了犹觉得不过瘾，还要放下手里的勺子拍手：“为你的工作鼓掌加油。”<br />
陈慕舟愤愤切手里的牛排，咬牙切齿：“那我祝你，早日为爱鼓掌！”<br />
话题立马就带了颜色。<br />
话甫一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觉得不对劲。<br />
林深继续垂眸和眼前海鲜饭里的蛤蜊做斗争，掩盖自己心内的震撼，他想这都结婚快三个月了，老板原来还……<br />
而许云想当场和盘子里的焗虾红成了同一个色号。<br />
她和陈慕舟一起长大，过于清白，反而坦荡到什么话题都敢说，唯独这件事情是之前借了“同学丈夫”的幌子提过一嘴。<br />
两人大眼瞪小眼，加上一个低头一心干饭的林助理。<br />
一时之间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br />
陈慕舟艰难收拾残局：“我说的是，你想开店那件事情，你不是挺热爱的么？”<br />
热爱的事情，简称为“爱”，勉勉强强圆了回来。<br />
林助理从善如流接过这个解释：“你想开店吗？做实业？”<br />
场面终于又活了过来。<br />
陈慕舟认真吃牛排，无视桌子底下拼命踩他的那只脚。<br />
午餐结束。<br />
许云想一手捧着奶茶，一手牵着同样酒足饭饱的花花往回走。<br />
绿荫覆盖的春日，人声熙攘的马路，黑发披在肩上，在又凉又软的春风里飘扬。一人一狗都是白色，狗狗头上的夹子颜色正好和主人背的包包颜色映衬，都是浓郁的红色——陈谨川收到自己助理发过来这样一张照片，说：【午餐和太太以及慕舟拼桌，等红绿灯时所摄。】<br />
下午林深汇报工作时，听对面的老板问了一句，“她心情如何？”<br />
林深心思微动，回说：“看着挺好的，和慕舟有说有笑，一如从前。”他拿不准许云想想开店的事情要不要跟老板提，转念想人家夫妻，也许早就在家里商量过了……欲言又止了几秒钟，还是吞下了那些话。<br />
可惜两人共事已经超过了七年，陈谨川一瞥就知道他还有未尽之意。<br />
林深于是将两人在餐桌上的闲聊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br />
陈谨川继续发问：“怎么说起来的？”<br />
林深：这是我一个打工人能说的吗？<br />
……<br />
许云想在回去的路上，又不自觉地转到从前精品店的位置。<br />
门口还挂着“转让出租”的告示。<br />
大概因为这个物业单位的面积实在太大，做单独的某一项业务都会显得场地过剩。而房东好像没有要分割出租的想法，告示从年前贴到现在，问者寥寥。<br />
她贴在窗玻璃上往里看，又按亮了手机里的手电筒。里面空无一物，地上还散落着厚厚一层灰以及不少纸质传单。<br />
昔日莘莘学子心中的精品圣地，现在沦落为无人问津的空旷，甚至因为没有灯光的加持，里头更显逼仄。<br />
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商户，唯有这一栋，安静又凄凉。<br />
萧索立于四月的春天里。<br />
晚上衣然和她分享自己事业上的新突破。<br />
她刚刚签完一个顶级奢牌彩妆业务代言的合同，声音里都是志得意满：“到时候活动在国内，我会回来。and谢谢亲爱的替我去求菩萨……”<br />
人人在新年的伊始有了新的气象，连程瑶瑶的肚子都长大了不少。<br />
陈谨川给许云想打睡前电话，意外捕获她的低落瞬间。<br />
年轻的女孩安静靠在沙发上，手里头是翻译到一半的儿童故事绘本。那张脸依然粉黛未施，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里显露她的单薄锁骨，长发随意扎了个低的马尾。<br />
随性又迷惘的眼神。<br />
发生了什么从不让人焦虑；而当所有人都在前进的时候，你一个人的不动就是退步，这才叫人心慌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