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舆论攻坚战,局势彻底搅浑
第232章 舆论攻坚战，局势彻底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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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佳辰生物被实名举报》词条进入微博热搜前十那刻，曝光量和热度都出现了质的提升，不仅视频播放次数突破了20万次，转发次数和评论均达到了上万。
[暴走小熊猫]：卧槽？！国庆假期大瓜啊，山城啤酒疫苗居然是安慰药剂？
[林北本北]：原来合成肽疫苗和恩替卡韦联合用药组的数据早就出炉了，山城啤酒和佳辰生物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日你妈，老子还有5000股山城啤酒呢。
[血战沙巴克]：报告各位还在放假的领导，有人实名制举报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佳辰生物瞒报疫苗研发进度，存在骗补行为，建议彻查。@华国证监会@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新闻联播
[亚瑟王毁了我的梦]：山城啤酒的散户要高位站岗咯，不过站岗也活该，这轮股价已经从16块钱涨到75.54元，涨幅都快四倍了，让你们前段时间疯狂上嘴脸，节后就该狠狠连板跌停！
[我有大侠心]：错了哥，真错了哥，前段时间真不应该嘲讽你们的，我全副身家都在山城啤酒这只票里面，如果跌停的话，你们可能会看见我上新闻。
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国庆假期，中途居然爆出山城啤酒疫苗无效的大瓜。
要知道现在的山城啤酒，它已经不单单是山城啤酒，而是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的“旗帜龙头”。
什么是旗帜龙头？
说白了，就是辨识度最高、热度最高、资金认可度最高、筹码最干净，撑起整个治愈乙肝疫苗概念的一只股票。
一旦山城啤酒倒台，不亚于2000年互联网泡沫被戳破，整个相关概念都会轰然崩塌。
像纯化设备领域的创元科技、制冷设备的大冷股份、佐剂领域的中牧股份，以及冷链运输企业广弘控股和铁龙物流，它们都曾受益于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爆火而股价上涨，一旦山城啤酒这个“旗帜龙头”倒了，它们股价也会跟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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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佳辰生物被实名举报》的微博词条还在不断上升排名，期间大量营销号都纷纷涌现。
《震惊！山城啤酒被前员工实名制举报合成肽疫苗无效，近期a股市场炒作其相关概念，股价已上涨超350%！》
《10年研发一场空，治愈性乙肝疫苗被爆无效，佳辰生物暂未对举报内容做出回应！》
《惊天大瓜！佳辰生物前员工举报山城啤酒骗取国家补贴，治愈性乙肝疫苗并无任何作用，节后股价走势会怎么走？点进文章，10年老股民告诉你答案！》
在营销号大量下场造势的时候，被称为“财经先锋”的财研网依旧快所有同行网站一步，将这条涉及山城啤酒造假的重磅新闻，顶置在网站的头条区域。
紧随其后的是东方财富、同顺、企鹅财经、新浪财经等网站，它们都不约而同地把这则新闻置顶在最显眼的头条区域。
是它们和张扬合作了？
并不是！
是新闻内容太劲爆了，它们也根本不知道，幕后操纵者是它们死对头网站老板！
要知道，这段时间a股其实并不太平，从9月18号的3068点开始，一路下跌到2700点，很多个股跌幅都超过了20%。
反观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个股，基本都有两三板的涨幅，“旗帜龙头”山城啤酒更是走出了六连板的强劲走势。
“造龙”能吸引大量关注，“屠龙”同样会收获无数注视。
……
中秋佳节本该是与亲人团聚，共同赏月，吃月饼的日子。
可随着实名制举报新闻的出现，以及自媒体、财经网站的迅速跟团，让这个平静的夜晚被彻底打破，掀起万丈波澜。
回到贵洲葛家村，与父辈们赏月的葛卫东还没吃两口月饼，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扰了兴致。
他本想着挂断，但当看见来电的备注名称，他立即站起身道：“大伙先聊着，我接个电话。”
“行，你去吧。”
“小东就是有出息哈，中秋节都有项目找上门。”
“那是，小东可是一个人出钱，给乡亲都盖了房子的大老板，忙点都是应该的。”
“说得对！”
“说得没错！”
葛家村的村长，管辖葛家村的镇长、县长此刻都在屋内，他们都对这位手握大几十亿，在沪都闯出名堂的中年男人赞赏有加。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实权领导，但对于拥有巨额财富的商人而言，他们其实和推销差不多，一旦知道富商回村，都会主动大摆宴席，邀请富商投资当地产业。
葛卫东很精明，他没有拒绝投资当地，给足领导面子，但知道大概率是亏本买卖，所投入的资金规模都不大。
来到门口，葛卫东按下接听键道：“喂阿俊，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要祝我中秋快乐？”
此时他的语气还很轻松，带着抹调侃意味，并没有意识到宋梓俊是来报忧的。
“……”
听着葛卫东的调侃，宋梓俊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心情不错。
现在说？
会不会太扫兴了？
毕竟是中秋佳节的晚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葛卫东还有家人在旁边。
宋梓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左右摇摆。
葛卫东对宋梓俊非常了解，两人从2003年就已经认识，并且一同创办了混沌投资，甚至连做空铜价都有对方的功劳，在葛卫东印象里，宋梓俊不是一个优柔寡断，说话支支吾吾的小男生。
“出事了？”
葛卫东试探性询问。
电话那头的宋梓俊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道：“出事了，佳辰生物的一名前员工在微博、贴吧等平台发布实名制举报视频，称合成肽疫苗是假的，联合用药组的早就有了结果。”
葛卫东：“……”
沉默！
沉默！
依旧是沉默！
葛卫东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气急败坏，因为他知道，自己与“j先生”的博弈已经拉开帷幕，就在中秋节这天。
沉默了大约1分多钟，葛卫东果断迎击道：“立马联系相关平台，该降热度的降热度，不用省钱，最好把相关词条给屏蔽掉，将影响降到最低，速度要快！”
“我马上办，但中秋节，不一定可以联系上。”
“这就是对方的精明之处，不在工作日引爆舆论，而是在节假日突然放出消息，哪怕我们想及时处理，都不一定联系得到人。”
“太狡猾了！”
“确实是只老狐狸，不过如果就这点手段，还不足以撼动山城啤酒的根基。”
葛卫东话音刚落，又补充一句道：“先打了再说，联系内容运营经理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找不到相应员工，就让他们经理跑一趟。”
“明白！”
宋梓俊快速应答。
随着电话挂断，葛卫东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吐出道：“怪不得29号和30号都没动作，原来是想等中秋节这天憋个大的核弹，j先生还真是只老狐狸。”
如果是国庆节当天，热度肯定起不来，因为全网都在关注阅兵仪式的阵容。
10月1号不能发酵，10月2号还在讨论阅兵，到了10月3号就不同了，阅兵的热度已经减弱，虽说有中秋节在抢热度，但要的就是中秋节的这天。
中秋节意味着什么？
团聚的日子。
普遍团聚欢庆的晚上，谁还在意工作的事情？
也别说中秋节晚上了，就单论周六日的常规休息日晚上接到领导来电，职场老鸟都得考虑接不接，因为领导来电一般没好事，不是加班，就是加班。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和宋梓俊、葛卫东所预料的一样，中秋节想联系别人的工作手机号码确实有点难度，但经过长时间的呼叫，微博内容运营经理姜耀辉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宋总，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宋梓俊礼貌性地回了他一句，随后直接说出来电的目的道：“姜经理，麻烦你们降一下现在微博热榜第二词条的热度，钱不是问题。”
“降热度？”
姜耀辉先是一愣，紧接着婉拒道：“国庆假期，还有中秋节，公司不一定能找到人，宋总，这事恐怕有点棘手啊。”
“钱不是问题，我给双倍。”宋梓俊沉声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主要是中秋节都放假了，你让我联系部门员工回去加班，还真不一定能给你联系得到。”
姜耀辉本来还在ktv摸摸唱，要不是考虑到宋梓俊身份，他都懒得接这个电话。
他这个领导都这样了，手底下的员工什么鸟样，他能不清楚吗？
接电话？
回去加班？
能联系得上再说！！
“你会有办法的姜经理，你会做事，我也懂感恩。”宋梓俊已经开始暗示要送礼。
当听见“我也懂感恩”这句话，姜耀辉顿时眉头一挑，哈哈笑道：“行，我想想办法。”
“嗯，姜经理你运作运作，最好把山城啤酒、佳辰生物的全部词条给屏蔽掉，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宋梓俊又叮嘱道。
电话那头的姜耀辉默默记下，依旧爽朗回应道：“没问题，我现在给你想办法。”
用私人时间给公司挣钱，那叫无私奉献，姜耀辉没有那么伟大，他就一个贪财好色的俗人。
如果用私人时间给公司挣钱的同时，还能给自己挣钱，那姜耀辉就有动力了。
在挂断电话后，他立即拨打自己下属电话。
“嘟嘟嘟——”
一个打不通。
“嘟嘟嘟——”
两个打不同。
“嘟嘟嘟——”
三个打不通。
职场老油条都知道节假日领导打电话来的潜台词，能接就有鬼了。
只要你接了电话，那不好意思，如果不按领导说的去做，你就相当于得罪领导。
可如果没接，节后上班哪怕被问责，也可以说没注意到，公司也不可能以节假日未接电话为由辞退员工，哪怕真的辞退，还有丰厚的辞退补偿。
这时候可能有人会问，万一领导打电话来是谈涨薪事宜呢？
领导主动和员工商量涨薪，还是节假日期间，这种事情只存在科幻片里面。
又尝试拨打几个号码后，姜耀辉听着无人接听的电话，果断放弃联系下属，吐槽道：“一个个的真鸡贼，知道节假日可以不接电话。”
没办法。
他只能自己回去加班。
中秋节明年还有，宋梓俊的好处费，明年可就不一定有了，他还是拧得清的。
……
川渝，山城啤酒行政楼。
在舆情发酵的第一时间，高管们就被董事长秘书通知，要回公司开紧急会议。
此时会议室内，董事长黄明贵正在大发雷霆。
“实名制举报！”
“骗补！”
“无效！”
“还闹到了网上！”
“丢不丢人？”
“你们怎么管理的员工？”
一连串质问下，他又话锋一转，看向沉默的邵夏道：“邵总，佳辰生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能出现这样的新闻？”
邵夏是佳辰生物的首席执行官，直接负责合成肽疫苗的研发和人员变动工作。
此时被质问，他显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员工可能吧…嗯……对离职补偿不满意，所以才编造了个谎言，想要用舆论击垮我们。”
渐渐捋清思绪后，邵夏又说道：“他也有可能是被竞争对手给收买了，故意发视频抹黑我们佳辰生物的药研团队。”
“也就是说，是谣言？”
黄明贵再度确认。
他哪里懂疫苗研发，也根本不懂合成肽疫苗的难点。
不过他能坐在董事长这个位置，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就是抹黑我们的谣言，黄总你放心，我们联合用药组还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合成肽疫苗的研发工作。”邵夏信誓旦旦道。
黄明贵一位商人，懂个屁的疫苗，在邵夏看来，哪怕黄明贵到实验室查岗，他也有信心用“断章取义”的方式瞒天过海。
怎么断章取义？
合成肽疫苗不是没效果，只是治标不治本。
举个例子，假设黄明贵视察灭蟑螂的工作，邵夏完全可以展示自家产品捕捉到的蟑螂，证明是有一定除蟑螂效果，至于能不能根本灭绝，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邵夏信誓旦旦保证后，黄明贵立马看向公关团队的高管王俊杰道：“既然产品没问题，公关团队就要第一时间进行澄清，还有法务团队要及时发函，配合公关团队控制舆论的发酵。”
“好的黄总。”
“收到黄总。”
在紧急会议过后，山城啤酒的公关团队和法务团队都开始下场，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他们公关团队先是承认了李向文的身份，不过仅承认他是研发团队的边缘员工，其次用辞退时，对补偿不满意，故而产生报复心理来污名化对方动机，让合成肽疫苗先脱离舆论中心。
紧接着，法务团队联系相应平台，以侵犯名誉权的理由，要求屏蔽所有的搜索热词，降低山城啤酒的负面影响。
除了混沌投资、山城啤酒两家下场管控舆论外，泽熙私募的徐翔、马信琪一伙人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连忙下场“救火”。
虽说三家都是第一时间下场，但由于中秋节，各方响应速度偏慢的缘故，还是拖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舆论收紧。
“呼——”
马信琪长舒一口气，他已经有点佩服这个j先生，居然挑了个他们最懈怠的时间。
原本他正准备和新女友野外露营，畅聊一下哲学，徐翔的一通电话，让他屁颠屁颠开车回家，并第一时间坐到电脑前，联系水军混淆普通网民的视听。
此时柠波涨停敢死队交流群，所有人都在骂骂咧咧。
[孙国栋]：妈的，这个j先生太狗了，真他妈会挑日子，中秋节都不能消停。
[舒逸民]：可能是没家人？不然怎么会中秋节不团圆，不和家人吃饭，跑来搞事情。
[徐海鸥]：词条虽说都屏蔽了，不过两个多小时曝光，已经让大量财经网站都把这件事当成了新闻头条置顶。
[徐翔]：山城啤酒法务已经行动，哪怕不能撤除，也能阻止舆论继续发酵。
[马信琪]：不得不说，山城啤酒的危机公关还是水平在线的，没有否认举报者的身份。
[舒逸民]：否认会怎样？
[马信琪]：一旦山城啤酒，亦或者说佳辰生物否认举报者是前员工，对方就从证明合成肽疫苗无效，转变成证明自己是佳辰生物的员工，幸好没犯蠢。
开车回家的路上，马信琪就在期待“队友”别犯蠢。
他见过太多不专业的危机公关了，纯属就是帮倒忙，越帮越忙的一群酒囊饭袋。
假设说山城啤酒的公关团队否定李尚文是自家员工，对方只需要证实自己是员工，就可以证明他说的话基本属实。
现在把舆论引导到辞退时，补偿不满意这个点，一部分网友就会想是不是李尚文在故意抹黑，为的就是报复山城啤酒。
[徐翔]：大徐联系一下廖梓良，尽可能掌握佳辰生物的第一手消息和动作。
[徐海鸥]：好！
此时的徐翔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山城啤酒的根基被“j先生”彻底撼动。
哪怕他们及时辟谣，那个实名制举报视频都会像一根刺，牢牢扎在散户心头。
炒妖股需要什么？
情绪！
没有情绪，怎么做妖股？
要知道，山城啤酒在这两个月的涨幅已经达到了372.13%，一旦情绪消散，就意味着底部承接盘减弱，他们都会被挂山顶。
因此，情绪不能消退！
一旦消退…
徐翔可能得减仓。
……
而在另一边。
燕京，新城国际小区。
目睹互联网舆论瞬间发酵，又顷刻间平息的乔乐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原以为“j先生”是让他们唱衰，没想到人家是逐步推进。
李尚文的实名制举报，已经让佳辰生物出现信任危机，要是再让权威同行露面打假，可信度会立马直线上升。
“这是我的机会。”
乔乐辰喃喃自语的同时，已经掏出手机打给毛银元。
“嘟嘟嘟——”
短暂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乐辰，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毛银元心情显然不错，说话都带着抹笑意。
作为送礼大军的一员，乔乐辰当然知道毛银元在开心什么，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中秋节快乐毛总，听您的声音，想必是过得相当愉快了，哈哈。”
“亲朋好友都来聚会，能不开心嘛，哈哈。”毛银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
作为天坛生物的领导，他这个中秋节一共收到三十多盒月饼，其中十六盒都有“馅”，收到这么多有“馅”的月饼，当然得开心。
“是啊，难得一聚。”乔乐辰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紧接着，他说出来电目的道：“毛总你看互联网新闻了吗？山城啤酒的佳辰生物被前员工实名制举报。”
“举报？”
“什么实名制举报？”
毛银元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见对方不清楚，乔乐辰又把事情来龙去脉，原封不动地讲述了一遍，随后补充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看我们要不要添把火？对方疫苗还真有可能瞒报临床结果。”
“你有证据吗？”
毛银元反问。
乔乐辰：“没有。”
“那不就行了，没证据就不能乱说知道吧？万一是对方设的局，你别搞得浑身屎。”毛银元以过来人的语气，警告乔乐辰道。
然而乔乐辰很清楚，他不得不站出来，因为10月5号前如果没站出来打假，躲在幕后的“j先生”就得置自己于死地。
为了争取到公司的信用背书，再加上想要借此机会上位，乔乐辰又说道：“如果是真的，错失机会岂不是很可惜嘛毛总，而且你想想，如果我出去添火成功，让佳辰生物停摆，甚至关停项目，副总的位置不就是我的了嘛，到时候你我之间都可以更方便。”
毛银元前面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但最后那句话，他倒是完完整整全部听进了脑子。
出事乔乐辰自己背，要是没出事，好处可有他的一份。
想到这，毛银元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我想要借用公司的官博，毛总你放心先出了事，我自己背责任，绝不拖累公司和你。”
“行吧，我回头替你运作运作，但不能发布违规内容，尽可能采取暗示的词汇。”
“那是肯定的。”
在与毛银元挂断电话后，乔乐辰开始着手准备打假。
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晋升，这个假他都必须出面。
不仅仅是乔乐辰，华兰生物、达安基因、华海药业等六七家药企的“打假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原本一些人还在摇摆不定，生怕得罪了山城啤酒。
可当看了李尚文的视频，他们才终于醒悟，原来站在山城啤酒对立面的j先生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在幕后已经布局好了一切。
同一时间。
江浙杭城。
西湖边的某处地方，胜天智库的总经理熊羽丰把背包交给面前的浓眉男人道：“干的不错，我们不会给你画饼，这是20万，事成之后，50万会一分不少送到你手中。”
“谢谢熊哥。”
李尚文连连点头感谢。
作为佳成生物合成肽疫苗团队的一员，他早就知道疫苗临床表现非常差，和安慰剂没两样。
但混日子嘛，到哪不是混，佳辰生物还轻松，睁眼，闭眼，几年时间就过去了。
可随着某天下班，熊羽丰与王六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摸鱼的想法，而是转做“污点证人”。
现在报酬很可观，一条视频就顶他以前四五年的收入，如果50万全拿，他完全可以实现买房梦。
也正因如此，他才选择离开山城，来到江浙杭城，避免被山城啤酒的人抓走。
“虽说你已经被限流，但从明天开始，你还是要天天发视频，不管有没有流量，能明白吗？”
“明白的。”
“回去吧，尽可能多发视频。”
“好的。”
“对了。”熊羽丰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如果佳辰生物其他人也想赚点外快，也可以联系我，毕竟你们是知道内幕的。”
“我回头问问。”
李尚文露出抹贪婪。
2009年的50万，这可是能在全国任何地方买房的巨款，哪怕是北上广深这四座大城市，都可以在临近中心的地段买房。
待李尚文走远，王六才有些困惑开口道：“熊哥，为什么一定要打假山城啤酒的疫苗呢？这对财研网有什么好处？”
“不该问的别问，我们也是收钱办事，这次你功劳很大，我会和张总说的了。”
熊羽丰淡淡说道。
打探上汽集团过后，王六和熊羽丰就突然被指派去山城啤酒，挖掘有用的消息。
经过一系列的操作，王六最先搭上李尚文这条线，最后经过熊羽丰的利诱，对方成功变成胜天智库在佳辰生物的眼线。
“我就好奇问问，舍长那家伙，真是神神秘秘的。”
王六喃喃自语道。
……
10月4号，早晨。
经过山城啤酒、混沌投资和泽熙私募，以及所有既得利者一整晚的努力，《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一一佳辰生物被实名举报》词条已经消失，很多帖子也被删得干干净净，舆论被有效控制住。
徐翔、葛卫东都很清楚留给j先生的时间并不多，对方必须抢在10月28日交割日来临前，把山城啤酒股价尽可能搞崩掉。
但可能吗？
可能性非常小！
至少在徐翔、葛卫东眼里，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他们对山城啤酒已经高度控盘，外加负面舆论被控制住，再加上j先生是明牌，徐翔、葛卫东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然而，他们还是太小看张扬这段时间的布局。
就在山城啤酒、泽熙私募、混沌投资，以及其他利益既得者觉得控制住了负面舆论的时候，大量自媒体又换了通稿。
《山城啤酒治愈性乙肝疫苗只是安慰剂？第二大股东嘉士伯宣布近期访华，此举或许要重新评估山城啤酒的价值！》
《造假惊动嘉士伯，丢人丢到海内外，佳辰生物被前员工爆料合成肽疫苗无用，四倍妖股山城啤酒是否会就此陨落？》
《丢人现眼！山城啤酒第二大股东嘉士伯紧急访华，有内幕消息称，是疫苗业务的长期资金投入，导致了外资不满！》
谁也不知道嘉士伯是不是真要来华国，这次的通稿不是针对散户，而是与徐翔、葛卫东、王亚伟狼狈为奸的其他机构。
想要彻底搞崩山城啤酒，不仅要磨灭散户的情绪，还要逐个击破机构的心理防线。
此时发酵的舆论，都是围绕着大股东减持去发酵。
这其实就是给机构提醒，在承接盘弱的时候，谁跑得慢，谁就是山顶的长期资金。
不过机构也不傻，它们肯定不可能被几篇文章唬住。
然而先秦法家《韩非子·喻老》有提到：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这什么意思呢？
译文是：千丈长的大堤，会因蝼蚁挖掘的小洞而崩塌；百尺高的房屋，会因烟囱缝隙冒出的火星而焚毁。
现在出现的嘉士伯可能减持或许不会对机构决策造成太大影响，然而随着负面新闻慢慢累积，它会有一个质变的过程。
刚睡醒的徐翔看见网络又出现了新的通稿，整个人顿时绷着脸，躲在幕后的j先生远比他想象的难缠，而且布局极深。
反观葛卫东，他察觉到有漏财的可能，一大早就坐车前往市区，打算搭乘飞机，早点回沪都。
没有黄浦江，看不见那只金蟾，他浑身都不自在。
幕后操控全局走势的张扬，他同样没在老家久待，在简单吃过早饭，与家人一一道别后，他就打了辆车前往深城。
(本章完)
热搜15名。
热搜10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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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佳辰生物被实名举报》词条进入微博热搜前十那刻，曝光量和热度都出现了质的提升，不仅视频播放次数突破了20万次，转发次数和评论均达到了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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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大侠心]：错了哥，真错了哥，前段时间真不应该嘲讽你们的，我全副身家都在山城啤酒这只票里面，如果跌停的话，你们可能会看见我上新闻。
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国庆假期，中途居然爆出山城啤酒疫苗无效的大瓜。
要知道现在的山城啤酒，它已经不单单是山城啤酒，而是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的“旗帜龙头”。
什么是旗帜龙头？
说白了，就是辨识度最高、热度最高、资金认可度最高、筹码最干净，撑起整个治愈乙肝疫苗概念的一只股票。
一旦山城啤酒倒台，不亚于2000年互联网泡沫被戳破，整个相关概念都会轰然崩塌。
像纯化设备领域的创元科技、制冷设备的大冷股份、佐剂领域的中牧股份，以及冷链运输企业广弘控股和铁龙物流，它们都曾受益于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爆火而股价上涨，一旦山城啤酒这个“旗帜龙头”倒了，它们股价也会跟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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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山城啤酒被前员工实名制举报合成肽疫苗无效，近期a股市场炒作其相关概念，股价已上涨超350%！》
《10年研发一场空，治愈性乙肝疫苗被爆无效，佳辰生物暂未对举报内容做出回应！》
《惊天大瓜！佳辰生物前员工举报山城啤酒骗取国家补贴，治愈性乙肝疫苗并无任何作用，节后股价走势会怎么走？点进文章，10年老股民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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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们和张扬合作了？
并不是！
是新闻内容太劲爆了，它们也根本不知道，幕后操纵者是它们死对头网站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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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治愈性乙肝疫苗概念个股，基本都有两三板的涨幅，“旗帜龙头”山城啤酒更是走出了六连板的强劲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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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佳节本该是与亲人团聚，共同赏月，吃月饼的日子。
可随着实名制举报新闻的出现，以及自媒体、财经网站的迅速跟团，让这个平静的夜晚被彻底打破，掀起万丈波澜。
回到贵洲葛家村，与父辈们赏月的葛卫东还没吃两口月饼，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扰了兴致。
他本想着挂断，但当看见来电的备注名称，他立即站起身道：“大伙先聊着，我接个电话。”
“行，你去吧。”
“小东就是有出息哈，中秋节都有项目找上门。”
“那是，小东可是一个人出钱，给乡亲都盖了房子的大老板，忙点都是应该的。”
“说得对！”
“说得没错！”
葛家村的村长，管辖葛家村的镇长、县长此刻都在屋内，他们都对这位手握大几十亿，在沪都闯出名堂的中年男人赞赏有加。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实权领导，但对于拥有巨额财富的商人而言，他们其实和推销差不多，一旦知道富商回村，都会主动大摆宴席，邀请富商投资当地产业。
葛卫东很精明，他没有拒绝投资当地，给足领导面子，但知道大概率是亏本买卖，所投入的资金规模都不大。
来到门口，葛卫东按下接听键道：“喂阿俊，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要祝我中秋快乐？”
此时他的语气还很轻松，带着抹调侃意味，并没有意识到宋梓俊是来报忧的。
“……”
听着葛卫东的调侃，宋梓俊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心情不错。
现在说？
会不会太扫兴了？
毕竟是中秋佳节的晚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葛卫东还有家人在旁边。
宋梓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左右摇摆。
葛卫东对宋梓俊非常了解，两人从2003年就已经认识，并且一同创办了混沌投资，甚至连做空铜价都有对方的功劳，在葛卫东印象里，宋梓俊不是一个优柔寡断，说话支支吾吾的小男生。
“出事了？”
葛卫东试探性询问。
电话那头的宋梓俊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口道：“出事了，佳辰生物的一名前员工在微博、贴吧等平台发布实名制举报视频，称合成肽疫苗是假的，联合用药组的早就有了结果。”
葛卫东：“……”
沉默！
沉默！
依旧是沉默！
葛卫东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气急败坏，因为他知道，自己与“j先生”的博弈已经拉开帷幕，就在中秋节这天。
沉默了大约1分多钟，葛卫东果断迎击道：“立马联系相关平台，该降热度的降热度，不用省钱，最好把相关词条给屏蔽掉，将影响降到最低，速度要快！”
“我马上办，但中秋节，不一定可以联系上。”
“这就是对方的精明之处，不在工作日引爆舆论，而是在节假日突然放出消息，哪怕我们想及时处理，都不一定联系得到人。”
“太狡猾了！”
“确实是只老狐狸，不过如果就这点手段，还不足以撼动山城啤酒的根基。”
葛卫东话音刚落，又补充一句道：“先打了再说，联系内容运营经理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找不到相应员工，就让他们经理跑一趟。”
“明白！”
宋梓俊快速应答。
随着电话挂断，葛卫东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吐出道：“怪不得29号和30号都没动作，原来是想等中秋节这天憋个大的核弹，j先生还真是只老狐狸。”
如果是国庆节当天，热度肯定起不来，因为全网都在关注阅兵仪式的阵容。
10月1号不能发酵，10月2号还在讨论阅兵，到了10月3号就不同了，阅兵的热度已经减弱，虽说有中秋节在抢热度，但要的就是中秋节的这天。
中秋节意味着什么？
团聚的日子。
普遍团聚欢庆的晚上，谁还在意工作的事情？
也别说中秋节晚上了，就单论周六日的常规休息日晚上接到领导来电，职场老鸟都得考虑接不接，因为领导来电一般没好事，不是加班，就是加班。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和宋梓俊、葛卫东所预料的一样，中秋节想联系别人的工作手机号码确实有点难度，但经过长时间的呼叫，微博内容运营经理姜耀辉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宋总，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宋梓俊礼貌性地回了他一句，随后直接说出来电的目的道：“姜经理，麻烦你们降一下现在微博热榜第二词条的热度，钱不是问题。”
“降热度？”
姜耀辉先是一愣，紧接着婉拒道：“国庆假期，还有中秋节，公司不一定能找到人，宋总，这事恐怕有点棘手啊。”
“钱不是问题，我给双倍。”宋梓俊沉声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主要是中秋节都放假了，你让我联系部门员工回去加班，还真不一定能给你联系得到。”
姜耀辉本来还在ktv摸摸唱，要不是考虑到宋梓俊身份，他都懒得接这个电话。
他这个领导都这样了，手底下的员工什么鸟样，他能不清楚吗？
接电话？
回去加班？
能联系得上再说！！
“你会有办法的姜经理，你会做事，我也懂感恩。”宋梓俊已经开始暗示要送礼。
当听见“我也懂感恩”这句话，姜耀辉顿时眉头一挑，哈哈笑道：“行，我想想办法。”
“嗯，姜经理你运作运作，最好把山城啤酒、佳辰生物的全部词条给屏蔽掉，不要让舆论继续发酵。”宋梓俊又叮嘱道。
电话那头的姜耀辉默默记下，依旧爽朗回应道：“没问题，我现在给你想办法。”
用私人时间给公司挣钱，那叫无私奉献，姜耀辉没有那么伟大，他就一个贪财好色的俗人。
如果用私人时间给公司挣钱的同时，还能给自己挣钱，那姜耀辉就有动力了。
在挂断电话后，他立即拨打自己下属电话。
“嘟嘟嘟——”
一个打不通。
“嘟嘟嘟——”
两个打不同。
“嘟嘟嘟——”
三个打不通。
职场老油条都知道节假日领导打电话来的潜台词，能接就有鬼了。
只要你接了电话，那不好意思，如果不按领导说的去做，你就相当于得罪领导。
可如果没接，节后上班哪怕被问责，也可以说没注意到，公司也不可能以节假日未接电话为由辞退员工，哪怕真的辞退，还有丰厚的辞退补偿。
这时候可能有人会问，万一领导打电话来是谈涨薪事宜呢？
领导主动和员工商量涨薪，还是节假日期间，这种事情只存在科幻片里面。
又尝试拨打几个号码后，姜耀辉听着无人接听的电话，果断放弃联系下属，吐槽道：“一个个的真鸡贼，知道节假日可以不接电话。”
没办法。
他只能自己回去加班。
中秋节明年还有，宋梓俊的好处费，明年可就不一定有了，他还是拧得清的。
……
川渝，山城啤酒行政楼。
在舆情发酵的第一时间，高管们就被董事长秘书通知，要回公司开紧急会议。
此时会议室内，董事长黄明贵正在大发雷霆。
“实名制举报！”
“骗补！”
“无效！”
“还闹到了网上！”
“丢不丢人？”
“你们怎么管理的员工？”
一连串质问下，他又话锋一转，看向沉默的邵夏道：“邵总，佳辰生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能出现这样的新闻？”
邵夏是佳辰生物的首席执行官，直接负责合成肽疫苗的研发和人员变动工作。
此时被质问，他显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员工可能吧…嗯……对离职补偿不满意，所以才编造了个谎言，想要用舆论击垮我们。”
渐渐捋清思绪后，邵夏又说道：“他也有可能是被竞争对手给收买了，故意发视频抹黑我们佳辰生物的药研团队。”
“也就是说，是谣言？”
黄明贵再度确认。
他哪里懂疫苗研发，也根本不懂合成肽疫苗的难点。
不过他能坐在董事长这个位置，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对，就是抹黑我们的谣言，黄总你放心，我们联合用药组还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合成肽疫苗的研发工作。”邵夏信誓旦旦道。
黄明贵一位商人，懂个屁的疫苗，在邵夏看来，哪怕黄明贵到实验室查岗，他也有信心用“断章取义”的方式瞒天过海。
怎么断章取义？
合成肽疫苗不是没效果，只是治标不治本。
举个例子，假设黄明贵视察灭蟑螂的工作，邵夏完全可以展示自家产品捕捉到的蟑螂，证明是有一定除蟑螂效果，至于能不能根本灭绝，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邵夏信誓旦旦保证后，黄明贵立马看向公关团队的高管王俊杰道：“既然产品没问题，公关团队就要第一时间进行澄清，还有法务团队要及时发函，配合公关团队控制舆论的发酵。”
“好的黄总。”
“收到黄总。”
在紧急会议过后，山城啤酒的公关团队和法务团队都开始下场，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他们公关团队先是承认了李向文的身份，不过仅承认他是研发团队的边缘员工，其次用辞退时，对补偿不满意，故而产生报复心理来污名化对方动机，让合成肽疫苗先脱离舆论中心。
紧接着，法务团队联系相应平台，以侵犯名誉权的理由，要求屏蔽所有的搜索热词，降低山城啤酒的负面影响。
除了混沌投资、山城啤酒两家下场管控舆论外，泽熙私募的徐翔、马信琪一伙人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连忙下场“救火”。
虽说三家都是第一时间下场，但由于中秋节，各方响应速度偏慢的缘故，还是拖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舆论收紧。
“呼——”
马信琪长舒一口气，他已经有点佩服这个j先生，居然挑了个他们最懈怠的时间。
原本他正准备和新女友野外露营，畅聊一下哲学，徐翔的一通电话，让他屁颠屁颠开车回家，并第一时间坐到电脑前，联系水军混淆普通网民的视听。
此时柠波涨停敢死队交流群，所有人都在骂骂咧咧。
[孙国栋]：妈的，这个j先生太狗了，真他妈会挑日子，中秋节都不能消停。
[舒逸民]：可能是没家人？不然怎么会中秋节不团圆，不和家人吃饭，跑来搞事情。
[徐海鸥]：词条虽说都屏蔽了，不过两个多小时曝光，已经让大量财经网站都把这件事当成了新闻头条置顶。
[徐翔]：山城啤酒法务已经行动，哪怕不能撤除，也能阻止舆论继续发酵。
[马信琪]：不得不说，山城啤酒的危机公关还是水平在线的，没有否认举报者的身份。
[舒逸民]：否认会怎样？
[马信琪]：一旦山城啤酒，亦或者说佳辰生物否认举报者是前员工，对方就从证明合成肽疫苗无效，转变成证明自己是佳辰生物的员工，幸好没犯蠢。
开车回家的路上，马信琪就在期待“队友”别犯蠢。
他见过太多不专业的危机公关了，纯属就是帮倒忙，越帮越忙的一群酒囊饭袋。
假设说山城啤酒的公关团队否定李尚文是自家员工，对方只需要证实自己是员工，就可以证明他说的话基本属实。
现在把舆论引导到辞退时，补偿不满意这个点，一部分网友就会想是不是李尚文在故意抹黑，为的就是报复山城啤酒。
[徐翔]：大徐联系一下廖梓良，尽可能掌握佳辰生物的第一手消息和动作。
[徐海鸥]：好！
此时的徐翔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山城啤酒的根基被“j先生”彻底撼动。
哪怕他们及时辟谣，那个实名制举报视频都会像一根刺，牢牢扎在散户心头。
炒妖股需要什么？
情绪！
没有情绪，怎么做妖股？
要知道，山城啤酒在这两个月的涨幅已经达到了372.13%，一旦情绪消散，就意味着底部承接盘减弱，他们都会被挂山顶。
因此，情绪不能消退！
一旦消退…
徐翔可能得减仓。
……
而在另一边。
燕京，新城国际小区。
目睹互联网舆论瞬间发酵，又顷刻间平息的乔乐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原以为“j先生”是让他们唱衰，没想到人家是逐步推进。
李尚文的实名制举报，已经让佳辰生物出现信任危机，要是再让权威同行露面打假，可信度会立马直线上升。
“这是我的机会。”
乔乐辰喃喃自语的同时，已经掏出手机打给毛银元。
“嘟嘟嘟——”
短暂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乐辰，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毛银元心情显然不错，说话都带着抹笑意。
作为送礼大军的一员，乔乐辰当然知道毛银元在开心什么，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中秋节快乐毛总，听您的声音，想必是过得相当愉快了，哈哈。”
“亲朋好友都来聚会，能不开心嘛，哈哈。”毛银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
作为天坛生物的领导，他这个中秋节一共收到三十多盒月饼，其中十六盒都有“馅”，收到这么多有“馅”的月饼，当然得开心。
“是啊，难得一聚。”乔乐辰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紧接着，他说出来电目的道：“毛总你看互联网新闻了吗？山城啤酒的佳辰生物被前员工实名制举报。”
“举报？”
“什么实名制举报？”
毛银元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见对方不清楚，乔乐辰又把事情来龙去脉，原封不动地讲述了一遍，随后补充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看我们要不要添把火？对方疫苗还真有可能瞒报临床结果。”
“你有证据吗？”
毛银元反问。
乔乐辰：“没有。”
“那不就行了，没证据就不能乱说知道吧？万一是对方设的局，你别搞得浑身屎。”毛银元以过来人的语气，警告乔乐辰道。
然而乔乐辰很清楚，他不得不站出来，因为10月5号前如果没站出来打假，躲在幕后的“j先生”就得置自己于死地。
为了争取到公司的信用背书，再加上想要借此机会上位，乔乐辰又说道：“如果是真的，错失机会岂不是很可惜嘛毛总，而且你想想，如果我出去添火成功，让佳辰生物停摆，甚至关停项目，副总的位置不就是我的了嘛，到时候你我之间都可以更方便。”
毛银元前面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但最后那句话，他倒是完完整整全部听进了脑子。
出事乔乐辰自己背，要是没出事，好处可有他的一份。
想到这，毛银元问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我想要借用公司的官博，毛总你放心先出了事，我自己背责任，绝不拖累公司和你。”
“行吧，我回头替你运作运作，但不能发布违规内容，尽可能采取暗示的词汇。”
“那是肯定的。”
在与毛银元挂断电话后，乔乐辰开始着手准备打假。
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晋升，这个假他都必须出面。
不仅仅是乔乐辰，华兰生物、达安基因、华海药业等六七家药企的“打假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原本一些人还在摇摆不定，生怕得罪了山城啤酒。
可当看了李尚文的视频，他们才终于醒悟，原来站在山城啤酒对立面的j先生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在幕后已经布局好了一切。
同一时间。
江浙杭城。
西湖边的某处地方，胜天智库的总经理熊羽丰把背包交给面前的浓眉男人道：“干的不错，我们不会给你画饼，这是20万，事成之后，50万会一分不少送到你手中。”
“谢谢熊哥。”
李尚文连连点头感谢。
作为佳成生物合成肽疫苗团队的一员，他早就知道疫苗临床表现非常差，和安慰剂没两样。
但混日子嘛，到哪不是混，佳辰生物还轻松，睁眼，闭眼，几年时间就过去了。
可随着某天下班，熊羽丰与王六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摸鱼的想法，而是转做“污点证人”。
现在报酬很可观，一条视频就顶他以前四五年的收入，如果50万全拿，他完全可以实现买房梦。
也正因如此，他才选择离开山城，来到江浙杭城，避免被山城啤酒的人抓走。
“虽说你已经被限流，但从明天开始，你还是要天天发视频，不管有没有流量，能明白吗？”
“明白的。”
“回去吧，尽可能多发视频。”
“好的。”
“对了。”熊羽丰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如果佳辰生物其他人也想赚点外快，也可以联系我，毕竟你们是知道内幕的。”
“我回头问问。”
李尚文露出抹贪婪。
2009年的50万，这可是能在全国任何地方买房的巨款，哪怕是北上广深这四座大城市，都可以在临近中心的地段买房。
待李尚文走远，王六才有些困惑开口道：“熊哥，为什么一定要打假山城啤酒的疫苗呢？这对财研网有什么好处？”
“不该问的别问，我们也是收钱办事，这次你功劳很大，我会和张总说的了。”
熊羽丰淡淡说道。
打探上汽集团过后，王六和熊羽丰就突然被指派去山城啤酒，挖掘有用的消息。
经过一系列的操作，王六最先搭上李尚文这条线，最后经过熊羽丰的利诱，对方成功变成胜天智库在佳辰生物的眼线。
“我就好奇问问，舍长那家伙，真是神神秘秘的。”
王六喃喃自语道。
……
10月4号，早晨。
经过山城啤酒、混沌投资和泽熙私募，以及所有既得利者一整晚的努力，《山城啤酒控股子公司一一佳辰生物被实名举报》词条已经消失，很多帖子也被删得干干净净，舆论被有效控制住。
徐翔、葛卫东都很清楚留给j先生的时间并不多，对方必须抢在10月28日交割日来临前，把山城啤酒股价尽可能搞崩掉。
但可能吗？
可能性非常小！
至少在徐翔、葛卫东眼里，可能性非常小。
因为他们对山城啤酒已经高度控盘，外加负面舆论被控制住，再加上j先生是明牌，徐翔、葛卫东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然而，他们还是太小看张扬这段时间的布局。
就在山城啤酒、泽熙私募、混沌投资，以及其他利益既得者觉得控制住了负面舆论的时候，大量自媒体又换了通稿。
《山城啤酒治愈性乙肝疫苗只是安慰剂？第二大股东嘉士伯宣布近期访华，此举或许要重新评估山城啤酒的价值！》
《造假惊动嘉士伯，丢人丢到海内外，佳辰生物被前员工爆料合成肽疫苗无用，四倍妖股山城啤酒是否会就此陨落？》
《丢人现眼！山城啤酒第二大股东嘉士伯紧急访华，有内幕消息称，是疫苗业务的长期资金投入，导致了外资不满！》
谁也不知道嘉士伯是不是真要来华国，这次的通稿不是针对散户，而是与徐翔、葛卫东、王亚伟狼狈为奸的其他机构。
想要彻底搞崩山城啤酒，不仅要磨灭散户的情绪，还要逐个击破机构的心理防线。
此时发酵的舆论，都是围绕着大股东减持去发酵。
这其实就是给机构提醒，在承接盘弱的时候，谁跑得慢，谁就是山顶的长期资金。
不过机构也不傻，它们肯定不可能被几篇文章唬住。
然而先秦法家《韩非子·喻老》有提到：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这什么意思呢？
译文是：千丈长的大堤，会因蝼蚁挖掘的小洞而崩塌；百尺高的房屋，会因烟囱缝隙冒出的火星而焚毁。
现在出现的嘉士伯可能减持或许不会对机构决策造成太大影响，然而随着负面新闻慢慢累积，它会有一个质变的过程。
刚睡醒的徐翔看见网络又出现了新的通稿，整个人顿时绷着脸，躲在幕后的j先生远比他想象的难缠，而且布局极深。
反观葛卫东，他察觉到有漏财的可能，一大早就坐车前往市区，打算搭乘飞机，早点回沪都。
没有黄浦江，看不见那只金蟾，他浑身都不自在。
幕后操控全局走势的张扬，他同样没在老家久待，在简单吃过早饭，与家人一一道别后，他就打了辆车前往深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