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br />
他离开丹璧岛时便已经知悉。<br />
“你不信任我。”程玉鸣语气轻松，却也有些郁闷。<br />
“你我彼此彼此，”柳重月冷笑道，“别忘了你瞒了我多少东西。”<br />
“若有一日你知晓我还瞒着你别的，恐怕得将我剥皮抽筋。”<br />
“你知晓便好。”<br />
二人斗着嘴，转眼便走出去大段路，却还并未走出魔修的领地。<br />
柳重月又有些困倦，正打算伏在程玉鸣背上睡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月月！”<br />
程玉鸣站住了脚，柳重月看见他周身凝出些许灵流，像是在警惕着身后的人。<br />
柳默气喘吁吁站在身后，道：“前路……有些危险，别往前走了。”<br />
程玉鸣却道：“来时我便是从那里过来的，何处危险？”<br />
“素麟——”柳默急切地上前一步，却见程玉鸣背着柳重月微微往后退，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要停下脚步，说，“素麟知晓月月逃走了，前路有埋伏，月月现在只是凡人身躯，我怕会伤到月月。”<br />
“有我护着，不会有事，”程玉鸣淡淡道，“你要是想一起离开，我也能帮忙把你带出去。”<br />
柳重月始终没说话。<br />
他觉得有些奇怪，辛云和柳默从前是同门，程玉鸣如今容貌有变，柳默认不出也正常，为何程玉鸣对柳默态度竟与从前不同？<br />
就像是……<br />
像是自己对柳默一样。<br />
趁着那方二人还在说话，柳重月回忆自己从前怎么会突然对柳默变了态度。<br />
似乎是某一日觉得柳默陌生，他当初孩童心思，说话做事总是直白，说不喜欢便不喜欢了。<br />
柳默还在与程玉鸣交谈，他很是急切，匆匆道：“素麟也是渡劫期，你还带着月月，怎么能掉以轻心！”<br />
第36章<br />
话音落下, 却都沉默下来，谁也没再继续说话。<br />
柳重月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大概是巡夜的魔修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洞室, 于是寻找了出来。<br />
柳重月总觉得柳默似乎话里有话，大概有在隐瞒什么, 于是便小声与程玉鸣耳语, 说：“先听他的。”<br />
他没有灵力，不能传音给程玉鸣, 有些话也不好多说。<br />
好在程玉鸣与他也算有些默契，知晓他想做什么，于是只道：“别乱跑便好。”<br />
柳重月心道自己这身体那般虚弱，他哪里提得起力气乱跑。<br />
二人跟随着柳默往另一条路上去了，柳默对此处很是熟悉的模样，手上提着灯, 路上都不曾说话，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br />
柳重月趴在程玉鸣背上，盯着柳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听见程玉鸣给自己传音，说：“我与他有千年未见了。”<br />
柳重月没说话, 只心想，程玉鸣都转世了一次，从前在宗门约莫也是带着覆面, 像是柳默不曾见过他的容貌。<br />
他不曾开口, 程玉鸣却像是知晓他在想什么, 道：“确实，我挂名入定阳宗时肌肤已经开始腐烂，于是常年戴着覆面, 他并未见过我的容貌。”<br />
“那瓷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br />
“你在幻阵中经历的并非是现实中发生过的，那个幻阵被人动了手脚，只是想要你的魂魄。”<br />
“我的魂魄？”<br />
“是，”程玉鸣语气里的轻佻浅了些许，微微严肃起来，又继续道，“有人想要抽离你的魂魄，因此将你送进幻阵之中，等待你的魂魄在其中迷失，便能悄无声息将你吞噬，而幻阵外的人并不能发觉。”<br />
算是占了程玉鸣的便宜。<br />
柳重月原本的身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出现了破损，一开始只是畏寒，体弱，到后来越发虚弱，时常会莫名疼痛。<br />
他什么都不曾和程玉鸣提起，从始至终也便只有师尊知晓此事，也不清楚程玉鸣是如何察觉到的，最后还是想了这个不算完美的方式，将他杀了，想给他一具新的身体。<br />
虽然柳重月不满意他这样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死了之后，仙道的追杀便跟着停了，只是那些扣在自己头上的罪名还没洗脱，但确实也算是安心了不少。<br />
柳重月沉默了一会儿，程玉鸣道：“瓷妖原本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当年进到幻阵中时瓷偶中的魂魄早已经被吞吃，只是一具空壳，打碎了瓷偶和金像幻阵便散了，我将瓷妖带回宗门交给宗主处置，不过也不清楚宗主是怎么处理的。”<br />
“你们宗主说柳默有修行的天分，”柳重月伏在对方耳边小声问，“真的假的？“<br />
“是真的，”程玉鸣笑道，“不过只是普通仙缘，可否飞升还尚不清楚。”<br />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其实从前心血来潮，学过一段时日的观镜。”<br />
“观镜？”<br />
“便是同镜阵相差不大的一道阵法，不过要消耗些许修为，从观镜中天地，探一人一生福祸，我闲来无事，看过柳默的命数。”<br />
柳重月有些好奇：“如何？”<br />
“不如何，红尘道修士终生奔波劳累于红尘之中，无法丢弃掉尘世的牵连，大道难以勘悟，到最后也不过是碌碌无为。”<br />
柳重月对大道知之甚少，程玉鸣与他说的这些他一知半解，只知晓柳默也是没有飞升的机缘的。<br />
他失了兴趣，趴伏下去，没骨头似的挂在程玉鸣背上，嘀咕道：“飞升那么难，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想破脑袋也要飞升？”<br />
他心觉自己原本便是不适合修行的，仙道人人都在追求长生和飞升，只有他，修行似乎都是为了找到狐族被灭的真相，想为狐族洗清罪责。<br />
至于有没有道，能不能飞升，甚至有没有转世，他其实根本不在意。<br />
今生已经活过，了无遗憾，有没有来生又何妨呢？<br />
只有执念未消之人才会一直想要一个以后。<br />
柳默还在前头走着，也不好继续在人家背后八卦，于是便停下了话头，不再继续说了。<br />
柳默将他们带到一处林间，自小路穿行而过，眼前道路宽敞了起来。<br />
柳默道：“此处是素麟往日修行之处，近段时日他来得少，魔域内其他魔修未经允许不得来此处，暂时可以比一比风头，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出去。”<br />
他将夜明珠从灯盏中取出来，挂在树梢之上，将这一片微微照亮。<br />
柳重月看见对方清瘦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还有些许担忧，道：“玉石上铺了兽皮，这位道友，可以现将月月放下，让他休息一会儿。”<br />
程玉鸣便将柳重月放到了林中那块玉石之上。<br />
柳默又问：“月月的身体怎会变成这样，似乎不是从前的那具身体了？”<br />
“嗯，”柳重月简单解释了两句，“那具身体已经损坏了，因而换了新的。”<br />
“这些年我虽在魔域，但也听闻外界的传闻，说月月……”他像是有些难以开口，停顿了半晌，才又继续道，“月月已经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br />
确实是死了一回，但柳重月并不想实话实说，只说：“没有，还没死。”<br />
柳默像是松了口气，还没开口，柳重月却先一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br />
“说来话长，一些意外。”<br />
他话没说完，林间外忽然传来草木折断的声音。<br />
柳默的身形肉眼可见变得僵硬起来，下意识便起了身。<br />
柳重月看见程玉鸣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br />
他见过这个动作，是程玉鸣进攻前的起势。<br />
下一瞬，一只木轮椅从林间绕出来，映入眼帘。<br />
那个名叫素麟的魔尊悠然转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面罩，五官都无法看清，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他正带着笑意，说：“原来躲到了这里。”<br />
话虽这么说，却像是只针对柳默一人，轻轻向他挥了挥手，道：“阿默，过来。”<br />
柳重月偏了偏视线，打量着柳默，又瞧见程玉鸣指尖凝起了一点点灵流。<br />
他伸手拉住了程玉鸣的手指。<br />
只一瞬，那道灵流便散去了。<br />
程玉鸣低下头来，与柳重月对视了一眼。<br />
柳重月只是想提醒他先不要轻举妄动，谁承想对方居然反握回来，像调戏他一般，很是暧昧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和手背。<br />
柳重月：“……”<br />
若非现下情况复杂，他真想给程玉鸣两拳。<br />
柳默半晌没动作，那素麟也不生气，只转着轮椅靠近了他们，笑道：“阿默带着客人来了呢，不介绍一下么？”<br />
“你已经抓了城中新婚的女子用以修炼了，”柳默语气有些轻颤，“你还要抓我侄子。”<br />
“抓你侄子可不是为了修炼，”素麟轻笑着说，“我抓来他来做什么，我以为你清楚得很。”<br />
柳默的呼吸急促起来，半晌才道：“我……我与你单独说。”<br />
素麟却没应声，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轻轻道：“好啊。”<br />
他抬起手，行动间多有些僵硬，但还是紧紧攥住了柳默的手腕。
他离开丹璧岛时便已经知悉。<br />
“你不信任我。”程玉鸣语气轻松，却也有些郁闷。<br />
“你我彼此彼此，”柳重月冷笑道，“别忘了你瞒了我多少东西。”<br />
“若有一日你知晓我还瞒着你别的，恐怕得将我剥皮抽筋。”<br />
“你知晓便好。”<br />
二人斗着嘴，转眼便走出去大段路，却还并未走出魔修的领地。<br />
柳重月又有些困倦，正打算伏在程玉鸣背上睡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月月！”<br />
程玉鸣站住了脚，柳重月看见他周身凝出些许灵流，像是在警惕着身后的人。<br />
柳默气喘吁吁站在身后，道：“前路……有些危险，别往前走了。”<br />
程玉鸣却道：“来时我便是从那里过来的，何处危险？”<br />
“素麟——”柳默急切地上前一步，却见程玉鸣背着柳重月微微往后退，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要停下脚步，说，“素麟知晓月月逃走了，前路有埋伏，月月现在只是凡人身躯，我怕会伤到月月。”<br />
“有我护着，不会有事，”程玉鸣淡淡道，“你要是想一起离开，我也能帮忙把你带出去。”<br />
柳重月始终没说话。<br />
他觉得有些奇怪，辛云和柳默从前是同门，程玉鸣如今容貌有变，柳默认不出也正常，为何程玉鸣对柳默态度竟与从前不同？<br />
就像是……<br />
像是自己对柳默一样。<br />
趁着那方二人还在说话，柳重月回忆自己从前怎么会突然对柳默变了态度。<br />
似乎是某一日觉得柳默陌生，他当初孩童心思，说话做事总是直白，说不喜欢便不喜欢了。<br />
柳默还在与程玉鸣交谈，他很是急切，匆匆道：“素麟也是渡劫期，你还带着月月，怎么能掉以轻心！”<br />
第36章<br />
话音落下, 却都沉默下来，谁也没再继续说话。<br />
柳重月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大概是巡夜的魔修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洞室, 于是寻找了出来。<br />
柳重月总觉得柳默似乎话里有话，大概有在隐瞒什么, 于是便小声与程玉鸣耳语, 说：“先听他的。”<br />
他没有灵力，不能传音给程玉鸣, 有些话也不好多说。<br />
好在程玉鸣与他也算有些默契，知晓他想做什么，于是只道：“别乱跑便好。”<br />
柳重月心道自己这身体那般虚弱，他哪里提得起力气乱跑。<br />
二人跟随着柳默往另一条路上去了，柳默对此处很是熟悉的模样，手上提着灯, 路上都不曾说话，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br />
柳重月趴在程玉鸣背上，盯着柳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听见程玉鸣给自己传音，说：“我与他有千年未见了。”<br />
柳重月没说话, 只心想，程玉鸣都转世了一次，从前在宗门约莫也是带着覆面, 像是柳默不曾见过他的容貌。<br />
他不曾开口, 程玉鸣却像是知晓他在想什么, 道：“确实，我挂名入定阳宗时肌肤已经开始腐烂，于是常年戴着覆面, 他并未见过我的容貌。”<br />
“那瓷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br />
“你在幻阵中经历的并非是现实中发生过的，那个幻阵被人动了手脚，只是想要你的魂魄。”<br />
“我的魂魄？”<br />
“是，”程玉鸣语气里的轻佻浅了些许，微微严肃起来，又继续道，“有人想要抽离你的魂魄，因此将你送进幻阵之中，等待你的魂魄在其中迷失，便能悄无声息将你吞噬，而幻阵外的人并不能发觉。”<br />
算是占了程玉鸣的便宜。<br />
柳重月原本的身体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出现了破损，一开始只是畏寒，体弱，到后来越发虚弱，时常会莫名疼痛。<br />
他什么都不曾和程玉鸣提起，从始至终也便只有师尊知晓此事，也不清楚程玉鸣是如何察觉到的，最后还是想了这个不算完美的方式，将他杀了，想给他一具新的身体。<br />
虽然柳重月不满意他这样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死了之后，仙道的追杀便跟着停了，只是那些扣在自己头上的罪名还没洗脱，但确实也算是安心了不少。<br />
柳重月沉默了一会儿，程玉鸣道：“瓷妖原本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当年进到幻阵中时瓷偶中的魂魄早已经被吞吃，只是一具空壳，打碎了瓷偶和金像幻阵便散了，我将瓷妖带回宗门交给宗主处置，不过也不清楚宗主是怎么处理的。”<br />
“你们宗主说柳默有修行的天分，”柳重月伏在对方耳边小声问，“真的假的？“<br />
“是真的，”程玉鸣笑道，“不过只是普通仙缘，可否飞升还尚不清楚。”<br />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其实从前心血来潮，学过一段时日的观镜。”<br />
“观镜？”<br />
“便是同镜阵相差不大的一道阵法，不过要消耗些许修为，从观镜中天地，探一人一生福祸，我闲来无事，看过柳默的命数。”<br />
柳重月有些好奇：“如何？”<br />
“不如何，红尘道修士终生奔波劳累于红尘之中，无法丢弃掉尘世的牵连，大道难以勘悟，到最后也不过是碌碌无为。”<br />
柳重月对大道知之甚少，程玉鸣与他说的这些他一知半解，只知晓柳默也是没有飞升的机缘的。<br />
他失了兴趣，趴伏下去，没骨头似的挂在程玉鸣背上，嘀咕道：“飞升那么难，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想破脑袋也要飞升？”<br />
他心觉自己原本便是不适合修行的，仙道人人都在追求长生和飞升，只有他，修行似乎都是为了找到狐族被灭的真相，想为狐族洗清罪责。<br />
至于有没有道，能不能飞升，甚至有没有转世，他其实根本不在意。<br />
今生已经活过，了无遗憾，有没有来生又何妨呢？<br />
只有执念未消之人才会一直想要一个以后。<br />
柳默还在前头走着，也不好继续在人家背后八卦，于是便停下了话头，不再继续说了。<br />
柳默将他们带到一处林间，自小路穿行而过，眼前道路宽敞了起来。<br />
柳默道：“此处是素麟往日修行之处，近段时日他来得少，魔域内其他魔修未经允许不得来此处，暂时可以比一比风头，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出去。”<br />
他将夜明珠从灯盏中取出来，挂在树梢之上，将这一片微微照亮。<br />
柳重月看见对方清瘦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还有些许担忧，道：“玉石上铺了兽皮，这位道友，可以现将月月放下，让他休息一会儿。”<br />
程玉鸣便将柳重月放到了林中那块玉石之上。<br />
柳默又问：“月月的身体怎会变成这样，似乎不是从前的那具身体了？”<br />
“嗯，”柳重月简单解释了两句，“那具身体已经损坏了，因而换了新的。”<br />
“这些年我虽在魔域，但也听闻外界的传闻，说月月……”他像是有些难以开口，停顿了半晌，才又继续道，“月月已经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br />
确实是死了一回，但柳重月并不想实话实说，只说：“没有，还没死。”<br />
柳默像是松了口气，还没开口，柳重月却先一步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br />
“说来话长，一些意外。”<br />
他话没说完，林间外忽然传来草木折断的声音。<br />
柳默的身形肉眼可见变得僵硬起来，下意识便起了身。<br />
柳重月看见程玉鸣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br />
他见过这个动作，是程玉鸣进攻前的起势。<br />
下一瞬，一只木轮椅从林间绕出来，映入眼帘。<br />
那个名叫素麟的魔尊悠然转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面罩，五官都无法看清，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他正带着笑意，说：“原来躲到了这里。”<br />
话虽这么说，却像是只针对柳默一人，轻轻向他挥了挥手，道：“阿默，过来。”<br />
柳重月偏了偏视线，打量着柳默，又瞧见程玉鸣指尖凝起了一点点灵流。<br />
他伸手拉住了程玉鸣的手指。<br />
只一瞬，那道灵流便散去了。<br />
程玉鸣低下头来，与柳重月对视了一眼。<br />
柳重月只是想提醒他先不要轻举妄动，谁承想对方居然反握回来，像调戏他一般，很是暧昧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和手背。<br />
柳重月：“……”<br />
若非现下情况复杂，他真想给程玉鸣两拳。<br />
柳默半晌没动作，那素麟也不生气，只转着轮椅靠近了他们，笑道：“阿默带着客人来了呢，不介绍一下么？”<br />
“你已经抓了城中新婚的女子用以修炼了，”柳默语气有些轻颤，“你还要抓我侄子。”<br />
“抓你侄子可不是为了修炼，”素麟轻笑着说，“我抓来他来做什么，我以为你清楚得很。”<br />
柳默的呼吸急促起来，半晌才道：“我……我与你单独说。”<br />
素麟却没应声，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轻轻道：“好啊。”<br />
他抬起手，行动间多有些僵硬，但还是紧紧攥住了柳默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