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陆衔月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小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甜腻，还算可以接受。<br />
吃完蛋糕，谈翌又开始研究陆衔月送他的礼物，他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了。<br />
“礼物我能拆了吗？”他问。<br />
“随你。”<br />
礼盒的造型特殊，像是一个小抽屉，谈翌轻轻一拉，一款银白色的香水便映入眼帘。<br />
香水的瓶身采用冰川纹玻璃，看上去就好像月光一样朦胧，瓶颈处缠绕着一圈金色丝线，系挂的小木牌上刻着香水的名字：光合序曲。<br />
谈翌伸手抚了抚香水瓶的瓶身纹路，像是浪潮一般蜿蜒起伏，质感十足。<br />
陆衔月见他拆开礼物之后就没说话，轻咳了一声，而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喜欢？”<br />
“怎么会？你送的我都喜欢！”谈翌颇为愉悦地笑了声，他只是没想到陆衔月竟然会送他香水。<br />
“我以为你会送我钢笔、水杯之类的东西。”<br />
“……”<br />
陆衔月当时确实打算在古董钢笔和彩虹杯之间选一个，只不过后来改了主意，还是倒回去选了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香水。<br />
那是他路过展台时无意间闻到的气味，类似阳光晒过的青草，清新又温暖，和谈翌身上的味道很像。<br />
谈翌的指腹摩挲着小木牌上的刻字，忽然很好奇，“这香什么味道的？好闻吗？”<br />
“你自己试。”<br />
谈翌从善如流地摘下了香水的盖子。<br />
街对面的彩灯忽然亮了起来，陆衔月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街景，倏地感觉后颈微微一凉，他吃饭时把风衣的衣领翻折了下来，修长白皙的脖颈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br />
他转过头，谈翌喷了点香水在他皮肤上，然后像小狗一样俯身凑近，鼻尖微动，很认真地嗅了嗅，最后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好闻，我喜欢。”<br />
礼物和人，他都很喜欢。<br />
“……”<br />
陆衔月脸一烫，当即把人推开。<br />
“你有病？”<br />
哪有人这么试香的？<br />
谈翌禁不住闷声一笑，他将香水妥帖地收好，又在合上礼盒时看到内侧有一幅小狗涂鸦。<br />
小狗脖子上系了一只黑色领结，昂首挺胸地蹲坐在草丛里，吐着舌头咧嘴傻乐，看起来有点憨。<br />
他轻挑眉梢，“你画的？”<br />
“不是。”陆衔月拒不承认。<br />
看这反应，那多半就是了。<br />
谈翌摸了摸小狗的尾巴，几乎可以想象出陆衔月悄悄画下这只小狗的模样。<br />
陆衔月看了一眼餐厅的钟表，将近九点。<br />
他很给面子地陪谈翌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应答范畴，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回家了。<br />
陆衔月起身往外走，谈翌立马跟上他，“我送你回去。”<br />
“用不着。”陆衔月头也不回地说。<br />
谈翌已经追上了他，“你一个人我不放心。”<br />
陆衔月不解，“有什么不放心的？”<br />
他一个成年男性难不成还要别人护送回家？<br />
谈翌不顾陆衔月的拒绝，在手机上叫了车，绿色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br />
陆衔月说不过他，只好开门上了车。<br />
谈翌笑盈盈地挨着他坐下。<br />
行程过半的时候，司机师傅突然开口说，“帅哥，导航上这条路还在施工，你们要去临杨路的话，现在只能绕行了，要是有客服打电话询问，记得一定要帮我解释啊，我没有故意绕路。”<br />
谈翌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道路施工的标示牌，导航大概还没更新，他点点头，说道，“没问题。”<br />
出租车在道路尽头右转，拐进一条滨河公路，司机师傅说，“这条路宽敞，车又少，有时候还要快一点，就是偶尔会有一些飙车党，但是今天运气不错，好像没看见什么车……”<br />
从进入滨河公路开始，周边的景象就变得熟悉，谈翌明显感觉到陆衔月变得紧张不安。<br />
“师傅，麻烦快一点。”<br />
“好嘞。”<br />
谈翌抬手盖住了陆衔月的眼睛，柔声说道，“不看会不会好一些？”<br />
有关车祸的痛苦回忆瞬间席卷而来，压得陆衔月喘不过气，谈翌温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了过来，似乎有种微妙的安抚作用。<br />
车内安静了半晌，不远处却忽地传来尖锐而急促的鸣笛声。<br />
谈翌在后视镜里看到两道刺目的车灯。<br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机攥紧方向盘骂了一句，迅速往右一躲，后面跑车一辆接一辆地飞驰而过，速度快得惊人。<br />
“不要命了！”<br />
司机师傅为图安全，踩了一脚刹车，他本想让这些疯狂的飙车党先走。<br />
但变故发生在刹那之间。<br />
一辆黑色跑车突然打滑，车尾狠狠砸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br />
剧烈的碰撞声中，谈翌和三年前的陆堇宜做出了相同的反应，凭着本能将陆衔月护在了怀里。<br />
第49章 车祸<br />
车窗在一声闷响中轰然碎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气味，香水瓶也被撞破了。<br />
陆衔月被捂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br />
巨大的碰撞声与强烈的眩晕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陆衔月瞳孔剧烈收缩，胃部像是被带着尖刺的刀刃翻搅, 疼痛致使他呼吸急促, 浑身冰凉，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br />
他被谈翌死死护在怀里，谈翌替他承受了大部分冲击，陆衔月张了张口，想喊一喊谈翌, 但又怕像三年前那样得不到任何回应。<br />
陆衔月太过紧张，大脑空白一片，以至于忽略了谈翌胸腔下传来的心跳，稳健而有力。<br />
“谈翌……”<br />
陆衔月试着喊他、推他, 可是抱着他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音。<br />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陆衔月在黑暗中摸到了谈翌的胳膊，又顺着胳膊抓紧了他的手。<br />
“谈翌。”<br />
“谈翌……”<br />
同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第二次，他生怕谈翌的体温也会像陆堇宜那样一点点流失, 陆衔月近乎机械地将谈翌的手扣紧，还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也渡过去，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什么。<br />
“谈翌。”<br />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再次响彻河滩, 和三年前呼啸而过的飓风隔空重叠。<br />
终于, 陆衔月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br />
“嘶……”<br />
谈翌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头部撕扯一般的疼，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缓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关心陆衔月的安危。<br />
他摸索着上下检查陆衔月的身体，万分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陆衔月？受伤了吗？”<br />
听到谈翌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陆衔月眼眶微红，人已经说不出话了。<br />
他有些失力地将头抵在了谈翌的肩膀上，在贴近颈动脉的位置，听到了对方鲜活的脉搏声。<br />
“陆衔月？”<br />
谈翌有些担心他的状况。<br />
陆衔月攥紧了谈翌的衣襟，却冷不丁摸了一手黏腻濡湿的温热液体，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陆衔月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你流血了。”<br />
三年前，温热的血淌了他一身，陆堇宜就是像这样永远离开了他。<br />
谈翌忍着头上的剧烈疼痛，安抚性地拍了拍陆衔月的肩背。<br />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事啊……”<br />
陆衔月只是沉默而固执地抓紧了他的手腕。<br />
很快，救援人员撬开被撞得扭曲变形的车门，将晕在驾驶座的司机抬了出去，又拨开安全气囊，把谈翌和陆衔月两人扶到救护车上做检查。<br />
方才环境昏暗，他们什么也看不清，这会儿在救护车的灯光下，谈翌才看到陆衔月眼眶红红的，像兔子一样。<br />
他刚刚……哭了吗？<br />
谈翌颇有些心疼地轻抚了下陆衔月的眉眼，“你别担心，我没事的。”<br />
话音刚落，谈翌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极大的困意席卷而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br />
“谈翌——”<br />
陆衔月立马将人扶住，正在给他清理头上伤口的医护人员赶忙给他做了急救措施。<br />
急救的时间好像变得漫长。<br />
陆衔月的视线半寸不移地盯着谈翌，确认他的胸口还有起伏，因为太过专注，眼睛也变得干涩。<br />
直到听见医护人员说谈翌没有生命危险，陆衔月才肯让医护人员给他做检查。<br />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腿有些疼，大抵是撞到了座椅的缘故。<br />
医护人员替陆衔月把脱臼的脚踝复位，他只是默然地低下头，用力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像是要把自己擦掉一层皮。<br />
谈翌还躺在担架上昏睡不醒，陆衔月缓缓地伸出手，抓住他的两只手指，一直到医院也没松开过。<br />
只有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才能让他安心。<br />
——<br />
柳含章赶来医院的时候，谈翌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由于颅脑受到震荡，他暂时还没醒，陆衔月安静地坐在和谈翌相邻的病床上打点滴。
吃完蛋糕，谈翌又开始研究陆衔月送他的礼物，他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了。<br />
“礼物我能拆了吗？”他问。<br />
“随你。”<br />
礼盒的造型特殊，像是一个小抽屉，谈翌轻轻一拉，一款银白色的香水便映入眼帘。<br />
香水的瓶身采用冰川纹玻璃，看上去就好像月光一样朦胧，瓶颈处缠绕着一圈金色丝线，系挂的小木牌上刻着香水的名字：光合序曲。<br />
谈翌伸手抚了抚香水瓶的瓶身纹路，像是浪潮一般蜿蜒起伏，质感十足。<br />
陆衔月见他拆开礼物之后就没说话，轻咳了一声，而后漫不经心地问道，“不喜欢？”<br />
“怎么会？你送的我都喜欢！”谈翌颇为愉悦地笑了声，他只是没想到陆衔月竟然会送他香水。<br />
“我以为你会送我钢笔、水杯之类的东西。”<br />
“……”<br />
陆衔月当时确实打算在古董钢笔和彩虹杯之间选一个，只不过后来改了主意，还是倒回去选了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香水。<br />
那是他路过展台时无意间闻到的气味，类似阳光晒过的青草，清新又温暖，和谈翌身上的味道很像。<br />
谈翌的指腹摩挲着小木牌上的刻字，忽然很好奇，“这香什么味道的？好闻吗？”<br />
“你自己试。”<br />
谈翌从善如流地摘下了香水的盖子。<br />
街对面的彩灯忽然亮了起来，陆衔月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街景，倏地感觉后颈微微一凉，他吃饭时把风衣的衣领翻折了下来，修长白皙的脖颈就这样明晃晃地裸/露在外。<br />
他转过头，谈翌喷了点香水在他皮肤上，然后像小狗一样俯身凑近，鼻尖微动，很认真地嗅了嗅，最后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好闻，我喜欢。”<br />
礼物和人，他都很喜欢。<br />
“……”<br />
陆衔月脸一烫，当即把人推开。<br />
“你有病？”<br />
哪有人这么试香的？<br />
谈翌禁不住闷声一笑，他将香水妥帖地收好，又在合上礼盒时看到内侧有一幅小狗涂鸦。<br />
小狗脖子上系了一只黑色领结，昂首挺胸地蹲坐在草丛里，吐着舌头咧嘴傻乐，看起来有点憨。<br />
他轻挑眉梢，“你画的？”<br />
“不是。”陆衔月拒不承认。<br />
看这反应，那多半就是了。<br />
谈翌摸了摸小狗的尾巴，几乎可以想象出陆衔月悄悄画下这只小狗的模样。<br />
陆衔月看了一眼餐厅的钟表，将近九点。<br />
他很给面子地陪谈翌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应答范畴，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回家了。<br />
陆衔月起身往外走，谈翌立马跟上他，“我送你回去。”<br />
“用不着。”陆衔月头也不回地说。<br />
谈翌已经追上了他，“你一个人我不放心。”<br />
陆衔月不解，“有什么不放心的？”<br />
他一个成年男性难不成还要别人护送回家？<br />
谈翌不顾陆衔月的拒绝，在手机上叫了车，绿色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br />
陆衔月说不过他，只好开门上了车。<br />
谈翌笑盈盈地挨着他坐下。<br />
行程过半的时候，司机师傅突然开口说，“帅哥，导航上这条路还在施工，你们要去临杨路的话，现在只能绕行了，要是有客服打电话询问，记得一定要帮我解释啊，我没有故意绕路。”<br />
谈翌来的时候也看见了道路施工的标示牌，导航大概还没更新，他点点头，说道，“没问题。”<br />
出租车在道路尽头右转，拐进一条滨河公路，司机师傅说，“这条路宽敞，车又少，有时候还要快一点，就是偶尔会有一些飙车党，但是今天运气不错，好像没看见什么车……”<br />
从进入滨河公路开始，周边的景象就变得熟悉，谈翌明显感觉到陆衔月变得紧张不安。<br />
“师傅，麻烦快一点。”<br />
“好嘞。”<br />
谈翌抬手盖住了陆衔月的眼睛，柔声说道，“不看会不会好一些？”<br />
有关车祸的痛苦回忆瞬间席卷而来，压得陆衔月喘不过气，谈翌温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了过来，似乎有种微妙的安抚作用。<br />
车内安静了半晌，不远处却忽地传来尖锐而急促的鸣笛声。<br />
谈翌在后视镜里看到两道刺目的车灯。<br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机攥紧方向盘骂了一句，迅速往右一躲，后面跑车一辆接一辆地飞驰而过，速度快得惊人。<br />
“不要命了！”<br />
司机师傅为图安全，踩了一脚刹车，他本想让这些疯狂的飙车党先走。<br />
但变故发生在刹那之间。<br />
一辆黑色跑车突然打滑，车尾狠狠砸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br />
剧烈的碰撞声中，谈翌和三年前的陆堇宜做出了相同的反应，凭着本能将陆衔月护在了怀里。<br />
第49章 车祸<br />
车窗在一声闷响中轰然碎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气味，香水瓶也被撞破了。<br />
陆衔月被捂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br />
巨大的碰撞声与强烈的眩晕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陆衔月瞳孔剧烈收缩，胃部像是被带着尖刺的刀刃翻搅, 疼痛致使他呼吸急促, 浑身冰凉，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br />
他被谈翌死死护在怀里，谈翌替他承受了大部分冲击，陆衔月张了张口，想喊一喊谈翌, 但又怕像三年前那样得不到任何回应。<br />
陆衔月太过紧张，大脑空白一片，以至于忽略了谈翌胸腔下传来的心跳，稳健而有力。<br />
“谈翌……”<br />
陆衔月试着喊他、推他, 可是抱着他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音。<br />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陆衔月在黑暗中摸到了谈翌的胳膊，又顺着胳膊抓紧了他的手。<br />
“谈翌。”<br />
“谈翌……”<br />
同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第二次，他生怕谈翌的体温也会像陆堇宜那样一点点流失, 陆衔月近乎机械地将谈翌的手扣紧，还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也渡过去，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什么。<br />
“谈翌。”<br />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再次响彻河滩, 和三年前呼啸而过的飓风隔空重叠。<br />
终于, 陆衔月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br />
“嘶……”<br />
谈翌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头部撕扯一般的疼，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缓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关心陆衔月的安危。<br />
他摸索着上下检查陆衔月的身体，万分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陆衔月？受伤了吗？”<br />
听到谈翌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陆衔月眼眶微红，人已经说不出话了。<br />
他有些失力地将头抵在了谈翌的肩膀上，在贴近颈动脉的位置，听到了对方鲜活的脉搏声。<br />
“陆衔月？”<br />
谈翌有些担心他的状况。<br />
陆衔月攥紧了谈翌的衣襟，却冷不丁摸了一手黏腻濡湿的温热液体，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陆衔月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你流血了。”<br />
三年前，温热的血淌了他一身，陆堇宜就是像这样永远离开了他。<br />
谈翌忍着头上的剧烈疼痛，安抚性地拍了拍陆衔月的肩背。<br />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事啊……”<br />
陆衔月只是沉默而固执地抓紧了他的手腕。<br />
很快，救援人员撬开被撞得扭曲变形的车门，将晕在驾驶座的司机抬了出去，又拨开安全气囊，把谈翌和陆衔月两人扶到救护车上做检查。<br />
方才环境昏暗，他们什么也看不清，这会儿在救护车的灯光下，谈翌才看到陆衔月眼眶红红的，像兔子一样。<br />
他刚刚……哭了吗？<br />
谈翌颇有些心疼地轻抚了下陆衔月的眉眼，“你别担心，我没事的。”<br />
话音刚落，谈翌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极大的困意席卷而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br />
“谈翌——”<br />
陆衔月立马将人扶住，正在给他清理头上伤口的医护人员赶忙给他做了急救措施。<br />
急救的时间好像变得漫长。<br />
陆衔月的视线半寸不移地盯着谈翌，确认他的胸口还有起伏，因为太过专注，眼睛也变得干涩。<br />
直到听见医护人员说谈翌没有生命危险，陆衔月才肯让医护人员给他做检查。<br />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腿有些疼，大抵是撞到了座椅的缘故。<br />
医护人员替陆衔月把脱臼的脚踝复位，他只是默然地低下头，用力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像是要把自己擦掉一层皮。<br />
谈翌还躺在担架上昏睡不醒，陆衔月缓缓地伸出手，抓住他的两只手指，一直到医院也没松开过。<br />
只有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才能让他安心。<br />
——<br />
柳含章赶来医院的时候，谈翌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由于颅脑受到震荡，他暂时还没醒，陆衔月安静地坐在和谈翌相邻的病床上打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