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寿礼给了我，我会代你送与父将。”<br />
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护宠。<br />
“裴三。”<br />
这帮人怎甘心忍受这到嘴的鸭子飞走，不怀好意地刁难，“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这位京中来的掌印大人是代替皇上同我们喝酒的，这酒喝了一半，哪有离席的道理？”<br />
“就是！让他喝完！”<br />
“我替他喝。”<br />
裴玄忌强硬地命人将云知年带走，拔去酒壶壶盖，仰起头，竟一口气喝了干净，“够了么？”<br />
“若不够，就继续上酒！”<br />
裴玄忌当仁不让。<br />
几人到底只是一时色-胆上身，这番清醒下来，俱个个摇头找补道，“三公子这是哪里话…够了够了…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br />
“哦？”<br />
裴玄忌将酒壶重重放下，“可我的心意，你们还未收呢。”<br />
“你们在我爹的寿宴之上，公然寻衅，欺负朝廷命臣，是想陷我陇西于不义？我裴氏以待客之道对你们，你们却还以此等小人行径，实为不齿！”<br />
他瞥了眼同样正要被人抬下的柳廷则，唤来手下近卫，“把他们给我赶出府！”<br />
“三…三公子…我等知错！知错！求三公子宽宏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啊！”<br />
几人当即变了脸色，苦苦求饶。<br />
在裴氏寿宴之上被赶出去，等同于是向在场众人宣告他们开罪了裴氏，轻则被孤立，重则会被敌家借题发挥，性命堪忧，无论如何，这行军生涯都算是自毁前程了。<br />
奈何裴玄忌分毫不手软，寒目冷眉，终是亲自将这几人当着众人之面撵出了府门。<br />
一场闹剧结束，裴玄忌才重新步回席间。<br />
面目却仍阴翳。<br />
“裴三公子。”<br />
这时，有一人举酒喊住了他。<br />
这人动作轻浮，面貌虽还算倜傥，偏却生了双下三白的眼，一笑时，阴恻恻的，令人发怵。<br />
他正斜倚在湖边亭廊一侧，见裴玄忌向他看来，便举杯相迎，吃吃发笑，“我们又见面了。”<br />
裴玄忌轻皱眉头。<br />
他并不认得此人。<br />
那人将方才一切看在眼里，自顾说道，“裴三公子护宠心切，令人好生羡慕。也是，世人可少有三公子这样的福气，能得到这么个太监娇宠儿，说是帝王待遇也不为过了。”<br />
这人话里含刺，裴玄忌正要斥责反驳，裴元绍已携狄子牧前来，他先是拱手向那陌生男子略行一礼，方才叫裴玄忌道，“裴三，还不过来问好。”<br />
狄子牧则走至裴玄忌身侧，小声解释道，“这人就是艾南节度使钟逊的独子，钟霆。”<br />
“今天，就是由他代表钟氏，来同我们相谈结盟事宜的。”<br />
第57章<br />
裴玄忌对这钟氏族人并无好印象。<br />
尤其是这个钟霆, 装腔作势，令人厌恶。<br />
大哥裴元绍却很关照这位钟霆，同裴玄忌寒暄几句后, 便搭着钟霆的肩拉他继续喝酒去了。<br />
狄子牧则留下，嘱咐裴玄忌道, “裴将军的意思, 你都明白了？”<br />
裴玄忌神色微僵。<br />
停了几息, 才重叹一声，启唇问道。<br />
“为什么？”<br />
“没有为什么。”<br />
裴定茹这时也向他二人走来。<br />
“你也是在军中长大的，自该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阳义位置富庶, 且有银矿，需有人过去守着, 且阳义郡王江旋安当年本就是由裴氏所救，只要你好好待着, 不出三五年, 升个督军, 不成问题。”<br />
狄子牧瞧出裴定茹的不舍, 便拍了拍裴玄忌的肩，安慰道，“你小子，前途大好啊！”<br />
裴玄忌什么话都没有说。<br />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前途。<br />
“可…我也是他的儿子。”<br />
裴玄忌那向来桀骜冷淡的眸中隐有泪光浮动。<br />
他握了握拳，扔下这句话后,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席。<br />
裴玄忌心中感伤，又因记挂被灌了酒的云知年，于是回到卧房，可没成想, 房内空空荡荡，云知年竟不在当中。<br />
裴玄忌唤来仆从询问后才知，云知年被送回来后不久，就向人要了醒酒用的药汤，喝完之后就离开了，也没让人跟着，不知是去了哪里。<br />
裴玄忌便又让人去宴席，柳廷则甚至江旋安的身边都寻了一通，皆未找到云知年。<br />
裴玄忌顿感失落。<br />
云知年会去做什么？为何不叫他陪同？会不会又受欺负？<br />
他心思杂乱无章，又想到父亲命他明日一早就启程回阳义，对他献上的贺礼竟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喜爱，甚至连箱盖都不曾打开，甚至于，当裴玄忌向父亲表明自己已有心上人，不愿接受家族安排的婚事时，父亲也只是冷冷淡淡地道了句，知道了。<br />
不问他喜爱的是谁人，也不问他是何时有了喜爱之人。<br />
他像个外人，被父亲赶走，仿佛多看一眼就觉有碍。<br />
他想到从前，每一次家族团圆之时，亦是如此，他甚至不被允许上席，只能孤孤零零去看那属不得他的父慈子孝，其乐融融。<br />
“裴三公子，你该去提前备马点人了，将军的意思是，府中宾客多也是明日返程，您要稍避着点，所以要趁大早就出发。”<br />
约摸过了半刻钟，忽来了人站在门外提醒裴玄忌。<br />
“我知道。”<br />
裴玄忌在卧房中留下了一盏灯和字条给云知年，声调透寒，咬字亦也极重。“我自会走，不会赖在裴府讨嫌。”<br />
*<br />
却说这一晚，裴氏府邸其实发生了很多事。<br />
裴玄忌愤而离席之后，寿宴已然接近尾声，在座的也皆是同裴氏来往密切的同袍故交。<br />
裴氏长子裴元绍出面宣布，裴氏愿同艾南钟氏结盟。<br />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的酒便立时醒了大半。<br />
陇西同艾南，本就是大晋有朝以来最大的两方节度使，此番结盟，势力更胜从前，兵马人数加起来已超百万，再无人能同其抗衡，而最紧要的是，如今帝党后党两派争执不休，而裴氏此番选择钟氏背离帝党，这朝廷的天，怕是都要变了。<br />
钟霆洋洋自得，借着酒劲放起厥词，“听闻皇上现今并不在京中，无人知他去了哪里，若万一有何不幸…呵…”<br />
他扫了眼一众噤若寒蝉的宾客，道，“这天下，也未必不会改姓啊！”<br />
“什么？皇上不在京中？他去了哪里？”<br />
“钟公子，这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今夜柳相也来了这寿宴，方才我等交谈之中，他可并未透露此事啊！”<br />
“可若皇上当真不在…那…那…难不成…”<br />
钟霆笑意盈盈地看这场由他引起的轩然大波。<br />
裴千峰有心阻止，奈何身体实在是撑不住，裴定茹搀扶起他，冲他摇头道，“不如我派人把裴三叫来。”<br />
“喊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同他亲娘一样，只会坏事！”<br />
裴千峰怒目圆睁，“你派人去提醒他，叫他明日一早就走！陇西的事，不可让他插手！我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br />
裴定茹自知父亲对小儿子的成见实在太大，也明白到底是劝不动父亲的了，只得暗暗惋惜。<br />
裴元绍上前劝道，“钟弟，此事实乃机密，万不可宣扬。”<br />
钟霆十分嚣张，压低了声儿对裴元绍道，“裴兄怕什么？”<br />
“皇上不是都被扣押在裴府了吗？难道还能放回去不成？”<br />
裴元绍到底稳重多了，“此事尚未定论，且我裴家只是将皇上请来暂住，可都是好生伺候着的，并不能算是扣押。”<br />
“哼，过了今晚，天下谁人不知你裴氏已经同我钟氏结盟？江寒祁算个什么东西？不如让钟后另立我钟氏之人做新皇，这江山由你我二家同坐，岂不快哉？”<br />
“未…未必如此。”<br />
席下，突传来一道并不算大的声音。<br />
众人闻声看去，原是个衣着低调的年轻人所说。<br />
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位仙姿玉貌的…<br />
正是姚越和云知年！<br />
有人认出这云掌印去而折返，遂小声道，“他可是皇上的人啊！此番站出来，是要同裴氏为敌？”<br />
裴千峰瞧见姚越，倒十分欣喜似的，强撑着坐起，连唤了几声，“越儿！”<br />
“将军！”<br />
姚越躬身上前，十分熟稔地从裴定茹手中接过裴千峰，替他揉按了按晴明穴，好让他的精神振作些许。<br />
云知年则亦步亦趋跟着，面目寡淡。<br />
“你不是该跟阿忌…”<br />
裴定茹惊呼，“难道你早知姚越和皇上在裴氏府中？”<br />
“不知。”<br />
云知年无卑无亢地摇头，“或者说，听到钟公子的话后，方才知晓。”<br />
钟霆面目扭曲之至，死死瞪向云知年和姚越。<br />
*<br />
姚越心虚低头。<br />
其实他早就随同江寒祁一道来了陇西。<br />
江寒祁言之凿凿，说是同柳廷则早有谋划，企图逼迫裴氏效忠朝廷，结果他并不知这姚越本就是裴氏的人，被姚越暗中设计，软禁在了裴府当中。
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护宠。<br />
“裴三。”<br />
这帮人怎甘心忍受这到嘴的鸭子飞走，不怀好意地刁难，“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这位京中来的掌印大人是代替皇上同我们喝酒的，这酒喝了一半，哪有离席的道理？”<br />
“就是！让他喝完！”<br />
“我替他喝。”<br />
裴玄忌强硬地命人将云知年带走，拔去酒壶壶盖，仰起头，竟一口气喝了干净，“够了么？”<br />
“若不够，就继续上酒！”<br />
裴玄忌当仁不让。<br />
几人到底只是一时色-胆上身，这番清醒下来，俱个个摇头找补道，“三公子这是哪里话…够了够了…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br />
“哦？”<br />
裴玄忌将酒壶重重放下，“可我的心意，你们还未收呢。”<br />
“你们在我爹的寿宴之上，公然寻衅，欺负朝廷命臣，是想陷我陇西于不义？我裴氏以待客之道对你们，你们却还以此等小人行径，实为不齿！”<br />
他瞥了眼同样正要被人抬下的柳廷则，唤来手下近卫，“把他们给我赶出府！”<br />
“三…三公子…我等知错！知错！求三公子宽宏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啊！”<br />
几人当即变了脸色，苦苦求饶。<br />
在裴氏寿宴之上被赶出去，等同于是向在场众人宣告他们开罪了裴氏，轻则被孤立，重则会被敌家借题发挥，性命堪忧，无论如何，这行军生涯都算是自毁前程了。<br />
奈何裴玄忌分毫不手软，寒目冷眉，终是亲自将这几人当着众人之面撵出了府门。<br />
一场闹剧结束，裴玄忌才重新步回席间。<br />
面目却仍阴翳。<br />
“裴三公子。”<br />
这时，有一人举酒喊住了他。<br />
这人动作轻浮，面貌虽还算倜傥，偏却生了双下三白的眼，一笑时，阴恻恻的，令人发怵。<br />
他正斜倚在湖边亭廊一侧，见裴玄忌向他看来，便举杯相迎，吃吃发笑，“我们又见面了。”<br />
裴玄忌轻皱眉头。<br />
他并不认得此人。<br />
那人将方才一切看在眼里，自顾说道，“裴三公子护宠心切，令人好生羡慕。也是，世人可少有三公子这样的福气，能得到这么个太监娇宠儿，说是帝王待遇也不为过了。”<br />
这人话里含刺，裴玄忌正要斥责反驳，裴元绍已携狄子牧前来，他先是拱手向那陌生男子略行一礼，方才叫裴玄忌道，“裴三，还不过来问好。”<br />
狄子牧则走至裴玄忌身侧，小声解释道，“这人就是艾南节度使钟逊的独子，钟霆。”<br />
“今天，就是由他代表钟氏，来同我们相谈结盟事宜的。”<br />
第57章<br />
裴玄忌对这钟氏族人并无好印象。<br />
尤其是这个钟霆, 装腔作势，令人厌恶。<br />
大哥裴元绍却很关照这位钟霆，同裴玄忌寒暄几句后, 便搭着钟霆的肩拉他继续喝酒去了。<br />
狄子牧则留下，嘱咐裴玄忌道, “裴将军的意思, 你都明白了？”<br />
裴玄忌神色微僵。<br />
停了几息, 才重叹一声，启唇问道。<br />
“为什么？”<br />
“没有为什么。”<br />
裴定茹这时也向他二人走来。<br />
“你也是在军中长大的，自该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阳义位置富庶, 且有银矿，需有人过去守着, 且阳义郡王江旋安当年本就是由裴氏所救，只要你好好待着, 不出三五年, 升个督军, 不成问题。”<br />
狄子牧瞧出裴定茹的不舍, 便拍了拍裴玄忌的肩，安慰道，“你小子，前途大好啊！”<br />
裴玄忌什么话都没有说。<br />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前途。<br />
“可…我也是他的儿子。”<br />
裴玄忌那向来桀骜冷淡的眸中隐有泪光浮动。<br />
他握了握拳，扔下这句话后, 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席。<br />
裴玄忌心中感伤，又因记挂被灌了酒的云知年，于是回到卧房，可没成想, 房内空空荡荡，云知年竟不在当中。<br />
裴玄忌唤来仆从询问后才知，云知年被送回来后不久，就向人要了醒酒用的药汤，喝完之后就离开了，也没让人跟着，不知是去了哪里。<br />
裴玄忌便又让人去宴席，柳廷则甚至江旋安的身边都寻了一通，皆未找到云知年。<br />
裴玄忌顿感失落。<br />
云知年会去做什么？为何不叫他陪同？会不会又受欺负？<br />
他心思杂乱无章，又想到父亲命他明日一早就启程回阳义，对他献上的贺礼竟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喜爱，甚至连箱盖都不曾打开，甚至于，当裴玄忌向父亲表明自己已有心上人，不愿接受家族安排的婚事时，父亲也只是冷冷淡淡地道了句，知道了。<br />
不问他喜爱的是谁人，也不问他是何时有了喜爱之人。<br />
他像个外人，被父亲赶走，仿佛多看一眼就觉有碍。<br />
他想到从前，每一次家族团圆之时，亦是如此，他甚至不被允许上席，只能孤孤零零去看那属不得他的父慈子孝，其乐融融。<br />
“裴三公子，你该去提前备马点人了，将军的意思是，府中宾客多也是明日返程，您要稍避着点，所以要趁大早就出发。”<br />
约摸过了半刻钟，忽来了人站在门外提醒裴玄忌。<br />
“我知道。”<br />
裴玄忌在卧房中留下了一盏灯和字条给云知年，声调透寒，咬字亦也极重。“我自会走，不会赖在裴府讨嫌。”<br />
*<br />
却说这一晚，裴氏府邸其实发生了很多事。<br />
裴玄忌愤而离席之后，寿宴已然接近尾声，在座的也皆是同裴氏来往密切的同袍故交。<br />
裴氏长子裴元绍出面宣布，裴氏愿同艾南钟氏结盟。<br />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的酒便立时醒了大半。<br />
陇西同艾南，本就是大晋有朝以来最大的两方节度使，此番结盟，势力更胜从前，兵马人数加起来已超百万，再无人能同其抗衡，而最紧要的是，如今帝党后党两派争执不休，而裴氏此番选择钟氏背离帝党，这朝廷的天，怕是都要变了。<br />
钟霆洋洋自得，借着酒劲放起厥词，“听闻皇上现今并不在京中，无人知他去了哪里，若万一有何不幸…呵…”<br />
他扫了眼一众噤若寒蝉的宾客，道，“这天下，也未必不会改姓啊！”<br />
“什么？皇上不在京中？他去了哪里？”<br />
“钟公子，这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今夜柳相也来了这寿宴，方才我等交谈之中，他可并未透露此事啊！”<br />
“可若皇上当真不在…那…那…难不成…”<br />
钟霆笑意盈盈地看这场由他引起的轩然大波。<br />
裴千峰有心阻止，奈何身体实在是撑不住，裴定茹搀扶起他，冲他摇头道，“不如我派人把裴三叫来。”<br />
“喊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懂！同他亲娘一样，只会坏事！”<br />
裴千峰怒目圆睁，“你派人去提醒他，叫他明日一早就走！陇西的事，不可让他插手！我辛辛苦苦经营数十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br />
裴定茹自知父亲对小儿子的成见实在太大，也明白到底是劝不动父亲的了，只得暗暗惋惜。<br />
裴元绍上前劝道，“钟弟，此事实乃机密，万不可宣扬。”<br />
钟霆十分嚣张，压低了声儿对裴元绍道，“裴兄怕什么？”<br />
“皇上不是都被扣押在裴府了吗？难道还能放回去不成？”<br />
裴元绍到底稳重多了，“此事尚未定论，且我裴家只是将皇上请来暂住，可都是好生伺候着的，并不能算是扣押。”<br />
“哼，过了今晚，天下谁人不知你裴氏已经同我钟氏结盟？江寒祁算个什么东西？不如让钟后另立我钟氏之人做新皇，这江山由你我二家同坐，岂不快哉？”<br />
“未…未必如此。”<br />
席下，突传来一道并不算大的声音。<br />
众人闻声看去，原是个衣着低调的年轻人所说。<br />
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位仙姿玉貌的…<br />
正是姚越和云知年！<br />
有人认出这云掌印去而折返，遂小声道，“他可是皇上的人啊！此番站出来，是要同裴氏为敌？”<br />
裴千峰瞧见姚越，倒十分欣喜似的，强撑着坐起，连唤了几声，“越儿！”<br />
“将军！”<br />
姚越躬身上前，十分熟稔地从裴定茹手中接过裴千峰，替他揉按了按晴明穴，好让他的精神振作些许。<br />
云知年则亦步亦趋跟着，面目寡淡。<br />
“你不是该跟阿忌…”<br />
裴定茹惊呼，“难道你早知姚越和皇上在裴氏府中？”<br />
“不知。”<br />
云知年无卑无亢地摇头，“或者说，听到钟公子的话后，方才知晓。”<br />
钟霆面目扭曲之至，死死瞪向云知年和姚越。<br />
*<br />
姚越心虚低头。<br />
其实他早就随同江寒祁一道来了陇西。<br />
江寒祁言之凿凿，说是同柳廷则早有谋划，企图逼迫裴氏效忠朝廷，结果他并不知这姚越本就是裴氏的人，被姚越暗中设计，软禁在了裴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