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大抵也是被他弄得心烦，呼吸越发的重，扬手就要推他走，可这个时候，裴玄忌像是想起了什么，居然将解了一半的里衣重新扣好。<br />
他面容沉冷，“行了，我就这么泡，你下去罢。”<br />
衣摆却被人揪住。<br />
云知年扬起脸，定定看向裴玄忌，柔缓的嗓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急迫，“为什么？”<br />
他问裴玄忌，“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身子…”<br />
自上次裴玄忌易容成乐师劫走他，再到现在他入将军府为奴，也算是经过了大半寒暑，床-笫间的事两人更是没有少做，可很奇怪的，这次重逢以后，裴玄忌就鲜少在他面前脱衣了，就连在床上，也不过是只解下裳，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影子…<br />
三年前，在两人还相好时，裴玄忌可是会常向他炫耀自己锻炼出来的肌肉，还常逗他哄他问他喜不喜欢。<br />
少年人的心性简单若此，像只胡乱开屏的孔雀，绞尽脑汁，百般地表现，只为博得心上人的一句夸耀，一句肯定。<br />
可分开的这三年…<br />
裴玄忌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连性子都变了的…<br />
这些苦果…也全是由他亲手所种么…<br />
云知年心尖酸楚，拽住裴玄忌的那只手便更加用力了些。<br />
裴玄忌概是没想到云知年会如此坚持，两人对峙良久，裴玄忌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我脱衣给你看？”<br />
云知年不言不语，开始动手解起那件被重新扣好的里衣。<br />
这次，裴玄忌没有再拦。<br />
然而，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裴玄忌衣襟散开的一瞬间，云知年的手还是重重地颤了一下。<br />
那具曾经精壮而完美的身躯，现下只剩满目疮痍。<br />
从战火中淬炼出来的刀疤，箭伤…在刑部大牢中受过的烫伤，烧伤，以及，为恢复视力，夜复一夜咬牙训练而摔撞出来的淤青痕印。<br />
一道一道，纵横交错，几乎完完全全覆住了这具原本极是完美匀称的躯体。<br />
“有什么好看的。”<br />
裴玄忌别过眼，干脆将里衣整个脱下。<br />
他的左肩背上有一道贯穿至胸口的深疤，那是当年在江难中为救云知年留下的，虽伤口业已愈合，但这疤太深太重，早已在身体上留下了难以消磨的痕迹。<br />
裴玄忌见云知年依旧怔愣在看他，心中骤颤，便不自在地快行几步，下到温泉池中。<br />
当身躯被泉水包裹住，才赫然松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br />
“这就吓到了？你还真是胆小。”<br />
“战场之上，生死皆是小事，有多少跟着我一道长大的兄弟，出征之后就再未回来，我只是受了点伤，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运气同旁人相比，已是好了太多。”<br />
“行了，你先下去罢。该做什么自会有人安排，别在我跟前碍眼惹烦。”<br />
“阿忌。”<br />
云知年非但没有走，反而走近了些。<br />
他蹲坐在池畔，淡色的眸里不知是氲了水汽还是什么，润着模模糊糊的一层亮光。<br />
他将手伸出些许，大概是想碰一碰裴玄忌的身体，但又到底不敢，在即将触及的刹那瞬间停滞，就这么虚虚地悬于半空，咫尺仿若天涯。<br />
他的喉结用力滚动着，带几分哽咽，轻言道，“对不起，阿忌…”<br />
是我对不起你。<br />
当年若非我有意利用你，若非我不告而别抛下你，又怎会害你同兄姐决裂，害你陷入孤立无援只能奋死求战的境地。<br />
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扼住。<br />
裴玄忌的手掌灼得发烫，像是要把他的腕骨生生捏碎。<br />
云知年吃痛蹙眉，却根本没有挣扎，任由那人将他拉住。<br />
“现在还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之间，一句对不起就够了？”<br />
裴玄忌恶狠狠地道，“云知年，你欺骗我，背叛我，丢弃我，耍弄我的真心，再将它抛却，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云知年，我们已经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就不要再去重温旧事，你也不必再对过去耿耿于怀，陪伴我服侍我，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既然你不肯走…”<br />
“就留下来好好服侍你的主人。”<br />
“把衣服脱-光。”<br />
方才的脆弱和挣扎一瞬即逝。<br />
裴玄忌重新恢复冷漠，“然后下来，陪我一道泡温泉。”<br />
*<br />
因是冬日，所以头顶那明晃晃的日光并没有带来什么温度。<br />
云知年解开衣带时，许是有些慌怯，动作很是迟缓。<br />
裴玄忌干脆自己上手，近乎粗-暴地帮他，雪白亵衣滑落于地，云知年的身子因着冷风吹来而不住抖动。<br />
裴玄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从温泉中起身，将他打横抱起。<br />
云知年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搂住裴玄忌的脖子。<br />
裴玄忌抱他进了泉池。<br />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两人，朦胧水汽中，裴玄忌的目光更深邃了些，用手臂将云知年困在池畔角落，便俯身吻住了他。<br />
同时，手也顺着他后腰的腰侧一路向上，云知年有些站不稳当了，双脚发软，只能被裴玄忌拖着双口方才能定住身子，可这么一来…<br />
云知年难堪地轻咬住唇瓣，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屈辱。<br />
“转过去。”<br />
裴玄忌的声调压得又低又蛊，烧在耳廓，让人心弦紧绷，“让我瞧瞧昨晚的东西还在不在。”<br />
…<br />
云知年脑中轰鸣一声…<br />
可偏偏体内的蛊虫又已被引出，他由不得自己的意志，只好喘着气儿向裴玄忌索吻。<br />
两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在加重。<br />
云知年微启唇瓣，喉结近乎渴望地吞咽着，可在口口前，裴玄忌忽然停住。<br />
他捏住云知年的下巴，迫他看向自己。<br />
裴玄忌目光深黑，“陪你来的那个小太监，好像不在了啊，他是不是被你安排回宫了？”<br />
“你要他帮你做什么？”<br />
云知年的理智稍有回笼，再看裴玄忌，早已从意乱情迷中脱身。<br />
双目如炬，异常清醒，再寻不到一丝温情。<br />
即使身处于暖热的温泉，云知年还是觉得周身如坠冰窖般刺骨寒凉。<br />
此时此刻，云知年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裴玄忌当真是变了的。<br />
那些曾经赤诚到日月可鉴，被双手奉到他眼前的爱意和信任统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自己满心戒备，充满猜疑的“主人”。<br />
云知年强忍住内心酸楚，对裴玄忌解释道，“没错，我让他回去了，回去替我监视江寒祁。我知江寒祁将你留下是为震慑陇西，迷惑钟氏，但江寒祁如今已归顺钟后，我怕他另有企图。”<br />
云知年不再隐瞒。<br />
“阿忌，我不会害你的。你信我这一次。”<br />
“最后一次。”<br />
第86章<br />
一场新雪过后, 云净风轻。<br />
融化的积雪在青石路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檐角铜铃幽幽转响，云知年着了件宽松的浴衫凝着那随风摇曳的铜铃。<br />
屋里烧了很暖和的地龙, 将外头的寒气隔绝了开来。云知年却仍有些不自在似的，才站一会儿, 就听到有人步入的声音。<br />
他只好披上外袍, 默默坐到那个裴玄忌专为他准备的位置上。<br />
这段时间, 他的午膳都是同裴玄忌一起用的。<br />
裴玄忌命人在自己的桌前加搬来了一张小点儿的圆几，给云知年单独安排了位置。<br />
“倒是很有自觉嘛。”<br />
裴玄忌正下朝回府，周身还带了些外头的凛冽寒气, 瞧见云知年已经乖顺地坐好了，这心里便顿觉畅快不少, 可话一出口，却还是难听。<br />
“你也就只配在我跟前吃我剩下的饭菜了。”<br />
话虽如此, 但这裴玄忌竟然挑剔得格外厉害。<br />
这道桂酥烧鱼嫌油放得太多, 那道山菇肉丸又嫌没有味儿, 就连几道新鲜的炒青菜裴玄忌也不过动了几筷子就不想吃了, 一番下来，这些菜都统统堆到了云知年面前。<br />
云知年略略有些震惊。<br />
“赶紧吃，吃完去干活！别以为我养着你就没有事做，今日起，你就做我的贴身侍从，不仅要替我整理打扫卧房, 还要替我浣衣擦身，总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br />
云知年只好垂首吃起饭菜。<br />
倒都很可口, 大多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br />
裴玄忌分明是想看着他，叫他多吃点饭，此般口是心非还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br />
云知年吃到将饱，再看裴玄忌的主桌前居然空空如也，不剩什么食物了，不由问了一句，“你不吃么？”<br />
裴玄忌瞟了眼云知年，端走那道云知年动筷最少的红烧鱼，“我吃这个。”<br />
“咳，我可不是吃你剩下的啊，我只是不喜浪费。”<br />
闷头刚吃了两口，又见云知年已经搁下筷子，一眨不眨地在看他，遂又问道，“你今日见了宫里来的人？”<br />
在云知年和柳廷则的安排下，山紫顺利地回到宫中，替云知年继续监视江寒祁，今日大早，就托了出宫采买的太监给云知年传了信。
他面容沉冷，“行了，我就这么泡，你下去罢。”<br />
衣摆却被人揪住。<br />
云知年扬起脸，定定看向裴玄忌，柔缓的嗓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急迫，“为什么？”<br />
他问裴玄忌，“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身子…”<br />
自上次裴玄忌易容成乐师劫走他，再到现在他入将军府为奴，也算是经过了大半寒暑，床-笫间的事两人更是没有少做，可很奇怪的，这次重逢以后，裴玄忌就鲜少在他面前脱衣了，就连在床上，也不过是只解下裳，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影子…<br />
三年前，在两人还相好时，裴玄忌可是会常向他炫耀自己锻炼出来的肌肉，还常逗他哄他问他喜不喜欢。<br />
少年人的心性简单若此，像只胡乱开屏的孔雀，绞尽脑汁，百般地表现，只为博得心上人的一句夸耀，一句肯定。<br />
可分开的这三年…<br />
裴玄忌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连性子都变了的…<br />
这些苦果…也全是由他亲手所种么…<br />
云知年心尖酸楚，拽住裴玄忌的那只手便更加用力了些。<br />
裴玄忌概是没想到云知年会如此坚持，两人对峙良久，裴玄忌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我脱衣给你看？”<br />
云知年不言不语，开始动手解起那件被重新扣好的里衣。<br />
这次，裴玄忌没有再拦。<br />
然而，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裴玄忌衣襟散开的一瞬间，云知年的手还是重重地颤了一下。<br />
那具曾经精壮而完美的身躯，现下只剩满目疮痍。<br />
从战火中淬炼出来的刀疤，箭伤…在刑部大牢中受过的烫伤，烧伤，以及，为恢复视力，夜复一夜咬牙训练而摔撞出来的淤青痕印。<br />
一道一道，纵横交错，几乎完完全全覆住了这具原本极是完美匀称的躯体。<br />
“有什么好看的。”<br />
裴玄忌别过眼，干脆将里衣整个脱下。<br />
他的左肩背上有一道贯穿至胸口的深疤，那是当年在江难中为救云知年留下的，虽伤口业已愈合，但这疤太深太重，早已在身体上留下了难以消磨的痕迹。<br />
裴玄忌见云知年依旧怔愣在看他，心中骤颤，便不自在地快行几步，下到温泉池中。<br />
当身躯被泉水包裹住，才赫然松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br />
“这就吓到了？你还真是胆小。”<br />
“战场之上，生死皆是小事，有多少跟着我一道长大的兄弟，出征之后就再未回来，我只是受了点伤，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运气同旁人相比，已是好了太多。”<br />
“行了，你先下去罢。该做什么自会有人安排，别在我跟前碍眼惹烦。”<br />
“阿忌。”<br />
云知年非但没有走，反而走近了些。<br />
他蹲坐在池畔，淡色的眸里不知是氲了水汽还是什么，润着模模糊糊的一层亮光。<br />
他将手伸出些许，大概是想碰一碰裴玄忌的身体，但又到底不敢，在即将触及的刹那瞬间停滞，就这么虚虚地悬于半空，咫尺仿若天涯。<br />
他的喉结用力滚动着，带几分哽咽，轻言道，“对不起，阿忌…”<br />
是我对不起你。<br />
当年若非我有意利用你，若非我不告而别抛下你，又怎会害你同兄姐决裂，害你陷入孤立无援只能奋死求战的境地。<br />
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扼住。<br />
裴玄忌的手掌灼得发烫，像是要把他的腕骨生生捏碎。<br />
云知年吃痛蹙眉，却根本没有挣扎，任由那人将他拉住。<br />
“现在还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们之间，一句对不起就够了？”<br />
裴玄忌恶狠狠地道，“云知年，你欺骗我，背叛我，丢弃我，耍弄我的真心，再将它抛却，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云知年，我们已经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就不要再去重温旧事，你也不必再对过去耿耿于怀，陪伴我服侍我，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既然你不肯走…”<br />
“就留下来好好服侍你的主人。”<br />
“把衣服脱-光。”<br />
方才的脆弱和挣扎一瞬即逝。<br />
裴玄忌重新恢复冷漠，“然后下来，陪我一道泡温泉。”<br />
*<br />
因是冬日，所以头顶那明晃晃的日光并没有带来什么温度。<br />
云知年解开衣带时，许是有些慌怯，动作很是迟缓。<br />
裴玄忌干脆自己上手，近乎粗-暴地帮他，雪白亵衣滑落于地，云知年的身子因着冷风吹来而不住抖动。<br />
裴玄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忽从温泉中起身，将他打横抱起。<br />
云知年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手搂住裴玄忌的脖子。<br />
裴玄忌抱他进了泉池。<br />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两人，朦胧水汽中，裴玄忌的目光更深邃了些，用手臂将云知年困在池畔角落，便俯身吻住了他。<br />
同时，手也顺着他后腰的腰侧一路向上，云知年有些站不稳当了，双脚发软，只能被裴玄忌拖着双口方才能定住身子，可这么一来…<br />
云知年难堪地轻咬住唇瓣，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屈辱。<br />
“转过去。”<br />
裴玄忌的声调压得又低又蛊，烧在耳廓，让人心弦紧绷，“让我瞧瞧昨晚的东西还在不在。”<br />
…<br />
云知年脑中轰鸣一声…<br />
可偏偏体内的蛊虫又已被引出，他由不得自己的意志，只好喘着气儿向裴玄忌索吻。<br />
两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在加重。<br />
云知年微启唇瓣，喉结近乎渴望地吞咽着，可在口口前，裴玄忌忽然停住。<br />
他捏住云知年的下巴，迫他看向自己。<br />
裴玄忌目光深黑，“陪你来的那个小太监，好像不在了啊，他是不是被你安排回宫了？”<br />
“你要他帮你做什么？”<br />
云知年的理智稍有回笼，再看裴玄忌，早已从意乱情迷中脱身。<br />
双目如炬，异常清醒，再寻不到一丝温情。<br />
即使身处于暖热的温泉，云知年还是觉得周身如坠冰窖般刺骨寒凉。<br />
此时此刻，云知年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裴玄忌当真是变了的。<br />
那些曾经赤诚到日月可鉴，被双手奉到他眼前的爱意和信任统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自己满心戒备，充满猜疑的“主人”。<br />
云知年强忍住内心酸楚，对裴玄忌解释道，“没错，我让他回去了，回去替我监视江寒祁。我知江寒祁将你留下是为震慑陇西，迷惑钟氏，但江寒祁如今已归顺钟后，我怕他另有企图。”<br />
云知年不再隐瞒。<br />
“阿忌，我不会害你的。你信我这一次。”<br />
“最后一次。”<br />
第86章<br />
一场新雪过后, 云净风轻。<br />
融化的积雪在青石路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檐角铜铃幽幽转响，云知年着了件宽松的浴衫凝着那随风摇曳的铜铃。<br />
屋里烧了很暖和的地龙, 将外头的寒气隔绝了开来。云知年却仍有些不自在似的，才站一会儿, 就听到有人步入的声音。<br />
他只好披上外袍, 默默坐到那个裴玄忌专为他准备的位置上。<br />
这段时间, 他的午膳都是同裴玄忌一起用的。<br />
裴玄忌命人在自己的桌前加搬来了一张小点儿的圆几，给云知年单独安排了位置。<br />
“倒是很有自觉嘛。”<br />
裴玄忌正下朝回府，周身还带了些外头的凛冽寒气, 瞧见云知年已经乖顺地坐好了，这心里便顿觉畅快不少, 可话一出口，却还是难听。<br />
“你也就只配在我跟前吃我剩下的饭菜了。”<br />
话虽如此, 但这裴玄忌竟然挑剔得格外厉害。<br />
这道桂酥烧鱼嫌油放得太多, 那道山菇肉丸又嫌没有味儿, 就连几道新鲜的炒青菜裴玄忌也不过动了几筷子就不想吃了, 一番下来，这些菜都统统堆到了云知年面前。<br />
云知年略略有些震惊。<br />
“赶紧吃，吃完去干活！别以为我养着你就没有事做，今日起，你就做我的贴身侍从，不仅要替我整理打扫卧房, 还要替我浣衣擦身，总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br />
云知年只好垂首吃起饭菜。<br />
倒都很可口, 大多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br />
裴玄忌分明是想看着他，叫他多吃点饭，此般口是心非还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br />
云知年吃到将饱，再看裴玄忌的主桌前居然空空如也，不剩什么食物了，不由问了一句，“你不吃么？”<br />
裴玄忌瞟了眼云知年，端走那道云知年动筷最少的红烧鱼，“我吃这个。”<br />
“咳，我可不是吃你剩下的啊，我只是不喜浪费。”<br />
闷头刚吃了两口，又见云知年已经搁下筷子，一眨不眨地在看他，遂又问道，“你今日见了宫里来的人？”<br />
在云知年和柳廷则的安排下，山紫顺利地回到宫中，替云知年继续监视江寒祁，今日大早，就托了出宫采买的太监给云知年传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