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br />
云知年被裴玄忌的话气到，他扶着床框腾然站起，“既然你如此嫌弃我，我也不必再在你面前讨嫌，我现在就回去下人房住。”<br />
可他忘了自己的脚是软的。<br />
刚迈出一步，就重重摔到了地上。<br />
云知年这下摔得不轻，膝盖几乎是整个跪在地面上的，虽然身上穿了棉裤，但不用看也知，定是要破皮留淤的。<br />
裴玄忌眉头紧锁，吩咐曹伯等人赶紧下去准备伤药纱布，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地扶住云知年的肩，拂然怒骂他道，“不能走还逞什么强？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吗？每次被我干了过后不是总要歇上个一两日才能活动的？再说了，你现在在我府里，再怎么走又能走到哪里去？真是自讨苦吃！”<br />
云知年气得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至眼眶，生生地刺着发疼。<br />
很快，伤药就拿来了，裴玄忌接过，单膝跪地，吩咐他道。<br />
“把脚踩上来。”<br />
“…”<br />
“啧，让你踩你就踩，我得看看有没有摔伤骨头，若摔伤了，现在不能乱移动。”<br />
裴玄忌久经沙场，对于处理外伤自是有经验的。<br />
云知年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将脚尖轻踩上了裴玄忌的大腿。<br />
裴玄忌撩开他的外袍，再将长裤褪去，用手指捏了捏伤处，方才长出一口气，“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别动，我现在抱你回床上上药。”<br />
长臂从云知年腰际穿过，裴玄忌很小心地抱起云知年，还不时垂眸看自己有没有碰到伤口。<br />
云知年对上裴玄忌轻垂而下的视线，几息后，却突然将唇轻轻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喉结。<br />
第94章<br />
裴玄忌犹如被火烧到, 手臂狠狠地晃了一下。<br />
“做什么？”<br />
裴玄忌几乎是咬紧了牙根，将身体撇开。<br />
“你不开心。”<br />
裴玄忌对他的回避，犹如尖刺, 一直扎在云知年的心间。<br />
明明再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明明看到他受伤, 裴玄忌还是会忍不住管他, 明明裴玄忌依旧在意他, 可是却用理智在逼迫自己。<br />
生生地在逼迫自己。<br />
云知年伤神之际，却不免为这样的裴玄忌，感到心疼。<br />
“若你不开心, 就放我走。江寒祁那边我自有办法圆宥过去，不会让他怪罪于你, 你大可以去追寻属于你的幸福…”<br />
“你值得被人好好喜爱，好好对待…”<br />
而不是将余生耗在我身上。<br />
“你有什么权力左右我？”<br />
裴玄忌声调冷硬, “我要不要你, 何时不要你, 只有我说了算。”<br />
“你少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情我, 怜悯我。”<br />
“我不需要！”<br />
裴玄忌将云知年抱回榻上，就转身离去。<br />
守在房门口的曹伯纳闷道，“将军方才不是还心急火燎地要了伤药吗？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又吵起来了？”<br />
再回房去望云知年，发现对方已然面无表情，只一双淡色的眸里依稀还残留着几分苦痛。<br />
这两人之间的事, 并非一朝一夕，曹伯自不好多说什么，只将要用的伤药替云知年整理搁好。<br />
云知年回过神，微微欠身。<br />
“劳烦。”<br />
他顿了顿, 学着裴玄忌的称呼唤他，“曹伯，有件事…许还是要麻烦你帮一帮我。”<br />
*<br />
年初三刚过，裴玄忌府里就来了不少同僚到访拜年。<br />
柳廷则亦也赫然在列。<br />
裴玄忌本就不喜这无聊应酬之事，奈何为官一任，也不能拂了众人的好意，便也尽心设宴招待，宾主尽欢间，唯有那柳廷则满面郁卒，只全程低头喝闷酒，不多言语。<br />
“柳相。”<br />
裴玄忌举酒走近。<br />
他自知这往常弹劾他的折子里头，十封有九封是出自柳廷则之手，柳廷则看不惯他已是朝廷无人不知的事，偏生今日这柳廷则不情不愿地来了他的府邸，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一直喝闷酒，迟迟不肯离去。<br />
裴玄忌自然知晓，柳廷则不是为自己而来。<br />
裴玄忌故意问他，“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br />
这时，旁边一个醉了酒的同僚扯着嗓子插话道，“自是为了陇西…陇西兵权一事！前几年，陇西为对战边境小国死伤众多，实力早不若从前了，如今你裴三又在京中接受了册封，这陇西兵权迟早是要收回来的，与其，与其让那外人拿走，还不如你亲自出马，劝降陇西归顺朝廷。”<br />
“裴小将军，你说是不是啊？”<br />
裴玄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柳相，你也是这么想的？”<br />
“若肯归顺，早就归顺了，裴千峰死后，陛下就下令分封了那裴元绍和裴定茹，就连被逐出陇西的裴玄忌都被宣召来京封将，朝廷何时亏待过陇西？如今，裴玄忌为官已有大半载，陇西都没有任何表示，今年也只是派了个姓狄的副将来京述职，态度何如早已分明，还废这么些口舌作甚？”<br />
柳廷则冷冷瞥了眼那饶舌的官员，神情不悦。<br />
他此前去往陇西时便是吃过了亏的，被关在地牢里不说，最后还在裴玄忌的救助下方才得以逃脱，颜面大失。<br />
每每思及这段陈年旧事，柳廷则便常气到夜不能寐，对于裴玄忌和陇西的态度自然更是不好，他也不搭裴玄忌的腔，径自喝酒，像是要把自己灌到酩酊大醉才好。<br />
此时宴席已接近尾声，众宾客们一一道别，唯有那柳廷则，依旧不走，还唤人加了壶热酒，自斟自饮。<br />
“陇西并非不愿归顺朝廷，只是这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我们向来明白，更何况还有那钟氏虎视眈眈，若不彻底解决，无论是对于陇西，还是对于大晋朝廷来说，都是个威胁。柳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br />
裴玄忌亦也坐到柳廷则身边，学他执了酒，还故意用杯壁碰了一下柳廷则的酒杯。<br />
柳廷则几乎要暴跳如雷，将酒一股脑倒浇在地面，“好你个粗莽俗夫！谁允你同本相碰杯了？”<br />
裴玄忌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拢。<br />
“柳相，你若是记挂那云知年，不妨直说，若是在我府里喝死自己，讹上了我，可别怪我不肯替你收尸！”<br />
裴玄忌语带讥讽，说出口的话也格外难听。<br />
柳廷则妒火中烧，腾身站起，“谁想看他？谁要看他？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对于你这种俗匪能够念念不忘，对于伤害过他的陛下依依不舍，甚至对于那个欺辱他的太医都愿意亲近，却…却把本相当做他那死去弟弟的替身，他凭什么？”<br />
“凭什么这么对我啊？”<br />
柳廷则面色发赤，那赤色在酒意的侵染下一直蔓延到眼眶，柳廷则胸中愤懑难平，竟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br />
他也刚好借由这疼痛，将憋闷已久的泪水落了下来。<br />
“柳大人，对不起。”<br />
熟悉而轻缓的嗓音如和风一般拂至。<br />
柳廷则骤然抬首，这才发现宴客厅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br />
裴玄忌抱臂倚在门侧，目光复杂地望向这边。<br />
而云知年，正向他走来。<br />
烛火和月光交相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雅单薄的身影，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却仿佛是踏在柳廷则的心上。<br />
“云知年，你…”<br />
云知年在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br />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当做小景的替身…我承认，起初我愿意接近柳大人，便是因为柳大人的性子脾气，同小景最是相像，但后来，我欣赏柳大人的才华和正直，一直待柳大人若同诤友…可是…可是，相处日多，我总是难免会在柳大人身上看到小景的影子，小景是我的遗憾，亦是我心里一块永远填补不了的空缺，若是因此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br />
“道歉？道歉有用吗？”<br />
柳廷则沉默良久，忽低低开口。<br />
外人只当他心高气傲，殊不知，在云知年面前，他连骄傲的资格都没有。<br />
只有柳廷则自己在明白，他不是恨云知年将他当做替身。<br />
他恨的是，这个替身，没有能一直当下去。<br />
“说到底，你对我也只有那么一句所谓的欣赏，呵，怕是连欣赏都是假的罢了，毕竟我如此无能，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既没有裴玄忌那样的本事，也没有江寒祁那般的地位，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到头来，还总要你替我善后着想。”<br />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br />
云知年见柳廷则满面热泪，已是摇摇欲坠，脆弱极致，不由上前一步，可手还未碰到柳廷则的袖口，就被另一只大手拦下。<br />
裴玄忌踏步过来，将云知年的手握在掌心。<br />
裴玄忌眸光微寒，提醒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云知年。”<br />
云知年轻抿唇瓣。<br />
到底，还是没能碰到柳廷则。<br />
“我苦读圣贤书数十载，书里从未告诉过我，原来男人亦也可以同男子在一起私相授予，哈，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原也不过是我迂腐怯懦，白白失了机会！”
云知年被裴玄忌的话气到，他扶着床框腾然站起，“既然你如此嫌弃我，我也不必再在你面前讨嫌，我现在就回去下人房住。”<br />
可他忘了自己的脚是软的。<br />
刚迈出一步，就重重摔到了地上。<br />
云知年这下摔得不轻，膝盖几乎是整个跪在地面上的，虽然身上穿了棉裤，但不用看也知，定是要破皮留淤的。<br />
裴玄忌眉头紧锁，吩咐曹伯等人赶紧下去准备伤药纱布，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地扶住云知年的肩，拂然怒骂他道，“不能走还逞什么强？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吗？每次被我干了过后不是总要歇上个一两日才能活动的？再说了，你现在在我府里，再怎么走又能走到哪里去？真是自讨苦吃！”<br />
云知年气得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至眼眶，生生地刺着发疼。<br />
很快，伤药就拿来了，裴玄忌接过，单膝跪地，吩咐他道。<br />
“把脚踩上来。”<br />
“…”<br />
“啧，让你踩你就踩，我得看看有没有摔伤骨头，若摔伤了，现在不能乱移动。”<br />
裴玄忌久经沙场，对于处理外伤自是有经验的。<br />
云知年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将脚尖轻踩上了裴玄忌的大腿。<br />
裴玄忌撩开他的外袍，再将长裤褪去，用手指捏了捏伤处，方才长出一口气，“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别动，我现在抱你回床上上药。”<br />
长臂从云知年腰际穿过，裴玄忌很小心地抱起云知年，还不时垂眸看自己有没有碰到伤口。<br />
云知年对上裴玄忌轻垂而下的视线，几息后，却突然将唇轻轻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喉结。<br />
第94章<br />
裴玄忌犹如被火烧到, 手臂狠狠地晃了一下。<br />
“做什么？”<br />
裴玄忌几乎是咬紧了牙根，将身体撇开。<br />
“你不开心。”<br />
裴玄忌对他的回避，犹如尖刺, 一直扎在云知年的心间。<br />
明明再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明明看到他受伤, 裴玄忌还是会忍不住管他, 明明裴玄忌依旧在意他, 可是却用理智在逼迫自己。<br />
生生地在逼迫自己。<br />
云知年伤神之际，却不免为这样的裴玄忌，感到心疼。<br />
“若你不开心, 就放我走。江寒祁那边我自有办法圆宥过去，不会让他怪罪于你, 你大可以去追寻属于你的幸福…”<br />
“你值得被人好好喜爱，好好对待…”<br />
而不是将余生耗在我身上。<br />
“你有什么权力左右我？”<br />
裴玄忌声调冷硬, “我要不要你, 何时不要你, 只有我说了算。”<br />
“你少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同情我, 怜悯我。”<br />
“我不需要！”<br />
裴玄忌将云知年抱回榻上，就转身离去。<br />
守在房门口的曹伯纳闷道，“将军方才不是还心急火燎地要了伤药吗？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又吵起来了？”<br />
再回房去望云知年，发现对方已然面无表情，只一双淡色的眸里依稀还残留着几分苦痛。<br />
这两人之间的事, 并非一朝一夕，曹伯自不好多说什么，只将要用的伤药替云知年整理搁好。<br />
云知年回过神，微微欠身。<br />
“劳烦。”<br />
他顿了顿, 学着裴玄忌的称呼唤他，“曹伯，有件事…许还是要麻烦你帮一帮我。”<br />
*<br />
年初三刚过，裴玄忌府里就来了不少同僚到访拜年。<br />
柳廷则亦也赫然在列。<br />
裴玄忌本就不喜这无聊应酬之事，奈何为官一任，也不能拂了众人的好意，便也尽心设宴招待，宾主尽欢间，唯有那柳廷则满面郁卒，只全程低头喝闷酒，不多言语。<br />
“柳相。”<br />
裴玄忌举酒走近。<br />
他自知这往常弹劾他的折子里头，十封有九封是出自柳廷则之手，柳廷则看不惯他已是朝廷无人不知的事，偏生今日这柳廷则不情不愿地来了他的府邸，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一直喝闷酒，迟迟不肯离去。<br />
裴玄忌自然知晓，柳廷则不是为自己而来。<br />
裴玄忌故意问他，“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br />
这时，旁边一个醉了酒的同僚扯着嗓子插话道，“自是为了陇西…陇西兵权一事！前几年，陇西为对战边境小国死伤众多，实力早不若从前了，如今你裴三又在京中接受了册封，这陇西兵权迟早是要收回来的，与其，与其让那外人拿走，还不如你亲自出马，劝降陇西归顺朝廷。”<br />
“裴小将军，你说是不是啊？”<br />
裴玄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柳相，你也是这么想的？”<br />
“若肯归顺，早就归顺了，裴千峰死后，陛下就下令分封了那裴元绍和裴定茹，就连被逐出陇西的裴玄忌都被宣召来京封将，朝廷何时亏待过陇西？如今，裴玄忌为官已有大半载，陇西都没有任何表示，今年也只是派了个姓狄的副将来京述职，态度何如早已分明，还废这么些口舌作甚？”<br />
柳廷则冷冷瞥了眼那饶舌的官员，神情不悦。<br />
他此前去往陇西时便是吃过了亏的，被关在地牢里不说，最后还在裴玄忌的救助下方才得以逃脱，颜面大失。<br />
每每思及这段陈年旧事，柳廷则便常气到夜不能寐，对于裴玄忌和陇西的态度自然更是不好，他也不搭裴玄忌的腔，径自喝酒，像是要把自己灌到酩酊大醉才好。<br />
此时宴席已接近尾声，众宾客们一一道别，唯有那柳廷则，依旧不走，还唤人加了壶热酒，自斟自饮。<br />
“陇西并非不愿归顺朝廷，只是这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我们向来明白，更何况还有那钟氏虎视眈眈，若不彻底解决，无论是对于陇西，还是对于大晋朝廷来说，都是个威胁。柳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br />
裴玄忌亦也坐到柳廷则身边，学他执了酒，还故意用杯壁碰了一下柳廷则的酒杯。<br />
柳廷则几乎要暴跳如雷，将酒一股脑倒浇在地面，“好你个粗莽俗夫！谁允你同本相碰杯了？”<br />
裴玄忌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拢。<br />
“柳相，你若是记挂那云知年，不妨直说，若是在我府里喝死自己，讹上了我，可别怪我不肯替你收尸！”<br />
裴玄忌语带讥讽，说出口的话也格外难听。<br />
柳廷则妒火中烧，腾身站起，“谁想看他？谁要看他？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对于你这种俗匪能够念念不忘，对于伤害过他的陛下依依不舍，甚至对于那个欺辱他的太医都愿意亲近，却…却把本相当做他那死去弟弟的替身，他凭什么？”<br />
“凭什么这么对我啊？”<br />
柳廷则面色发赤，那赤色在酒意的侵染下一直蔓延到眼眶，柳廷则胸中愤懑难平，竟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br />
他也刚好借由这疼痛，将憋闷已久的泪水落了下来。<br />
“柳大人，对不起。”<br />
熟悉而轻缓的嗓音如和风一般拂至。<br />
柳廷则骤然抬首，这才发现宴客厅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br />
裴玄忌抱臂倚在门侧，目光复杂地望向这边。<br />
而云知年，正向他走来。<br />
烛火和月光交相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雅单薄的身影，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却仿佛是踏在柳廷则的心上。<br />
“云知年，你…”<br />
云知年在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br />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当做小景的替身…我承认，起初我愿意接近柳大人，便是因为柳大人的性子脾气，同小景最是相像，但后来，我欣赏柳大人的才华和正直，一直待柳大人若同诤友…可是…可是，相处日多，我总是难免会在柳大人身上看到小景的影子，小景是我的遗憾，亦是我心里一块永远填补不了的空缺，若是因此伤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br />
“道歉？道歉有用吗？”<br />
柳廷则沉默良久，忽低低开口。<br />
外人只当他心高气傲，殊不知，在云知年面前，他连骄傲的资格都没有。<br />
只有柳廷则自己在明白，他不是恨云知年将他当做替身。<br />
他恨的是，这个替身，没有能一直当下去。<br />
“说到底，你对我也只有那么一句所谓的欣赏，呵，怕是连欣赏都是假的罢了，毕竟我如此无能，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既没有裴玄忌那样的本事，也没有江寒祁那般的地位，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到头来，还总要你替我善后着想。”<br />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br />
云知年见柳廷则满面热泪，已是摇摇欲坠，脆弱极致，不由上前一步，可手还未碰到柳廷则的袖口，就被另一只大手拦下。<br />
裴玄忌踏步过来，将云知年的手握在掌心。<br />
裴玄忌眸光微寒，提醒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云知年。”<br />
云知年轻抿唇瓣。<br />
到底，还是没能碰到柳廷则。<br />
“我苦读圣贤书数十载，书里从未告诉过我，原来男人亦也可以同男子在一起私相授予，哈，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原也不过是我迂腐怯懦，白白失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