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掀开车帘在队伍里寻他的裴玄忌。<br />
裴玄忌的眉悄无声息地皱了皱。<br />
“上来。”<br />
他沉声命令云知年，言简意赅。<br />
云知年有些懵然，他看了眼裴玄忌，又扭头看了眼身侧陪着的曹伯，曹伯对他道，“将军喊你，你过去就是了，我早前就让你不要再骑马了，乘马车也能少受些累，回头累病了，心疼的还不是将军，你都不知道将军有多在乎…”<br />
“曹伯。”<br />
裴玄忌表情不善，“你最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br />
曹伯立即缄了口。<br />
裴玄忌便又对云知年道了一句，让他上马车。<br />
云知年只好重回马车，结果刚进车厢，就迎接了裴玄忌好一通质问，“你怎么跑到外面骑马去了？”<br />
“你以前服用过寒药，身子比一般人人更病弱畏寒，须得好好调养才能恢复，我们又常要连夜赶路，万一冻坏了怎么办？”<br />
“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下去骑马的？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br />
云知年没有想到裴玄忌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默默等裴玄忌劈头盖脸一通话骂完，才轻轻开口。<br />
“没有的。”<br />
“是，是你不让我在你身边的。”<br />
“所以我才…”<br />
“我何时不让你在我身边了？”<br />
裴玄忌无语，他撑着额，仔细想了会儿才道，“我只是没有上你，并不代表不让你留在我身边啊？我们此次出行匆忙，就这一辆马车，你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br />
裴玄忌说罢，却见云知年更是一副失措的模样，甚至因为紧张焦虑，又不自觉地在抠自己的掌心，不由轻叹一声，抓住了他的手。<br />
裴玄忌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br />
云知年从小爹娘早死，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要带着自己的孪生弟弟百般讨生活本就不易，后来，又辗转跟自己的义父，自己的君主，甚至是姚越有过诸多交集，但这些男人，多是只贪图他的身子，他们表达喜好的方式，也就是亲他，摸他，抱他，而从未好好善待过他，所以，云知年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不懂得分辨男人的真实意图。<br />
这也是为什么，云知年会一次又一次地逃避自己对他的爱。<br />
因为云知年不懂如何去爱人，他只当自己配不上裴玄忌的爱，不值得裴玄忌爱，也无法回应裴玄忌的爱，所以宁愿将自己抽离出去。<br />
即便这样很痛苦。<br />
裴玄忌的心软了下来，“年儿，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离开我身边，我现在不碰你也不是因为我已经厌弃了你。”<br />
他望进云知年那仍略有不解的眸里，“总之，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定会给你一个答复。至于现在，你好好留在车厢里，喏，这车厢有一张小榻，还有一张软椅，我们一人一张就是。”<br />
*<br />
又过了三日跋涉，裴玄忌终于率军抵达关口。<br />
越过这道屏障，就能彻底逃离江寒祁的追捕了。<br />
然而…<br />
“报！”<br />
先行探路的士兵匆匆赶来，回禀说道，“西关关口处加派了重兵把守，巡逻侍卫亦往来不绝，夜晚都有人举着火把，仔细盘查出关之人，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br />
裴玄忌闻言冷笑一声，“江寒祁还是出手了啊！”<br />
“阿忌…”<br />
云知年自然明白，这江寒祁就是冲他而来，他生怕会因为自己而拖累裴玄忌，便忧心说道，“若他们人数太多，无法硬碰，就让我去同他交涉。”<br />
“不必。”<br />
裴玄忌回绝，“我还活着呢，他想将你从我手上抢走，绝无可能！”<br />
说罢，裴玄忌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得仿佛并未受伤，但只有裴玄忌自己才知道，他胸腹被打得最严重的两处地方有几要断骨的伤，此刻正隐隐作痛，但裴玄忌面色依旧如常，目光甚至愈发锐利。<br />
“我去看看，你们跟在我后面，听我号令，万莫擅自行动！还有，保护好马车！”<br />
裴玄忌策马靠近关口，远远就能瞧见江寒祁和钟逊竖起的军旗。<br />
看来，钟逊应当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他手里了，此番就是为复仇而来。<br />
江寒祁亦也看到了裴玄忌。<br />
他也端坐在马上，一双眼睛因为熬夜之故，显得猩红一片，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禁军和钟氏兵马，人数之多，并非是裴玄忌带的这么点儿人能对付得了的。<br />
可饶是如此，裴玄忌也并无惧色。<br />
这两个男人，缓缓逼近对方，为的，却是另一个，他们都喜爱的男人。<br />
“裴玄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br />
江寒祁的声音冷得像冰。<br />
常年服用草药，再加之被钟后的人下了三年的药，让他还未至壮年就已显得身虚骨残，一双凤眼阴鸷憔悴，死死盯住裴玄忌，“五万大军，五万大军正在向西境关口进发，朕这里的人加起来就有数千人，你呢，不过就带了二三百乌合之众。裴玄忌，纵然你有天大的能耐，朕也不信，你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打过这么多的人。”<br />
江寒祁神经质一般，突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你今日，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赶紧把朕的人交出来，朕可以赏你一个全尸，否则，朕即刻就会要了你的命。”<br />
裴玄忌轻笑，他握紧缰绳，随即直视江寒祁，“你的人？我怎么不知年儿是你的人？”<br />
“你把朕的人还回来！”<br />
江寒祁一看裴玄忌这架势就明了，裴玄忌应是不会轻易还人了，此时，裴玄忌的人马也陆陆续续赶至，江寒祁阴着一双眼却没能在这群人中看到云知年的身影，立即变得暴躁不已。<br />
“他是朕的人，他就是朕的人，他身上有朕种下的子蛊，他同朕同气连枝，互为一体！云知年生是江寒祁的人，死是江寒祁的鬼，裴玄忌，朕已经让你玩了他这么久了，你也应该知足了，赶紧把他还回来，否则朕…”<br />
江寒祁挥手。<br />
身后的士兵立即将无数弓箭对准了裴玄忌。<br />
“绝不饶你！”<br />
第104章<br />
“江寒祁, 住手！”<br />
一道清喝自马车当中传来。<br />
云知年掀开车帘，毅然向着正在对峙的两人迈步走去。<br />
“哎呀，云公子, 你不要过去！”<br />
曹伯急得直跺脚，“将军吩咐过, 要我们护你周全的！”<br />
其余护卫也反应过来, 纷纷劝阻云知年, “是啊，云公子！前方危险，你不能过去！”<br />
云知年恍若未闻, 目光坚定如炬。<br />
“正是危险，我才更要过去, 我不能让阿忌独自置身于危险当中。”<br />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 “这次我要同阿忌并肩作战！”<br />
“谁都不准拦我！”<br />
寒风卷起他飘飞的衣袂。<br />
云知年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 抬眼望向那个端坐在马上的君主, “江寒祁, 我要你现在即刻下令退兵，送我们出关！否则，我立即就要了自己的命，也要了你的命！”<br />
“年儿…”<br />
裴玄忌翻身下马，疾步冲到云知年面前，痛惜道, “不要伤害自己…”<br />
云知年闪身避开裴玄忌，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用匕首挑开了自己的衣襟。<br />
尖厉的锋刃抵在自己最脆弱的心口的位置上，云知年没有丝毫犹豫, 用力划了下去。<br />
成串的血珠沿着刀柄滴落到苍白的手背，云知年却好像丝毫觉察不到疼痛，他红着眼，竟然厉声大笑起来。<br />
“江寒祁，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威胁我，伤害我么？我也一样可以…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种下了这种蛊毒，否则，我还真没有办法阻止你…唔…”<br />
话未说完，云知年竟反手又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上又划下一道伤口。<br />
“年儿——”<br />
“和之——”<br />
江寒祁痛不欲生，从马背跌落，他踉跄着被人搀扶起来，旋即喷出一大口鲜血。<br />
指向云知年的手一直在抖，“你这个贱人，贱人！”<br />
痛恨的咒骂声却在看到云知年口吐鲜血的那一瞬间湮没在了口中。<br />
云知年如一片枯叶，飘摇着倒在阵前。<br />
“和之，不要…不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了…”<br />
江寒祁这一生大抵是从未如此狼狈的。<br />
他想要靠近，却因心口的剧痛半步上不得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知年被裴玄忌接住，抱在怀中，他怒恨交加，又咳出一口鲜血。<br />
“不想死，就让他们滚！让我们出关！”<br />
“退…退下，都给朕退下！和之，住手，住手，别再继续了…”<br />
江寒祁双膝生软，他强撑住一口气，喝令弓箭手退下，同时让自己的人马让开了一条道路。<br />
裴玄忌这时也已夺过云知年手上的匕首扔掉。<br />
他沉默着，用手按住云知年还在涌血的伤口，感受到指缝间黏腻冰凉的鲜血，一颗心几乎快要破裂。<br />
此时此刻，他才清楚意识到，他仍旧爱着云知年。
裴玄忌的眉悄无声息地皱了皱。<br />
“上来。”<br />
他沉声命令云知年，言简意赅。<br />
云知年有些懵然，他看了眼裴玄忌，又扭头看了眼身侧陪着的曹伯，曹伯对他道，“将军喊你，你过去就是了，我早前就让你不要再骑马了，乘马车也能少受些累，回头累病了，心疼的还不是将军，你都不知道将军有多在乎…”<br />
“曹伯。”<br />
裴玄忌表情不善，“你最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br />
曹伯立即缄了口。<br />
裴玄忌便又对云知年道了一句，让他上马车。<br />
云知年只好重回马车，结果刚进车厢，就迎接了裴玄忌好一通质问，“你怎么跑到外面骑马去了？”<br />
“你以前服用过寒药，身子比一般人人更病弱畏寒，须得好好调养才能恢复，我们又常要连夜赶路，万一冻坏了怎么办？”<br />
“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下去骑马的？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br />
云知年没有想到裴玄忌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默默等裴玄忌劈头盖脸一通话骂完，才轻轻开口。<br />
“没有的。”<br />
“是，是你不让我在你身边的。”<br />
“所以我才…”<br />
“我何时不让你在我身边了？”<br />
裴玄忌无语，他撑着额，仔细想了会儿才道，“我只是没有上你，并不代表不让你留在我身边啊？我们此次出行匆忙，就这一辆马车，你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br />
裴玄忌说罢，却见云知年更是一副失措的模样，甚至因为紧张焦虑，又不自觉地在抠自己的掌心，不由轻叹一声，抓住了他的手。<br />
裴玄忌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br />
云知年从小爹娘早死，他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要带着自己的孪生弟弟百般讨生活本就不易，后来，又辗转跟自己的义父，自己的君主，甚至是姚越有过诸多交集，但这些男人，多是只贪图他的身子，他们表达喜好的方式，也就是亲他，摸他，抱他，而从未好好善待过他，所以，云知年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不懂得分辨男人的真实意图。<br />
这也是为什么，云知年会一次又一次地逃避自己对他的爱。<br />
因为云知年不懂如何去爱人，他只当自己配不上裴玄忌的爱，不值得裴玄忌爱，也无法回应裴玄忌的爱，所以宁愿将自己抽离出去。<br />
即便这样很痛苦。<br />
裴玄忌的心软了下来，“年儿，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离开我身边，我现在不碰你也不是因为我已经厌弃了你。”<br />
他望进云知年那仍略有不解的眸里，“总之，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定会给你一个答复。至于现在，你好好留在车厢里，喏，这车厢有一张小榻，还有一张软椅，我们一人一张就是。”<br />
*<br />
又过了三日跋涉，裴玄忌终于率军抵达关口。<br />
越过这道屏障，就能彻底逃离江寒祁的追捕了。<br />
然而…<br />
“报！”<br />
先行探路的士兵匆匆赶来，回禀说道，“西关关口处加派了重兵把守，巡逻侍卫亦往来不绝，夜晚都有人举着火把，仔细盘查出关之人，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br />
裴玄忌闻言冷笑一声，“江寒祁还是出手了啊！”<br />
“阿忌…”<br />
云知年自然明白，这江寒祁就是冲他而来，他生怕会因为自己而拖累裴玄忌，便忧心说道，“若他们人数太多，无法硬碰，就让我去同他交涉。”<br />
“不必。”<br />
裴玄忌回绝，“我还活着呢，他想将你从我手上抢走，绝无可能！”<br />
说罢，裴玄忌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得仿佛并未受伤，但只有裴玄忌自己才知道，他胸腹被打得最严重的两处地方有几要断骨的伤，此刻正隐隐作痛，但裴玄忌面色依旧如常，目光甚至愈发锐利。<br />
“我去看看，你们跟在我后面，听我号令，万莫擅自行动！还有，保护好马车！”<br />
裴玄忌策马靠近关口，远远就能瞧见江寒祁和钟逊竖起的军旗。<br />
看来，钟逊应当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他手里了，此番就是为复仇而来。<br />
江寒祁亦也看到了裴玄忌。<br />
他也端坐在马上，一双眼睛因为熬夜之故，显得猩红一片，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禁军和钟氏兵马，人数之多，并非是裴玄忌带的这么点儿人能对付得了的。<br />
可饶是如此，裴玄忌也并无惧色。<br />
这两个男人，缓缓逼近对方，为的，却是另一个，他们都喜爱的男人。<br />
“裴玄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br />
江寒祁的声音冷得像冰。<br />
常年服用草药，再加之被钟后的人下了三年的药，让他还未至壮年就已显得身虚骨残，一双凤眼阴鸷憔悴，死死盯住裴玄忌，“五万大军，五万大军正在向西境关口进发，朕这里的人加起来就有数千人，你呢，不过就带了二三百乌合之众。裴玄忌，纵然你有天大的能耐，朕也不信，你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打过这么多的人。”<br />
江寒祁神经质一般，突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你今日，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赶紧把朕的人交出来，朕可以赏你一个全尸，否则，朕即刻就会要了你的命。”<br />
裴玄忌轻笑，他握紧缰绳，随即直视江寒祁，“你的人？我怎么不知年儿是你的人？”<br />
“你把朕的人还回来！”<br />
江寒祁一看裴玄忌这架势就明了，裴玄忌应是不会轻易还人了，此时，裴玄忌的人马也陆陆续续赶至，江寒祁阴着一双眼却没能在这群人中看到云知年的身影，立即变得暴躁不已。<br />
“他是朕的人，他就是朕的人，他身上有朕种下的子蛊，他同朕同气连枝，互为一体！云知年生是江寒祁的人，死是江寒祁的鬼，裴玄忌，朕已经让你玩了他这么久了，你也应该知足了，赶紧把他还回来，否则朕…”<br />
江寒祁挥手。<br />
身后的士兵立即将无数弓箭对准了裴玄忌。<br />
“绝不饶你！”<br />
第104章<br />
“江寒祁, 住手！”<br />
一道清喝自马车当中传来。<br />
云知年掀开车帘，毅然向着正在对峙的两人迈步走去。<br />
“哎呀，云公子, 你不要过去！”<br />
曹伯急得直跺脚，“将军吩咐过, 要我们护你周全的！”<br />
其余护卫也反应过来, 纷纷劝阻云知年, “是啊，云公子！前方危险，你不能过去！”<br />
云知年恍若未闻, 目光坚定如炬。<br />
“正是危险，我才更要过去, 我不能让阿忌独自置身于危险当中。”<br />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 “这次我要同阿忌并肩作战！”<br />
“谁都不准拦我！”<br />
寒风卷起他飘飞的衣袂。<br />
云知年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 抬眼望向那个端坐在马上的君主, “江寒祁, 我要你现在即刻下令退兵，送我们出关！否则，我立即就要了自己的命，也要了你的命！”<br />
“年儿…”<br />
裴玄忌翻身下马，疾步冲到云知年面前，痛惜道, “不要伤害自己…”<br />
云知年闪身避开裴玄忌，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用匕首挑开了自己的衣襟。<br />
尖厉的锋刃抵在自己最脆弱的心口的位置上，云知年没有丝毫犹豫, 用力划了下去。<br />
成串的血珠沿着刀柄滴落到苍白的手背，云知年却好像丝毫觉察不到疼痛，他红着眼，竟然厉声大笑起来。<br />
“江寒祁，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威胁我，伤害我么？我也一样可以…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种下了这种蛊毒，否则，我还真没有办法阻止你…唔…”<br />
话未说完，云知年竟反手又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上又划下一道伤口。<br />
“年儿——”<br />
“和之——”<br />
江寒祁痛不欲生，从马背跌落，他踉跄着被人搀扶起来，旋即喷出一大口鲜血。<br />
指向云知年的手一直在抖，“你这个贱人，贱人！”<br />
痛恨的咒骂声却在看到云知年口吐鲜血的那一瞬间湮没在了口中。<br />
云知年如一片枯叶，飘摇着倒在阵前。<br />
“和之，不要…不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了…”<br />
江寒祁这一生大抵是从未如此狼狈的。<br />
他想要靠近，却因心口的剧痛半步上不得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知年被裴玄忌接住，抱在怀中，他怒恨交加，又咳出一口鲜血。<br />
“不想死，就让他们滚！让我们出关！”<br />
“退…退下，都给朕退下！和之，住手，住手，别再继续了…”<br />
江寒祁双膝生软，他强撑住一口气，喝令弓箭手退下，同时让自己的人马让开了一条道路。<br />
裴玄忌这时也已夺过云知年手上的匕首扔掉。<br />
他沉默着，用手按住云知年还在涌血的伤口，感受到指缝间黏腻冰凉的鲜血，一颗心几乎快要破裂。<br />
此时此刻，他才清楚意识到，他仍旧爱着云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