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舒怀点了点头，没说话。余晓晓转头离开，刚抬脚便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不由得又心生一阵别扭。<br />
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关门啊。她一肚子不满地想，明明住在自己家，自己都没有说讨厌，这烦人的大冰块凭什么这么嫌弃？真是——<br />
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余晓晓一下歪倒在柔软沙发里，甩甩头让自己别再想烦人的东西，随手捡起旁边的绘本草稿翻看起来。没过多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br />
——是她给悠悠姐设的特别来电铃声！<br />
余晓晓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接通了电话。<br />
“悠悠姐！”<br />
从悠的声音响起，笑吟吟的：“晓晓。”<br />
“悠悠姐，”余晓晓开心得坐不住了，跳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你那里现在是早上吧！你今天上课的吧，怎么有时间打电话啦。”<br />
“突然想你们了啊。”从悠说，“今天课不多，就打个电话看看。最近怎么样？”<br />
余晓晓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个“们”，在原地傻笑着和从悠侃起了大山，说到从悠的设计，也说自己的绘本。聊了一会儿，也又说到借宿到自己家的向舒怀。<br />
“小舒的话，已经搬过去一天了吧？”从悠温温柔柔地问，“晓晓，相处得怎么样？”<br />
那烦人的大冰块的样子，又浮现在余晓晓眼前。<br />
“我和那个……那个谁。”余晓晓不大乐意地嘟囔，一笔带过，“也就那样吧。”<br />
“你在家吧，晓晓。”从悠说，“把电话给小舒，好不好？”<br />
余晓晓赌着气：“……她不在。”<br />
“听话，晓晓。”从悠就笑，“让她接电话。”<br />
余晓晓只好嘀嘀咕咕地撒着娇，被哄着敲响了向舒怀的门。<br />
“向舒怀，出来。”她臭着脸叫人，语气很差劲，“悠悠姐叫你接电话。”<br />
房门被拉开。向舒怀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比起看她时的样子，神情分明可见地柔和下来。<br />
“……姐姐。”向舒怀轻声应，“嗯，我在。”<br />
又是那种缱绻又温柔、几乎不像她的语气。余晓晓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地看向舒怀向她点点头，口吻很郑重地说着话，走回卧室，暂时带上了房门。<br />
心里的雀跃一扫而空。余晓晓黑着脸，愤愤地盯着自己家次卧的门好一会儿，恨不得把那门盯出一个洞来。<br />
终于，卧室门被重新拉开了。向舒怀将手机交还给她。<br />
她的神情，赫然又变回了以往的古井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br />
“悠悠姐和你说什么了？”余晓晓不大高兴地盯着她质问，“有什么不能听的，非要避着我。”<br />
向舒怀说：“姐姐说，你是小妹妹。让我在生活里多照顾你一些，她好放心。”<br />
“谁是小妹妹了。”这话一听，余晓晓就更不高兴了——悠悠姐分明是把她当成幼稚小孩，而将向舒怀更当作是与自己相仿的伙伴。<br />
她劈手夺回自己的手机，“向舒怀，你不是十一月份的吗。我比你还大半岁呢。”<br />
“——哦。”向舒怀挑高了眉毛，仍然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却透露着十足十的不相信，“是吗。”<br />
余晓晓就更气得跳脚。她用力瞪了向舒怀那张讨人厌的脸一眼，转身就走。<br />
关门声立刻在身后响起。<br />
——烦死了！！！<br />
余晓晓恼火地翻出与朋友的群聊，劈里啪啦泄愤似的地敲起了手机屏幕。<br />
【晚上，出不出来喝酒？】<br />
*<br />
凌晨时分。<br />
余晓晓摇摇晃晃跳下车，随意挥挥手与开车的朋友作别，握着扶手几步登上了室外的楼梯。<br />
今天出去的人多，只玩了些无聊的酒局游戏，又没有人敢灌她的酒，余晓晓没喝几杯，就只比微醺稍醉些。她脸颊发热，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层雾蒙蒙的光晕。<br />
因为酒精，扭开门的手指有些发软，余晓晓迈入玄关时，发现客厅一角正亮着盏明亮的灯，像是黑暗中一弯月亮似的岛屿。<br />
她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和向舒怀住在一起了。<br />
……所以，是那个讨厌鬼。<br />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在余晓晓想明白之前，她已经信步走向了光源之处。<br />
客厅是落地窗的设计，角落摆着圆桌和柔软靠椅，是方便余晓晓无聊的时候窝在旁边看书晒太阳的，身侧便是旷阔的天空。此刻，向舒怀便蜷在椅子里，披件外套，抱着电脑办公。她塞着耳机，似乎连余晓晓进来也没有发觉。<br />
她倒是很会找地方。余晓晓想，这确实是这个家里最舒服的地方之一了。<br />
……在明亮又温和的灯光里，这个讨人厌的大冰块安静地低垂着眉目、注视着屏幕的模样，竟然也显得有些柔和起来。垂落的黑发旁，她的面庞竟然白得像是月亮一样，与白天丝毫不像了。<br />
大概是因为微醺，望着这样的向舒怀，余晓晓忽然想起了悠悠姐对她说的话来。<br />
她说，自己这位朋友身体不太好，想拜托余晓晓多照料些……<br />
——向舒怀她生病了吗？<br />
余晓晓心想。她？<br />
她忍不住去看那张脸。<br />
她是不是好像——显得苍白了一些？<br />
向舒怀平日里又好像也是这个样子。面容苍白，嘴唇的颜色也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别人，毫无表情，行事独断又强硬。冷冰冰的，简直像是块又臭又硬、讨人厌的石头。<br />
……可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冷得像是一块冰。又冷、又脆弱、又透明……<br />
什么冰啊。尽管喝了些酒，她的理智却还是在的。余晓晓及时制止了自己无端的联想，又不由得唾弃这个念头。就她？神经病还差不多。<br />
她上前几步，用力将怀里揣着的钥匙放在桌上。故意发出重重一响。<br />
“喂，你。”余晓晓说，“悠悠姐让我照看你。你生病了吗？”<br />
第3章<br />
“你生病了吗？”<br />
闻声，向舒怀从屏幕里抬起头，只是一把合起了电脑准备起身，声音平淡：“不传染，放心。”<br />
“谁问你这个，哎，你——”眼看她见了自己就要走，余晓晓气急，“你走什么？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的东西，向舒怀，你对我就这个态度？”<br />
“守则里写着的。”向舒怀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平静，“第三条，不要发出噪音，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最好能装作自己根本不存在。我这就回去了。”<br />
“你——”<br />
见她瞪着自己，向舒怀只是继续道：“第十五条，对于公共区域，你有绝对的优先使用权。第二条第三款，公共区域包括客厅、厨房、阁楼，若有争议，以你的解释为准。还有第十七和十九条。”<br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二十多条守则，连余晓晓自己都不记得全部了，只模糊还有印象。她被这一连串自己列的守则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只能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看向舒怀站起了身、在那里收拾桌面上的文件。<br />
谁会背下来那个啊……！！余晓晓气急败坏，向舒怀这个机器人！！<br />
见对方对自己的瞪视无动于衷，只是垂着头整理文件，将最后一摞也分门别类收好，气怒交加的余晓晓忽然福至心灵，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向舒怀的手腕。<br />
“不许走。”她抓着人的手腕，只是蛮横道，“我又没让你走。”<br />
果然，向舒怀被她拽了个趔趄，却挣不开她的手，神情中也流露出些许诧异。<br />
……好瘦。<br />
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br />
明明比她还高一些，向舒怀的手腕却纤细得要命，握起来好薄，温度又低，尤其她用了些力气，却还是挣脱不开余晓晓的手，几乎要人联想到“脆弱”那一类的形容。<br />
占了上风的余晓晓还没有得意上半秒，就看到向舒怀脸上最后一点惊讶也褪去了，又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无波。<br />
她睫毛低垂，那双晦暗的黑眼睛里安安静静地映着余晓晓的倒影，毫无情绪。<br />
用那张她最讨厌的脸，向舒怀说：“我很忙。”<br />
余晓晓是想要生气的，可对方的眼睛里分明——一点人气都没有，就真像是她们这些讨厌她的人给她起的外号一样，是尊冰雕、或是仿生的机器人，就只不像是活生生的人，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找不见。<br />
她如此垂眸望着余晓晓，苍白到让人错觉几近透明的脸颊上，却擦着一道长而浅的疤痕，破坏了那张安静的面容。<br />
……是自己小时候留下的。那次恶作剧。<br />
意识到这点，让余晓晓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手。<br />
她张了张嘴唇，没能说得出话来，而向舒怀只是垂下眼不再看她，抱起自己的东西，兀自从她身侧走过了。<br />
次卧的门很快合拢了，空旷的客厅也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余晓晓有些茫然地站在那一弯明亮的角落里，好像还滞留在向舒怀刚刚那双眼睛里，走不出来。
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关门啊。她一肚子不满地想，明明住在自己家，自己都没有说讨厌，这烦人的大冰块凭什么这么嫌弃？真是——<br />
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余晓晓一下歪倒在柔软沙发里，甩甩头让自己别再想烦人的东西，随手捡起旁边的绘本草稿翻看起来。没过多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br />
——是她给悠悠姐设的特别来电铃声！<br />
余晓晓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接通了电话。<br />
“悠悠姐！”<br />
从悠的声音响起，笑吟吟的：“晓晓。”<br />
“悠悠姐，”余晓晓开心得坐不住了，跳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你那里现在是早上吧！你今天上课的吧，怎么有时间打电话啦。”<br />
“突然想你们了啊。”从悠说，“今天课不多，就打个电话看看。最近怎么样？”<br />
余晓晓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个“们”，在原地傻笑着和从悠侃起了大山，说到从悠的设计，也说自己的绘本。聊了一会儿，也又说到借宿到自己家的向舒怀。<br />
“小舒的话，已经搬过去一天了吧？”从悠温温柔柔地问，“晓晓，相处得怎么样？”<br />
那烦人的大冰块的样子，又浮现在余晓晓眼前。<br />
“我和那个……那个谁。”余晓晓不大乐意地嘟囔，一笔带过，“也就那样吧。”<br />
“你在家吧，晓晓。”从悠说，“把电话给小舒，好不好？”<br />
余晓晓赌着气：“……她不在。”<br />
“听话，晓晓。”从悠就笑，“让她接电话。”<br />
余晓晓只好嘀嘀咕咕地撒着娇，被哄着敲响了向舒怀的门。<br />
“向舒怀，出来。”她臭着脸叫人，语气很差劲，“悠悠姐叫你接电话。”<br />
房门被拉开。向舒怀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比起看她时的样子，神情分明可见地柔和下来。<br />
“……姐姐。”向舒怀轻声应，“嗯，我在。”<br />
又是那种缱绻又温柔、几乎不像她的语气。余晓晓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地看向舒怀向她点点头，口吻很郑重地说着话，走回卧室，暂时带上了房门。<br />
心里的雀跃一扫而空。余晓晓黑着脸，愤愤地盯着自己家次卧的门好一会儿，恨不得把那门盯出一个洞来。<br />
终于，卧室门被重新拉开了。向舒怀将手机交还给她。<br />
她的神情，赫然又变回了以往的古井无波，什么也看不出来。<br />
“悠悠姐和你说什么了？”余晓晓不大高兴地盯着她质问，“有什么不能听的，非要避着我。”<br />
向舒怀说：“姐姐说，你是小妹妹。让我在生活里多照顾你一些，她好放心。”<br />
“谁是小妹妹了。”这话一听，余晓晓就更不高兴了——悠悠姐分明是把她当成幼稚小孩，而将向舒怀更当作是与自己相仿的伙伴。<br />
她劈手夺回自己的手机，“向舒怀，你不是十一月份的吗。我比你还大半岁呢。”<br />
“——哦。”向舒怀挑高了眉毛，仍然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却透露着十足十的不相信，“是吗。”<br />
余晓晓就更气得跳脚。她用力瞪了向舒怀那张讨人厌的脸一眼，转身就走。<br />
关门声立刻在身后响起。<br />
——烦死了！！！<br />
余晓晓恼火地翻出与朋友的群聊，劈里啪啦泄愤似的地敲起了手机屏幕。<br />
【晚上，出不出来喝酒？】<br />
*<br />
凌晨时分。<br />
余晓晓摇摇晃晃跳下车，随意挥挥手与开车的朋友作别，握着扶手几步登上了室外的楼梯。<br />
今天出去的人多，只玩了些无聊的酒局游戏，又没有人敢灌她的酒，余晓晓没喝几杯，就只比微醺稍醉些。她脸颊发热，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层雾蒙蒙的光晕。<br />
因为酒精，扭开门的手指有些发软，余晓晓迈入玄关时，发现客厅一角正亮着盏明亮的灯，像是黑暗中一弯月亮似的岛屿。<br />
她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和向舒怀住在一起了。<br />
……所以，是那个讨厌鬼。<br />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在余晓晓想明白之前，她已经信步走向了光源之处。<br />
客厅是落地窗的设计，角落摆着圆桌和柔软靠椅，是方便余晓晓无聊的时候窝在旁边看书晒太阳的，身侧便是旷阔的天空。此刻，向舒怀便蜷在椅子里，披件外套，抱着电脑办公。她塞着耳机，似乎连余晓晓进来也没有发觉。<br />
她倒是很会找地方。余晓晓想，这确实是这个家里最舒服的地方之一了。<br />
……在明亮又温和的灯光里，这个讨人厌的大冰块安静地低垂着眉目、注视着屏幕的模样，竟然也显得有些柔和起来。垂落的黑发旁，她的面庞竟然白得像是月亮一样，与白天丝毫不像了。<br />
大概是因为微醺，望着这样的向舒怀，余晓晓忽然想起了悠悠姐对她说的话来。<br />
她说，自己这位朋友身体不太好，想拜托余晓晓多照料些……<br />
——向舒怀她生病了吗？<br />
余晓晓心想。她？<br />
她忍不住去看那张脸。<br />
她是不是好像——显得苍白了一些？<br />
向舒怀平日里又好像也是这个样子。面容苍白，嘴唇的颜色也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别人，毫无表情，行事独断又强硬。冷冰冰的，简直像是块又臭又硬、讨人厌的石头。<br />
……可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冷得像是一块冰。又冷、又脆弱、又透明……<br />
什么冰啊。尽管喝了些酒，她的理智却还是在的。余晓晓及时制止了自己无端的联想，又不由得唾弃这个念头。就她？神经病还差不多。<br />
她上前几步，用力将怀里揣着的钥匙放在桌上。故意发出重重一响。<br />
“喂，你。”余晓晓说，“悠悠姐让我照看你。你生病了吗？”<br />
第3章<br />
“你生病了吗？”<br />
闻声，向舒怀从屏幕里抬起头，只是一把合起了电脑准备起身，声音平淡：“不传染，放心。”<br />
“谁问你这个，哎，你——”眼看她见了自己就要走，余晓晓气急，“你走什么？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的东西，向舒怀，你对我就这个态度？”<br />
“守则里写着的。”向舒怀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平静，“第三条，不要发出噪音，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最好能装作自己根本不存在。我这就回去了。”<br />
“你——”<br />
见她瞪着自己，向舒怀只是继续道：“第十五条，对于公共区域，你有绝对的优先使用权。第二条第三款，公共区域包括客厅、厨房、阁楼，若有争议，以你的解释为准。还有第十七和十九条。”<br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二十多条守则，连余晓晓自己都不记得全部了，只模糊还有印象。她被这一连串自己列的守则堵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只能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看向舒怀站起了身、在那里收拾桌面上的文件。<br />
谁会背下来那个啊……！！余晓晓气急败坏，向舒怀这个机器人！！<br />
见对方对自己的瞪视无动于衷，只是垂着头整理文件，将最后一摞也分门别类收好，气怒交加的余晓晓忽然福至心灵，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向舒怀的手腕。<br />
“不许走。”她抓着人的手腕，只是蛮横道，“我又没让你走。”<br />
果然，向舒怀被她拽了个趔趄，却挣不开她的手，神情中也流露出些许诧异。<br />
……好瘦。<br />
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br />
明明比她还高一些，向舒怀的手腕却纤细得要命，握起来好薄，温度又低，尤其她用了些力气，却还是挣脱不开余晓晓的手，几乎要人联想到“脆弱”那一类的形容。<br />
占了上风的余晓晓还没有得意上半秒，就看到向舒怀脸上最后一点惊讶也褪去了，又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无波。<br />
她睫毛低垂，那双晦暗的黑眼睛里安安静静地映着余晓晓的倒影，毫无情绪。<br />
用那张她最讨厌的脸，向舒怀说：“我很忙。”<br />
余晓晓是想要生气的，可对方的眼睛里分明——一点人气都没有，就真像是她们这些讨厌她的人给她起的外号一样，是尊冰雕、或是仿生的机器人，就只不像是活生生的人，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找不见。<br />
她如此垂眸望着余晓晓，苍白到让人错觉几近透明的脸颊上，却擦着一道长而浅的疤痕，破坏了那张安静的面容。<br />
……是自己小时候留下的。那次恶作剧。<br />
意识到这点，让余晓晓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手。<br />
她张了张嘴唇，没能说得出话来，而向舒怀只是垂下眼不再看她，抱起自己的东西，兀自从她身侧走过了。<br />
次卧的门很快合拢了，空旷的客厅也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余晓晓有些茫然地站在那一弯明亮的角落里，好像还滞留在向舒怀刚刚那双眼睛里，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