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天罚，终究还是到了……<br />
仅一道雷声，便令断肠山众人五脏六腑如撕裂般难受，纵是天阶修士，也忍不住因威压跪倒在地。<br />
“君上，是天罚，快回来！”<br />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青年身份，大惊失色，叩伏在地：“求帝主，离开幽冥！”<br />
蒋芙蓉未和众人一般被威压压弯了膝盖，拄着剑的手泛白，他挺直脊背傲然而立，缓缓望向天际：“孤的人，你罚不起。”<br />
他说完，痛地“嘶”了一声，看向身后双目无神的少女，好看的桃花眸弯起，忍不住笑了起来。<br />
可惜可惜，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被他装一装，她却看不到…<br />
鬼川河上不断升腾的怨气附着于天际的雷暴之上，如万箭齐发倾泄而下！<br />
“君上！”<br />
九雾感知系统乌咽的声音，还未开口问，一个东西落到九雾身侧，九雾挪动着无力的手臂，碰触到那东西。<br />
是果子。<br />
她缓缓收起掌心，开口问道：“系统，这果子，可是酸枣青。”<br />
虽这般问，眼角的泪滴落在地面上。<br />
“是，红色的酸枣青。”系统的声音哽咽。<br />
红色，还记得分别那日，他对她笑着，眼眸却红的像兔子，说等果子变红，他就来寻她了。<br />
这个傻子，就不能，对她食言一次吗……<br />
九雾摸向落在脸颊之上的湿意：“下雨了吗？”<br />
“没……”系统不忍将所看到的一切对九雾说。<br />
九雾将指尖黏腻的湿意凑到鼻间，抬起模糊的双眸，看向天际。<br />
半空中，无数道带着光的箭矢贯穿在那道明艳至极的身影之上，又一次的…万箭穿心！<br />
那一株精心浇注的火红刺枚，终是承载着满身荆刺，死在了他生平最难忍受的污秽之地。<br />
这一次，却是只对她一个人的绽放……<br />
“系统，女配逆袭的任务，完成了吗？”<br />
“完成了。”系统忍不住在九雾脑海中哭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完成了任务，却并不开心。<br />
“恭喜你呀。”<br />
九雾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喉间溢出嘶哑难抑的哭声。<br />
蒋芙蓉听到她的哭声，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他张开嘴，喉间被灼烧的说不出话。<br />
他想摔下去的速度快一点，想她抱一抱他。<br />
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br />
天罚所落下的光箭不是寻常箭矢，青年的血肉不断化做飞烟，一点点消逝……<br />
他还有很多话没与她说呢，最重要的是，他想告诉她——<br />
在她救下他的那一瞬，或许就注定了，他此生，定会不惜一切奔赴她所在之处。<br />
所以，别哭。<br />
他心甘情愿。<br />
空气中漂浮的萦绿色的神魄之息落在蒋芙蓉的唇上，唇边一丝灼痛之意令蒋芙蓉勾起唇角，他缓缓闭上眼眸。<br />
无力拥住你。<br />
这样也算，与你告别了。<br />
第92章<br />
“系统，系统你在吗…”<br />
无边的黑暗中，少女不断的呼唤着。<br />
她蹲下身环住自己，却发觉，手臂从虚空中穿过。<br />
模糊中白衣白发的男子自远处现身，他缓步而来，每走一步，空中亮起一盏诡异的灯笼。<br />
是玄意吗？<br />
九雾揉了揉被光亮晃的晕眩的眼眸，虽未看清，却已知晓这满身霜色的男子并非玄意。<br />
她环顾四周，远处皆被浓雾所隔绝，天际没有日光，不见月影，她她竟站在两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路交汇之处。<br />
“你是谁？”<br />
“湖神。”<br />
白衣白发的男人在离她五步之遥处站定，他的声音像是终年不融的冰雪，却又格外的认真。<br />
“湖神？哪片湖？”九雾茫然，她从未听过这世间有湖神的存在。<br />
“黄泉。”<br />
“那不是湖。”九雾不假思索的道。<br />
“我是湖神，它就是湖。”男人有问必<br />
答，声音里没有不耐，反而无比认真。<br />
九雾幽幽叹息一声，她大抵是死去后，脑子也发了昏，竟会在这个不知为何处的地方，与一个陌生人争论黄泉到底是不是湖。<br />
“你未身死，转身便是生路。”<br />
九雾眼睫一颤：“为何？”<br />
“你体内有完整的逆生决。”<br />
九雾瞪大双眸，是北圣道君的记忆……<br />
他竟在那时便将逆生决传给了她。<br />
可……她垂眸看向自己几近透明的指尖，她犯了天怒，纵有逆生决，也本该魂魄尽散才是。<br />
“有人替你受了神魂尽散的天谴，本只能护你入轮回，但你体内的逆生决，保住了你的命。”男人语气没有波澜。<br />
九雾呆滞地蹲在原地，眼前再一次浮现那抹火红的身影，心里像是被攥紧一般难受，悲伤的情绪却像是蒙上一层模糊的罩子，难以释放无处发泄。<br />
“魂魄没有眼泪，没有痛觉，你这要哭不哭的模样有些丑陋。”那无情的声音里依旧只有认真。<br />
九雾闷闷地道：“要你管，我才不想哭，又不是我逼着他来替我受罪，本来我已经将他安顿好了的，是他笨，是他傻，偏要来寻我，我才不哭……”<br />
“原是如此，既你不在乎他，我便回了，”白衣白发的男子转过身。<br />
“等等！”九雾站起身扑到他面前，他侧身避开：<br />
“守黄泉三十年，我送他入轮回。”<br />
“我愿。”<br />
少女的心口不一令男人眼泪浮现一抹茫然，他问道：“你未身死，生魂在此处会很痛苦。”<br />
“我愿。”<br />
“世间三十年，泉下三百载，这里只有死魂相伴，无尽孤寂……”<br />
“我愿。”<br />
“就不怕我在骗你？”她看起来不像蠢笨之人，仅凭他三两句话便要守在此处三十年，怎会一点疑虑都没有。<br />
九雾看向他，到了现在，她依旧无法确定他是否在诓骗她，又是否真的是“湖神。”<br />
真与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真，她也愿意去相信。<br />
少女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嘴角却弯了起来：“你若骗我，我就将你这黄泉砸的稀巴烂！”<br />
那般浓郁的往生花香已淡漠她的过往，竟还能流下泪来。<br />
“你很痛吗？”男人眼里茫然更甚。<br />
“不痛。”九雾反驳。<br />
“分明是痛不欲生。”男人瞧着那颗未散去的泪珠，淡声道：“幸好你未身死，否则恐要脏了自己的轮回之路，来生也不会幸运。”<br />
他说完，只见少女根本未曾听他说什么，自顾自的弯着眉眼。<br />
这般痛了还要笑，许是自己脱离世间太久，不懂现在的世人。<br />
“你为何要帮我们？”九雾轻声问道。<br />
他既是这黄泉之神，想来早已看淡了生死悲欢。<br />
“蒋…芙蓉，好难听的名字。”<br />
“故人之后。”<br />
犹到此时，男人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才掀起一丝不明显的涟漪。<br />
九雾眸光一闪：“对你来说，那个故人有多重要？”<br />
“泉下百万载，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记得她。”<br />
“既这般重要，你为何与我交易才肯救他。”九雾不解，只觉这人奇怪极了，他先前的冷漠不像是装的，九雾敢肯定，若他不答应与他交易，他极有可能真的不管蒋芙蓉是否魂飞魄散。<br />
他看起来像是，既想救又不想救。<br />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儿，他轻哼一声：“因为他也是蒋抚月的后人。”<br />
九雾怔愣在原地，战天女的夫君，天地共主蒋抚月……<br />
所以，他口中的故人是……战天女。<br />
男人转身离去：“若非蒋抚月，他现在该是我的后人。”<br />
“还不速速跟来。”<br />
九雾回过神，跟着男人离开此处。
仅一道雷声，便令断肠山众人五脏六腑如撕裂般难受，纵是天阶修士，也忍不住因威压跪倒在地。<br />
“君上，是天罚，快回来！”<br />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青年身份，大惊失色，叩伏在地：“求帝主，离开幽冥！”<br />
蒋芙蓉未和众人一般被威压压弯了膝盖，拄着剑的手泛白，他挺直脊背傲然而立，缓缓望向天际：“孤的人，你罚不起。”<br />
他说完，痛地“嘶”了一声，看向身后双目无神的少女，好看的桃花眸弯起，忍不住笑了起来。<br />
可惜可惜，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被他装一装，她却看不到…<br />
鬼川河上不断升腾的怨气附着于天际的雷暴之上，如万箭齐发倾泄而下！<br />
“君上！”<br />
九雾感知系统乌咽的声音，还未开口问，一个东西落到九雾身侧，九雾挪动着无力的手臂，碰触到那东西。<br />
是果子。<br />
她缓缓收起掌心，开口问道：“系统，这果子，可是酸枣青。”<br />
虽这般问，眼角的泪滴落在地面上。<br />
“是，红色的酸枣青。”系统的声音哽咽。<br />
红色，还记得分别那日，他对她笑着，眼眸却红的像兔子，说等果子变红，他就来寻她了。<br />
这个傻子，就不能，对她食言一次吗……<br />
九雾摸向落在脸颊之上的湿意：“下雨了吗？”<br />
“没……”系统不忍将所看到的一切对九雾说。<br />
九雾将指尖黏腻的湿意凑到鼻间，抬起模糊的双眸，看向天际。<br />
半空中，无数道带着光的箭矢贯穿在那道明艳至极的身影之上，又一次的…万箭穿心！<br />
那一株精心浇注的火红刺枚，终是承载着满身荆刺，死在了他生平最难忍受的污秽之地。<br />
这一次，却是只对她一个人的绽放……<br />
“系统，女配逆袭的任务，完成了吗？”<br />
“完成了。”系统忍不住在九雾脑海中哭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完成了任务，却并不开心。<br />
“恭喜你呀。”<br />
九雾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喉间溢出嘶哑难抑的哭声。<br />
蒋芙蓉听到她的哭声，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他张开嘴，喉间被灼烧的说不出话。<br />
他想摔下去的速度快一点，想她抱一抱他。<br />
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br />
天罚所落下的光箭不是寻常箭矢，青年的血肉不断化做飞烟，一点点消逝……<br />
他还有很多话没与她说呢，最重要的是，他想告诉她——<br />
在她救下他的那一瞬，或许就注定了，他此生，定会不惜一切奔赴她所在之处。<br />
所以，别哭。<br />
他心甘情愿。<br />
空气中漂浮的萦绿色的神魄之息落在蒋芙蓉的唇上，唇边一丝灼痛之意令蒋芙蓉勾起唇角，他缓缓闭上眼眸。<br />
无力拥住你。<br />
这样也算，与你告别了。<br />
第92章<br />
“系统，系统你在吗…”<br />
无边的黑暗中，少女不断的呼唤着。<br />
她蹲下身环住自己，却发觉，手臂从虚空中穿过。<br />
模糊中白衣白发的男子自远处现身，他缓步而来，每走一步，空中亮起一盏诡异的灯笼。<br />
是玄意吗？<br />
九雾揉了揉被光亮晃的晕眩的眼眸，虽未看清，却已知晓这满身霜色的男子并非玄意。<br />
她环顾四周，远处皆被浓雾所隔绝，天际没有日光，不见月影，她她竟站在两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路交汇之处。<br />
“你是谁？”<br />
“湖神。”<br />
白衣白发的男人在离她五步之遥处站定，他的声音像是终年不融的冰雪，却又格外的认真。<br />
“湖神？哪片湖？”九雾茫然，她从未听过这世间有湖神的存在。<br />
“黄泉。”<br />
“那不是湖。”九雾不假思索的道。<br />
“我是湖神，它就是湖。”男人有问必<br />
答，声音里没有不耐，反而无比认真。<br />
九雾幽幽叹息一声，她大抵是死去后，脑子也发了昏，竟会在这个不知为何处的地方，与一个陌生人争论黄泉到底是不是湖。<br />
“你未身死，转身便是生路。”<br />
九雾眼睫一颤：“为何？”<br />
“你体内有完整的逆生决。”<br />
九雾瞪大双眸，是北圣道君的记忆……<br />
他竟在那时便将逆生决传给了她。<br />
可……她垂眸看向自己几近透明的指尖，她犯了天怒，纵有逆生决，也本该魂魄尽散才是。<br />
“有人替你受了神魂尽散的天谴，本只能护你入轮回，但你体内的逆生决，保住了你的命。”男人语气没有波澜。<br />
九雾呆滞地蹲在原地，眼前再一次浮现那抹火红的身影，心里像是被攥紧一般难受，悲伤的情绪却像是蒙上一层模糊的罩子，难以释放无处发泄。<br />
“魂魄没有眼泪，没有痛觉，你这要哭不哭的模样有些丑陋。”那无情的声音里依旧只有认真。<br />
九雾闷闷地道：“要你管，我才不想哭，又不是我逼着他来替我受罪，本来我已经将他安顿好了的，是他笨，是他傻，偏要来寻我，我才不哭……”<br />
“原是如此，既你不在乎他，我便回了，”白衣白发的男子转过身。<br />
“等等！”九雾站起身扑到他面前，他侧身避开：<br />
“守黄泉三十年，我送他入轮回。”<br />
“我愿。”<br />
少女的心口不一令男人眼泪浮现一抹茫然，他问道：“你未身死，生魂在此处会很痛苦。”<br />
“我愿。”<br />
“世间三十年，泉下三百载，这里只有死魂相伴，无尽孤寂……”<br />
“我愿。”<br />
“就不怕我在骗你？”她看起来不像蠢笨之人，仅凭他三两句话便要守在此处三十年，怎会一点疑虑都没有。<br />
九雾看向他，到了现在，她依旧无法确定他是否在诓骗她，又是否真的是“湖神。”<br />
真与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真，她也愿意去相信。<br />
少女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嘴角却弯了起来：“你若骗我，我就将你这黄泉砸的稀巴烂！”<br />
那般浓郁的往生花香已淡漠她的过往，竟还能流下泪来。<br />
“你很痛吗？”男人眼里茫然更甚。<br />
“不痛。”九雾反驳。<br />
“分明是痛不欲生。”男人瞧着那颗未散去的泪珠，淡声道：“幸好你未身死，否则恐要脏了自己的轮回之路，来生也不会幸运。”<br />
他说完，只见少女根本未曾听他说什么，自顾自的弯着眉眼。<br />
这般痛了还要笑，许是自己脱离世间太久，不懂现在的世人。<br />
“你为何要帮我们？”九雾轻声问道。<br />
他既是这黄泉之神，想来早已看淡了生死悲欢。<br />
“蒋…芙蓉，好难听的名字。”<br />
“故人之后。”<br />
犹到此时，男人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才掀起一丝不明显的涟漪。<br />
九雾眸光一闪：“对你来说，那个故人有多重要？”<br />
“泉下百万载，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记得她。”<br />
“既这般重要，你为何与我交易才肯救他。”九雾不解，只觉这人奇怪极了，他先前的冷漠不像是装的，九雾敢肯定，若他不答应与他交易，他极有可能真的不管蒋芙蓉是否魂飞魄散。<br />
他看起来像是，既想救又不想救。<br />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儿，他轻哼一声：“因为他也是蒋抚月的后人。”<br />
九雾怔愣在原地，战天女的夫君，天地共主蒋抚月……<br />
所以，他口中的故人是……战天女。<br />
男人转身离去：“若非蒋抚月，他现在该是我的后人。”<br />
“还不速速跟来。”<br />
九雾回过神，跟着男人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