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只好转头去问盛宁，眯着眼睛一幅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模样。盛宁无奈，只好随口解释：“他以前不是去庙里修行吗，跟着师傅去过一次泰国，就那个时候认识的，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最近又联系上了。”<br />
方才听说是旧识，徐泽还以为收购津世峰是谢鸢和楼明岚俩人做的局，因此一听是这番缘故，顿时兴致缺缺，瘫在沙发上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跟楼明岚讲：“就这事儿，还瞒着我啊。”<br />
楼明岚闻言回头，对上他幽怨的眼神，只好安抚似的说了一句：“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br />
“行呗，你说不值一提就不值一提呗。”徐泽耸了耸肩，不再计较，余光里瞥见酒柜旁边没关严的门缝似有黑影闪过，不过很快盛宁又说了什么，徐泽便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附和着继续聊下去，还不忘提醒楼明岚谢鸢这人风评不好，据说连自己亲叔叔都给他打断了腿，个性太极端了，还是谨慎相处为妙。<br />
一门之隔外，谢鸢收回伸出去的手，调转脚步，安静地走向了另一边的露台。<br />
夜色如墨，立在露台的谢鸢背着光，整张脸隐没在阴影中，深沉得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或许是因为压抑久了，又或许是突然看见希望，因此眼见希望破灭，竹篮打水，他心里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翻涌而起，几乎要冲破胸腔，灼烧着五脏六腑。<br />
“嘭”——谢鸢双手猛压在金属栏杆上，骨节凸起，青筋紧绷，直到掌心传来挤压的痛感才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br />
他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癖好，可还是听见了最后的那几句——那些话像梦魇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反复刺痛着他的心脏。<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后来楼明岚又说了什么他没继续听，或者说是没敢继续听。<br />
这一句话已经足够将他打入地狱了。<br />
他无比珍重地放在心尖上的那一段过往，在楼岚眼里，只是一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是没什么好说的，也是没什么好在意的。<br />
……<br />
谢鸢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数负面情绪随着呼吸泛起波澜，过了许久，他紧抿地嘴角才终于放松，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br />
“谢哥？”<br />
背后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谢鸢回过头，看见一位阳光帅气的年轻人走过来。<br />
二十出头，寸头，穿着一身黑，皮衣紧身裤，手里抱着个黑色的头盔，是preecha的学长，秦渐。<br />
“秦渐。”谢鸢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头盔，淡然应道。<br />
秦渐走过来问：“preecha没来吗？”<br />
“没，他没和我一起。”谢鸢说。<br />
秦渐问他是不是一个人，谢鸢顿了顿，说：“算是吧。”<br />
“我要去试车，”秦渐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头盔，“谢哥要不要一起过去跑几圈？”<br />
谢鸢没心情回去打扰人好友聚会，隧点头：“好啊，正好我闲着无聊，走吧。”<br />
赛车算不上谢鸢的爱好，骑摩托才是。但自从创业初期他骑摩托出过一次意外，纪承反复念叨，他便逐渐放下这个爱好，转而玩起了赛车。<br />
当然，他也不经常玩，偶尔心情很差，或者是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才会找找刺激，宣泄一下情绪。<br />
比如今天，此刻，他就很需要一些刺激，来冲散心中无法抑制的负面情绪。<br />
秦渐算是半个赛车手，是越界雇佣的，除了进行一些表演赛，还会帮着试车，陪玩。<br />
可是好巧不巧，他今天试的车，是褚锡的。而褚锡本人，在他试车的时候正好过来了。<br />
谢鸢正在赛车大厅挑车，没回头就听见一声充满讥讽的“冤家路窄”。<br />
他瞥了一眼来人，没理会，径直对经理说：“我要红色那辆。”<br />
褚锡没发火，反而平静地开口：“谢鸢，这都要成同事了，不打个招呼吗？”<br />
同事，同哪门子的事？<br />
谢鸢没忍住笑起来：“要打招呼也得是你先跟我say hello吧，毕竟，我是股东，你是员工。”<br />
“员工”脸色蓦地变冷，随后又很快恢复了笑容：“股东又怎么样，你依然不能插手。不过就是个摆设，恰好，公司这种摆设很多，不差你一个。”<br />
比如嘉逸，比如世峰总部……<br />
谢鸢侧眸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接过侍者递来的头盔，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br />
“不过，多你这样的一个还真是挺丢人的，”褚锡冷笑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杂种，有点小聪明，小算计，就以为能跨越阶级，碰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吗？”<br />
谢鸢捏着头盔的手蓦地收紧，脸色也沉了下来。方才压制住的恼怒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br />
褚锡得意地睨着眼前的人：“别白日做梦了，等你一脚踩空摔进地狱，你就该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br />
说完，褚锡就潇洒离开，留下谢鸢站在原地，神情冰冷，眸色晦暗。<br />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谢鸢拿出口袋里的手机。<br />
是楼明岚的电话。<br />
他垂眸看着，犬齿轻轻碾磨。<br />
白日做梦，自知之明吗？<br />
还真是没说错啊。<br />
……<br />
电话没接。<br />
楼明岚沉了脸，起身离开包厢。<br />
他找了一圈没见到谢鸢，最后还是值守在包厢附近的侍者告诉他，谢先生刚来回来过，之后又和别人去了赛车区。<br />
楼明岚眯起眼睛，询问那人身份，没得到结果，隧直接去了赛车区，跟出来的盛宁和徐泽自然也一同前往。<br />
没见到谢鸢，倒是看到了不远处褚锡一群人，大多都是熟面孔，楼明岚其中一个表弟也在其中。<br />
楼明岚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四顾的目光在看向另一侧的赛道起点时，终于聚焦。<br />
赛道上停着四辆车，分别站着四个车手，其中就有谢鸢。<br />
谢鸢换上了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站在一辆红色的赛车旁边，跟另外一位穿着黑色赛车服的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br />
随后，那黑色赛车手抬起手臂，和谢鸢用力地握了下手，转身回到自己车里。谢鸢也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没有回头看一眼。<br />
尖锐的喇叭声从四面八方的响起，警告整个赛车场，将有赛车飞驰而过。<br />
“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地跑这玩车来了。”徐泽嘟囔了一句，“没礼貌啊。”<br />
楼明岚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盛宁知道他现在心情算不上美妙，便开口说：“来都来了，咱也过去看看吧。”<br />
三人走到观赛区，见楼明岚等人过来，那一坨人都连忙过来打招呼。表弟郑明东没动，还在因为前几天不小心摔坏个花瓶酒被赶出公司而心有怨恨。<br />
楼明岚也懒得管他，没什么表情地应付着凑上来寒暄的人。<br />
此时场中的赛车已经开始飞驰。这并非正式的比赛，只是赛车手和客人们随便玩玩，因此起步速度都不快。<br />
谢鸢排在第三并入内圈，随着油门加码，速度加快，耳边只有赛车的轰鸣和自己的呼吸，沉闷的情绪跟着速度被抛出脑后，眼前只有一成不变，飞速模糊的跑道。<br />
可谢鸢脑海里仍然时不时地浮现出看台上那道身影——被众人环绕，被众星捧月，接受旁人的仰望，恭维，以及靠近。<br />
包括褚锡，他们坐在一处，言笑晏晏，欣赏蚂蚁一样看着赛道。<br />
谢鸢或许就是那只蚂蚁。<br />
那只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蚂蚁。<br />
没有自知之明，只有自作多情。<br />
显示屏上代表时速的数字不断攀升，谢鸢的情绪随着肾上腺素飙升而沸腾起来，他开始渴求更快的速度，摆脱那股闷堵的恼怒。<br />
一圈又一圈，引擎声持续轰鸣。谢鸢呼吸深重，忘记这并非是一场比赛，他带着迫切想要宣泄的心情，超越前面一切的障碍，直到他前面没有障碍。<br />
计时秒表不断跳动，代表着圈数的数字也即将归零，只剩最后一圈。<br />
谢鸢赢了，毫无疑问。<br />
看台上摆出的赌局也有了结果，众人脸色各有变化。<br />
褚锡嘁了一声，骂了句“菜逼”，然后起身下台，准备自己上去玩。其他人也都各自意兴阑珊，有人留下，也有人跟下去凑热闹。<br />
楼明岚仍然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已经赢得第一的红色车辆，在他视网膜下留下一道模糊的红光。<br />
记圈数归零，终点出口打开，拉出宣告结束的提醒，可那辆红色的车没有停下，他依然进入弯道，继续下一圈地疾驰。<br />
楼明岚的脸上逐渐浮起不满，紧盯着那辆车如此反复。<br />
三圈结束，楼明岚猛然起身，离开了看台。<br />
其他三辆赛车已经离场，而褚锡也准备就绪。谢鸢仍然在赛车场一圈接一圈的飞驰，直到赛车场的工作人员开始联通车内语音通讯提醒他，那辆疾驰的红色赛车才终于有了要减速离场的意思。
方才听说是旧识，徐泽还以为收购津世峰是谢鸢和楼明岚俩人做的局，因此一听是这番缘故，顿时兴致缺缺，瘫在沙发上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跟楼明岚讲：“就这事儿，还瞒着我啊。”<br />
楼明岚闻言回头，对上他幽怨的眼神，只好安抚似的说了一句：“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br />
“行呗，你说不值一提就不值一提呗。”徐泽耸了耸肩，不再计较，余光里瞥见酒柜旁边没关严的门缝似有黑影闪过，不过很快盛宁又说了什么，徐泽便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附和着继续聊下去，还不忘提醒楼明岚谢鸢这人风评不好，据说连自己亲叔叔都给他打断了腿，个性太极端了，还是谨慎相处为妙。<br />
一门之隔外，谢鸢收回伸出去的手，调转脚步，安静地走向了另一边的露台。<br />
夜色如墨，立在露台的谢鸢背着光，整张脸隐没在阴影中，深沉得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或许是因为压抑久了，又或许是突然看见希望，因此眼见希望破灭，竹篮打水，他心里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翻涌而起，几乎要冲破胸腔，灼烧着五脏六腑。<br />
“嘭”——谢鸢双手猛压在金属栏杆上，骨节凸起，青筋紧绷，直到掌心传来挤压的痛感才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br />
他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癖好，可还是听见了最后的那几句——那些话像梦魇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反复刺痛着他的心脏。<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后来楼明岚又说了什么他没继续听，或者说是没敢继续听。<br />
这一句话已经足够将他打入地狱了。<br />
他无比珍重地放在心尖上的那一段过往，在楼岚眼里，只是一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br />
是没什么好说的，也是没什么好在意的。<br />
……<br />
谢鸢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数负面情绪随着呼吸泛起波澜，过了许久，他紧抿地嘴角才终于放松，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br />
“谢哥？”<br />
背后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谢鸢回过头，看见一位阳光帅气的年轻人走过来。<br />
二十出头，寸头，穿着一身黑，皮衣紧身裤，手里抱着个黑色的头盔，是preecha的学长，秦渐。<br />
“秦渐。”谢鸢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头盔，淡然应道。<br />
秦渐走过来问：“preecha没来吗？”<br />
“没，他没和我一起。”谢鸢说。<br />
秦渐问他是不是一个人，谢鸢顿了顿，说：“算是吧。”<br />
“我要去试车，”秦渐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头盔，“谢哥要不要一起过去跑几圈？”<br />
谢鸢没心情回去打扰人好友聚会，隧点头：“好啊，正好我闲着无聊，走吧。”<br />
赛车算不上谢鸢的爱好，骑摩托才是。但自从创业初期他骑摩托出过一次意外，纪承反复念叨，他便逐渐放下这个爱好，转而玩起了赛车。<br />
当然，他也不经常玩，偶尔心情很差，或者是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才会找找刺激，宣泄一下情绪。<br />
比如今天，此刻，他就很需要一些刺激，来冲散心中无法抑制的负面情绪。<br />
秦渐算是半个赛车手，是越界雇佣的，除了进行一些表演赛，还会帮着试车，陪玩。<br />
可是好巧不巧，他今天试的车，是褚锡的。而褚锡本人，在他试车的时候正好过来了。<br />
谢鸢正在赛车大厅挑车，没回头就听见一声充满讥讽的“冤家路窄”。<br />
他瞥了一眼来人，没理会，径直对经理说：“我要红色那辆。”<br />
褚锡没发火，反而平静地开口：“谢鸢，这都要成同事了，不打个招呼吗？”<br />
同事，同哪门子的事？<br />
谢鸢没忍住笑起来：“要打招呼也得是你先跟我say hello吧，毕竟，我是股东，你是员工。”<br />
“员工”脸色蓦地变冷，随后又很快恢复了笑容：“股东又怎么样，你依然不能插手。不过就是个摆设，恰好，公司这种摆设很多，不差你一个。”<br />
比如嘉逸，比如世峰总部……<br />
谢鸢侧眸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接过侍者递来的头盔，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br />
“不过，多你这样的一个还真是挺丢人的，”褚锡冷笑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杂种，有点小聪明，小算计，就以为能跨越阶级，碰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吗？”<br />
谢鸢捏着头盔的手蓦地收紧，脸色也沉了下来。方才压制住的恼怒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br />
褚锡得意地睨着眼前的人：“别白日做梦了，等你一脚踩空摔进地狱，你就该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br />
说完，褚锡就潇洒离开，留下谢鸢站在原地，神情冰冷，眸色晦暗。<br />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谢鸢拿出口袋里的手机。<br />
是楼明岚的电话。<br />
他垂眸看着，犬齿轻轻碾磨。<br />
白日做梦，自知之明吗？<br />
还真是没说错啊。<br />
……<br />
电话没接。<br />
楼明岚沉了脸，起身离开包厢。<br />
他找了一圈没见到谢鸢，最后还是值守在包厢附近的侍者告诉他，谢先生刚来回来过，之后又和别人去了赛车区。<br />
楼明岚眯起眼睛，询问那人身份，没得到结果，隧直接去了赛车区，跟出来的盛宁和徐泽自然也一同前往。<br />
没见到谢鸢，倒是看到了不远处褚锡一群人，大多都是熟面孔，楼明岚其中一个表弟也在其中。<br />
楼明岚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四顾的目光在看向另一侧的赛道起点时，终于聚焦。<br />
赛道上停着四辆车，分别站着四个车手，其中就有谢鸢。<br />
谢鸢换上了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站在一辆红色的赛车旁边，跟另外一位穿着黑色赛车服的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br />
随后，那黑色赛车手抬起手臂，和谢鸢用力地握了下手，转身回到自己车里。谢鸢也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没有回头看一眼。<br />
尖锐的喇叭声从四面八方的响起，警告整个赛车场，将有赛车飞驰而过。<br />
“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地跑这玩车来了。”徐泽嘟囔了一句，“没礼貌啊。”<br />
楼明岚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盛宁知道他现在心情算不上美妙，便开口说：“来都来了，咱也过去看看吧。”<br />
三人走到观赛区，见楼明岚等人过来，那一坨人都连忙过来打招呼。表弟郑明东没动，还在因为前几天不小心摔坏个花瓶酒被赶出公司而心有怨恨。<br />
楼明岚也懒得管他，没什么表情地应付着凑上来寒暄的人。<br />
此时场中的赛车已经开始飞驰。这并非正式的比赛，只是赛车手和客人们随便玩玩，因此起步速度都不快。<br />
谢鸢排在第三并入内圈，随着油门加码，速度加快，耳边只有赛车的轰鸣和自己的呼吸，沉闷的情绪跟着速度被抛出脑后，眼前只有一成不变，飞速模糊的跑道。<br />
可谢鸢脑海里仍然时不时地浮现出看台上那道身影——被众人环绕，被众星捧月，接受旁人的仰望，恭维，以及靠近。<br />
包括褚锡，他们坐在一处，言笑晏晏，欣赏蚂蚁一样看着赛道。<br />
谢鸢或许就是那只蚂蚁。<br />
那只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蚂蚁。<br />
没有自知之明，只有自作多情。<br />
显示屏上代表时速的数字不断攀升，谢鸢的情绪随着肾上腺素飙升而沸腾起来，他开始渴求更快的速度，摆脱那股闷堵的恼怒。<br />
一圈又一圈，引擎声持续轰鸣。谢鸢呼吸深重，忘记这并非是一场比赛，他带着迫切想要宣泄的心情，超越前面一切的障碍，直到他前面没有障碍。<br />
计时秒表不断跳动，代表着圈数的数字也即将归零，只剩最后一圈。<br />
谢鸢赢了，毫无疑问。<br />
看台上摆出的赌局也有了结果，众人脸色各有变化。<br />
褚锡嘁了一声，骂了句“菜逼”，然后起身下台，准备自己上去玩。其他人也都各自意兴阑珊，有人留下，也有人跟下去凑热闹。<br />
楼明岚仍然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已经赢得第一的红色车辆，在他视网膜下留下一道模糊的红光。<br />
记圈数归零，终点出口打开，拉出宣告结束的提醒，可那辆红色的车没有停下，他依然进入弯道，继续下一圈地疾驰。<br />
楼明岚的脸上逐渐浮起不满，紧盯着那辆车如此反复。<br />
三圈结束，楼明岚猛然起身，离开了看台。<br />
其他三辆赛车已经离场，而褚锡也准备就绪。谢鸢仍然在赛车场一圈接一圈的飞驰，直到赛车场的工作人员开始联通车内语音通讯提醒他，那辆疾驰的红色赛车才终于有了要减速离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