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复杂的味道，能感受到身前的柔软相贴，甚至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汗湿气息，也不知是汗还是她自己的眼泪。<br />
巷子里某一间商铺后门传来刺耳的开合声，在她来不及想更多时，听见了舒望温柔的声音。<br />
“跟我走好不好？”<br />
第37章半瓶可乐<br />
-<br />
舒望一路牵着唐逸枫的手走出小巷，上了出租车，又一路牵着她的手来到酒店。<br />
唐逸枫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刚才的哭鼻子行为现在让她不自在起来，有点丢人，她想。<br />
于是就把话题转到舒望身上。<br />
“你怎么会来海市？”<br />
“我来出差。”<br />
“那你工作结束了么？我会不会打扰到你。”<br />
“差不多了。”<br />
唐逸枫乖乖坐在酒店沙发上，舒望走去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br />
她老老实实坐在那，膝盖并在一起，手就放在膝盖上，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颊边有些碎发粘在脸上，活脱脱一只小花猫。<br />
第一次见她脱去沉静、灿烂、或者是酷酷的这些日常表情，成了小孩子的样子。<br />
舒望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br />
“要不要去洗个脸？或者洗个澡？”<br />
确实身上都黏黏的不舒服，唐逸枫想洗澡，又有点不好意思。<br />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br />
舒望翻找自己的背包，出差只来两天，她也没带很多东西。<br />
“先穿我的睡衣？我叫跑腿再买衣服过来？”<br />
唐逸枫觉得这样太麻烦舒望，不想她围着自己转，刚想开口，舒望手上已经拿起了睡衣。<br />
“只穿过一次，要是你介意就等衣服到了再洗。”<br />
这……<br />
她不是介意，是这实在是，让她突然觉得有点羞耻。<br />
脸上升起一些微妙的红色，可如果拒绝了，又好像是在嫌弃对方的衣服。<br />
唐逸枫小小声说：“不介意……谢谢。”<br />
舒望莞尔，又递给她一次性毛巾和内裤。<br />
酒店房间并不大，夏季正是海市的旅游旺季，按一般员工的差旅标准，能在这个季节订到差不多的酒店房间已经是不容易。<br />
因着房间小，唐逸枫洗澡时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好像生怕被舒望听到一样，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听的。<br />
-<br />
唐逸枫走出浴室时，舒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背身站着，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夕阳暖光。<br />
她右手拿着手机，脑袋也向着右侧微微倾斜，左手支在右胳膊下。像是在打工作电话，有些唐逸枫听不懂的词儿，但更多时间里她还是在听对方说。<br />
房间门被敲响两声，外卖小哥的声音响起，“外送！”<br />
唐逸枫下意识想去开门，舒望却快她一步，挡在她身前开了门。<br />
放下外送袋子时，舒望的电话也结束。<br />
顺手把唐逸枫脖子上的毛巾拿起，放在她脑袋上乱揉两下，“怎么不吹干就出来，外面空调凉。”<br />
湿头发被舒望揉乱不少，在脑袋上翘起几撮，唐逸枫立刻弄好，维护自己仅存的形象。<br />
“马上就吹。”<br />
“正好衣服送到了，你收拾好我们就去吃饭。”<br />
“好。”<br />
唐逸枫与唐观山激烈争吵过后，情绪起伏坐了个过山车，大脑有点处于停滞状态，此时有人把一件一件事给她安排明白，她自是轻松不少。<br />
吹干头发准备换衣服，打开袋子后她微微张大嘴，怎么这么多？<br />
两件短袖，一件白色，一件浅蓝色。<br />
两条短裤，一条长点，一条短点，<br />
内衣裤袜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睡衣？<br />
唐逸枫的声音隔着浴室毛玻璃门闷闷地传出来，“你怎么买这么多？”<br />
“尺寸合适么？”<br />
“合适是合适，我穿一套就够了。”<br />
“能穿就好。”<br />
很合适，连内衣的尺寸都很合适，唐逸枫边穿边忍不住脸红，她怎么抱了两次就知道得这么清楚。<br />
-<br />
“我好了，可以出门了。”<br />
“嗯，好。”<br />
唐逸枫穿戴整齐走出浴室，舒望从沙发上起身。<br />
只是舒望看了眼她，又微微皱眉，“你等一下。”<br />
看舒望走去卫生间，唐逸枫自觉地走远，站在离卫生间最远的窗边等候。<br />
没一会儿舒望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条沾水的毛巾，一手拉着唐逸枫到沙发上坐下。<br />
唐逸枫睁睁眼，有些不解。<br />
舒望把手上的毛巾叠成方块形状，盖在唐逸枫的一侧脸颊上。<br />
“先敷一会儿，消消肿。”<br />
她的声音好温柔，唐逸枫觉得自己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跟自己这样讲话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妈妈还在的时候。<br />
唐逸枫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任由舒望动作。舒望捂了一会儿，拿起来看看她的脸颊，把毛巾翻了一面又继续。<br />
舒望的动作很轻，浸过冷水的毛巾很凉，本来没感觉有什么的那侧脸颊，此刻好像终于开始肿胀发热。<br />
她们的距离很近，舒望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跟她睡衣上的一样，这个味道在唐逸枫的一呼一吸之间，逐渐占据她面前全部的空间。<br />
舒望出声，唐逸枫把目光从对方的眉眼处撤离，转到这声音的发生地，她的嘴唇。<br />
连唇形都很好看，她怎么哪里都这么好。<br />
“疼不疼？”<br />
她听见舒望第二次这么问她，她改了回答。<br />
“有点儿。”<br />
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她什么都想不清楚，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盯着舒望的嘴唇看。<br />
-<br />
“我第一次来海市，这儿有什么好吃的？”<br />
“海边城市嘛，就是海鲜，或者家常菜什么的……但现在是封海期，海鲜还不够新鲜。”<br />
舒望随口一问，唐逸枫仔仔细细给她介绍。<br />
“那你想吃什么？”<br />
“我……想吃辣的。”<br />
“不行。”舒望严词拒绝。<br />
唐逸枫没料到舒望会否定得这么迅速且干脆，愣了一下神，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无辜。<br />
舒望见她愣住的样子，又把语气放缓，“你脸还肿着，不能吃辣的，下次吧。”<br />
“哦。”<br />
然后舒望就带她去吃了火锅，清汤的。<br />
席间舒望没有再问下午的事情，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个游客，让唐逸枫给她讲海市好玩的地方。<br />
饭后两人顺着马路一直走，混在拉行李箱的游客中间，混在夜晚散步的本地人中间。<br />
天色已黑，七月的夏夜凉风轻拂，知了下了班，空气里隐约有海边的咸味儿。<br />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该多好，一直走到宽阔的广场，一直走到夜晚的海边，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分岔和尽头，她们可以一直走到日出天亮。<br />
-<br />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北城。”<br />
“嗯……那景点你是去不成了，下次如果不那么急的话，可以再去玩。”<br />
“我……”唐逸枫再开口却有些迟疑，一般晚饭吃完，话说到这里，她也该告辞。<br />
告辞之后她该去哪里呢？<br />
“你呢？你要回家还是……”<br />
是了，吵闹完的孩子还得回家，这是人间真理，没得反驳。<br />
唐逸枫扯起一边嘴角，把扮作轻松的笑意挂上，接着对方没结束的话说下去，“是啊，回家呗。我一会儿坐公交就回去了。”<br />
她指指前面路口的公交站，舒望看着她没说话。<br />
她自小就不擅长告别，无论是与朋友聚会后离开，还是与亲人天人永隔，她都没有学会得体且从容的告别方式。<br />
因为不擅长，所以一直选择干脆利落的方式。<br />
就像此刻，舒望没有说话的时候，她就擅自挥手转身，要留下一个干脆洒脱的背影。<br />
只要她先离开，就不会被别人丢下。<br />
一步，两步，三步……明明那个公交站就在眼前，怎么会这么远，这么久都没有走到。<br />
步子迈得很沉，她还要控制自己走得端正又笔直。<br />
还是不想回家，在撕开他与唐观山之间的那道粉饰之后，越来越觉得那个屋子让人难以忍受。到处都是三个人的痕迹，又到处都找不到那第三个人。剩下的两个人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br />
而她面对自己的父亲——爱？无法做到毫无芥蒂。恨？却也觉得不至于此。<br />
再也回不到往昔，只要待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br />
唐逸枫越走越慢，在离公交站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br />
她想到，如果舒望走了，那么这个城市就又变得无处可去了。<br />
要再转身回头吗？回头看不见她的话会不会更失落？如果回头她还在的话，她可不可以跟她走？<br />
可是正常人谁会站在那等一个先走了的人。<br />
唐逸枫不知道自己站在那想了多久，想清楚了，又不断让自己降低期望，如果她没在，她也可以自己提前回北城，总之就是，快点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
巷子里某一间商铺后门传来刺耳的开合声，在她来不及想更多时，听见了舒望温柔的声音。<br />
“跟我走好不好？”<br />
第37章半瓶可乐<br />
-<br />
舒望一路牵着唐逸枫的手走出小巷，上了出租车，又一路牵着她的手来到酒店。<br />
唐逸枫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刚才的哭鼻子行为现在让她不自在起来，有点丢人，她想。<br />
于是就把话题转到舒望身上。<br />
“你怎么会来海市？”<br />
“我来出差。”<br />
“那你工作结束了么？我会不会打扰到你。”<br />
“差不多了。”<br />
唐逸枫乖乖坐在酒店沙发上，舒望走去拿了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br />
她老老实实坐在那，膝盖并在一起，手就放在膝盖上，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颊边有些碎发粘在脸上，活脱脱一只小花猫。<br />
第一次见她脱去沉静、灿烂、或者是酷酷的这些日常表情，成了小孩子的样子。<br />
舒望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可怜，还有点可爱。<br />
“要不要去洗个脸？或者洗个澡？”<br />
确实身上都黏黏的不舒服，唐逸枫想洗澡，又有点不好意思。<br />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br />
舒望翻找自己的背包，出差只来两天，她也没带很多东西。<br />
“先穿我的睡衣？我叫跑腿再买衣服过来？”<br />
唐逸枫觉得这样太麻烦舒望，不想她围着自己转，刚想开口，舒望手上已经拿起了睡衣。<br />
“只穿过一次，要是你介意就等衣服到了再洗。”<br />
这……<br />
她不是介意，是这实在是，让她突然觉得有点羞耻。<br />
脸上升起一些微妙的红色，可如果拒绝了，又好像是在嫌弃对方的衣服。<br />
唐逸枫小小声说：“不介意……谢谢。”<br />
舒望莞尔，又递给她一次性毛巾和内裤。<br />
酒店房间并不大，夏季正是海市的旅游旺季，按一般员工的差旅标准，能在这个季节订到差不多的酒店房间已经是不容易。<br />
因着房间小，唐逸枫洗澡时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好像生怕被舒望听到一样，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听的。<br />
-<br />
唐逸枫走出浴室时，舒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背身站着，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夕阳暖光。<br />
她右手拿着手机，脑袋也向着右侧微微倾斜，左手支在右胳膊下。像是在打工作电话，有些唐逸枫听不懂的词儿，但更多时间里她还是在听对方说。<br />
房间门被敲响两声，外卖小哥的声音响起，“外送！”<br />
唐逸枫下意识想去开门，舒望却快她一步，挡在她身前开了门。<br />
放下外送袋子时，舒望的电话也结束。<br />
顺手把唐逸枫脖子上的毛巾拿起，放在她脑袋上乱揉两下，“怎么不吹干就出来，外面空调凉。”<br />
湿头发被舒望揉乱不少，在脑袋上翘起几撮，唐逸枫立刻弄好，维护自己仅存的形象。<br />
“马上就吹。”<br />
“正好衣服送到了，你收拾好我们就去吃饭。”<br />
“好。”<br />
唐逸枫与唐观山激烈争吵过后，情绪起伏坐了个过山车，大脑有点处于停滞状态，此时有人把一件一件事给她安排明白，她自是轻松不少。<br />
吹干头发准备换衣服，打开袋子后她微微张大嘴，怎么这么多？<br />
两件短袖，一件白色，一件浅蓝色。<br />
两条短裤，一条长点，一条短点，<br />
内衣裤袜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有睡衣？<br />
唐逸枫的声音隔着浴室毛玻璃门闷闷地传出来，“你怎么买这么多？”<br />
“尺寸合适么？”<br />
“合适是合适，我穿一套就够了。”<br />
“能穿就好。”<br />
很合适，连内衣的尺寸都很合适，唐逸枫边穿边忍不住脸红，她怎么抱了两次就知道得这么清楚。<br />
-<br />
“我好了，可以出门了。”<br />
“嗯，好。”<br />
唐逸枫穿戴整齐走出浴室，舒望从沙发上起身。<br />
只是舒望看了眼她，又微微皱眉，“你等一下。”<br />
看舒望走去卫生间，唐逸枫自觉地走远，站在离卫生间最远的窗边等候。<br />
没一会儿舒望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条沾水的毛巾，一手拉着唐逸枫到沙发上坐下。<br />
唐逸枫睁睁眼，有些不解。<br />
舒望把手上的毛巾叠成方块形状，盖在唐逸枫的一侧脸颊上。<br />
“先敷一会儿，消消肿。”<br />
她的声音好温柔，唐逸枫觉得自己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跟自己这样讲话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妈妈还在的时候。<br />
唐逸枫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任由舒望动作。舒望捂了一会儿，拿起来看看她的脸颊，把毛巾翻了一面又继续。<br />
舒望的动作很轻，浸过冷水的毛巾很凉，本来没感觉有什么的那侧脸颊，此刻好像终于开始肿胀发热。<br />
她们的距离很近，舒望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跟她睡衣上的一样，这个味道在唐逸枫的一呼一吸之间，逐渐占据她面前全部的空间。<br />
舒望出声，唐逸枫把目光从对方的眉眼处撤离，转到这声音的发生地，她的嘴唇。<br />
连唇形都很好看，她怎么哪里都这么好。<br />
“疼不疼？”<br />
她听见舒望第二次这么问她，她改了回答。<br />
“有点儿。”<br />
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她什么都想不清楚，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一直盯着舒望的嘴唇看。<br />
-<br />
“我第一次来海市，这儿有什么好吃的？”<br />
“海边城市嘛，就是海鲜，或者家常菜什么的……但现在是封海期，海鲜还不够新鲜。”<br />
舒望随口一问，唐逸枫仔仔细细给她介绍。<br />
“那你想吃什么？”<br />
“我……想吃辣的。”<br />
“不行。”舒望严词拒绝。<br />
唐逸枫没料到舒望会否定得这么迅速且干脆，愣了一下神，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无辜。<br />
舒望见她愣住的样子，又把语气放缓，“你脸还肿着，不能吃辣的，下次吧。”<br />
“哦。”<br />
然后舒望就带她去吃了火锅，清汤的。<br />
席间舒望没有再问下午的事情，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个游客，让唐逸枫给她讲海市好玩的地方。<br />
饭后两人顺着马路一直走，混在拉行李箱的游客中间，混在夜晚散步的本地人中间。<br />
天色已黑，七月的夏夜凉风轻拂，知了下了班，空气里隐约有海边的咸味儿。<br />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该多好，一直走到宽阔的广场，一直走到夜晚的海边，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分岔和尽头，她们可以一直走到日出天亮。<br />
-<br />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北城。”<br />
“嗯……那景点你是去不成了，下次如果不那么急的话，可以再去玩。”<br />
“我……”唐逸枫再开口却有些迟疑，一般晚饭吃完，话说到这里，她也该告辞。<br />
告辞之后她该去哪里呢？<br />
“你呢？你要回家还是……”<br />
是了，吵闹完的孩子还得回家，这是人间真理，没得反驳。<br />
唐逸枫扯起一边嘴角，把扮作轻松的笑意挂上，接着对方没结束的话说下去，“是啊，回家呗。我一会儿坐公交就回去了。”<br />
她指指前面路口的公交站，舒望看着她没说话。<br />
她自小就不擅长告别，无论是与朋友聚会后离开，还是与亲人天人永隔，她都没有学会得体且从容的告别方式。<br />
因为不擅长，所以一直选择干脆利落的方式。<br />
就像此刻，舒望没有说话的时候，她就擅自挥手转身，要留下一个干脆洒脱的背影。<br />
只要她先离开，就不会被别人丢下。<br />
一步，两步，三步……明明那个公交站就在眼前，怎么会这么远，这么久都没有走到。<br />
步子迈得很沉，她还要控制自己走得端正又笔直。<br />
还是不想回家，在撕开他与唐观山之间的那道粉饰之后，越来越觉得那个屋子让人难以忍受。到处都是三个人的痕迹，又到处都找不到那第三个人。剩下的两个人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br />
而她面对自己的父亲——爱？无法做到毫无芥蒂。恨？却也觉得不至于此。<br />
再也回不到往昔，只要待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br />
唐逸枫越走越慢，在离公交站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br />
她想到，如果舒望走了，那么这个城市就又变得无处可去了。<br />
要再转身回头吗？回头看不见她的话会不会更失落？如果回头她还在的话，她可不可以跟她走？<br />
可是正常人谁会站在那等一个先走了的人。<br />
唐逸枫不知道自己站在那想了多久，想清楚了，又不断让自己降低期望，如果她没在，她也可以自己提前回北城，总之就是，快点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