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姜斯将文件递还回去，礼貌道：“谢谢。”<br />
“......不客气。”男人不知该作何表情，呆呆道。<br />
好长时间过去，赵苏苏才发出一声“卧槽”，打破电梯内诡异的气氛。<br />
她颤巍巍问道：“哥，你不是拍电影的吗？”<br />
“我转行了。”姜斯平静地回答。<br />
周围听到对话的人，表情惊人的一致：这哪是转行，这特么的去修仙了吧？<br />
没一会，发现不对的保安连忙叫来人把这部电梯打开，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很奇怪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难以形容，像是被打击到了一般，一个个魂不守舍。<br />
“这咋了？电梯故障对人打击这么大吗？”保安挠头不解。<br />
“你不懂。”献出文件的男人喃喃自语。<br />
“这个世界物理学不存在了。”原来不仅有鬼，居然还有人会法术！<br />
那他们天天辛辛苦苦上班算什么？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br />
“啥？”保安一脸茫然。<br />
姜斯没有被他们的奇怪的目光干扰到，眼看里面的人全部出来，问道：“这部电梯是今天刚维修的吗？”<br />
保安总算遇上一个正常人，老实回答：“修一周多了，刚正常使用上。”<br />
“怪不得。”姜斯道。<br />
保安：“啊？”说什么暗语呢？<br />
“你们报警吧。”姜斯指着电梯顶部，“这上面有具尸体。”<br />
刚从震惊中回神的赵苏苏猛地听到这话：“！”<br />
其他偷听的人：“！！！”<br />
保安：“！？”<br />
“不可能！怎么会有尸体！”保安一口否决，“我们都检查过，绝对没问题。今天就是意外而已。”<br />
姜斯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拿手机拨了号码。<br />
.<br />
在办公室正脑补谈判话术的葛凯迟迟没见人上来，不耐烦地给赵苏苏打去电话，却无人接听。<br />
办公室外面一片混乱，他皱眉出去，刚想说不好好工作，聊什么东西呢？有同事见他出来，忙叫他：“葛哥，你快来，听说楼下出事了。”<br />
“什么事？”葛凯问道。<br />
“有人死在电梯里面了，警察刚撬开电梯，把人抬走。”那人刻意压低声音道：“您猜报案人是谁？”<br />
“谁？”葛凯有种不好的预感。<br />
“是姜斯！”那人还是没压住声音，惊讶到破了音，“他居然来这里了！还发现这起命案！”<br />
葛凯一惊：“那他人呢？”<br />
“当然是跟着警察做笔录去了。”<br />
第39章<br />
“死者男, 是华影传媒运营部员工，叫娄齐磊，离异独自带着女儿在宁市居住, 女儿重病一直在医院, 除此外宁市没有任何亲人, 也因此失踪了一周多都没人发现。”警察在外面讨论案情, 审讯室内，姜斯老老实实将过程交代出来。<br />
“刚才我在电梯的缝隙里似乎看见了有人的手，我是学美术出身, 对人体结构很敏感。感觉不对，就在刚出电梯后报了案。”<br />
警察点点头, “嗯, 我调查过, 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吗？今天怎么又突然回到这里？”<br />
“我来跟公司谈工作。”姜斯道。<br />
“什么工作？”<br />
“是关于一部影片的版权归属问题。”<br />
“外面那个女生你认识吗？”<br />
“是我前同事, 今天是她负责接待我。”姜斯说着。<br />
“死者你认识吗？”<br />
“见过，也是同事。我们不是一个部门, 没说过话。”<br />
警察反复对比了笔录, 感觉没什么问题, 这才点点头,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br />
说罢, 他想起来赵苏苏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忍不住多嘴道：“你们工作压力这么大吗？”<br />
“？”姜斯不解。<br />
“那个女生被吓得不清, 一直说电梯里有鬼什么的。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尽量少加班，身体最重要。”<br />
姜斯叹气：“实不相瞒，我们那老板就是周扒皮, 加班都是企业文化了。不然我也不会离职。”<br />
警察表示同情理解，又无可奈何。<br />
“现在都这样，我们也得经常加班。”<br />
.<br />
外面的赵苏苏坐在长椅上，眼圈通红，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见姜斯也出来了，上前迎道：“姜哥。”<br />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先是撞鬼，后是目睹同事尸体，不被吓到就怪了。<br />
“你要不回去休息休息？”姜斯皱眉，看她这么憔悴的模样还想着上班，难以理解。<br />
“我实习期刚过，现在就请假，不太好。”<br />
“你现在好好表现，葛凯也不会给你加钱。”姜斯冷声道，“回去吧，他问起来就说你陪我在警局，让他有事来找我。”<br />
赵苏苏犹豫，“那......谢谢姜哥。我后面再跟你约时间。”<br />
“嗯。”目送她离开，姜斯正想打车回酒店，手机就进来个电话。<br />
他顺手接起，对方沉默好长时间，久到姜斯以为打错了电话，刚要挂断时，忽然开了口。<br />
“姜斯？”<br />
姜斯表情凝固，几息之间就猜到了这道陌生男声的身份，“是我。”<br />
“......沈笏说你来了宁市，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我们聊一聊。”<br />
“......”风扬起姜斯额前的碎发，警局门前，车辆如流。<br />
近处有人不耐烦摁着车喇叭，摇下车窗对挡路的行人喊叫，远处有商贩在路边叫嚷，忙着给顾客装东西，更远处一排归鸟滑翔盘旋天际，变成黑点消失在雾气缭绕的林间。飞霞漫天之下，是人间一派烟火气息。<br />
“我在xxx路上的警局门前，你来吧。”<br />
海棣愣了下，忙问：“你出事了？”<br />
“我没事。”姜斯道，“你过来接我吧。”<br />
他想过很多次重逢的样子，骨子那点艺术的浪漫幻想暂时没被现实抹杀，甚至觉得用镜头拍出来的话要么是惊心动魄场景下从天而降的姿态，要么是千万人中，安静的对视。<br />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在警局门前，看着海棣撑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br />
两人对视了很久，海棣不记得姜斯的脸，却在第一眼就能锁定对方。<br />
已经渐深的傍晚下起沥沥小雨，寒气随风浸入。姜斯小跑着过去，笑容没有一丝破绽：“海棣，好久不见。”<br />
姜斯纤长的眼睫挂了一滴水珠，扇动间，沿着眼角流下，在白皙的皮肤蜿蜒出一道长长水迹。<br />
偏偏他毫无察觉，站在伞下，和海棣对视。<br />
“你……”海棣从怀中掏出手帕，伸手给他擦去。刚碰到温热的脸，忽地停了下来。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唐突了。”<br />
但手都伸出来了，他也不好收回。<br />
姜斯道：“我脸上有东西？”<br />
“有滴雨水。”海棣轻轻擦了两下，收回手。姜斯那处皮肤有点泛了红，看得他心里猛跳。<br />
“我订了餐厅，先上车吧。”说着，海棣拉开车门让姜斯上车。<br />
车内开了空调，刚上车的姜斯忽地觉得那股萦绕身旁的凉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温暖。<br />
前面有司机开车，海棣落座他身边。等司机发动车子后，车内陷入尴尬的安静。<br />
姜斯清了清嗓子，打破寂静：“你现在身体怎么样？”<br />
“好多了，谢谢。”海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偏头触及姜斯眼底的关心，升起些许动容。<br />
“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沈笏说，我们是朋友？”<br />
“算是吧。”姜斯笑了笑，不再多言。<br />
气氛再次回到刚才的感觉，甚至比刚才更要坚硬。<br />
海棣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他是不是说错话了？<br />
司机打开车内的灯，暖黄色灯光照在姜斯身上，挑染的那簇头发沾水后更加的翘起，落下一道嚣张的影子。<br />
不知不觉被它吸引了视线，海棣忍下想要抬手去拨正的欲望。找了话题问道：“刚才忘了问，你在警局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br />
姜斯觑了他一眼，平静道：“我发现一具尸体，报了警，来这做个笔录。”<br />
“你去哪了，怎么会有尸体？”海棣讶然。<br />
姜斯古怪地笑了下，“尸体有什么罕见的，这满大街的人，只要死了，不都是尸体。”<br />
前排开车的司机不禁从后视镜看他，纳闷这人说话这么呛人呢。<br />
“看来你见得挺多的。”海棣对他莫名的没有任何脾气，依旧和声和气，“我刚才还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现在看来应该没有。”<br />
“谁说没有的？”姜斯默然，“阴影这东西，我不说，你能看出来吗？”<br />
“抱歉。”海棣从善如流。<br />
“你道什么歉？和你有关吗？”<br />
“……我以为你在生气。”<br />
姜斯稀奇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惹我。”<br />
海棣彻底没了话，他活了二十多年，到哪都被众星捧月的，从来只有别人千方百计给他递话茬，还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不客气。”男人不知该作何表情，呆呆道。<br />
好长时间过去，赵苏苏才发出一声“卧槽”，打破电梯内诡异的气氛。<br />
她颤巍巍问道：“哥，你不是拍电影的吗？”<br />
“我转行了。”姜斯平静地回答。<br />
周围听到对话的人，表情惊人的一致：这哪是转行，这特么的去修仙了吧？<br />
没一会，发现不对的保安连忙叫来人把这部电梯打开，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很奇怪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难以形容，像是被打击到了一般，一个个魂不守舍。<br />
“这咋了？电梯故障对人打击这么大吗？”保安挠头不解。<br />
“你不懂。”献出文件的男人喃喃自语。<br />
“这个世界物理学不存在了。”原来不仅有鬼，居然还有人会法术！<br />
那他们天天辛辛苦苦上班算什么？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br />
“啥？”保安一脸茫然。<br />
姜斯没有被他们的奇怪的目光干扰到，眼看里面的人全部出来，问道：“这部电梯是今天刚维修的吗？”<br />
保安总算遇上一个正常人，老实回答：“修一周多了，刚正常使用上。”<br />
“怪不得。”姜斯道。<br />
保安：“啊？”说什么暗语呢？<br />
“你们报警吧。”姜斯指着电梯顶部，“这上面有具尸体。”<br />
刚从震惊中回神的赵苏苏猛地听到这话：“！”<br />
其他偷听的人：“！！！”<br />
保安：“！？”<br />
“不可能！怎么会有尸体！”保安一口否决，“我们都检查过，绝对没问题。今天就是意外而已。”<br />
姜斯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拿手机拨了号码。<br />
.<br />
在办公室正脑补谈判话术的葛凯迟迟没见人上来，不耐烦地给赵苏苏打去电话，却无人接听。<br />
办公室外面一片混乱，他皱眉出去，刚想说不好好工作，聊什么东西呢？有同事见他出来，忙叫他：“葛哥，你快来，听说楼下出事了。”<br />
“什么事？”葛凯问道。<br />
“有人死在电梯里面了，警察刚撬开电梯，把人抬走。”那人刻意压低声音道：“您猜报案人是谁？”<br />
“谁？”葛凯有种不好的预感。<br />
“是姜斯！”那人还是没压住声音，惊讶到破了音，“他居然来这里了！还发现这起命案！”<br />
葛凯一惊：“那他人呢？”<br />
“当然是跟着警察做笔录去了。”<br />
第39章<br />
“死者男, 是华影传媒运营部员工，叫娄齐磊，离异独自带着女儿在宁市居住, 女儿重病一直在医院, 除此外宁市没有任何亲人, 也因此失踪了一周多都没人发现。”警察在外面讨论案情, 审讯室内，姜斯老老实实将过程交代出来。<br />
“刚才我在电梯的缝隙里似乎看见了有人的手，我是学美术出身, 对人体结构很敏感。感觉不对，就在刚出电梯后报了案。”<br />
警察点点头, “嗯, 我调查过, 你不是已经离职了吗？今天怎么又突然回到这里？”<br />
“我来跟公司谈工作。”姜斯道。<br />
“什么工作？”<br />
“是关于一部影片的版权归属问题。”<br />
“外面那个女生你认识吗？”<br />
“是我前同事, 今天是她负责接待我。”姜斯说着。<br />
“死者你认识吗？”<br />
“见过，也是同事。我们不是一个部门, 没说过话。”<br />
警察反复对比了笔录, 感觉没什么问题, 这才点点头,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br />
说罢, 他想起来赵苏苏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 忍不住多嘴道：“你们工作压力这么大吗？”<br />
“？”姜斯不解。<br />
“那个女生被吓得不清, 一直说电梯里有鬼什么的。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尽量少加班，身体最重要。”<br />
姜斯叹气：“实不相瞒，我们那老板就是周扒皮, 加班都是企业文化了。不然我也不会离职。”<br />
警察表示同情理解，又无可奈何。<br />
“现在都这样，我们也得经常加班。”<br />
.<br />
外面的赵苏苏坐在长椅上，眼圈通红，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见姜斯也出来了，上前迎道：“姜哥。”<br />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先是撞鬼，后是目睹同事尸体，不被吓到就怪了。<br />
“你要不回去休息休息？”姜斯皱眉，看她这么憔悴的模样还想着上班，难以理解。<br />
“我实习期刚过，现在就请假，不太好。”<br />
“你现在好好表现，葛凯也不会给你加钱。”姜斯冷声道，“回去吧，他问起来就说你陪我在警局，让他有事来找我。”<br />
赵苏苏犹豫，“那......谢谢姜哥。我后面再跟你约时间。”<br />
“嗯。”目送她离开，姜斯正想打车回酒店，手机就进来个电话。<br />
他顺手接起，对方沉默好长时间，久到姜斯以为打错了电话，刚要挂断时，忽然开了口。<br />
“姜斯？”<br />
姜斯表情凝固，几息之间就猜到了这道陌生男声的身份，“是我。”<br />
“......沈笏说你来了宁市，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我们聊一聊。”<br />
“......”风扬起姜斯额前的碎发，警局门前，车辆如流。<br />
近处有人不耐烦摁着车喇叭，摇下车窗对挡路的行人喊叫，远处有商贩在路边叫嚷，忙着给顾客装东西，更远处一排归鸟滑翔盘旋天际，变成黑点消失在雾气缭绕的林间。飞霞漫天之下，是人间一派烟火气息。<br />
“我在xxx路上的警局门前，你来吧。”<br />
海棣愣了下，忙问：“你出事了？”<br />
“我没事。”姜斯道，“你过来接我吧。”<br />
他想过很多次重逢的样子，骨子那点艺术的浪漫幻想暂时没被现实抹杀，甚至觉得用镜头拍出来的话要么是惊心动魄场景下从天而降的姿态，要么是千万人中，安静的对视。<br />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在警局门前，看着海棣撑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br />
两人对视了很久，海棣不记得姜斯的脸，却在第一眼就能锁定对方。<br />
已经渐深的傍晚下起沥沥小雨，寒气随风浸入。姜斯小跑着过去，笑容没有一丝破绽：“海棣，好久不见。”<br />
姜斯纤长的眼睫挂了一滴水珠，扇动间，沿着眼角流下，在白皙的皮肤蜿蜒出一道长长水迹。<br />
偏偏他毫无察觉，站在伞下，和海棣对视。<br />
“你……”海棣从怀中掏出手帕，伸手给他擦去。刚碰到温热的脸，忽地停了下来。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唐突了。”<br />
但手都伸出来了，他也不好收回。<br />
姜斯道：“我脸上有东西？”<br />
“有滴雨水。”海棣轻轻擦了两下，收回手。姜斯那处皮肤有点泛了红，看得他心里猛跳。<br />
“我订了餐厅，先上车吧。”说着，海棣拉开车门让姜斯上车。<br />
车内开了空调，刚上车的姜斯忽地觉得那股萦绕身旁的凉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温暖。<br />
前面有司机开车，海棣落座他身边。等司机发动车子后，车内陷入尴尬的安静。<br />
姜斯清了清嗓子，打破寂静：“你现在身体怎么样？”<br />
“好多了，谢谢。”海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偏头触及姜斯眼底的关心，升起些许动容。<br />
“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沈笏说，我们是朋友？”<br />
“算是吧。”姜斯笑了笑，不再多言。<br />
气氛再次回到刚才的感觉，甚至比刚才更要坚硬。<br />
海棣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他是不是说错话了？<br />
司机打开车内的灯，暖黄色灯光照在姜斯身上，挑染的那簇头发沾水后更加的翘起，落下一道嚣张的影子。<br />
不知不觉被它吸引了视线，海棣忍下想要抬手去拨正的欲望。找了话题问道：“刚才忘了问，你在警局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br />
姜斯觑了他一眼，平静道：“我发现一具尸体，报了警，来这做个笔录。”<br />
“你去哪了，怎么会有尸体？”海棣讶然。<br />
姜斯古怪地笑了下，“尸体有什么罕见的，这满大街的人，只要死了，不都是尸体。”<br />
前排开车的司机不禁从后视镜看他，纳闷这人说话这么呛人呢。<br />
“看来你见得挺多的。”海棣对他莫名的没有任何脾气，依旧和声和气，“我刚才还担心你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现在看来应该没有。”<br />
“谁说没有的？”姜斯默然，“阴影这东西，我不说，你能看出来吗？”<br />
“抱歉。”海棣从善如流。<br />
“你道什么歉？和你有关吗？”<br />
“……我以为你在生气。”<br />
姜斯稀奇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惹我。”<br />
海棣彻底没了话，他活了二十多年，到哪都被众星捧月的，从来只有别人千方百计给他递话茬，还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