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涂药吧。”<br/><br/> 颜修知道他是故意提醒的，便不加疑问，顺着他的话去讲，陈弼勚立即高兴地应和：“帮我。”<br/><br/> 颜修叫陈弼勚去床上坐，说：“都不知道探晴怎么样了，空青那么小……哎，你别不高兴啊，探晴不是别人。”<br/><br/> 陈弼勚仰脸看着颜修，伸手把颜修的腰抱住，脸拱在他胸前，说；“不会，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知道的。”<br/><br/> 颜修被他搞得不知该如何，只能笑，又低了头，摸着陈弼勚的发顶，说：“好了，知道你最听我的话。”<br/><br/> 一瞬间竟胡言乱语起来，叫人肉麻牙酸，颜修去抽屉里拿了药，嘱咐：“你睡下去，不然药该掉了。”<br/><br/> 颜修的手是暖的，不是最细腻，却有舒展洁净的皮肉，他往那个凄惨的伤口上涂药，又俯**去细细地吹，轻声问：“疼不疼？”<br/><br/> “很疼。”<br/><br/> “疼你还笑。”<br/><br/> 伤口长合了些，也无需包裹太多，颜修放了药，来陪陈弼勚说话，他就在床沿上坐着。<br/><br/> 外头，人们预备着辞旧迎新，多难的一年过去了，他们俩人还待在一起。<br/><br/> 没了泱京，没了宫墙，没了雪和临蛟台，没了尊卑之别。<br/><br/> 陈弼勚忽然觉得这是最好的日子，他无需去斗争了，无需听他人说颜修是个牵绊，他是个懦夫吗？算是的。<br/><br/> 实则不算，做皇帝和做医者无异，谁都能随自己的意愿，去选择最想做的事。<br/><br/> “陪我躺一躺。”陈弼勚捏着颜修的手指，鼓起腮，亮眼睛瞧着他。<br/><br/> 颜修就脱了外袍上去，自然地往陈弼勚臂弯里缩，他也学陈弼勚的样子鼓起腮。<br/><br/> 两个人都绷不住了，笑起来。<br/><br/> 陈弼勚用脸颊去蹭颜修的额头，说：“快到上元了，那时离开崇城，我在湖边同泱京的百姓一起放灯，我还写了诗。”<br/><br/> “嗯？”颜修应他。<br/><br/> 陈弼勚回忆片刻，便说：“这么写的——新欢旧城伴凉灯，隐身尤记与君疼。来年上元共笙语，人间尚好春田丰。”<br/><br/> 他深吸进一口气，更用劲地抱着颜修，闭上了眼睛。<br/><br/> “来年上元，必然是和你在一起，”颜修说，“人间也是尚好的。”<br/><br/> 眼睛里有了和缓的刺疼，从彻底的失去里逃脱后，什么都明朗动人起来。<br/><br/> /<br/><br/> 过了年，天变冷了，回旋的风吹了两夜，使巷中各处堆满叶子，一些淡黄的，一些青翠的。<br/><br/> 吹风的第三个夜里，日子还是照常过，但街上不太安稳，陈弼勚出去买笔墨，他回来时，看到些四处奔走的兵官，问了路上的人，才知道北方战事激荡，延国军队死伤太多，所以来征兵了。<br/><br/> 陈弼勚进了家门，忙把这事说给颜修听，颜修用手贴陈弼勚冻凉的脸蛋，忧心道：“或者，也会来敲家里的门。”<br/><br/> “家里只有咱们两个能去。”<br/><br/> “怎么能让你去？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我没听说哪个皇亲会去做个挨刀的小卒。”<br/><br/> 陈弼勚思索后，说：“那咱们逃吧。”<br/><br/> 这建议自然没什么用，谁都能想到逃跑的主意，可谁都逃不掉，可以猜想，扶汕的各个城门，早已经有更多的官兵把守了。<br/><br/> 人睡到半夜，忽然来了家仆敲门，很急地说：“公子，衙门的人来了，要见你。”<br/><br/> 颜修起身点了灯，催促陈弼勚：“把银票给我，你待着别出来。”<br/><br/> 风旋转，漂浮，凉意从身外透进心里，颜修穿好衣裳，就出了门，带刀的在门外等着，把印好的告示递上来，说：“黔岭遭遇敌贼侵入，得需扶汕增援，家里有没有要去的人？”<br/><br/> 带刀的是个独眼的兵官，他不狠，但严肃，打量了颜修一番，等待他的答复。<br/><br/> “家里亲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经营着药局。”<br/><br/> “那就得你去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看你身体康健，是个上战场的材料。”带刀的从怀里扯纸出来，眼看着要拽颜修的手去画押。<br/><br/> 颜修把一沓银票塞进他袖子里，说：“请你喝顿酒。”<br/><br/> 两人相视，各有各的目的，颜修从未习武，甚至未干过太多重活，自然没法真的打赢别人，而那个兵官不会论这些，他低头和手下讲了小话，便说：“要钱行，可也不能为了钱丢我的命，你再想想，不然我们真的要搜搜你这府上。”<br/><br/> 颜修终究没拦住人，两个官兵冲进院子里，一会儿，就将陈弼勚拉扯出来了。<br/><br/> 空手对他们腰上的白刃，妥协至少能保命，陈弼勚站立着，深吸气后，沉声道：“我去便是。”<br/><br/> 风把他的头发刮起来。<br/><br/> 颜修吃惊地看他，但没什么法子，官兵递了书文上去，拽了陈弼勚的手，画押了。<br/><br/> “叫什么？”他问。<br/><br/> “陈流怨。”<br/><br/> “后天卯时，会有人来找你。自然，打仗不是小事，可我能活着回来，你便能。”独眼的人说着，似乎议论的是无关痛痒的事，他收好了书文，预备走了。<br/><br/> 扶汕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风，吹得人昏昏沉沉，眼前的事像假的。<br/><br/> 颜修想，上元仍旧未过呢。<br/><br/> 他说：“等一下。”<br/><br/> 穿软甲的人走路很响，那响声随着颜修的话停了下来，三人转了身。<br/><br/> 颜修在冷风里咬牙，他瞬间有了个重大的决定，他说：“我也要去。”<br/><br/> 那独眼的人看着他，忽然笑了，说：“公子，能待在家中，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我自然不是冷漠残暴之人，若是能留下，定然不用出头。”<br/><br/> 颜修未敢直视陈弼勚，陈弼勚上前，要拽他进去。<br/><br/> 颜修却看着那人病眼上的黑布，跪下了。<br/><br/> [本回未完]<br/><br/> 第60章第廿五回[贰]<br/><br/> 扶汕往北，葱碧的树群从叶阔高耸到细枝飘摇，再到干树密布的枯岭，上元前到了惹敖以北。<br/><br/> 是与队伍一起走的，因着颜修是扶汕的名医，因此得了头领器重，连买马的钱都省了，一路上跟随，为那些兵治伤疗寒，陈弼勚只是小卒一个，颜修日常总谨慎些，又为可能降临的事忧虑，而陈弼勚看似不在乎，还说：“要是真的能打胜仗，是多好的事。”<br/><br/> “自然是好事，”颜修的马和他并行，道，“可战事中不顾性命并非是最好的想法，也要用上你的脑子。”<br/><br/> 陈弼勚精通兵法，要是真的讲，他着实能说出一堆，可他没讲，他知道颜修是因为担忧他才这样说的，此时，天要黑了，风有些冷，颜修看陈弼勚的衣角在风里飘，便说：“把我的斗篷给你穿吧。”<br/><br/> 快要在近处的野地里扎营了，又将是普通的一夜，陈弼勚下了马，就拽着颜修往一边人少处走，他道：“别想着给我添衣服，那个长官不准我们添衣服。”<br/><br/> 颜修实在不能理解，他皱起眉，手心将陈弼勚冰凉的指尖握着，说：“要是人冻坏了，靠什么打仗啊，我改天去跟他理论理论。”<br/><br/> “别，别，”陈弼勚指头抵着嘴，叫颜修噤声，他说，“不要再引起注意了，会有麻烦的。”<br/><br/> 一旁的火堆燃起来了，北方的外野，天阔而高，颜修有自己的帐子，这时候没有伤员，他就能叫陈弼勚过去同睡。<br/><br/> 还在等着帐子扎好，夜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