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遮掩掩大半辈子的事情就这样被放到了阳光下。<br/><br/> 裴修诚说钱公子的伤已经验过了，是被人咬破了喉咙致死的。<br/><br/> 杨佑捏紧了拳头，也就是说青离是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之后强行咬破了钱立轩的喉咙……<br/><br/> 杨佑无法想象他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完成这一件壮举。<br/><br/> 徐开霁又道：“难道他是不堪钱公子的折辱而奋起反抗？不知大人是否询问过他的家人？”<br/><br/> 当然不是，青离明明有着自己的计划，他甚至去偷来了钱家的账本！<br/><br/> 裴修诚道：“青离没有家人。”<br/><br/> “这就奇怪了，”杨佑接着徐开霁的话说道，“我曾经听说青离有一个妹妹，似乎也在清苑。”<br/><br/> 裴修诚立刻叫人去查证。<br/><br/> 不一会，去查的人便回来了，他还带回了楚歌。<br/><br/> 楚歌正好是三年前进了清苑。<br/><br/> 她只为了作证而来，青离的妹妹叫青月，三年前曾经接了钱府的生意，去了一趟钱府，回来后便染了病，再也没出过门，被老鸨单独放在一个院子里，不准任何人接近，说是会传染。<br/><br/> 连她们这些要好的姐妹都不能去见。<br/><br/> 没过几天，青月就死了。<br/><br/> 自从青月死了之后，青离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原来很是清高，几乎不肯接生意。可是青月死了之后，他可以接任何达官贵人的生意，不管他们要青离做什么，他连高官们的管家、下仆的生意也接，有时候一天会接十多个客人。<br/><br/> 楚歌还带来了青离近一年的接客名单。<br/><br/> 这一个月来，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钱家的下人，其中一人，便是钱立轩身边的一位管事，叫做钱福。<br/><br/> 第45章<br/><br/> 钱福没能来大理寺。<br/><br/> ——因为他早就自尽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连遗书都没有。<br/><br/> 故事在这里已经串成了线，没有必要再纠结下去。<br/><br/> 剩下的事情，就是刑部和大理寺将要如何将细节填补上去。<br/><br/> 这个案子的凶手已死，杀人动机也已经查清。杨佑已经看到了结局，这件案子就会到此为止，之前那些被钱立轩所害的人，只能被掩埋。明明是钱立轩草菅人命在先，却不能被正义地处罚，只能让受害者以惨烈的方式复仇。<br/><br/> 钱立轩是得到了报应，但那不是正义，正义没有让他以相应的罪名被处决，也没有保护无辜受死的人。<br/><br/> 他在钱太师如针刺一般的目光中离开了大理寺，觉得白日里的阳关突然有些刺眼，大理寺官署门口有两颗榆树，上面栖着几只寒鸦。<br/><br/> 秋风萧瑟，落叶满地。<br/><br/> 楚歌也随后出来，她是被大理寺的人带来的，没有车马，也没有人接。<br/><br/> 他们都知道楚歌与卓信鸿交好，让她一介女流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好事，杨佑便主动提议送她回清苑。<br/><br/> 徐开霁自己回了府。<br/><br/> 两人人上了马车，车外仍旧是与平常无异的喧闹，偶尔能听到几句对钱府的谈笑。<br/><br/> 楚歌始终低着头，神色黯淡。<br/><br/> 到了清苑，老鸨照旧按礼迎接杨佑，杨佑送到门口，便想离开，楚歌忽然转身，乞求道：“王爷，进来坐坐吧。”<br/><br/> 杨佑见她眉目间笼着一层阴翳，目光清澈而忧伤，一时心有不忍，便答应了她。<br/><br/> 楚歌带着他进了房间。<br/><br/> 她的房间很干净，焚着浓重的檀香，沉郁温厚，盖住了她身上流丽轻佻的脂粉花香。楚歌邀他坐下，开始沏茶。<br/><br/> 她想问问青离昨天和他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br/><br/> 昨日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杨佑隐瞒了账本的事情，将一切都说了出来。<br/><br/> 杨佑不解地问道：“他为何要我作画？”<br/><br/> 楚歌默然不语，半晌，她眨了眨浓密深黑的眼睫，“红颜枯骨，朱颜辞镜，有个人记得自己美好的样子，不是挺好吗？<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杨佑的心被柔软地触了下，青离是不是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希望让杨佑这个旁观者来记住自己？<br/><br/> 谁也不知道他那时到底在想什么。<br/><br/> 楚歌走到梳妆台前抹了胭脂，点了唇红，插上金钗，款款走到杨佑跟前下跪，温温软软地说道：“能不能请王爷也给我画一幅画？”<br/><br/> 杨佑下意识地摇头，将楚歌扶起来，不知是不是把画和青离的死联系在了一起，他笑着说道：“卓兄的画技比我高超多了，姑娘何必舍近求远？”<br/><br/> 楚歌却不这样认为，她道：“王爷，你不一样。”<br/><br/> “你和所有来这里的男人都不一样，”她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们的区别，但是我知道，你能懂我们，你是干净的，我们在你的眼里也是干净的。我想，这也是青离最后要见你的理由。”<br/><br/> 杨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贵，也不知道楚歌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出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他不过也是个俗人而已。话说到此，他也不能再拒绝，便让楚歌自己想，到底要画成什么样子。<br/><br/> 楚歌到里屋换上了一声素净的衣服，坐到琴前，抬头看着杨佑，“就这样画吧。”<br/><br/> 杨佑赞道：“瑶琴佳人，正好相互映衬。”<br/><br/> 楚歌低低地笑了，杨佑落笔，他这次用了万般的小心，楚歌纤指一动，开始弹琴，唱的是古相思曲。<br/><br/>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br/><br/>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br/><br/>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br/><br/> 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br/><br/> 这篇曲子，在古老的岁月里被无数的女子温柔而绝望的传唱，杨佑仔细地描绘着她衣服上的纹饰，在曲子终了时说道：“卓兄负了你？怎么如此悲伤？”<br/><br/> 楚歌笑了笑，素手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无序的音，“王爷，姻缘露水一现，既是露水，再过甘甜，也终究会很快地消逝，没有人会为了一滴露珠停住脚步。卓公子与我，只能是座上宾和歌妓的关系，再不能多了。”<br/><br/> “悄悄告诉你，”楚歌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我不是人。”<br/><br/> 杨佑顺着她的话接到：“那你是什么？”<br/><br/> 他停笔，画已成。<br/><br/> “这座楼里的都不是人，”楚歌站起来转了个圈，裙摆在风中飞扬，她走到杨佑身边，将手搭在杨佑的肩上，小声地说着，“来到这里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我们就是顺应欲望而生的怪物。”<br/><br/> 杨佑感受着楚歌手掌的温暖，正色道：“你们不是怪物，你们的灵魂比这里的客人更像人。”<br/><br/> 楚歌的容颜耀眼夺目，她看着杨佑，无声无息地落下两行清泪，目光澄净而透彻，她自嘲地笑了笑，捂着脸靠在杨佑的肩头低声哭泣。<br/><br/> 杨佑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如果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吧。”<br/><br/> 楚歌泪眼婆娑，仍强撑着笑道：“王爷，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样子。”<br/><br/> 不是作为妓女，不是作为情人，不带有任何的欲望和立场，仅仅是作为一个人的样子。<br/><br/> 一个美丽的少女青春盛放的样子。<br/><br/> 杨佑把画给了她，然后离开。<br/><br/> 他怅然若失地走在街头，听着耳边传来百姓对钱立轩一事的议论，虽然义愤填膺，却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所有的一切作为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