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多年的同甘共苦，她早就不是下人那么简单了。<br/><br/> 虽然他们都没说，可是杨佑知道，自己和杨伭一直都将湛芳当做了另一个母亲。<br/><br/> 湛芳未必清楚，可是绝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羁绊。<br/><br/> 为什么是你？<br/><br/> 杨佑很想问，另一个问题又浮现出来，为什么不可以是她？<br/><br/> 这宫里血肉至亲也要互相算计，自相残杀。那个人可以是武宜之，可以是杨仕，可以是杨倜，可以是杨庭，为什么不能是湛芳？<br/><br/> 他和兄弟之间有着血脉牵连，尚且互相举刀屠戮，何况跟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凭借着一点点微薄的情意和忠诚服从的湛芳？<br/><br/> 又或许，这么多年的情意，到底都是做戏？<br/><br/> 湛芳一直都很平静，“殿下，别问了，奴婢做的。”<br/><br/> 她对着杨伭和丽妃不住地磕头，“奴婢对不起娘娘，对不起殿下。但是奴婢不后悔。”<br/><br/> 杨庭震怒，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湛芳吐了血，杨庭吼道：“将这个贱妇带下去！！！”<br/><br/> 太监们将湛芳拖走，她没有一点挣扎，反而长舒了一口气。<br/><br/> 杨佑站着看着她像一只猪狗一样被拖走，再没有说一句话挽留。<br/><br/> 他冷眼看着皇帝安慰着歇斯底里的丽妃，看着宫人们将杨伭抬进屋子，擦掉血痕，换上新衣。<br/><br/> 人来来去去，杨伭被装进了一个小小的棺材里，这就是小人儿全部的一生，一个三尺多的棺材。<br/><br/> 清芳殿挂起了白纱，丽妃日日枯坐着为杨伭守灵。<br/><br/> 杨佑感觉自己不再活着，像一具行尸走肉，听得见，有反应，可是中心空空，内里什么都没有，好像一只手掏空了他的内脏，让他连心痛都感觉不到。<br/><br/> 直到瑞芳扑在他胸前哭道：“王爷，求求您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br/><br/> 杨佑晃了晃，摸着瑞芳的头发，喝了两口白粥，觉得饱了，和瑞芳说道：“三天……湛芳审出来了吗？”<br/><br/> 瑞芳擦干眼泪，舀了一口粥放到杨佑嘴边，“王爷再吃点吧。”<br/><br/> 杨佑抿着嘴摇头。<br/><br/> 瑞芳只得放下碗：“没有，东厂的人都把她打得不成人样了，什么都没说，只说是自己在端粥的时候动了手脚，其他一个字都没说。”<br/><br/> “刑部呢？”<br/><br/> “刑部的大人们来查过，确实是湛芳说的手法，其他人都没有嫌疑，只是湛芳一个人做的。”<br/><br/> “母妃呢？”<br/><br/> “娘娘为小殿下守灵，吃饭睡觉都正常。”<br/><br/> 其实瑞芳不敢再多说，免得刺激杨佑。她觉得丽妃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br/><br/> 一开始，丽妃整日在杨伭灵前说着话，都是杨伭以前的事情。<br/><br/> 突然有一天，丽妃看到杨伭的灵位大叫起来，说自己的儿子是杨佑，为什么在为一个叫杨伭的人守灵。<br/><br/> 慧芳以为她是忘了杨伭，也不敢再说话，只将丽妃带去休息。<br/><br/> 从那天起，丽妃便精神恍惚，有时念着杨佑是她唯一的儿子，有时念着杨伭是她唯一的儿子。<br/><br/> 但不管想起了谁，丽妃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有了杨佑便没有杨伭，有了杨伭便没有杨佑，她的世界里，只能存在一个孩子，杨佑和杨伭不能同时存在。<br/><br/> 她忘掉了惊蛰那天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和某一个孩子的在一起的记忆。<br/><br/> 瑞芳不敢想，其实杨佑也不太正常了，他从杨伭死之后，一滴眼泪都没流，冷静地安排好了清芳殿的人手，该送去审查的就去审查，该留下来做事的便做事。迎来送往，井井有条，除了不吃东西不睡觉之外，他和以往的杨佑一样正常。<br/><br/> 不，这个杨佑比以往的杨佑更加有气势，更加睿智，更加深沉。<br/><br/> 可是没有人气。<br/><br/> 所有人都不敢提杨佑，丽妃已经不能保持清醒了，杨佑虽然有些不对，但是还<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算正常，他们不敢再戳破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br/><br/> 瑞芳是跟着他到王府的人，比别人更担心杨佑。<br/><br/> 她简直不能想象，要是杨佑也受不住了，该怎么办？<br/><br/> 可是她除了照顾杨佑的起居之外，再也不能多做什么，杨佑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便是前几日来看他的太常寺诸人，也没在他嘴里撬出几句多余的话。<br/><br/> 怎么办？<br/><br/> 她心急如焚，却手足无措。<br/><br/> 杨佑缓缓说道：“再过几日，湛芳就要送去凌迟了吧。”<br/><br/> 瑞芳停顿了一下，叹气道：“恐怕她撑不了那么久，东厂打得太厉害了。”<br/><br/> 杨佑笑了笑，脸色苍白的他唯有一双唇是带着血色的，笑起来风华绝代，眉眼温柔，瑞芳却笑不出来，她只能瞪大眼睛遏制将要流出的泪水。<br/><br/> 杨佑道：“去看看她吧，要是她死了，有些事情就问不出来了。”<br/><br/> 瑞芳不愿让他操劳，东厂的诏狱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湛芳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只怕杨佑看到又要受一番刺激，“王爷，东厂酷刑她都不会说话，你去了又能问出什么呢？诏狱那么恶心的地方，去哪里干什么？咱们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吧。”<br/><br/> 杨佑摇头，执着地说道：“他们问不出来，不代表我问不出来。”<br/><br/> 瑞芳只得跟着他去诏狱。<br/><br/> 诏狱是皇帝处理重犯的地方，杨佑告知了身份和来历之后，便被东厂的人带入狱中。<br/><br/> 第67章<br/><br/> 诏狱被视为人间地狱，一旦进了诏狱，不留下点什么东西，只怕是很难出来，一般关押的都是达官显贵及相关重犯。<br/><br/> 能够进来，也就意味着从此失去了君王的信任，几乎没办法再出去，一般都是直接拉到刑场行刑。狱卒们熟知这一点，不管进来的人有罪无罪，是何罪名，统统打一顿，打完勒索，交不出钱的便接着打。即便是在这里死了人，只要文书和证据做得足了，也没有谁会有心查案。<br/><br/> 进了诏狱便已经是死人，只要死了就行，过程其实没那么重要。<br/><br/> 阴暗潮湿的诏狱里，湛芳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一堆杂草中，虫鼠啃噬的悉悉索索声不时响起，被杨佑的脚步惊动。<br/><br/> 她勉强抬起头来，脸上全是黑灰和血渍，掩盖在杂草中的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一些乌黑的肉块掉落在一旁，她手中拿着一块瓦片，慢慢剃除着自己腿上的腐肉。<br/><br/> 静谧的黑暗中，只有瑞芳手上灯火的一点微光，还有湛芳压抑着痛楚的呼吸。<br/><br/> “疼吗？”杨佑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br/><br/> 湛芳将瓦片放在地上，将头低低地弯下，几乎触及大腿，“奴婢腿脚不便，不能行礼，望殿下见谅。”<br/><br/> “疼吗？”杨佑执着地问道。<br/><br/> “疼。”<br/><br/> “疼就对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去死呢？”<br/><br/> 杨佑的语气平淡无波，瑞芳却感觉到了比诏狱的阴冷更为刮骨的恐惧。<br/><br/> 杨佑看着湛芳脚上流出的污血，笑着说：“你自首，便是一心求死了，还在这里苟延残喘什么？”<br/><br/> 湛芳道：“我怕活不到再见王爷的一天。”<br/><br/> 杨佑冷哼了一声，“见我作甚，只差一点，咱们就可以在下边见面了。”<br/><br/> 湛芳叹气，她轻轻摇了摇头，“两位殿下死后都是去天上的人，湛芳罪孽深重，要下十八层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