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狱，只怕人世一别，从此生生世世再无相会之日了。”<br/><br/> 杨佑没有答话，诏狱沉重的空气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轻松，面对着凶手，他的心在不断的滴血，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感觉到时间在流淌。<br/><br/> “为什么？”杨佑问。<br/><br/> “有人用家人要挟我，要我除掉两位皇子。”<br/><br/> “是谁？”<br/><br/> “殿下，”湛芳苦笑，“如果能说出来，我还会下毒吗？不过殿下，追问这些还有意义吗？”<br/><br/>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杨佑，目光柔和，正如一个看着孩子的母亲，温柔眷恋，“这宫里，除了你，都是敌人，一个具体的名字，还重要吗？”<br/><br/> 杨佑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她，没有接她的话，“你以为你替那些人做事，你的家人就会平安？”<br/><br/> 明明身处黑暗的牢房中，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毒打，忍受着无法形容的痛苦，濒临死亡边缘的湛芳，比杨佑记忆中的任何一刻还要平静，还要自如，那种似乎是马上就要回到家，回到灵魂居所的宁静，让杨佑越发疯狂。<br/><br/> 她怎么还能这样的轻松，她为什么还能从中得到解脱？！！！<br/><br/> 杨佑在那一瞬间，想将双手从栅栏中伸过去，亲自掐着湛芳的脖子审问她，将她的灵魂堕入地狱，永远经受折磨。<br/><br/> “奴婢如果不帮他们，家人会马上死掉，帮了，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奴婢十几岁就进了宫，多少年，没有在父母面前尽孝，娘娘倚重奴婢，奴婢也迟迟不得外放。奴婢能为家人做的只有那么多，奴婢死了之后，家人怎么样，一个死人也管不了了。”<br/><br/> 她没有悔恨，没有遗憾，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br/><br/> 瑞芳流泪道：“湛芳姐姐，倘若早些和娘娘说清楚，以娘娘和殿下那么好的心，肯定会放你出去的。”<br/><br/> “傻丫头，”湛芳道，“说什么呢，我不能出宫的，即便出了宫……”<br/><br/> 她看着杨佑，杨佑避开了她的目光。<br/><br/> “我出了宫，也不过是一个死字罢了。殿下，奴婢不后悔，只是倘若给奴婢一个重来的机会，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是在这一刻，奴婢不后悔。”<br/><br/> “所以你就对养大的孩子亲自下了毒手？伭儿……”杨佑念到这个名字，感到一丝从心头牵来的剧烈疼痛，“他是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br/><br/> 湛芳摇头，“殿下，倘若你让我帮你做事，我没做，你会待我如何？”<br/><br/> 她自问自答，“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因为你是好人。可是坏人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不答应坏人的要求，我就会面临危险，最起码也会损失很多东西。帮那一边，不是很好选吗？”<br/><br/> 杨佑明白了。<br/><br/> 他弯着腰开始狂笑，笑到眼角含泪，瑞芳在一旁看了胆寒不已。<br/><br/> “这就是你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给我的理由？”杨佑指着自己嘲讽地说道：“不帮好人什么都不会发生，不帮坏人却会让自己面临危险，自保而已，人之天性！我还得感谢你将我看做好人？哈哈哈……”<br/><br/> 湛芳闭上双眼，她已经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可是还不够，她一定要将自己想传达的信息都告诉杨佑，这诏狱里都是眼线，她不能说，秘密出口，遭殃的是杨佑。<br/><br/> 她看着眼前癫狂的少年，忍住了良心的折磨说道：“我想求殿下帮我一个忙，以前娘娘赏了我一串佛珠，上面几颗绿松石倒是名贵得紧，倘若我死后殿下垂怜，便用那串佛珠给我立个衣冠冢吧。”<br/><br/> “你配吗？”一贯温和的杨佑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把刀子。<br/><br/> 湛芳低头笑着，终于到了最后，“殿下，我还记得小殿下很喜欢听我讲故事。”<br/><br/> 杨佑冷眼看着她，再也不想听湛芳的辩解，一语未发地往回走，瑞芳赶紧提灯跟上。<br/><br/> 湛芳还在讲故事，声音温柔，带着天真，“从前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死了。小兔子的朋友小鸟向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祈求，惩罚杀害小兔子的凶手。”<br/><br/> 杨佑停下了脚步。<br/><br/> “神被小鸟感动了，于是答应惩罚杀害兔子的凶手。神让所有的动物都在神庙前集合，在神的面前，没有任何动物可以说谎。<br/><br/> 于是森林里的动物都来了，狼说，是我吃掉了兔子，可是是蚂蚁给我带的路，应该惩罚蚂蚁。<br/><br/> 蚂蚁说，是我带的路，可是大兔子看见了，却没有阻止我。<br/><br/> 大兔子说，我什么都没做，如果要惩罚我的话，那一边的老鹰也看见了，他也没阻止，甚至想和狼一起分享晚餐。<br/><br/> 老鹰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吃掉一只已经被狼杀掉的兔子而已，兔子都死了，为什么我不能吃？兔子是狼杀掉的，我有罪吗？<br/><br/> 黄鼠狼也站出来了，老鹰你胡说，你上次不是还想半路偷袭小鸟和小兔子吗？<br/><br/> 老虎指着黄鼠狼说，你上次不也想吃小兔子和小鸟吗？<br/><br/> 神犯了难，神说道，小鸟啊，小鸟，你知道谁有罪吗？你知道应该惩罚谁吗？”<br/><br/> 杨佑回头，一片漆黑，湛芳安静地坐在枯草中，对着他笑了笑。<br/><br/> 杨佑用力握紧了拳头，“不论何时，我和……我们都曾经视你为母。”<br/><br/> “我知道。”湛芳轻轻地回答。<br/><br/> 杨佑用尽全身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走向诏狱外的明亮天空，每走一步，就是把他肚子里的肠子揪起来拧了一下，痛得冷汗直流，明明是走出了黑暗，明亮的日光却让他感到彷徨，仿佛自己在光明之下无所藏匿，完完全全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br/><br/> 他孤身于广漠的荒原，四周都是野兽，而他无处躲藏。一双双眼睛闪着亮光，是意味不明的视线，是别有深意的打探，他是被目光牢牢锁定的猎物，无处可逃。<br/><br/> 他开始颤抖，开始战栗，开始疯狂，开始逃避。<br/><br/> 只有在黑暗中，压低了声息的他，才能侥幸获得一线生机。<br/><br/> 苟延残喘……<br/><br/> *<br/><br/> “这都几顿没吃饭了？”<br/><br/> 敖宸听到屋外有两个侍女在交谈。<br/><br/> “唉，先撤下去吧，我现在也不敢去看王爷，要是再出什么事，王府可就全完了。”<br/><br/> “外面都传说娘娘疯了，你说王爷会不会……”<br/><br/> 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被扇了耳光，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王爷不会有事的，王爷那么好，怎么会出事？”<br/><br/> 另一个女孩也哭了，“瑞芳姐姐，我不是故意咒王爷，可是我害怕，我害怕，要是王爷出事了，我们怎么办？我们都舍不得王爷，可是万一王爷出事，我们都要被分到其他地方去了，姐姐，我舍不得王爷。”<br/><br/> 瑞芳勉强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压抑着悲伤，劝道：“走吧，别打扰王爷休息。”<br/><br/> 敖宸摸了摸杨佑的腰身，入手是一片凸起的肋骨。他想起身将饭食拿进来，却被杨佑死死地抱住。<br/><br/> 敖宸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小声地哄道，“要不要吃饭？”<br/><br/> 杨佑紧紧盯着他，然后摇头，右手爬上敖宸的脖子，大拇指反复摩挲着他的喉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br/><br/> 敖宸眯了眯眼睛，咽喉被掌控，是一个非常挑衅的姿势，他还是龙，更加不能容忍有人进犯逆鳞，他看着杨佑的双眼，最终还是忍住了。<br/><br/> 杨佑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