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感受到西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再睁眼，只见她的鳞片在鲜血的刺激下迅速蔓延，耳鳍完全展开，原本黑色的长发也渐变成妖异的白色。<br />
她缓缓退了回来，求助般地向莉莉丝看去。<br />
然而已是覆水难收——<br />
安琪：“呀！”<br />
“莉莉丝是...人鱼！？”<br />
话音未落，除了安琪的几位黑衣人腾空而起，又被牢牢困在一角，昏了过去。<br />
“既然来了...”莉莉丝放下兜帽，红得滴血的双目看向那位血族，“那便留下吧。”<br />
第33章 3<br />
醒来的时候，江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br />
各式珊瑚搭建的建筑内用夜明珠照明，窗外的天空是流动的，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确保自己还活着。<br />
昏睡前，她以血族的方式与西娅进行了血契。<br />
她记得莉莉丝说血契本质上是一种共生契约，如果关系很可能在编译基因的时候颠倒，那么莉莉丝又为什么那么笃定实验不会成功？<br />
她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类控制血族的方式是他们在那样的情景下不会尝试的，亦或者，那些实验品不满足要控制血族的条件。<br />
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br />
她用舌尖舔过两侧的犬齿，忽注意到从珊瑚的缝隙中挤进一条深海鱼，小鱼摇摇晃晃地来到她面前，撞了她一下。手臂上的皮肤随即出现一连串气泡。<br />
江妍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膜。细看去，漂浮的泡沫编织成网纱，让她得以在水下呼吸。<br />
那条小鱼似乎还想凑上前来，下一秒，不知从那儿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泡泡，将小鱼弹走了。<br />
白丝拂过手臂，江妍有所察地回过头，放下心来：“西娅，这里是哪？莉莉丝呢？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br />
西娅闻声轻笑了声，伸手在她的颈侧按了按：“不如先试试契约的效果？”<br />
被按压的地方有着奇怪的触感，她亦摸了上去。<br />
那是一片正在规律开合的鳞片，像是...鳃？<br />
这是这么回事？不应该是她对西娅进行基因入侵吗？<br />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困惑，西娅解释道：“这是之前...血契产生的，不过是在水下才表达出来。但我还是在你周身加了一层泡沫，以防万一。”<br />
“唔...”江妍明白过来，“那我该这么验证之后的那次血祭呢？”<br />
“你试着感受一下我身上的血液。”西娅牵起她的手。<br />
江妍仔细观察着西娅的神情，凝神感应起来。<br />
她感觉到西娅体内存在的脉络，她试着操控着那些脉络的走向，在西娅呼吸变得沉重的一瞬，紧张道：“怎么样？”<br />
西娅点了点头。<br />
“那我们现在去找莉莉丝吧！”江妍欣喜道。<br />
“找她作什么？”<br />
“只要你再夸张些，装作被我控制住，实验就可以中止了！”江妍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西娅语气里的不自在，不解道，“西娅，你带我来海底作什么？”<br />
她直觉在她昏迷过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br />
“一切都结束了。”西娅回答道，“安琪目的是成为最有可能继任首领的心生子，她借莉莉丝之手铲除了血族内的毒瘤，又意外发现了莉莉丝的秘密。现在新生子中，纯血族就只剩下安琪和琼了，而琼无心参与首领之争。她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下面的事，本就与我们无关。”<br />
“那莉莉丝人呢？她现在安全吗？”江妍有些焦急道。<br />
“她很安全，你别忘了，她与琼是同盟。”察觉到人类有些心不在焉，人鱼低垂下头，捏了捏她的手指，弱弱道，“你能陪着我吗？”<br />
“嗯？”江妍反应过来，“可是西娅，我得去找莉莉丝。”<br />
“可是她说，她不再需要你了。安琪发现了她的秘密，但她答应莉莉丝，会暂时保守。你若是现在回去，不是给她添麻烦吗？”<br />
江妍细想，觉得有些道理：“她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br />
西娅重重点了点头。<br />
“那要是她的事解决了，我们要怎么知道呢？”<br />
“她自己有尾...”<br />
“嗯？”<br />
“她说她会用你身上的海螺联系你。”她指了指别在江妍腰侧的海螺。<br />
江妍这才稍松了口气。<br />
虽然西娅这么说，她还是不认为琼会给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盟友提供庇佑，她计算着，若是两天用海螺联系不上莉莉丝，她就上岸。<br />
“所以...”西娅恳求道，“你会留下来陪我吗？”<br />
江妍恍惚间点了点头。<br />
暂时吧...<br />
话音未落，西娅的瞳孔微微放大，耳鳍微微颤动，尾鳍摆动的频率更快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孩子气的笑意，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雀跃：“真的吗？”<br />
江妍愣了愣。这么开心？<br />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反问道：“我岂不是一直陪着你吗？”<br />
人鱼扑了上来，将她环住，尾鳍攀上她裸露的小腿，喉间因为情绪激动不断溢出咕噜声。<br />
“诶...”江妍小幅度挣扎起来，“痒...”<br />
人鱼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脸颊异常的温度让江妍惊了惊。<br />
“西娅？”她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手掌附上人鱼的皮肤。她能感受到人鱼的体温在迅速攀升，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和紊乱。<br />
西娅微皱起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有些不舍地将江妍松开了，声音带着粘腻的鼻音：“你先出去，别走远。”<br />
人鱼的眼神渐迷离起来，她的意识似乎也愈来愈模糊。江妍这才明白过来——<br />
是潮汐！<br />
她能感受到人鱼皮肤下的血管因为灼热而开始跳动，不知道是不是在深海的原因，这次潮汐对西的影响似乎比前几次都要大。<br />
江妍有些不知所措，指尖轻抚过西娅发烫的脸颊：“西娅，你还好吗？”<br />
人鱼蹭了蹭她的手，似乎像汲取一丝清凉。她的尾鳍又攀上江妍的脚踝，身体不自觉贴近江妍。<br />
“别碰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br />
“西娅，你...”<br />
江妍刚想回应，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br />
【妍，趁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快离开这里。】<br />
江妍愣了愣：【012？】<br />
【是我。】<br />
【潮汐会持续多久？这样下去没问题吗？】<br />
人鱼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嘴里溢出几声呜咽：“别走...”<br />
【先出去，她不会有事。】<br />
江妍咬了咬牙，挣开了西娅的手。<br />
【往上游，在安全距离外她才不会受到你的影响。】<br />
江妍回头看了一眼，便朝着012指示的方向游去。<br />
【这个世界的磁场已经严重紊乱了，妍你得离开。】<br />
【离开？】江妍不确定道。是上陆地上去，还是离开这个世界？<br />
【我带你回去。】012回答道。<br />
江妍放慢了速度：【主脑发现了吗？】<br />
【暂时还没有。】012顿了顿，【但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严重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主脑很快就会进行修正。】<br />
偏离？<br />
【现在莉莉丝那边是什么状况？】江妍隐隐不安。<br />
【在打架。】<br />
【和安琪吗？】<br />
【和琼。】<br />
【？】<br />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br />
【我昏迷了多久？】<br />
【一天。】<br />
【但距离你们逃离瓦尼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br />
江妍有些混乱。<br />
【妍，这已经是我们第7次重复这样的对话了。西娅在用歌声不断重置你的记忆。】<br />
江妍停了下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br />
【这很明显了，妍，她想要控制你。】<br />
不对。西娅为什么想要控制她？这恰是她不理解的地方。<br />
【妍，我建议你现在离开。爱的灵魂体能够感受到我，下一次，她可能会直接篡改你的记忆。】机械音再次警告道，【你会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br />
江妍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若012强行带她离开，爱便会被系统察觉，继而删除。<br />
【系统对错误的判断有个缓冲区间，若是在错误判定前回归到正常轨迹，就没问题了吧？】<br />
【妍...】<br />
【怎么修正？】<br />
【没用的，你上不了岸。】机械音似乎带上微弱的叹息。<br />
【十四天，她能做的事太多了...】<br />
第34章 3<br />
夕阳的红与深蓝的天空辉映成紫色，落在庄严肃穆的墓碑上，魔幻的色彩令原本有些阴森的陵园焕发一种梦幻的奇异感。<br />
“你带我来墓地作什么？是这里比较安静吗？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地方？”琼走在前面，回头道。<br />
跟在身后的简没有抬起头，双手交叉在腹前，迈着细碎的步子紧随其后。
她缓缓退了回来，求助般地向莉莉丝看去。<br />
然而已是覆水难收——<br />
安琪：“呀！”<br />
“莉莉丝是...人鱼！？”<br />
话音未落，除了安琪的几位黑衣人腾空而起，又被牢牢困在一角，昏了过去。<br />
“既然来了...”莉莉丝放下兜帽，红得滴血的双目看向那位血族，“那便留下吧。”<br />
第33章 3<br />
醒来的时候，江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br />
各式珊瑚搭建的建筑内用夜明珠照明，窗外的天空是流动的，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确保自己还活着。<br />
昏睡前，她以血族的方式与西娅进行了血契。<br />
她记得莉莉丝说血契本质上是一种共生契约，如果关系很可能在编译基因的时候颠倒，那么莉莉丝又为什么那么笃定实验不会成功？<br />
她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类控制血族的方式是他们在那样的情景下不会尝试的，亦或者，那些实验品不满足要控制血族的条件。<br />
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br />
她用舌尖舔过两侧的犬齿，忽注意到从珊瑚的缝隙中挤进一条深海鱼，小鱼摇摇晃晃地来到她面前，撞了她一下。手臂上的皮肤随即出现一连串气泡。<br />
江妍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膜。细看去，漂浮的泡沫编织成网纱，让她得以在水下呼吸。<br />
那条小鱼似乎还想凑上前来，下一秒，不知从那儿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泡泡，将小鱼弹走了。<br />
白丝拂过手臂，江妍有所察地回过头，放下心来：“西娅，这里是哪？莉莉丝呢？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br />
西娅闻声轻笑了声，伸手在她的颈侧按了按：“不如先试试契约的效果？”<br />
被按压的地方有着奇怪的触感，她亦摸了上去。<br />
那是一片正在规律开合的鳞片，像是...鳃？<br />
这是这么回事？不应该是她对西娅进行基因入侵吗？<br />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困惑，西娅解释道：“这是之前...血契产生的，不过是在水下才表达出来。但我还是在你周身加了一层泡沫，以防万一。”<br />
“唔...”江妍明白过来，“那我该这么验证之后的那次血祭呢？”<br />
“你试着感受一下我身上的血液。”西娅牵起她的手。<br />
江妍仔细观察着西娅的神情，凝神感应起来。<br />
她感觉到西娅体内存在的脉络，她试着操控着那些脉络的走向，在西娅呼吸变得沉重的一瞬，紧张道：“怎么样？”<br />
西娅点了点头。<br />
“那我们现在去找莉莉丝吧！”江妍欣喜道。<br />
“找她作什么？”<br />
“只要你再夸张些，装作被我控制住，实验就可以中止了！”江妍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西娅语气里的不自在，不解道，“西娅，你带我来海底作什么？”<br />
她直觉在她昏迷过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br />
“一切都结束了。”西娅回答道，“安琪目的是成为最有可能继任首领的心生子，她借莉莉丝之手铲除了血族内的毒瘤，又意外发现了莉莉丝的秘密。现在新生子中，纯血族就只剩下安琪和琼了，而琼无心参与首领之争。她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下面的事，本就与我们无关。”<br />
“那莉莉丝人呢？她现在安全吗？”江妍有些焦急道。<br />
“她很安全，你别忘了，她与琼是同盟。”察觉到人类有些心不在焉，人鱼低垂下头，捏了捏她的手指，弱弱道，“你能陪着我吗？”<br />
“嗯？”江妍反应过来，“可是西娅，我得去找莉莉丝。”<br />
“可是她说，她不再需要你了。安琪发现了她的秘密，但她答应莉莉丝，会暂时保守。你若是现在回去，不是给她添麻烦吗？”<br />
江妍细想，觉得有些道理：“她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br />
西娅重重点了点头。<br />
“那要是她的事解决了，我们要怎么知道呢？”<br />
“她自己有尾...”<br />
“嗯？”<br />
“她说她会用你身上的海螺联系你。”她指了指别在江妍腰侧的海螺。<br />
江妍这才稍松了口气。<br />
虽然西娅这么说，她还是不认为琼会给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盟友提供庇佑，她计算着，若是两天用海螺联系不上莉莉丝，她就上岸。<br />
“所以...”西娅恳求道，“你会留下来陪我吗？”<br />
江妍恍惚间点了点头。<br />
暂时吧...<br />
话音未落，西娅的瞳孔微微放大，耳鳍微微颤动，尾鳍摆动的频率更快了，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孩子气的笑意，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雀跃：“真的吗？”<br />
江妍愣了愣。这么开心？<br />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反问道：“我岂不是一直陪着你吗？”<br />
人鱼扑了上来，将她环住，尾鳍攀上她裸露的小腿，喉间因为情绪激动不断溢出咕噜声。<br />
“诶...”江妍小幅度挣扎起来，“痒...”<br />
人鱼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脸颊异常的温度让江妍惊了惊。<br />
“西娅？”她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手掌附上人鱼的皮肤。她能感受到人鱼的体温在迅速攀升，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和紊乱。<br />
西娅微皱起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有些不舍地将江妍松开了，声音带着粘腻的鼻音：“你先出去，别走远。”<br />
人鱼的眼神渐迷离起来，她的意识似乎也愈来愈模糊。江妍这才明白过来——<br />
是潮汐！<br />
她能感受到人鱼皮肤下的血管因为灼热而开始跳动，不知道是不是在深海的原因，这次潮汐对西的影响似乎比前几次都要大。<br />
江妍有些不知所措，指尖轻抚过西娅发烫的脸颊：“西娅，你还好吗？”<br />
人鱼蹭了蹭她的手，似乎像汲取一丝清凉。她的尾鳍又攀上江妍的脚踝，身体不自觉贴近江妍。<br />
“别碰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br />
“西娅，你...”<br />
江妍刚想回应，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br />
【妍，趁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快离开这里。】<br />
江妍愣了愣：【012？】<br />
【是我。】<br />
【潮汐会持续多久？这样下去没问题吗？】<br />
人鱼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嘴里溢出几声呜咽：“别走...”<br />
【先出去，她不会有事。】<br />
江妍咬了咬牙，挣开了西娅的手。<br />
【往上游，在安全距离外她才不会受到你的影响。】<br />
江妍回头看了一眼，便朝着012指示的方向游去。<br />
【这个世界的磁场已经严重紊乱了，妍你得离开。】<br />
【离开？】江妍不确定道。是上陆地上去，还是离开这个世界？<br />
【我带你回去。】012回答道。<br />
江妍放慢了速度：【主脑发现了吗？】<br />
【暂时还没有。】012顿了顿，【但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严重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主脑很快就会进行修正。】<br />
偏离？<br />
【现在莉莉丝那边是什么状况？】江妍隐隐不安。<br />
【在打架。】<br />
【和安琪吗？】<br />
【和琼。】<br />
【？】<br />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br />
【我昏迷了多久？】<br />
【一天。】<br />
【但距离你们逃离瓦尼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br />
江妍有些混乱。<br />
【妍，这已经是我们第7次重复这样的对话了。西娅在用歌声不断重置你的记忆。】<br />
江妍停了下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br />
【这很明显了，妍，她想要控制你。】<br />
不对。西娅为什么想要控制她？这恰是她不理解的地方。<br />
【妍，我建议你现在离开。爱的灵魂体能够感受到我，下一次，她可能会直接篡改你的记忆。】机械音再次警告道，【你会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br />
江妍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若012强行带她离开，爱便会被系统察觉，继而删除。<br />
【系统对错误的判断有个缓冲区间，若是在错误判定前回归到正常轨迹，就没问题了吧？】<br />
【妍...】<br />
【怎么修正？】<br />
【没用的，你上不了岸。】机械音似乎带上微弱的叹息。<br />
【十四天，她能做的事太多了...】<br />
第34章 3<br />
夕阳的红与深蓝的天空辉映成紫色，落在庄严肃穆的墓碑上，魔幻的色彩令原本有些阴森的陵园焕发一种梦幻的奇异感。<br />
“你带我来墓地作什么？是这里比较安静吗？原来你喜欢这种的地方？”琼走在前面，回头道。<br />
跟在身后的简没有抬起头，双手交叉在腹前，迈着细碎的步子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