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男孩这才回过神来,惊叫了一声——他辛苦半小时拣来的东西就这么一下全没了,莫名其妙地不许他唱歌不算还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变态,这么可恶!<br/><br/> 厉振华望着男孩那一脸的愤怒和委屈,泪水蓄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始终倔强地忍住,那张酷似陆如蓝的清秀脸庞让他几乎要发狂。<br/><br/> “快回去,不要在这里玩。”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厉振华冷静下来,尽量温和地对他说。<br/><br/> 谁知阮文孝根本不领情,连话也不跟他搭,一转身便飞奔而去。<br/><br/> 男人望着他不时举起手肘擦脸的背影,知道那小子究竟还是哭了,不由得握了握拳头。此刻月亮已经升起,站在退 ch_ao 的礁盘上,银色的月光在幽蓝的海面上铺出一条洁白的通道,有那么一秒厉振华心想若是从这里走过去,是不是能见到如蓝,问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而最终男人只是叹息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回营地。<br/><br/> 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男孩呢喃般的歌声,“浮萍漂流白云飞,远去悠悠不可追……”<br/><br/> 注:本诗是根据网友卢珏璇的歌词翻译改编。《白云飘飘浮萍流》是一首相当动人的越南民谣,有兴趣的gn可以去这个地址收听:<br/><br/> 10<br/><br/> 为了掌握鬼屿礁附近的 ch_ao 汐资料,晚上休息之前厉振华将测量队中年富力强的青壮年编成甲乙两组,每组四人每天夜间轮流值夜。<br/><br/> 从当天晚上零时开始,甲组的队员就要两小时换一次班观测水位,每半小时记录一次数据,直到次日早上八时。<br/><br/> 原本厉振华将自己安排在凌晨四到六点值班,但是覃越说什么也不答应,坚持要跟他换,“处长,这个班我来值,明天您还得开汽艇,应该好好休息。”<br/><br/> 在覃越的坚持下厉振华换了早上六到八点的班,麦浩辉负责凌晨两点到四点。<br/><br/> 深夜的海上不像白天那般气象万千引人入胜,没有身临其境的人完全无法想象她的神秘。漆黑一团的海面上时而会闪烁着忽隐忽现的磷光,那是水生动物们的诡谲的行踪;荒岛上有不知名的动物四处爬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海鸟突然的鸣叫也会让人吓一跳,再加上风声和涛声……到处布满了未知的恐惧。<br/><br/> 麦浩辉天生胆子大,从未在意这些,就是觉得这工作未免太过无聊。他坐在岩石上盯着插在海水里的水尺板,百无聊赖。原本他想和覃越换班的,可那家伙根本不给他商量的余地,连帐篷也没让他进。麦浩辉无奈只好决定等交班的时候赖着不走——这样无聊的工作,四点到六点又是在人最困的时候,他怎么也得陪陪覃越。<br/><br/>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麦浩辉看了看时间,竟然才过了二十分钟,又等了好半晌,终于熬到半小时,他记下了一个数字。夜越来越深,周围一片沉寂,爱热闹的年轻水手度日如年。<br/><br/> 突然他灵机一动,将工作服向上一拉顶在脑袋上拢成一个小帐篷,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小游戏,这下总算有法子打发时间了。一开始他还提醒自己千万别忘记看水位,三点的时候也的确记得抽空看了一眼水尺记录了数据,但是过了三点之后他战到酣处,渐渐忘却了黑暗和涛声。<br/><br/> “麦浩辉,你在干嘛?”突然一个微带不满的声音响在头顶,才将他带回现实世界,“玩游戏玩入迷了?”<br/><br/> “哇!”麦浩辉立刻跳起来,发现是覃越。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看了一下手表,竟然已经快三点五十了,也就是说,他丢失了凌晨三点三十分的数据,“这个,我……”麦浩辉心里别提多丢人,亏他以前还是个军人,怎么如此没有组织纪律,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br/><br/> “你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覃越说的话声音不大,分量却不轻。<br/><br/> “那怎么办?”麦浩辉有些傻眼,他四下看了一下,忽然茅塞顿开似地对覃越说:“有了,我把现在的水位减去一些,这样就没问题啦<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反正 ch_ao 汐也是有规律的渐渐下落,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这样总比空白的记录要好。<br/><br/> “你说什么?”听他说出这么个馊主意,覃越英挺的眉毛登时皱了起来,声音也变得严厉:“你想在数据上弄虚作假?”<br/><br/> “反正,应该也差不多嘛……”麦浩辉听他口气不对,气势立刻弱了大半截,“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没人知道。”<br/><br/> “放屁。”覃越大概是真急了,竟然少有地说了句粗话,“这种事情能敷衍吗?将来这里是要设置航道修码头的,哪怕是半米的误差都有可能引起事故,你这样的态度简直荒唐透顶!”<br/><br/> 麦浩辉被他训得一脸通红,不过他自小被覃越教育惯了,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甚至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心里还挺骄傲——不愧是他的覃越,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认真。他当即从善如流,深刻检讨自己的自由主义行为:“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改正,再也不自作聪明了!”<br/><br/> 覃越见他一脸的痛心疾首,知道这家伙只是粗心而并非成心偷懒,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他就知道要出问题,要是早来二十分钟就好了,“本子和笔给我,手电拿好帮我照着。”他向麦浩辉伸出手。<br/><br/> 麦浩辉不敢拂逆,只得乖乖献上记录本和圆珠笔,并用电筒给他照明。<br/><br/> 覃越接过来在本子上认真地写着:“凌晨三点五十分水位三米三。”接着又做了个备注:因本人疏忽大意,观测水位时间延迟二十分钟。最后的具名观测人覃越。<br/><br/> “覃越,我……”麦浩辉感动得都快哭了,一副见了多年失散亲人似的面孔,立刻就想要扑上去抱住对方,却被覃越用厚厚的记录本大力按在脸上,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br/><br/> “你少给我丢人……四点的水位你还看不看了?”<br/><br/> “马上看,马上看!”麦浩辉这下完全不觉得无聊了,刚才那些乏味的数据和刻板的尺度仿佛都变成了天女散花一般,他和不远处的水尺板大眼瞪小眼过了片刻,转头正儿八经地对覃越说:“报告政委,凌晨四点正,水位三米一五!观测人麦浩辉!”<br/><br/> 覃越嘴角一抽没有说话,低头记录下数字,然后告诉麦浩辉现在由他来接班,你可以走了。<br/><br/> 麦浩辉一听立刻哭丧着脸哀求,说你让我留下来将功折罪行不行,一副打死我也不走的泼皮无赖态度。覃越拿他没办法,当下没有吭气,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对着水尺板,目不斜视。<br/><br/> 见覃越这态度麦浩辉知道他是默认了,顿时觉得天底下再没比现在更好的时光。他坐在覃越身边离得很近,虽然天黑成一团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可是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甚至是呼吸。<br/><br/> 早上六点厉振华来接班的时候,远远看见麦浩辉那颗顶着自来卷的脑袋靠在覃越的肩头,仿佛沉睡正酣,随意盖在身上的工作服被清晨的海风掀起。年轻的政委正在奋笔疾书,不时空出手来给身边的人拢一拢衣服。<br/><br/> 11<br/><br/> 清晨天刚亮,阮文孝就爬起来收衣服,然后准备担水做早饭。他从湖边弄来淡水放好,就看见厉振华走出帐篷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阮文孝头一扬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假装没看见。<br/><br/> 厉振华眉毛也没动,当他透明一般擦身而过,直接往水位观测处交接班去了。看这老怪物一副油盐不进的混蛋模样,阮文扬莫名地又是一肚子气。<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