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寒蟾还未来得及再叫一声，就掉进坑里，一下子摔晕了。<br />
万岁金蟾疑惑地望了一圈，而后抱着剩下来的一片蝴蝶，蹦蹦跳跳地跑走了。<br />
一片寂静。<br />
唐轻舟忽道：“你还要捂着我的耳朵吗？”<br />
明黛松开手，道：“这不是怕你也被蛊惑吗？”<br />
唐轻舟戴上手套，三下五除二取下一点蟾酥，置入瓶中，做完这一切工序，又放寒蟾回去了。<br />
明黛看着他那一堆精美的机械，道：“……你不是说没带暗器机关吗？”<br />
唐轻舟道：“我只是没带暴雨梨花针。”<br />
“嗯哼？”<br />
“还有铁蒺藜。”<br />
明黛哼道：“有用的不带，没用的花瓶带了一堆！”<br />
唐轻舟道：“那些都是杀人的东西，我成天带着干嘛？再说了，这不是派上用场了吗！”<br />
眼见二人又要开怼，贺青冥索性自己拿过那只蟾酥瓶子，道：“你们继续吧，我先回了。”<br />
他实在是累了，也困了。如今的贺青冥已很难支撑一个通宵，何况明天他还有很多事要做。<br />
他是柳无咎的师父，柳无咎既无父母，他就是他的高堂。婚堂上，他是决计逃不开的。<br />
第161章<br />
第二天, 夜宫已变得喜气洋洋。<br />
素魄的手下办事很快也很周到，如若不然，只怕要被她变成聋子哑巴, 要被赶去豢养那些毒虫们了。<br />
素魄找到贺青冥, 目光微微闪动, 轻轻笑道：“师父，我这里有一些小事，还拿不定主意, 想来问一问您。”<br />
贺青冥淡淡道：“但说无妨。”<br />
素魄便与他问了婚礼礼制，贺青冥道：“若论中原习俗, 成婚该有三书六礼, 不过，你既是江湖儿女, 又非中原人士, 情况特殊, 也不必顾忌太多。”<br />
素魄忽道：“师父您好像很熟悉这一套礼仪？”<br />
贺青冥道：“我本是世家子，世家之中规矩甚多, 何况我成过亲。”<br />
素魄微微诧异, 道：“师父您成过亲？那师娘呢？”<br />
贺青冥道：“她已过世了。”<br />
“原来如此。”素魄似乎放下心，又道，“那么，敢问师父, 如何置办新房？”<br />
贺青冥一顿，道：“我不知道。”<br />
素魄疑惑道：“您不知道？”<br />
贺青冥道：“那是她布置的，我却不知道。”<br />
素魄更疑惑了，道：“可师父您总入过洞房。”<br />
贺青冥又是一顿，道：“过去太久了, 我不记得了。”<br />
素魄忽觉得古怪。<br />
贺青冥不记得了。可他既然记得六礼，又怎么会不记得新房如何布置，甚至连个大概也说不出来？何况新婚之夜，本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天。<br />
不知怎么，方才得知贺青冥已经婚配之后放下来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她想了想，道：“对了，裁缝要赶制婚服，不过，柳郎他的衣服尺寸好像小了一点……”<br />
她说着便拿过来婚服，要给贺青冥过目，贺青冥却竟看也不看，便道：“他身长八尺余，比我略高一寸，腰带宽三尺三寸。”<br />
素魄登时笑不出了。<br />
贺青冥随口所说，竟跟裁缝所量的尺寸分毫不差。<br />
如此师徒——这算得什么师徒！<br />
这样的师徒也未免太过亲密！<br />
贺青冥却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对劲，道：“怎么了？”<br />
素魄的心沉下去了，只勉强做出来一副温婉恭敬的样子，道：“没怎么，师父您好生歇息吧。”<br />
贺青冥慢慢坐下来，望着愈来愈热闹的夜宫，慢慢叹了口气。<br />
他并不很愿意跟她应付。<br />
尽管她只是又一个敌人，许多年来，他已应付过数不清的敌人。他本以为这一个也没什么。<br />
他也并不很喜欢热闹。<br />
也许是他太过冷清了，待在一个热闹的地方，只会叫他更冷清。<br />
他忽又想起来自己的婚礼。<br />
那又哪是什么婚礼？那只不过是外祖之命，媒妁之言，他只不过是要去扮演一个新郎，去迎接他那扮演新娘的表姐。<br />
柳无咎今日也要扮演新郎了。<br />
新娘却是真心欢喜，尽管她和柳无咎走向贺青冥的时候，她心中满是疑虑、忐忑。<br />
柳无咎只装作迷惘的样子，他瞧见贺青冥，眼神忽地闪动，而后他与他跪拜。贺青冥瞧着他，忽想起来柳无咎当年行拜师礼的时候。<br />
贺青冥饮过茶水，忽伸出一只修长的指头，在柳无咎额头上一点。<br />
素魄疑惑着，却并没有说什么，也许这只是又一项她不曾知晓的繁文缛节。<br />
忽听得门外一人高声笑道：“妹妹你今日成婚，怎么也不通知哥哥？”<br />
一时众人肃然！<br />
素魄已笑着迎了过去，却见沉沉暮色下，一个高大健朗的男子阔步走来，他生的方脸星眸，目光所及，若烈日之光。他长发披肩，敛衽于左，颈上、腰上俱佩银饰，下身长裙，双足皆赤。<br />
素魄挽着他一双手臂，脸上笑意既憨且痴，浑不似平常神态，与他撒娇道：“哥哥，你可算回来了！”<br />
丹灵揉揉她的发顶，笑道：“我来的还不算迟吧？”<br />
“不迟不迟，还未拜完堂呢。”素魄摇头，又道，“你这次又跑哪里去啦？”<br />
丹灵一顿，方道：“她奉巫后之命，叫我与她捉拿青冥剑主师徒。”<br />
“又是她？”素魄脸色忽冷了，“那个老妖婆只会叫你为她卖命！”<br />
“妹妹！她毕竟于我有恩！”<br />
“恩？什么恩？我只知道你为了她总是奔波、受伤，为了她，你我兄妹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素魄道，“哥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恩早就报了，你留下来，供她驱使，只不过是因为——”<br />
“素魄！”丹灵又叫了她一声，这一次却叫了她的名字。他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哥哥只想回来喝你一杯喜酒。”<br />
素魄于是又变幻了神色，笑道：“好啊，咱们便不提那个老妖婆。”<br />
丹灵入得内堂，揶揄道：“我却要看看我的妹婿，若是他生的不俊俏，可配不上我的好妹妹。”<br />
素魄脸上一红，却笑道：“他可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br />
“是么？哥哥也比不得？”丹灵笑着看去，一望之下，登时愣在当场。<br />
素魄与他介绍道：“这便是柳郎，这位……是他的师父，姓杨，还有旁边二位，是柳郎的朋友，明公子和唐姑娘。”<br />
丹灵蓦地哼笑一声。<br />
素魄怪道：“哥哥？”<br />
丹灵盯着贺青冥等人，慢慢道：“妹妹，你这位夫婿，倒真是天下一等一俊俏的儿郎，可惜，他姓柳名无咎，他的师父不姓杨，姓贺，叫做贺青冥，旁边那两位，也不是什么明公子唐姑娘，而是明姑娘、唐公子，他们一个是相思门的明黛，一个是唐门弟子唐轻舟。”<br />
素魄大惊：“怎会如此？！”<br />
“怎么不会如此？”丹灵道，“鹅儿镇上，我还见过他们，只可惜被他们跑了，天魔女让我四下搜拿，只是寻不得，不想今日回了五毒林，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br />
素魄道：“可是，可是柳郎他师父重病缠身，又怎么可能是不可一世的青冥剑主？”<br />
丹灵怒道：“妹妹啊妹妹！你还叫什么‘柳郎’？！只因贺青冥他病了！他们师徒一定是窥伺妹妹你的碧玉芝草！”他又看向贺青冥，更是怒火冲冲，“青冥剑主！你好歹也算得在武林上颇有名望，怎么如此卑鄙无耻，竟叫这姓柳的小子来欺骗我妹妹！”<br />
贺青冥冷冷道：“这却要问令妹了。”<br />
“什么意思？”<br />
明黛道：“若不是你妹妹用寒蟾蛊惑柳兄，逼他跟自己拜堂成亲，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遭？”<br />
素魄却笑了：“他又未曾婚配，我看上了他，叫他与我做夫妻，岂非是美事一桩？”她又对丹灵道，“哥哥，从小到大，我看上的东西，你都会为我抢来的，这一回也不例外吧？左右你要拿他们交差，妹妹我要的不多，只柳无咎一个，其他人随你怎么处置。”<br />
丹灵转怒为笑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br />
言下之意，竟把他们当做了囊中之物！<br />
唐轻舟不由感叹道：“好一对天生的兄妹！”<br />
贺青冥一抬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却已冷了下来，道：“二位当真要如此？”<br />
素魄冷冷笑道：“师父不是病了么？既然病了，就该好生歇息，柳郎，何不送师父一程？”<br />
柳无咎走到贺青冥身前，拔出来剑。<br />
贺青冥看着他，道：“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br />
柳无咎神色挣动，那正是贺青冥教给他的，他名字的来历。<br />
柳无咎慢慢道：“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br />
素魄兄妹心下疑虑，动手就动手，对什么诗啊？<br />
素魄催促喝道：“柳无咎！”<br />
“——安能摧眉折腰，使汝不得开心颜？”柳无咎一道低喝，一把扯下来婚服，而后剑光翻转，将它粉碎！
万岁金蟾疑惑地望了一圈，而后抱着剩下来的一片蝴蝶，蹦蹦跳跳地跑走了。<br />
一片寂静。<br />
唐轻舟忽道：“你还要捂着我的耳朵吗？”<br />
明黛松开手，道：“这不是怕你也被蛊惑吗？”<br />
唐轻舟戴上手套，三下五除二取下一点蟾酥，置入瓶中，做完这一切工序，又放寒蟾回去了。<br />
明黛看着他那一堆精美的机械，道：“……你不是说没带暗器机关吗？”<br />
唐轻舟道：“我只是没带暴雨梨花针。”<br />
“嗯哼？”<br />
“还有铁蒺藜。”<br />
明黛哼道：“有用的不带，没用的花瓶带了一堆！”<br />
唐轻舟道：“那些都是杀人的东西，我成天带着干嘛？再说了，这不是派上用场了吗！”<br />
眼见二人又要开怼，贺青冥索性自己拿过那只蟾酥瓶子，道：“你们继续吧，我先回了。”<br />
他实在是累了，也困了。如今的贺青冥已很难支撑一个通宵，何况明天他还有很多事要做。<br />
他是柳无咎的师父，柳无咎既无父母，他就是他的高堂。婚堂上，他是决计逃不开的。<br />
第161章<br />
第二天, 夜宫已变得喜气洋洋。<br />
素魄的手下办事很快也很周到，如若不然，只怕要被她变成聋子哑巴, 要被赶去豢养那些毒虫们了。<br />
素魄找到贺青冥, 目光微微闪动, 轻轻笑道：“师父，我这里有一些小事，还拿不定主意, 想来问一问您。”<br />
贺青冥淡淡道：“但说无妨。”<br />
素魄便与他问了婚礼礼制，贺青冥道：“若论中原习俗, 成婚该有三书六礼, 不过，你既是江湖儿女, 又非中原人士, 情况特殊, 也不必顾忌太多。”<br />
素魄忽道：“师父您好像很熟悉这一套礼仪？”<br />
贺青冥道：“我本是世家子，世家之中规矩甚多, 何况我成过亲。”<br />
素魄微微诧异, 道：“师父您成过亲？那师娘呢？”<br />
贺青冥道：“她已过世了。”<br />
“原来如此。”素魄似乎放下心，又道，“那么，敢问师父, 如何置办新房？”<br />
贺青冥一顿，道：“我不知道。”<br />
素魄疑惑道：“您不知道？”<br />
贺青冥道：“那是她布置的，我却不知道。”<br />
素魄更疑惑了，道：“可师父您总入过洞房。”<br />
贺青冥又是一顿，道：“过去太久了, 我不记得了。”<br />
素魄忽觉得古怪。<br />
贺青冥不记得了。可他既然记得六礼，又怎么会不记得新房如何布置，甚至连个大概也说不出来？何况新婚之夜，本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难忘的一天。<br />
不知怎么，方才得知贺青冥已经婚配之后放下来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她想了想，道：“对了，裁缝要赶制婚服，不过，柳郎他的衣服尺寸好像小了一点……”<br />
她说着便拿过来婚服，要给贺青冥过目，贺青冥却竟看也不看，便道：“他身长八尺余，比我略高一寸，腰带宽三尺三寸。”<br />
素魄登时笑不出了。<br />
贺青冥随口所说，竟跟裁缝所量的尺寸分毫不差。<br />
如此师徒——这算得什么师徒！<br />
这样的师徒也未免太过亲密！<br />
贺青冥却压根没觉出什么不对劲，道：“怎么了？”<br />
素魄的心沉下去了，只勉强做出来一副温婉恭敬的样子，道：“没怎么，师父您好生歇息吧。”<br />
贺青冥慢慢坐下来，望着愈来愈热闹的夜宫，慢慢叹了口气。<br />
他并不很愿意跟她应付。<br />
尽管她只是又一个敌人，许多年来，他已应付过数不清的敌人。他本以为这一个也没什么。<br />
他也并不很喜欢热闹。<br />
也许是他太过冷清了，待在一个热闹的地方，只会叫他更冷清。<br />
他忽又想起来自己的婚礼。<br />
那又哪是什么婚礼？那只不过是外祖之命，媒妁之言，他只不过是要去扮演一个新郎，去迎接他那扮演新娘的表姐。<br />
柳无咎今日也要扮演新郎了。<br />
新娘却是真心欢喜，尽管她和柳无咎走向贺青冥的时候，她心中满是疑虑、忐忑。<br />
柳无咎只装作迷惘的样子，他瞧见贺青冥，眼神忽地闪动，而后他与他跪拜。贺青冥瞧着他，忽想起来柳无咎当年行拜师礼的时候。<br />
贺青冥饮过茶水，忽伸出一只修长的指头，在柳无咎额头上一点。<br />
素魄疑惑着，却并没有说什么，也许这只是又一项她不曾知晓的繁文缛节。<br />
忽听得门外一人高声笑道：“妹妹你今日成婚，怎么也不通知哥哥？”<br />
一时众人肃然！<br />
素魄已笑着迎了过去，却见沉沉暮色下，一个高大健朗的男子阔步走来，他生的方脸星眸，目光所及，若烈日之光。他长发披肩，敛衽于左，颈上、腰上俱佩银饰，下身长裙，双足皆赤。<br />
素魄挽着他一双手臂，脸上笑意既憨且痴，浑不似平常神态，与他撒娇道：“哥哥，你可算回来了！”<br />
丹灵揉揉她的发顶，笑道：“我来的还不算迟吧？”<br />
“不迟不迟，还未拜完堂呢。”素魄摇头，又道，“你这次又跑哪里去啦？”<br />
丹灵一顿，方道：“她奉巫后之命，叫我与她捉拿青冥剑主师徒。”<br />
“又是她？”素魄脸色忽冷了，“那个老妖婆只会叫你为她卖命！”<br />
“妹妹！她毕竟于我有恩！”<br />
“恩？什么恩？我只知道你为了她总是奔波、受伤，为了她，你我兄妹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素魄道，“哥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恩早就报了，你留下来，供她驱使，只不过是因为——”<br />
“素魄！”丹灵又叫了她一声，这一次却叫了她的名字。他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哥哥只想回来喝你一杯喜酒。”<br />
素魄于是又变幻了神色，笑道：“好啊，咱们便不提那个老妖婆。”<br />
丹灵入得内堂，揶揄道：“我却要看看我的妹婿，若是他生的不俊俏，可配不上我的好妹妹。”<br />
素魄脸上一红，却笑道：“他可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br />
“是么？哥哥也比不得？”丹灵笑着看去，一望之下，登时愣在当场。<br />
素魄与他介绍道：“这便是柳郎，这位……是他的师父，姓杨，还有旁边二位，是柳郎的朋友，明公子和唐姑娘。”<br />
丹灵蓦地哼笑一声。<br />
素魄怪道：“哥哥？”<br />
丹灵盯着贺青冥等人，慢慢道：“妹妹，你这位夫婿，倒真是天下一等一俊俏的儿郎，可惜，他姓柳名无咎，他的师父不姓杨，姓贺，叫做贺青冥，旁边那两位，也不是什么明公子唐姑娘，而是明姑娘、唐公子，他们一个是相思门的明黛，一个是唐门弟子唐轻舟。”<br />
素魄大惊：“怎会如此？！”<br />
“怎么不会如此？”丹灵道，“鹅儿镇上，我还见过他们，只可惜被他们跑了，天魔女让我四下搜拿，只是寻不得，不想今日回了五毒林，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br />
素魄道：“可是，可是柳郎他师父重病缠身，又怎么可能是不可一世的青冥剑主？”<br />
丹灵怒道：“妹妹啊妹妹！你还叫什么‘柳郎’？！只因贺青冥他病了！他们师徒一定是窥伺妹妹你的碧玉芝草！”他又看向贺青冥，更是怒火冲冲，“青冥剑主！你好歹也算得在武林上颇有名望，怎么如此卑鄙无耻，竟叫这姓柳的小子来欺骗我妹妹！”<br />
贺青冥冷冷道：“这却要问令妹了。”<br />
“什么意思？”<br />
明黛道：“若不是你妹妹用寒蟾蛊惑柳兄，逼他跟自己拜堂成亲，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遭？”<br />
素魄却笑了：“他又未曾婚配，我看上了他，叫他与我做夫妻，岂非是美事一桩？”她又对丹灵道，“哥哥，从小到大，我看上的东西，你都会为我抢来的，这一回也不例外吧？左右你要拿他们交差，妹妹我要的不多，只柳无咎一个，其他人随你怎么处置。”<br />
丹灵转怒为笑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br />
言下之意，竟把他们当做了囊中之物！<br />
唐轻舟不由感叹道：“好一对天生的兄妹！”<br />
贺青冥一抬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却已冷了下来，道：“二位当真要如此？”<br />
素魄冷冷笑道：“师父不是病了么？既然病了，就该好生歇息，柳郎，何不送师父一程？”<br />
柳无咎走到贺青冥身前，拔出来剑。<br />
贺青冥看着他，道：“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br />
柳无咎神色挣动，那正是贺青冥教给他的，他名字的来历。<br />
柳无咎慢慢道：“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br />
素魄兄妹心下疑虑，动手就动手，对什么诗啊？<br />
素魄催促喝道：“柳无咎！”<br />
“——安能摧眉折腰，使汝不得开心颜？”柳无咎一道低喝，一把扯下来婚服，而后剑光翻转，将它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