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解放入魔者。”<br />
断崖深处,界律具象的一座石碑前,他终于停下脚步。<br />
华盈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心中不详的预感险些要让她把封逍带走,却生生忍住上前的脚步,知道自己不可以阻拦。<br />
她从那道背影中看到了所剩无几的生机,看到他颤颤巍巍的手扬起了那把剑,朝着界律石碑一挥而下时,却很稳。<br />
石碑在激射的剑光里支离破碎。<br />
所有的入魔者从这一刻起,真正自由了。<br />
封逍仰面倒了下去。<br />
他好像掉进了漆黑的水里,明亮的日光在头顶的天空中摇摇晃晃,变成一团虚影,变得越来越小,陷入黑暗的视线突然浮现出一片闪烁的粉白光点,密密麻麻地盛开。<br />
就好像是他第一次离开断崖之后见到的那片桃花。<br />
入魔者没见过桃花,所以那把诞生于断崖这种血腥野蛮之地的剑,才能拥有那样一个美好的名字。<br />
冰凉的水珠滴在封逍脸上。<br />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华盈微红的眼眶里滚下泪珠,几只生死蝶脱离她颤抖的手指,在他身旁翩翩起舞。<br />
封逍怔了怔,没有想过华盈会为他流泪,但又觉得合情合理。<br />
她陷在淤泥里,拼了命往上走,对自己所遇的一切真心与善意皆会加倍回报。<br />
泪光模糊,记忆纵横百余年。<br />
当年手持龙首剑的少女一身破旧布衣,身形看似弱小不堪,纤细的脖子轻轻一折就会涌出可口的鲜血,可她出剑太快,神色太狠,瞧着比他这个魔头还要嗜杀。<br />
“这剑不是早就被毁了么……你是惩天之体?竟然混得这么寒酸啊。”<br />
“走投无路了?跟我一个魔头做交易……哈……真是可怜。”<br />
“好吧好吧,不是交易,是服从,剑拿远一点,我可怜又该死的小姐。”<br />
封逍闭了闭眼,将那些争先恐后涌出来的记忆又深深地埋藏回去。<br />
当年答应为华盈效命,不是因为她随手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是觉得如果他不给她搭一把手,这丫头就孤立无援了。<br />
现在这个世界也不欠他了,他这辈子随心做下的几件事中,有一件得到了珍贵的回报。封逍心想。<br />
但他要辜负这份回报了。<br />
封逍费力地抬起手,将那些生死蝶一只只捏碎,微弱的嗓音里充满绝望:“小姐,别救我,否则我就要孤零零地永远被困在断崖了。”<br />
华盈不知前因,却猜到被“永困断崖”就是他用了那把剑的代价。<br />
她看见封逍浑身的伤口都在微微颤抖着,他明明怕死,可死路却成了他自己最后唯一走向自由的出路。<br />
华盈哽咽着想阻止:“不行,活下去,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命令你了,你不是想喝人血吗,可以,我每月都送一碗自己的血给你,你无论想要什么,我只要有空就亲自给你送来,我会带很多好玩的东西来看你,也会带我的朋友们来,封逍,求求你让我救你好不好?”<br />
封逍摇摇头,自己也开始流泪,用最后一口气哀求她:“华盈,让我死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断崖。”<br />
那双眼里的恐惧与悲伤太过伤人,华盈不敢再看,含着眼泪,别开脸看向今日清澈美好的秋阳,连啜泣都变得无声。<br />
静谧无比的黑暗中,封逍觉得自己好像要永远睡过去了,他精疲力尽地闭上眼,试图在那张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br />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他即将完全闭合的梦境。<br />
那只被封逍放走了的白毛狐狸跑了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水灵灵的眼睛里蓄着泪。<br />
它的爪子用力地扒拉着他,好像在说:“我陪你啊。”<br />
第119章 冰玉山地势<br />
极高,……<br />
冰玉山地势极高,寒风呼啸,飘起了雪粒。<br />
九思窟被薄雪覆盖,冷莹莹一片。<br />
翼风盘腿坐在窟内,浑身被深入骨髓的寒气冻出冰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br />
邪魔已死,千家百门在问心台设宴,举杯同贺。<br />
他本该随师缇雪一同去赴宴,但师缇雪从断崖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灵池。<br />
派人代表天武去问心台的命令也没传到他这儿,去的人是师青彦。<br />
翼风思索良久,自请入九思窟禁地思过。<br />
苍白的光束从墙上的裂缝里穿了进来,飞舞的尘埃中夹杂着几只不起眼的飞虫。<br />
薄如轻烟的双翅上却隐隐浮动着几道窃音咒纹,与他派人在师青彦今日发带上留下的窃音纹遥相呼应。<br />
问心台的互相道贺声通过两道咒纹传了过来。<br />
“邪魔既死,天下太平,我们也算是不枉对先祖与诸神了!”<br />
“诸君,同乐!”<br />
“看在你漓水邬家上次派人帮了我们守山的份上,我暗雪门与你邬家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从前那些事就不跟你计较了。”<br />
“你这口气,装什么大度呢,当时你在山门半死不活的时候,可是把我当成了菩萨!”<br />
“好了好了,这酒还没喝起来,你们怎么又要打了。”<br />
翼风轻扯了下唇角,漆黑的双眸在光线黯淡的思过禁地中格外明亮,又遍布冷意。<br />
他透过墙上裂缝看向外面的天空,似乎在自言自语:“你以为结束了吗?”<br />
问心台风送秋凉,歌舞不绝。<br />
华盈心底微惊,面上不动声色环顾左右。<br />
众人推杯把盏,言笑晏晏,只有她听见了刚才那个如同不速之客强势闯入耳中的声音。<br />
这声音并不熟悉,混合着另一种类似飞虫震鸣的杂音,经过刻意的伪装而颇具迷惑性,让她短时间里没辨认出是谁。<br />
华盈抬头,冷淡地看了眼通天贯地的锁链。<br />
它们这几日凝聚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已有碗口之粗,仿佛一条条从天而降的通道,有什么东西将从中抵达大陆。<br />
哪能这么轻易结束。华盈心想,不解决这些锁链,永无安宁。<br />
真是麻烦。<br />
她久未作声,心中所想也无法被任何人窥听,让翼风兴致渐浓。<br />
他把手伸向墙壁上的一条裂缝,手指边缘晕开了一圈虚幻的阳光,像是要穿过辽远的距离触到谁。<br />
长链散发出的幽深绿光中,华盈似乎看到一只手朝她伸了下来。<br />
天地顷刻倒转。<br />
脚下不再是问心台铺满青白玉的地面,而是坚硬漆黑的土地,遍地纵横交错的白色细线交织成网格,让人不知自己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br />
幽绿的光线从半边天空中渗透下来,将宽阔无垠的地面一分为二,一半昏暗无光,一半幽绿诡异。<br />
华盈站在阴暗之地,平静的目光正对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化的翼风。<br />
那些曾经穿透她身体的长链,此刻出现在他身上。<br />
可翼风似乎毫不在意,他甚至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像在对华盈说,别的井底之蛙不知道也就罢了,大患未除,你竟然还有心情去这一趟庆功宴。<br />
华盈微拧的眉头舒展开,用惋惜的目光看着他。<br />
翼风终于开口打断她让人觉得碍眼的从容:“华盈,你看见我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总不可能早在那道死咒术之前就知道我是谁了吧?”<br />
华盈被他的心急逗得笑了下:“原本没想到这一层,谁知你竟然大胆到主动来找我了。”<br />
“当年北荒出现的两名大功臣,替北荒开疆拓土之后便音讯全无,可让我好找。”华盈盯着他逐渐回归阴沉的表情,唇边的浅笑意味深长,“明明应该在任务完成之后就被销毁的两个人,怎么有一个却逃脱了?翼风,你认识他吗?”<br />
逃脱?翼风嘲讽地回味了一下这个词。<br />
“华盈,你在开什么玩笑,对你我而言,就算是死了也不能逃脱。不过如果我死了,的确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br />
翼风露出点向往的目光,徐徐说道,“我可以不必再遵从一个指令而不计回报地为谁上刀山,下火海,不用在花半辈子时间追寻我是谁之后,又陷入半辈子的迷茫与恐惧之中,在一个担惊受怕的夜里被看不见的东西销毁。”<br />
华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算不上正常。<br />
从前的记忆源源不绝地回归脑海,如一剑青锋斩碎翼风的理智,他眼中的期盼被瞬间抹去,浑身的气息再度凶狠起来。<br />
他盯着华盈,指了指天上:“但我不仅没死,还再度被注入了记忆,他们一直都在那里看着我。”<br />
华盈也看了一眼天上,眼神轻蔑:“那又如何,他们还能在我身上施加锁链吗?我已经自由,没有谁能再次控制我,影响我。反倒是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明知该如何做却不想做的样子,你现在应该算一个什么东西?”<br />
翼风并没有生气,反而极为认真地解释,抬手盯着身体边缘虚幻的绿光,带了一丝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吗?我现在是这一份力量的载体,他们将通过我来影响大陆。而这原本应该是你的使命。”
断崖深处,界律具象的一座石碑前,他终于停下脚步。<br />
华盈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心中不详的预感险些要让她把封逍带走,却生生忍住上前的脚步,知道自己不可以阻拦。<br />
她从那道背影中看到了所剩无几的生机,看到他颤颤巍巍的手扬起了那把剑,朝着界律石碑一挥而下时,却很稳。<br />
石碑在激射的剑光里支离破碎。<br />
所有的入魔者从这一刻起,真正自由了。<br />
封逍仰面倒了下去。<br />
他好像掉进了漆黑的水里,明亮的日光在头顶的天空中摇摇晃晃,变成一团虚影,变得越来越小,陷入黑暗的视线突然浮现出一片闪烁的粉白光点,密密麻麻地盛开。<br />
就好像是他第一次离开断崖之后见到的那片桃花。<br />
入魔者没见过桃花,所以那把诞生于断崖这种血腥野蛮之地的剑,才能拥有那样一个美好的名字。<br />
冰凉的水珠滴在封逍脸上。<br />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华盈微红的眼眶里滚下泪珠,几只生死蝶脱离她颤抖的手指,在他身旁翩翩起舞。<br />
封逍怔了怔,没有想过华盈会为他流泪,但又觉得合情合理。<br />
她陷在淤泥里,拼了命往上走,对自己所遇的一切真心与善意皆会加倍回报。<br />
泪光模糊,记忆纵横百余年。<br />
当年手持龙首剑的少女一身破旧布衣,身形看似弱小不堪,纤细的脖子轻轻一折就会涌出可口的鲜血,可她出剑太快,神色太狠,瞧着比他这个魔头还要嗜杀。<br />
“这剑不是早就被毁了么……你是惩天之体?竟然混得这么寒酸啊。”<br />
“走投无路了?跟我一个魔头做交易……哈……真是可怜。”<br />
“好吧好吧,不是交易,是服从,剑拿远一点,我可怜又该死的小姐。”<br />
封逍闭了闭眼,将那些争先恐后涌出来的记忆又深深地埋藏回去。<br />
当年答应为华盈效命,不是因为她随手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是觉得如果他不给她搭一把手,这丫头就孤立无援了。<br />
现在这个世界也不欠他了,他这辈子随心做下的几件事中,有一件得到了珍贵的回报。封逍心想。<br />
但他要辜负这份回报了。<br />
封逍费力地抬起手,将那些生死蝶一只只捏碎,微弱的嗓音里充满绝望:“小姐,别救我,否则我就要孤零零地永远被困在断崖了。”<br />
华盈不知前因,却猜到被“永困断崖”就是他用了那把剑的代价。<br />
她看见封逍浑身的伤口都在微微颤抖着,他明明怕死,可死路却成了他自己最后唯一走向自由的出路。<br />
华盈哽咽着想阻止:“不行,活下去,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命令你了,你不是想喝人血吗,可以,我每月都送一碗自己的血给你,你无论想要什么,我只要有空就亲自给你送来,我会带很多好玩的东西来看你,也会带我的朋友们来,封逍,求求你让我救你好不好?”<br />
封逍摇摇头,自己也开始流泪,用最后一口气哀求她:“华盈,让我死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断崖。”<br />
那双眼里的恐惧与悲伤太过伤人,华盈不敢再看,含着眼泪,别开脸看向今日清澈美好的秋阳,连啜泣都变得无声。<br />
静谧无比的黑暗中,封逍觉得自己好像要永远睡过去了,他精疲力尽地闭上眼,试图在那张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br />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他即将完全闭合的梦境。<br />
那只被封逍放走了的白毛狐狸跑了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水灵灵的眼睛里蓄着泪。<br />
它的爪子用力地扒拉着他,好像在说:“我陪你啊。”<br />
第119章 冰玉山地势<br />
极高,……<br />
冰玉山地势极高,寒风呼啸,飘起了雪粒。<br />
九思窟被薄雪覆盖,冷莹莹一片。<br />
翼风盘腿坐在窟内,浑身被深入骨髓的寒气冻出冰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br />
邪魔已死,千家百门在问心台设宴,举杯同贺。<br />
他本该随师缇雪一同去赴宴,但师缇雪从断崖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灵池。<br />
派人代表天武去问心台的命令也没传到他这儿,去的人是师青彦。<br />
翼风思索良久,自请入九思窟禁地思过。<br />
苍白的光束从墙上的裂缝里穿了进来,飞舞的尘埃中夹杂着几只不起眼的飞虫。<br />
薄如轻烟的双翅上却隐隐浮动着几道窃音咒纹,与他派人在师青彦今日发带上留下的窃音纹遥相呼应。<br />
问心台的互相道贺声通过两道咒纹传了过来。<br />
“邪魔既死,天下太平,我们也算是不枉对先祖与诸神了!”<br />
“诸君,同乐!”<br />
“看在你漓水邬家上次派人帮了我们守山的份上,我暗雪门与你邬家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从前那些事就不跟你计较了。”<br />
“你这口气,装什么大度呢,当时你在山门半死不活的时候,可是把我当成了菩萨!”<br />
“好了好了,这酒还没喝起来,你们怎么又要打了。”<br />
翼风轻扯了下唇角,漆黑的双眸在光线黯淡的思过禁地中格外明亮,又遍布冷意。<br />
他透过墙上裂缝看向外面的天空,似乎在自言自语:“你以为结束了吗?”<br />
问心台风送秋凉,歌舞不绝。<br />
华盈心底微惊,面上不动声色环顾左右。<br />
众人推杯把盏,言笑晏晏,只有她听见了刚才那个如同不速之客强势闯入耳中的声音。<br />
这声音并不熟悉,混合着另一种类似飞虫震鸣的杂音,经过刻意的伪装而颇具迷惑性,让她短时间里没辨认出是谁。<br />
华盈抬头,冷淡地看了眼通天贯地的锁链。<br />
它们这几日凝聚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已有碗口之粗,仿佛一条条从天而降的通道,有什么东西将从中抵达大陆。<br />
哪能这么轻易结束。华盈心想,不解决这些锁链,永无安宁。<br />
真是麻烦。<br />
她久未作声,心中所想也无法被任何人窥听,让翼风兴致渐浓。<br />
他把手伸向墙壁上的一条裂缝,手指边缘晕开了一圈虚幻的阳光,像是要穿过辽远的距离触到谁。<br />
长链散发出的幽深绿光中,华盈似乎看到一只手朝她伸了下来。<br />
天地顷刻倒转。<br />
脚下不再是问心台铺满青白玉的地面,而是坚硬漆黑的土地,遍地纵横交错的白色细线交织成网格,让人不知自己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br />
幽绿的光线从半边天空中渗透下来,将宽阔无垠的地面一分为二,一半昏暗无光,一半幽绿诡异。<br />
华盈站在阴暗之地,平静的目光正对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化的翼风。<br />
那些曾经穿透她身体的长链,此刻出现在他身上。<br />
可翼风似乎毫不在意,他甚至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像在对华盈说,别的井底之蛙不知道也就罢了,大患未除,你竟然还有心情去这一趟庆功宴。<br />
华盈微拧的眉头舒展开,用惋惜的目光看着他。<br />
翼风终于开口打断她让人觉得碍眼的从容:“华盈,你看见我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总不可能早在那道死咒术之前就知道我是谁了吧?”<br />
华盈被他的心急逗得笑了下:“原本没想到这一层,谁知你竟然大胆到主动来找我了。”<br />
“当年北荒出现的两名大功臣,替北荒开疆拓土之后便音讯全无,可让我好找。”华盈盯着他逐渐回归阴沉的表情,唇边的浅笑意味深长,“明明应该在任务完成之后就被销毁的两个人,怎么有一个却逃脱了?翼风,你认识他吗?”<br />
逃脱?翼风嘲讽地回味了一下这个词。<br />
“华盈,你在开什么玩笑,对你我而言,就算是死了也不能逃脱。不过如果我死了,的确就不用遭这么多罪了。”<br />
翼风露出点向往的目光,徐徐说道,“我可以不必再遵从一个指令而不计回报地为谁上刀山,下火海,不用在花半辈子时间追寻我是谁之后,又陷入半辈子的迷茫与恐惧之中,在一个担惊受怕的夜里被看不见的东西销毁。”<br />
华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算不上正常。<br />
从前的记忆源源不绝地回归脑海,如一剑青锋斩碎翼风的理智,他眼中的期盼被瞬间抹去,浑身的气息再度凶狠起来。<br />
他盯着华盈,指了指天上:“但我不仅没死,还再度被注入了记忆,他们一直都在那里看着我。”<br />
华盈也看了一眼天上,眼神轻蔑:“那又如何,他们还能在我身上施加锁链吗?我已经自由,没有谁能再次控制我,影响我。反倒是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明知该如何做却不想做的样子,你现在应该算一个什么东西?”<br />
翼风并没有生气,反而极为认真地解释,抬手盯着身体边缘虚幻的绿光,带了一丝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吗?我现在是这一份力量的载体,他们将通过我来影响大陆。而这原本应该是你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