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转了个身，看见院外有五六只小狐妖，虽然不清楚具体年龄，不过按照人类的年龄划分依据，不过才七八岁。<br />
他们手拉手围在成个圈，尾巴高兴地左右摇摆，一直蹦蹦跳跳，像是在做游戏。<br />
林水月视野开阔，可以看见他们中间站在一个人。<br />
可以推测，他们口中的“十七”就是他。<br />
白衣，白发……<br />
是温时雪！<br />
林水月喜出望外，总算是没白等。<br />
她倒是要看看这病娇小时候是怎样子的？<br />
不经过他同意，温时雪被几个同龄的孩子团团围住，不过他并不恼，只是微笑着静静看着他们嬉戏打闹，就像是与此事无关。<br />
“金殊来了，金姝来了！”<br />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所有小狐妖尾巴一顿，顷刻间一哄而散。<br />
温时雪从狐群中向她慢步走来。<br />
没有咒印，也没有剑，却有几条白尾和一对白色的狐耳。<br />
他也是狐狸吗？<br />
林水月怔了几秒才缓过神来。<br />
“温时雪。”<br />
“温时雪！”<br />
“十七。”<br />
林水月不死心地唤他几声，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奈何无一奏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另一个人女人走过去。<br />
是那位叫做“金姝”的狐妖。<br />
金姝是只成年女狐妖，容颜绝色身姿曼妙，眉心深红色妖纹显露无疑。<br />
如往常一般，温时雪乖巧唤他一句“母亲”。<br />
金姝指尖一顿。<br />
金姝与他认识七八年之久，从名义上来说，确实是他母亲，不过她对他既无生之恩，又无养之恩。<br />
“母亲”二字，反倒成了枷锁。<br />
金姝无奈笑笑。<br />
“对了，阿七。”<br />
金姝忽地牵住温时雪，带他来到林水月这棵树前，素手指着道：“这是树苗，我让人从后山迁了过来，作为你上次帮我找回簪子的谢礼。”<br />
“谢礼？”<br />
温时雪略有不解。<br />
他从未听说这二字。<br />
金姝点头，头上发簪随她动作轻微晃动，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弧度。<br />
“是啊，你帮了我，我送你谢礼，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若你以后有机会下山遇到人类的话，会用的上。”<br />
下山……<br />
人类……<br />
天方夜谭。<br />
他是不可能有机会下山，更不可能遇到旁人。<br />
尽管如此，温时雪还是很高兴从此以后能有个新鲜玩意儿作陪。<br />
“谢礼啊……”<br />
有时候，甚至于金姝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很乖。<br />
金姝又解释：“听说这种树每到春天就会开花。”<br />
“花？”<br />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语。<br />
温时雪困惑地歪着脑袋。<br />
自从被接到狐群生活，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光秃秃的院子，金姝深知这点，于是想尽办法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对方。<br />
“你大概会觉得很新奇，当然，也很香。”<br />
香？那是什么滋味？<br />
他不理解，但是不知怎地，忽然有些期待春天的到来，想必到时候就能解答他心中疑惑。<br />
念及此，他唇角弯起笑了笑。<br />
“这样啊……”<br />
林水月：“……”<br />
所以现在是把她作为谢礼送给了温时雪？还要看她开花？<br />
等等，谢礼？<br />
这两个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br />
不经意间，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br />
怪不得她当时送花给温时雪，他会普及执着于“谢礼”，原来是出自这里啊。<br />
但有句话还是想说，谢礼不是那样谢的，大可不必伤害自己。<br />
“又不是他亲娘，干嘛对他那么好？”<br />
林水月又听见稚嫩孩童的声音，听着酸溜溜的。<br />
她偏过头，看见几个小狐妖正趴在泥墙垛边上瞧热闹。<br />
其中一只小狐狸顺口回道：“因为十七没爹没娘啊，金姝姨就是族长派给他的娘亲。”<br />
“没爹没娘他是哪里来的？”<br />
“你是不是傻啊，他的爹娘只是死了，又不是真没有。”<br />
“那他又为什么叫十七？跟我们都不一样。”<br />
“因为他是半妖。”<br />
“半妖？”<br />
“对，族长爷爷说，他是咱们狐妖种群的第十七只半妖，所以就叫十七。”<br />
“那前面十六只半妖呢？”<br />
“自然是死了，笨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br />
问了好几个问题的小狐妖突然不说话了。<br />
半妖，通常是指人类与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他们非人非妖，是为异类。<br />
十七分明不是狐狸，却也长出了狐耳和狐尾，妄想混入他们的种族。<br />
小狐妖思索片刻，皱了皱眉，轻启唇瓣：“好恶心。”<br />
这三个字立即得到同伴肯定。<br />
“对啊对啊，明明就不是狐狸，却长得跟咱们狐族一样，真是恶心死了。”<br />
“没错，就是恶心死了。”<br />
“……”<br />
这群小屁孩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br />
林水月简直火冒三丈，恨不得用树枝给他们的嘴巴打个死结。<br />
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br />
就她遇到过狐妖当中，也就金姝还有点妖性。<br />
可很快，林水月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br />
像是故意囚住温时雪，房子被下了层层禁制，他绝不能踏出半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发呆，盯着她这棵连芽都没发的树种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br />
又是一日午后，金姝推开小院木门只身前来。<br />
已经不知道在幻境中待了多少天的林水月虽然不会饿不会死，可是无聊啊。<br />
昏昏欲睡之间，她听到“吱呀”的一声推门声，不久后，金姝那好听的细软女声响起。<br />
林水月以为金姝会跟往常一样教温时雪一些新鲜知识，可并非如此。<br />
金姝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银白狐耳。<br />
许久，她艰难开口，一字一句：“阿七，他们不喜欢你的尾巴和耳朵，从明日开始，你藏起来，好吗？”<br />
“好。”<br />
温时雪望着金姝，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br />
虽然料到他不会反抗，可金姝其实不太想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像是安慰自己，她缓缓开口。<br />
“别怪我，是他们不喜欢你的狐尾跟狐耳……”<br />
他们，自然是指别的狐妖，林水月早有耳闻。<br />
可是明明那么好看……<br />
她就很喜欢啊。<br />
林水月不理解。<br />
即便是要他违背本性藏住尾巴与耳朵，温时雪也依旧乖巧。<br />
“嗯，我不会怪母亲的。”
他们手拉手围在成个圈，尾巴高兴地左右摇摆，一直蹦蹦跳跳，像是在做游戏。<br />
林水月视野开阔，可以看见他们中间站在一个人。<br />
可以推测，他们口中的“十七”就是他。<br />
白衣，白发……<br />
是温时雪！<br />
林水月喜出望外，总算是没白等。<br />
她倒是要看看这病娇小时候是怎样子的？<br />
不经过他同意，温时雪被几个同龄的孩子团团围住，不过他并不恼，只是微笑着静静看着他们嬉戏打闹，就像是与此事无关。<br />
“金殊来了，金姝来了！”<br />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所有小狐妖尾巴一顿，顷刻间一哄而散。<br />
温时雪从狐群中向她慢步走来。<br />
没有咒印，也没有剑，却有几条白尾和一对白色的狐耳。<br />
他也是狐狸吗？<br />
林水月怔了几秒才缓过神来。<br />
“温时雪。”<br />
“温时雪！”<br />
“十七。”<br />
林水月不死心地唤他几声，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奈何无一奏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向另一个人女人走过去。<br />
是那位叫做“金姝”的狐妖。<br />
金姝是只成年女狐妖，容颜绝色身姿曼妙，眉心深红色妖纹显露无疑。<br />
如往常一般，温时雪乖巧唤他一句“母亲”。<br />
金姝指尖一顿。<br />
金姝与他认识七八年之久，从名义上来说，确实是他母亲，不过她对他既无生之恩，又无养之恩。<br />
“母亲”二字，反倒成了枷锁。<br />
金姝无奈笑笑。<br />
“对了，阿七。”<br />
金姝忽地牵住温时雪，带他来到林水月这棵树前，素手指着道：“这是树苗，我让人从后山迁了过来，作为你上次帮我找回簪子的谢礼。”<br />
“谢礼？”<br />
温时雪略有不解。<br />
他从未听说这二字。<br />
金姝点头，头上发簪随她动作轻微晃动，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弧度。<br />
“是啊，你帮了我，我送你谢礼，这是做人的基本常识，若你以后有机会下山遇到人类的话，会用的上。”<br />
下山……<br />
人类……<br />
天方夜谭。<br />
他是不可能有机会下山，更不可能遇到旁人。<br />
尽管如此，温时雪还是很高兴从此以后能有个新鲜玩意儿作陪。<br />
“谢礼啊……”<br />
有时候，甚至于金姝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很乖。<br />
金姝又解释：“听说这种树每到春天就会开花。”<br />
“花？”<br />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语。<br />
温时雪困惑地歪着脑袋。<br />
自从被接到狐群生活，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光秃秃的院子，金姝深知这点，于是想尽办法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对方。<br />
“你大概会觉得很新奇，当然，也很香。”<br />
香？那是什么滋味？<br />
他不理解，但是不知怎地，忽然有些期待春天的到来，想必到时候就能解答他心中疑惑。<br />
念及此，他唇角弯起笑了笑。<br />
“这样啊……”<br />
林水月：“……”<br />
所以现在是把她作为谢礼送给了温时雪？还要看她开花？<br />
等等，谢礼？<br />
这两个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br />
不经意间，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br />
怪不得她当时送花给温时雪，他会普及执着于“谢礼”，原来是出自这里啊。<br />
但有句话还是想说，谢礼不是那样谢的，大可不必伤害自己。<br />
“又不是他亲娘，干嘛对他那么好？”<br />
林水月又听见稚嫩孩童的声音，听着酸溜溜的。<br />
她偏过头，看见几个小狐妖正趴在泥墙垛边上瞧热闹。<br />
其中一只小狐狸顺口回道：“因为十七没爹没娘啊，金姝姨就是族长派给他的娘亲。”<br />
“没爹没娘他是哪里来的？”<br />
“你是不是傻啊，他的爹娘只是死了，又不是真没有。”<br />
“那他又为什么叫十七？跟我们都不一样。”<br />
“因为他是半妖。”<br />
“半妖？”<br />
“对，族长爷爷说，他是咱们狐妖种群的第十七只半妖，所以就叫十七。”<br />
“那前面十六只半妖呢？”<br />
“自然是死了，笨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br />
问了好几个问题的小狐妖突然不说话了。<br />
半妖，通常是指人类与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他们非人非妖，是为异类。<br />
十七分明不是狐狸，却也长出了狐耳和狐尾，妄想混入他们的种族。<br />
小狐妖思索片刻，皱了皱眉，轻启唇瓣：“好恶心。”<br />
这三个字立即得到同伴肯定。<br />
“对啊对啊，明明就不是狐狸，却长得跟咱们狐族一样，真是恶心死了。”<br />
“没错，就是恶心死了。”<br />
“……”<br />
这群小屁孩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br />
林水月简直火冒三丈，恨不得用树枝给他们的嘴巴打个死结。<br />
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br />
就她遇到过狐妖当中，也就金姝还有点妖性。<br />
可很快，林水月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br />
像是故意囚住温时雪，房子被下了层层禁制，他绝不能踏出半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发呆，盯着她这棵连芽都没发的树种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br />
又是一日午后，金姝推开小院木门只身前来。<br />
已经不知道在幻境中待了多少天的林水月虽然不会饿不会死，可是无聊啊。<br />
昏昏欲睡之间，她听到“吱呀”的一声推门声，不久后，金姝那好听的细软女声响起。<br />
林水月以为金姝会跟往常一样教温时雪一些新鲜知识，可并非如此。<br />
金姝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银白狐耳。<br />
许久，她艰难开口，一字一句：“阿七，他们不喜欢你的尾巴和耳朵，从明日开始，你藏起来，好吗？”<br />
“好。”<br />
温时雪望着金姝，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br />
虽然料到他不会反抗，可金姝其实不太想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像是安慰自己，她缓缓开口。<br />
“别怪我，是他们不喜欢你的狐尾跟狐耳……”<br />
他们，自然是指别的狐妖，林水月早有耳闻。<br />
可是明明那么好看……<br />
她就很喜欢啊。<br />
林水月不理解。<br />
即便是要他违背本性藏住尾巴与耳朵，温时雪也依旧乖巧。<br />
“嗯，我不会怪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