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家伙要做什么,他偏执地长到如今,心心念念的无外乎就三个,绝对的自由和权力,还有沈晏。<br/><br/> 沈晏还记得第一次在齐家见到他时,五六岁的男孩子,一板一眼地吃着西餐,努力控制刀叉不碰撞出声音,好好一场午饭,吃得像历劫。<br/><br/> 沈晏幼时,也是富贵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礼仪学得周全,秉着初入家门,与其余成员打好关系的初衷,他一言不发地将盘中牛排切成小块,一块块叉进对面小孩的盘子里——然后他就被齐志铭罚了,那个头发一丝不苟的老头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他对孩子们的要求,是像机器人那样严谨,不允许一丝一毫的错处,犯错了就会受到罚跪的处罚,他认为吃西餐是齐朗必须要做好的事情,而沈晏的插手,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br/><br/> 六岁大的孩子,足足跪了一下午,沈晏一声都没吭,但如此一遭,显然让他明白了这个家庭的生存法则。这是个极其聪明且善于伪装的孩子,不用一周,他就完美地达到了齐志铭的机器人标准。<br/><br/> 那时齐朗还以为,这个人要和他一样,变成木头傀儡了。<br/><br/> 但并不是,旁人眼里,沈晏完美、标准、机械、言谈像书上照抄下来的、跟那个老头一样挑不出错处,毫无生气;可私底下,他会搬着板凳去厨房,做一道好吃的点心;从外面偷偷带回来一本活泼的小人书,藏在床头;每日清晨去花园折一支带着露珠的鲜花,放在窗台。<br/><br/> 他活得像盏温暖的灯,齐朗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才六岁,已经变成了老头精心雕刻瓷娃娃,连笑容都是准确无误的弧度,他感觉得到自己心里压着一座蓬勃的火山,每日都想喷涌而出,可是那座火山被老头用责骂和训斥冰封上了,冰封越厚,火涌动得越剧烈,仿佛总有一日要连天都烧灼。<br/><br/> 沈晏很快注意到这个总是看着他的弟弟,时日久了,他会偷偷往弟弟掌心塞糖,在弟弟枯燥无味的书本上画可爱的小人头,很难想象,齐朗人生中第一次哭泣竟然是在他出现以后——书上的小人头被老头发现了,齐朗实在太怕小黑屋,太怕戒尺和罚跪,他惊慌地躲在沈晏的屋子里哭。<br/><br/> 那次他没有被罚,因为沈晏替他抗下了所有责任,被打了整整五十手板。齐朗躲在门缝后看他沉默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他是这个沉闷的家中,唯一鲜活、唯一明亮的色彩。<br/><br/> 齐朗就这样着迷了。<br/><br/> 他喜欢看哥眉眼弯弯地朝他笑;喜欢看哥努力地赢来奖品,然后随手丢给他;喜欢哥带着他偷溜出去吃蛋糕,然后告诉他生日快乐——他其实是没有生日的,他同沈晏一样,是老头收养的孩子,孤儿院将发现他的日子定为他的生日,老头又将收养他的日子定为他的生日,可齐朗喜欢跟沈晏一起过生日,他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日。他就这样变成了有三个生日的孩子。<br/><br/> 直到沈晏长大,这人多聪明啊,轻易就看出齐朗不同寻常的情感。他不着痕迹地疏远他,不动声色地远离他,可他越是远离,齐朗越是想将他禁锢在身边。除此之外,他还尤其不喜欢哥身边出现其他的人……啊,动物也不行。<br/><br/> 沈晏曾经养过一只猫,品种是波斯,软绵绵的,招人稀罕得紧,那时沈晏已经搬出齐家了,他在独居的公寓养了这样一只小猫,金屋藏娇似的,每天笑眯眯地将它抱在怀中,齐朗去过一次,见过他这样柔软的姿态。于是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将小猫带走了。<br/><br/> 小猫的尸体被抛弃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沈晏发现它的时候,血液都已经凉了,再也不能喵呜喵呜地找他抱抱,齐朗躲在暗处,看他沉默许久,最终一语不发地拿来小铲,刨好坑将尸体埋下,又在那颗树下的长椅上枯坐好久,直到天黑,黄昏染了半边天,他才拍拍裤腿上的泥,拿上铲子回家。<br/><br/> 从那以后,沈晏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动物,猫、狗、乌龟、甚至实验室的老鼠,他都没有带回家过。<br/><br/> 而齐朗感觉得到,他对自己<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更防备了。<br/><br/> 再后来,沈晏自己向公司申请,调去了很远很远的城市,他还是老头眼中的模范孩子,两人相隔数千米远,一年见不上几回,他也不知道,沈晏后来有没有再养一只猫咪。<br/><br/> 这样生疏而戒备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沈晏失踪,他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将自己送进了这个世界里,他高兴地以为自己又要与哥哥相依为命了,可是哥哥遇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得到了沈晏全身心的爱,和关注。<br/><br/> 他叫师挽棠。<br/><br/>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打算虐棠棠……<br/><br/> 这章略短小,下章补上<br/><br/> 第66章信任<br/><br/> 四名长老与鬼王殿下一起蹲点石岩林,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他们给沈晏传讯,顺势邀请二人前往扶摇宗小住。沈晏被齐朗的突然出现打得心烦意乱,忧心安全问题,扶摇宗毕竟底蕴深厚,即便被一个‘鬼行客’折腾得死去活来,也比个人单独呆着安全许多,自然是满口答应。<br/><br/> 师挽棠几人速度很快,回程的路上顺道还将小师弟夏竹青提溜了回去,沈晏却直至夜深才赶回来,未上石阶,隐约见到山门处有暖黄色的灯笼,他顿住脚步,凝神一看,师挽棠将灯笼卡在石狮的口中,自个儿抱臂倚着山门,正不耐地等候着。大约等了许久,眉眼被笼罩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在半明不暗的烛火中氤氲着,像归家那一碗蒸腾着热气的汤。这碗滚烫热汤斜着眼扫过来,冷冷地嗤笑:“不容易,总算回来了啊。”<br/><br/> 旋即他站直身子,就着昏暗的灯火,将沈晏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连头发丝都没放过,确认自己不用“将翼往森林搅个天翻地覆”,他哼了一声,丢下两个犹含怒气的大白眼,转身拾阶而上。<br/><br/> 只要他一出现,沈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松懈下来。<br/><br/> 就像眼下,那些因为齐朗出现,而猝不及防在脑海中翻涌的回忆,就这样突兀地偃旗息鼓,压抑和沉重跨越了时空将他包裹,又被师挽棠一盏灯轻飘飘地驱散,他像猛然卸下了千斤重担的人,肩膀轻缓得将要落下泪来。沈晏冲上前去,伸出双臂用力地将师挽棠箍入怀里。<br/><br/> “棠棠……”<br/><br/> 师挽棠后颈的汗毛瞬间被他喊立一片。<br/><br/> 扪心自问,这个昵称无论对沈晏还是对他,都是过于甜腻的,沈晏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喊他,一是哄他的时候,放低姿态,软言相向;另一种是挑衅他的时候,故意用这样的称呼来恶心他,一般这种情况,师挽棠都会直接用“晏晏”怼回去。<br/><br/> 可是眼下,他却不知道如何处理了。<br/><br/> 沈晏的拥抱非常紧,紧得像要将他箍进骨子里,这个男人在他颈侧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将五官连眼带嘴一股脑埋进他颈窝里,不依不饶地以这样奇葩的姿势将自己藏进他的怀中,有那么一瞬间,师挽棠觉得沈晏似乎脱力了,他战斗了太久,已经没力气了,所以将脆弱的躯壳藏进爱人的身后。<br/><br/> 师挽棠瞬间抛却那些别扭心思,敏觉地问:“怎么了?翼往森林发生什么了?”<br/><br/> 沈晏深深地吸了一口蕴着他体温的气息,像是将那碗热汤整碗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烫得他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他头埋着,瓮声瓮气:“……没事,叫你一声。”顿了下,又低笑一声:“这会儿怎么不嫌恶心了?嗯?棠棠?”<br/><br/> 师挽棠要不是被他箍着,非得踹他一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