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睨了眼人群中的薛鸷，他们日后还要留兵守卫新都，他一张口就要三万兵马，她自然是不能同意的。<br />
可眼下那鞑虏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杀进来了，襄阳城岌岌可危，派兵前去迎敌才是当务之急。<br />
她正是踌躇不定，忽地便听见那些官吏之中有人慌乱地喊道：“外头怎么有兵？”<br />
“哪来的兵？”<br />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将士便手持弓箭，将这方公堂团团围拢了起来。<br />
紧接着，那原本消失不见的豫王殿下，忽地从那些黑甲将士中走了出来。<br />
有人低声喊道：“怎么是他？”<br />
“豫王这是要做什么？”<br />
“这是要造反呐……”<br />
太后已然是坐不住，站起了身来，她瞪视着豫王：“燕昭，你这是什么意思？”<br />
豫王波澜不惊道：“本王已查明，洪将军乃是受奸人所害，如今国难正当前，却有人对这样一位国之干将下了毒手，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br />
“本王细细想来，说不准这些人早已是同鞑靼那边沆瀣一气，打算里应外合，将大宁国土毁于一旦。”<br />
太后怒道：“你胡说什么？！”<br />
那些官吏也有些慌了：“如今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洪将军纵然蒙受了冤屈，可眼下只有护送圣驾南下这事最要紧，那些事，殿下不若过后再谈。”<br />
“豫王带了这些兵将前来，将陛下与太后堵在这里，不知是何居心？”<br />
豫王上前两步，忽然按了按薛鸷的肩膀，低声道：“沈琅在本王面前替你作保，说你愿忠于我。”<br />
薛鸷似乎也猜到了豫王和沈琅想做什么，于是朝他作揖道：“薛鸷愿为殿下鹰犬。”<br />
“好。”豫王一笑，“楫舟为本王‘破题’，那么便由你来替本王‘起讲’。”<br />
“动手吧。”<br />
薛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提起那柄战刀，便上前去砍死了两个方才话就很多的官员，至于那究竟是苏党还是蒲党，他才不管。<br />
所有官吏像砖石地上的污泥被流水冲开一样，从那两个人身边猛退开了去。<br />
没人再敢吭声了。<br />
蒲太后几乎气得站不住，她的目光从薛鸷身上挪到了豫王身上：“燕昭，你这是打定主意要造反了？”<br />
“皇嫂，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此举乃是为了黎民百姓，更是为我大宁往后的繁荣昌盛。”<br />
他顿了顿，忽又冷下脸来：“今奸佞蔽主，谗言误圣听，以致忠良遭残害、社稷飘零、烽烟蔽日，今我为不负先帝兄长临终所托，该当拨乱反正、廓清环宇，使圣主得脱奸邪之困。”<br />
话毕他忽然退后一步，命令诸将士：“杀奸邪，除叛贼！”<br />
于是所有黑甲将士便一拥而上，齐齐放出了手中的箭矢，有些官吏吓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有的则只顾四处乱爬、好不狼狈。<br />
一时间，这一方公堂之上，漫起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br />
那上首的小皇帝吓得只躲在一群宫婢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将一下，只带着哭腔喊道：“母后、母后……”<br />
终于，那蒲太后也脚一软，跌在了座位上：“够了燕昭！”<br />
“你们要多少兵？”<br />
豫王一挥手，让他们放下了弓箭。<br />
薛鸷于是问：“有多少？”<br />
那蒲太后红着眼：“不算禁军，约有五万人。”<br />
“够了。”<br />
第80章<br />
薛鸷领兵出城时, 身后倒有不少人提灯相送，只是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始终是各怀鬼胎。<br />
雪还在下，细碎地落着。打马走到半途, 薛鸷忽然回头, 又看了眼坐在木辇上的那个人。<br />
沈琅依然还在原地, 凝望着为他送别, 两道目光交视的那一眼, 薛鸷心里兀地又觉得难过起来。<br />
那城门底下有许多人, 可他似乎谁也看不到，满眼只有沈琅孤零零的一个人。<br />
忽然地, 他看见沈琅伸手摸了一下左耳，上面竟戴着自己很久之前送他的那只翠玉耳坠。<br />
薛鸷于是微微一笑，重又掉转马头, 顶着那风雪而去。<br />
这一次因兵力充足, 薛鸷不再像先前那两战一般带着将士们藏头藏尾，在汝州城截获鞑靼军队之后, 便开始了正面迎战。<br />
只不过鞑靼剩余的这三万五千兵马到底还是难缠, 虽然此次他们的粮草辎重都还算充足, 但这些将士毕竟是临时被交到他手上来的, 自然不如天武寨那批土寇那般用得顺手。<br />
不过略磨合了几日, 薛鸷也明了了与他们的相处之道。<br />
毕竟五万人马, 他没有功夫一个个地同他们认识起来, 能保证各参将与千总能准确服从他的指令便够了。<br />
至于苏蒲两党有意塞进来的那两个监军道，薛鸷干脆把他们留在了营地之内, 派了十几名将士一并看管了起来。<br />
他原本没想搭理他们，只是他一旦发号施令，这两人就偏要和他唱反调, 薛鸷也懒得同他们争，也并不厚此薄彼，一人给了一耳光，都关在了一处。<br />
这一回仅仅只用了不到十日，薛鸷便将鞑靼的军队碾回到了了上京城。<br />
正当阿剌忽失以为薛鸷会选择乘胜追击时，大宁的军队却忽又放缓了攻势，断断续续地同他们打了月余。<br />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河面上已然结起了薄冰，这一战鞑靼军队打得损兵折将，却并未从大宁那里抢得什么好处，反而后方领土倒被瓦剌啃下来一块。<br />
阿剌忽失曾派军师前去放出想要和谈的信号，可那军师的人头却被薛鸷砍下，挂在了城墙之上。<br />
阿剌忽失自然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先后又主动发起了几次战役，却全让他们给挡了回去。<br />
这一天夜里，天上忽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一场大雪，四野一片寂然。<br />
北边的冬是真能冻死人的。上京城附近的山林里有薛鸷特意派人设下的埋伏，因为天冷，鞑靼军队每一日都需要大量的木材烧火取暖，可偏偏只要一上山，就要死人。<br />
今日午后，薛鸷派兵来偷袭了他们一次，到了晚夕，两边却迟迟都没有动静。<br />
战阵间无常势，有时两边可以一日连打好几场，有时却一连几日不曾起冲突。<br />
因今夜雪下得深，阿剌忽失不免也睡沉了，梦里他率兵回到了故乡，可城中却早已尸横遍野，推开房门，也不见阿布与额吉的影子。<br />
他在梦里悲愤之至，脚一软，跌跪在地上，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吼。<br />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阿剌忽失突然从这场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原以为自己还在营帐里，可即便睁了眼，眼前却还是一抹黑，挣动了几下，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缚，嘴里不知被塞了一团什么东西。<br />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眼下应是被人绑在了马背上，因是横挂着的姿态，又不知道已这样行了多远的路，现下他只觉浑身都被震得生疼，胸腹部尤为明显。<br />
紧接着他感觉到马蹄渐缓了，身后的人似乎勒紧了马绳，随后他感觉到身体忽然腾空，旋即他就“咚”一声被人摔到了泥地上。<br />
身上罩着的麻布袋被人猛地扯下，阿剌忽失终于看清了悄没生息地把他从营地中带走的这个人。<br />
这是大宁的那位年轻将领，薛鸷。<br />
他的目光沉了沉，薛鸷伸手拽掉紧绑在他嘴上的布条，阿剌忽失下意识地便将堵在口中的布团吐了出来。<br />
他正待开口说话，却见薛鸷先开了口：“先别说你那鸟语，我听不懂。”<br />
说罢他朝后招了招手，命那人道：“你同他说。”<br />
这人是他离开襄阳那日，沈琅塞进队伍的一个“舌人”，能通知大宁与鞑靼两国的语言。<br />
“将军，”那人低声道，“他问你抓他来做什么？”<br />
薛鸷半蹲下身，忽然一笑：“你杀了我那么些弟兄，你猜我抓你来做什么？”<br />
阿剌忽失道：“你既能潜进我营帐，将我迷晕，想要我的命，是很简单的事，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将我绑了带回来。”<br />
又道：“我若死了，也还有下一匹‘头狼’顶上，你想用我来威胁他们，是没有用的。”<br />
薛鸷听了那“舌人”所转述的，却道：“谁说我要用你来威胁你那些残兵败将？”<br />
“再说，我要是杀了你，那瓦剌不就没人管了。”<br />
阿剌忽失瞪着他：“那你要做什么？”<br />
“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薛鸷道，“我留下你的命，倘或来日他们要清算我，你就带兵再攻进来。”<br />
虽然薛鸷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但阿剌忽失究竟也不是个蠢人，他想起了薛鸷的出身，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们的‘大汗’不信任你。”<br />
话罢，不等那“舌人”转述，他便又自顾自地“呵呵”笑了起来。<br />
薛鸷听他笑得恶心，干脆一巴掌打了过去，见他仍笑个不停，薛鸷干脆利落地又是一巴掌。<br />
这两巴掌几乎将阿剌忽失打晕过去，嘴里头出了血，两只耳朵也轰鸣作响。
可眼下那鞑虏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杀进来了，襄阳城岌岌可危，派兵前去迎敌才是当务之急。<br />
她正是踌躇不定，忽地便听见那些官吏之中有人慌乱地喊道：“外头怎么有兵？”<br />
“哪来的兵？”<br />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将士便手持弓箭，将这方公堂团团围拢了起来。<br />
紧接着，那原本消失不见的豫王殿下，忽地从那些黑甲将士中走了出来。<br />
有人低声喊道：“怎么是他？”<br />
“豫王这是要做什么？”<br />
“这是要造反呐……”<br />
太后已然是坐不住，站起了身来，她瞪视着豫王：“燕昭，你这是什么意思？”<br />
豫王波澜不惊道：“本王已查明，洪将军乃是受奸人所害，如今国难正当前，却有人对这样一位国之干将下了毒手，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br />
“本王细细想来，说不准这些人早已是同鞑靼那边沆瀣一气，打算里应外合，将大宁国土毁于一旦。”<br />
太后怒道：“你胡说什么？！”<br />
那些官吏也有些慌了：“如今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洪将军纵然蒙受了冤屈，可眼下只有护送圣驾南下这事最要紧，那些事，殿下不若过后再谈。”<br />
“豫王带了这些兵将前来，将陛下与太后堵在这里，不知是何居心？”<br />
豫王上前两步，忽然按了按薛鸷的肩膀，低声道：“沈琅在本王面前替你作保，说你愿忠于我。”<br />
薛鸷似乎也猜到了豫王和沈琅想做什么，于是朝他作揖道：“薛鸷愿为殿下鹰犬。”<br />
“好。”豫王一笑，“楫舟为本王‘破题’，那么便由你来替本王‘起讲’。”<br />
“动手吧。”<br />
薛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提起那柄战刀，便上前去砍死了两个方才话就很多的官员，至于那究竟是苏党还是蒲党，他才不管。<br />
所有官吏像砖石地上的污泥被流水冲开一样，从那两个人身边猛退开了去。<br />
没人再敢吭声了。<br />
蒲太后几乎气得站不住，她的目光从薛鸷身上挪到了豫王身上：“燕昭，你这是打定主意要造反了？”<br />
“皇嫂，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此举乃是为了黎民百姓，更是为我大宁往后的繁荣昌盛。”<br />
他顿了顿，忽又冷下脸来：“今奸佞蔽主，谗言误圣听，以致忠良遭残害、社稷飘零、烽烟蔽日，今我为不负先帝兄长临终所托，该当拨乱反正、廓清环宇，使圣主得脱奸邪之困。”<br />
话毕他忽然退后一步，命令诸将士：“杀奸邪，除叛贼！”<br />
于是所有黑甲将士便一拥而上，齐齐放出了手中的箭矢，有些官吏吓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有的则只顾四处乱爬、好不狼狈。<br />
一时间，这一方公堂之上，漫起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br />
那上首的小皇帝吓得只躲在一群宫婢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将一下，只带着哭腔喊道：“母后、母后……”<br />
终于，那蒲太后也脚一软，跌在了座位上：“够了燕昭！”<br />
“你们要多少兵？”<br />
豫王一挥手，让他们放下了弓箭。<br />
薛鸷于是问：“有多少？”<br />
那蒲太后红着眼：“不算禁军，约有五万人。”<br />
“够了。”<br />
第80章<br />
薛鸷领兵出城时, 身后倒有不少人提灯相送，只是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始终是各怀鬼胎。<br />
雪还在下，细碎地落着。打马走到半途, 薛鸷忽然回头, 又看了眼坐在木辇上的那个人。<br />
沈琅依然还在原地, 凝望着为他送别, 两道目光交视的那一眼, 薛鸷心里兀地又觉得难过起来。<br />
那城门底下有许多人, 可他似乎谁也看不到，满眼只有沈琅孤零零的一个人。<br />
忽然地, 他看见沈琅伸手摸了一下左耳，上面竟戴着自己很久之前送他的那只翠玉耳坠。<br />
薛鸷于是微微一笑，重又掉转马头, 顶着那风雪而去。<br />
这一次因兵力充足, 薛鸷不再像先前那两战一般带着将士们藏头藏尾，在汝州城截获鞑靼军队之后, 便开始了正面迎战。<br />
只不过鞑靼剩余的这三万五千兵马到底还是难缠, 虽然此次他们的粮草辎重都还算充足, 但这些将士毕竟是临时被交到他手上来的, 自然不如天武寨那批土寇那般用得顺手。<br />
不过略磨合了几日, 薛鸷也明了了与他们的相处之道。<br />
毕竟五万人马, 他没有功夫一个个地同他们认识起来, 能保证各参将与千总能准确服从他的指令便够了。<br />
至于苏蒲两党有意塞进来的那两个监军道，薛鸷干脆把他们留在了营地之内, 派了十几名将士一并看管了起来。<br />
他原本没想搭理他们，只是他一旦发号施令，这两人就偏要和他唱反调, 薛鸷也懒得同他们争，也并不厚此薄彼，一人给了一耳光，都关在了一处。<br />
这一回仅仅只用了不到十日，薛鸷便将鞑靼的军队碾回到了了上京城。<br />
正当阿剌忽失以为薛鸷会选择乘胜追击时，大宁的军队却忽又放缓了攻势，断断续续地同他们打了月余。<br />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河面上已然结起了薄冰，这一战鞑靼军队打得损兵折将，却并未从大宁那里抢得什么好处，反而后方领土倒被瓦剌啃下来一块。<br />
阿剌忽失曾派军师前去放出想要和谈的信号，可那军师的人头却被薛鸷砍下，挂在了城墙之上。<br />
阿剌忽失自然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先后又主动发起了几次战役，却全让他们给挡了回去。<br />
这一天夜里，天上忽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一场大雪，四野一片寂然。<br />
北边的冬是真能冻死人的。上京城附近的山林里有薛鸷特意派人设下的埋伏，因为天冷，鞑靼军队每一日都需要大量的木材烧火取暖，可偏偏只要一上山，就要死人。<br />
今日午后，薛鸷派兵来偷袭了他们一次，到了晚夕，两边却迟迟都没有动静。<br />
战阵间无常势，有时两边可以一日连打好几场，有时却一连几日不曾起冲突。<br />
因今夜雪下得深，阿剌忽失不免也睡沉了，梦里他率兵回到了故乡，可城中却早已尸横遍野，推开房门，也不见阿布与额吉的影子。<br />
他在梦里悲愤之至，脚一软，跌跪在地上，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吼。<br />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阿剌忽失突然从这场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原以为自己还在营帐里，可即便睁了眼，眼前却还是一抹黑，挣动了几下，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缚，嘴里不知被塞了一团什么东西。<br />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觉自己眼下应是被人绑在了马背上，因是横挂着的姿态，又不知道已这样行了多远的路，现下他只觉浑身都被震得生疼，胸腹部尤为明显。<br />
紧接着他感觉到马蹄渐缓了，身后的人似乎勒紧了马绳，随后他感觉到身体忽然腾空，旋即他就“咚”一声被人摔到了泥地上。<br />
身上罩着的麻布袋被人猛地扯下，阿剌忽失终于看清了悄没生息地把他从营地中带走的这个人。<br />
这是大宁的那位年轻将领，薛鸷。<br />
他的目光沉了沉，薛鸷伸手拽掉紧绑在他嘴上的布条，阿剌忽失下意识地便将堵在口中的布团吐了出来。<br />
他正待开口说话，却见薛鸷先开了口：“先别说你那鸟语，我听不懂。”<br />
说罢他朝后招了招手，命那人道：“你同他说。”<br />
这人是他离开襄阳那日，沈琅塞进队伍的一个“舌人”，能通知大宁与鞑靼两国的语言。<br />
“将军，”那人低声道，“他问你抓他来做什么？”<br />
薛鸷半蹲下身，忽然一笑：“你杀了我那么些弟兄，你猜我抓你来做什么？”<br />
阿剌忽失道：“你既能潜进我营帐，将我迷晕，想要我的命，是很简单的事，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将我绑了带回来。”<br />
又道：“我若死了，也还有下一匹‘头狼’顶上，你想用我来威胁他们，是没有用的。”<br />
薛鸷听了那“舌人”所转述的，却道：“谁说我要用你来威胁你那些残兵败将？”<br />
“再说，我要是杀了你，那瓦剌不就没人管了。”<br />
阿剌忽失瞪着他：“那你要做什么？”<br />
“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薛鸷道，“我留下你的命，倘或来日他们要清算我，你就带兵再攻进来。”<br />
虽然薛鸷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但阿剌忽失究竟也不是个蠢人，他想起了薛鸷的出身，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们的‘大汗’不信任你。”<br />
话罢，不等那“舌人”转述，他便又自顾自地“呵呵”笑了起来。<br />
薛鸷听他笑得恶心，干脆一巴掌打了过去，见他仍笑个不停，薛鸷干脆利落地又是一巴掌。<br />
这两巴掌几乎将阿剌忽失打晕过去，嘴里头出了血，两只耳朵也轰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