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毫不在意的赊账方式，倒真有种能把家财败光的即视感。<br />
叶青莞咬咬唇，没忍住口无遮拦的劝诫，“就算是齐家的产业。”<br />
“……”<br />
“你这么随便划账”，叶青莞欲言又止，“你哥哥难道不会有意见吗？”<br />
齐思衍：“？”<br />
他倒是真不知情。<br />
合着在叶青莞的眼里，他齐思衍甚至都已经沦落到——<br />
连在齐家的产业消费，都得兢兢业业跟他哥哥报备的地步了。<br />
可见他们兄弟不睦的传言有多广为人知。<br />
而在叶青莞的心里，他游手好闲又玩世不恭的形象又有多要命。<br />
-<br />
回程是齐思衍送。<br />
介于小少爷所述，要让他从态度上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亲切，叶青莞也就没在乘车类似的小事上推脱。<br />
步行至停车场，齐思衍没给叶青莞琢磨不定的犹疑机会，提前言简意赅地指挥她：“坐副驾。”<br />
叶青莞规规矩矩地坐进车内。<br />
并第一时间扯过安全带系好，随即很有礼貌的报了她的小区住址。<br />
-<br />
车辆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头，透过车窗，叶青莞重新打量这座不夜城的繁华面貌。<br />
思绪缓慢失神，叶青莞不禁想起，上次这样什么都不想，安静地放空心灵闭眼感受夜晚纯粹的呼吸，还是在齐思衍的摩托后座。<br />
不过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br />
中间有好多年没在沪市，叶青莞其实不太记得沪市夜景细节是何等模样。<br />
即便是回来的这两年，夜晚对她来讲，也只是工作的开始。<br />
依稀是自工作开始，她就丧失了给忙碌生活按下暂停键，去跑，去看，去吹风，重新感受鲜花和暖阳的闲适心境。<br />
甚至，还变得饱受睡眠折磨。<br />
-<br />
线形流畅的保时捷张扬地驶入格调不凡的小区，此处却并非叶青莞的住处。<br />
自一开始，行驶的就是她回家路的反方向。<br />
只因叶青莞平时活动区域局限在家和电视台周边，稍微远一点就坐地铁，看不到地面状况，所以才始终毫无察觉。<br />
直至身处目的地，叶青莞才隐约有了这是何处的预感。<br />
齐思衍垂眸低笑，看她若有所思的茫然模样，悠哉悠哉的：“不是说要签保密协议？”<br />
叶青莞欲言又止地点明：“去你家签吗？”<br />
齐思衍轻瞥几秒，好整以暇道，“装什么呢？”<br />
“至于这么奇怪？”齐思衍眉眼骄傲，“刚反方向开了这么久都没意见。”<br />
“现在倒是，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了。”<br />
“……”<br />
路盲就是会在这种时候栽了跟头，叶青莞几乎陷入有口难辩的状态里。<br />
只能凭借着一腔诚恳缓张了张唇，艰难出声，“我不认识路。”<br />
说起来的确很苍白，她只能开空头支票似的保证：“真的。”<br />
她眉眼诚挚：“你要相信我。”<br />
齐思衍神情含着浓浓的暗示意味，“你觉得，我会相信么？”<br />
没办法，在他心里所有人都觊觎小少爷的形象根深蒂固。<br />
解释无用。<br />
她闷不吭声，任场面陷入僵持。<br />
-<br />
没有人让步。<br />
但叶青莞没把场面定义为对峙。<br />
要说起来，应该是不知作何反应的占比更高一些。<br />
又过几秒，齐思衍拉开驾驶座车门，眉眼烦躁，“在这等我。”<br />
他像是要独自回家，下一秒，他的话为叶青莞的猜测盖棺定论。<br />
齐思衍说：“我拿东西下来。”<br />
四周黑夜寂静，叶青莞独自坐在不熟悉的停车场里，车内还只有她一个。<br />
也不知道齐思衍有没有锁车。<br />
这样的环境显然让叶青莞有点惶恐。<br />
与陌生场景无边的安静冷清相比起来，跟他上楼似乎也没想象中难以接受。<br />
叶青莞赶忙推开门，略显急迫地唤他，“等等。”<br />
齐思衍回头，神色一愣。<br />
三两秒钟的空隙里，叶青莞已经快步追了过来。<br />
追上他的那刻，叶青莞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又稍显僵硬地对开口说辞废了老鼻子脑筋。<br />
无数挣扎和语言的组织在对上他目光的那刻尽数消散，最终只化作简单朴实的一句：“我跟你上去。”<br />
看齐思衍有刹那的僵在那里，怕他有什么顾虑，叶青莞又小心地补了句：“方便吗？”<br />
安静一瞬，齐思衍才缓慢地有了反应。<br />
不知为何，叶青莞总感觉，他嗓音好似沁了哑。<br />
只剩下徒有其表的内容随性，“那有什么不方便。”<br />
叶青莞以为，齐思衍至少要对她临时变卦的行为再嘲笑一番。<br />
比如详细列举她到最后一刻还居心叵测的“罪证”。<br />
但出乎意料。<br />
电梯上行，整个过程中他都很安静。<br />
低着眼不知在想什么。<br />
叶青莞怕他胡乱想，误会越扯越大，因而还是解释了句：“下面有点黑，我自己坐在车里，有点害怕。”<br />
齐思衍：“嗯。”<br />
齐思衍应声，像是认可了她这种说法。<br />
叶青莞提着的心稍稍回落。<br />
又安静很久，久到叶青莞觉得齐思衍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回应时，却听他忽然又冒出来句：“认不清路以后就当点心。”<br />
齐思衍喉结轻滚，“别什么陌生人的车都敢坐。”<br />
这话算是变相承认，他相信叶青莞不认路这一说法了。<br />
难能可贵。<br />
从小少爷嘴里还能听到如此别扭且温情的关心。<br />
沉默须臾。<br />
叶青莞没什么底气，但也懂礼尚往来地和齐思衍示好。<br />
憋了许久，她甚至不敢对上齐思衍的视线，但是神色认真。<br />
“我们应该…不算陌生人吧。”<br />
话毕，叶青莞抬眸，刚好撞上了齐思衍不辨情绪的目光。<br />
那双眼中似乎有很多叶青莞看不懂的东西，毫无征兆又铺天盖地到朝她涌来。<br />
齐思衍忽然说：“那你说。”<br />
“我们什么关系？”<br />
叶青莞犹犹豫豫，“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高中同学。”<br />
她怕齐思衍真的贵人多忘事，还不知深浅地提了句：“我就是那个，经常和程芊雨在一起的。”<br />
烈日刺目，话语伤耳，都比不得态度灼心。<br />
齐思衍心头沾染的酸自始至终都没被外人瞧到过，更别提在她面前。<br />
他嗤了声，“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br />
“连中学同学的身份都记不清。”<br />
齐思衍垂眼，听不出话里的语气，“你倒也不必，用些不相干的人，来提醒我你到底是何身份。”<br />
叶青莞不知齐思衍具体如何看待当年，他不提是真的忘记，还是说等她主动提。<br />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是不利于她好不容易和齐思衍重新建立起的良好关系。<br />
若是因此一不留神马失前蹄，那就得不偿失。<br />
她暗自心想，这次如果真的能采访到齐思衍。<br />
等采访顺利完成，她一定，一定会当面主动地，好好地给齐思衍道个迟到已久的歉。<br />
-<br />
可齐思衍的态度跳脱又令人琢磨不透，好像沉寂只是一瞬。<br />
如同台风伴着连绵的阴雨过境，过了登陆的特定时间点，后面的天气又重新变得爽朗分明。<br />
转瞬即逝的浓厚情绪莫名像叶青莞的错觉。<br />
齐思衍语气重新带了几分玩味，眼里笑意浓浓，“我呢，承认自己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像我这样的人确实万里挑一。”<br />
他慢悠悠地掀起那副好看的薄双，“有我这样的人脉是你的福气。”<br />
“不过呢，你倒也不必过分炫耀。”<br />
“我们是中学同学这种隐秘”，齐思衍扬眉，轻啧了声，“又不太好见光的关系。”<br />
“……”<br />
第9章 鱼肚白升起 “小树叶。”<br />
wind9.鱼肚白升起<br />
齐思衍这处应是他自己的房子。<br />
虽然以齐氏集团的家业来说，小少爷名下随随便便几套住宅做产业实在难以称得上稀罕事，可这处显然不一样。<br />
环视下来家具一应俱全，经年前居住的沉旧痕迹和新添置的物件交织，在室内空间形成交叠对撞的杂糅感。<br />
约莫是他曾经所有，且近期一直居住的地方。<br />
叶青莞无法得知其他豪门是否也如齐家子女独立，可再怎么依照血缘亲情的常理推断，齐思衍未婚，又刚远渡重洋回到国内，至少这段时间与父母共度才更符合人之常情。<br />
除非，已经受排挤到难以归家的程度。<br />
沪市的财经新闻圈始终敏锐地关注着齐氏的风向。<br />
齐氏集团的创始人齐岱昌膝下共有两子，分别是齐思衍，还有齐思衍的哥哥齐思衡。<br />
齐思衡比齐思衍年长五岁，又因齐岱昌身体原因卸下集团重任时就早早入驻齐氏。
叶青莞咬咬唇，没忍住口无遮拦的劝诫，“就算是齐家的产业。”<br />
“……”<br />
“你这么随便划账”，叶青莞欲言又止，“你哥哥难道不会有意见吗？”<br />
齐思衍：“？”<br />
他倒是真不知情。<br />
合着在叶青莞的眼里，他齐思衍甚至都已经沦落到——<br />
连在齐家的产业消费，都得兢兢业业跟他哥哥报备的地步了。<br />
可见他们兄弟不睦的传言有多广为人知。<br />
而在叶青莞的心里，他游手好闲又玩世不恭的形象又有多要命。<br />
-<br />
回程是齐思衍送。<br />
介于小少爷所述，要让他从态度上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亲切，叶青莞也就没在乘车类似的小事上推脱。<br />
步行至停车场，齐思衍没给叶青莞琢磨不定的犹疑机会，提前言简意赅地指挥她：“坐副驾。”<br />
叶青莞规规矩矩地坐进车内。<br />
并第一时间扯过安全带系好，随即很有礼貌的报了她的小区住址。<br />
-<br />
车辆行驶在霓虹闪烁的街头，透过车窗，叶青莞重新打量这座不夜城的繁华面貌。<br />
思绪缓慢失神，叶青莞不禁想起，上次这样什么都不想，安静地放空心灵闭眼感受夜晚纯粹的呼吸，还是在齐思衍的摩托后座。<br />
不过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br />
中间有好多年没在沪市，叶青莞其实不太记得沪市夜景细节是何等模样。<br />
即便是回来的这两年，夜晚对她来讲，也只是工作的开始。<br />
依稀是自工作开始，她就丧失了给忙碌生活按下暂停键，去跑，去看，去吹风，重新感受鲜花和暖阳的闲适心境。<br />
甚至，还变得饱受睡眠折磨。<br />
-<br />
线形流畅的保时捷张扬地驶入格调不凡的小区，此处却并非叶青莞的住处。<br />
自一开始，行驶的就是她回家路的反方向。<br />
只因叶青莞平时活动区域局限在家和电视台周边，稍微远一点就坐地铁，看不到地面状况，所以才始终毫无察觉。<br />
直至身处目的地，叶青莞才隐约有了这是何处的预感。<br />
齐思衍垂眸低笑，看她若有所思的茫然模样，悠哉悠哉的：“不是说要签保密协议？”<br />
叶青莞欲言又止地点明：“去你家签吗？”<br />
齐思衍轻瞥几秒，好整以暇道，“装什么呢？”<br />
“至于这么奇怪？”齐思衍眉眼骄傲，“刚反方向开了这么久都没意见。”<br />
“现在倒是，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了。”<br />
“……”<br />
路盲就是会在这种时候栽了跟头，叶青莞几乎陷入有口难辩的状态里。<br />
只能凭借着一腔诚恳缓张了张唇，艰难出声，“我不认识路。”<br />
说起来的确很苍白，她只能开空头支票似的保证：“真的。”<br />
她眉眼诚挚：“你要相信我。”<br />
齐思衍神情含着浓浓的暗示意味，“你觉得，我会相信么？”<br />
没办法，在他心里所有人都觊觎小少爷的形象根深蒂固。<br />
解释无用。<br />
她闷不吭声，任场面陷入僵持。<br />
-<br />
没有人让步。<br />
但叶青莞没把场面定义为对峙。<br />
要说起来，应该是不知作何反应的占比更高一些。<br />
又过几秒，齐思衍拉开驾驶座车门，眉眼烦躁，“在这等我。”<br />
他像是要独自回家，下一秒，他的话为叶青莞的猜测盖棺定论。<br />
齐思衍说：“我拿东西下来。”<br />
四周黑夜寂静，叶青莞独自坐在不熟悉的停车场里，车内还只有她一个。<br />
也不知道齐思衍有没有锁车。<br />
这样的环境显然让叶青莞有点惶恐。<br />
与陌生场景无边的安静冷清相比起来，跟他上楼似乎也没想象中难以接受。<br />
叶青莞赶忙推开门，略显急迫地唤他，“等等。”<br />
齐思衍回头，神色一愣。<br />
三两秒钟的空隙里，叶青莞已经快步追了过来。<br />
追上他的那刻，叶青莞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又稍显僵硬地对开口说辞废了老鼻子脑筋。<br />
无数挣扎和语言的组织在对上他目光的那刻尽数消散，最终只化作简单朴实的一句：“我跟你上去。”<br />
看齐思衍有刹那的僵在那里，怕他有什么顾虑，叶青莞又小心地补了句：“方便吗？”<br />
安静一瞬，齐思衍才缓慢地有了反应。<br />
不知为何，叶青莞总感觉，他嗓音好似沁了哑。<br />
只剩下徒有其表的内容随性，“那有什么不方便。”<br />
叶青莞以为，齐思衍至少要对她临时变卦的行为再嘲笑一番。<br />
比如详细列举她到最后一刻还居心叵测的“罪证”。<br />
但出乎意料。<br />
电梯上行，整个过程中他都很安静。<br />
低着眼不知在想什么。<br />
叶青莞怕他胡乱想，误会越扯越大，因而还是解释了句：“下面有点黑，我自己坐在车里，有点害怕。”<br />
齐思衍：“嗯。”<br />
齐思衍应声，像是认可了她这种说法。<br />
叶青莞提着的心稍稍回落。<br />
又安静很久，久到叶青莞觉得齐思衍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回应时，却听他忽然又冒出来句：“认不清路以后就当点心。”<br />
齐思衍喉结轻滚，“别什么陌生人的车都敢坐。”<br />
这话算是变相承认，他相信叶青莞不认路这一说法了。<br />
难能可贵。<br />
从小少爷嘴里还能听到如此别扭且温情的关心。<br />
沉默须臾。<br />
叶青莞没什么底气，但也懂礼尚往来地和齐思衍示好。<br />
憋了许久，她甚至不敢对上齐思衍的视线，但是神色认真。<br />
“我们应该…不算陌生人吧。”<br />
话毕，叶青莞抬眸，刚好撞上了齐思衍不辨情绪的目光。<br />
那双眼中似乎有很多叶青莞看不懂的东西，毫无征兆又铺天盖地到朝她涌来。<br />
齐思衍忽然说：“那你说。”<br />
“我们什么关系？”<br />
叶青莞犹犹豫豫，“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高中同学。”<br />
她怕齐思衍真的贵人多忘事，还不知深浅地提了句：“我就是那个，经常和程芊雨在一起的。”<br />
烈日刺目，话语伤耳，都比不得态度灼心。<br />
齐思衍心头沾染的酸自始至终都没被外人瞧到过，更别提在她面前。<br />
他嗤了声，“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br />
“连中学同学的身份都记不清。”<br />
齐思衍垂眼，听不出话里的语气，“你倒也不必，用些不相干的人，来提醒我你到底是何身份。”<br />
叶青莞不知齐思衍具体如何看待当年，他不提是真的忘记，还是说等她主动提。<br />
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些都是不利于她好不容易和齐思衍重新建立起的良好关系。<br />
若是因此一不留神马失前蹄，那就得不偿失。<br />
她暗自心想，这次如果真的能采访到齐思衍。<br />
等采访顺利完成，她一定，一定会当面主动地，好好地给齐思衍道个迟到已久的歉。<br />
-<br />
可齐思衍的态度跳脱又令人琢磨不透，好像沉寂只是一瞬。<br />
如同台风伴着连绵的阴雨过境，过了登陆的特定时间点，后面的天气又重新变得爽朗分明。<br />
转瞬即逝的浓厚情绪莫名像叶青莞的错觉。<br />
齐思衍语气重新带了几分玩味，眼里笑意浓浓，“我呢，承认自己光明磊落、刚正不阿，像我这样的人确实万里挑一。”<br />
他慢悠悠地掀起那副好看的薄双，“有我这样的人脉是你的福气。”<br />
“不过呢，你倒也不必过分炫耀。”<br />
“我们是中学同学这种隐秘”，齐思衍扬眉，轻啧了声，“又不太好见光的关系。”<br />
“……”<br />
第9章 鱼肚白升起 “小树叶。”<br />
wind9.鱼肚白升起<br />
齐思衍这处应是他自己的房子。<br />
虽然以齐氏集团的家业来说，小少爷名下随随便便几套住宅做产业实在难以称得上稀罕事，可这处显然不一样。<br />
环视下来家具一应俱全，经年前居住的沉旧痕迹和新添置的物件交织，在室内空间形成交叠对撞的杂糅感。<br />
约莫是他曾经所有，且近期一直居住的地方。<br />
叶青莞无法得知其他豪门是否也如齐家子女独立，可再怎么依照血缘亲情的常理推断，齐思衍未婚，又刚远渡重洋回到国内，至少这段时间与父母共度才更符合人之常情。<br />
除非，已经受排挤到难以归家的程度。<br />
沪市的财经新闻圈始终敏锐地关注着齐氏的风向。<br />
齐氏集团的创始人齐岱昌膝下共有两子，分别是齐思衍，还有齐思衍的哥哥齐思衡。<br />
齐思衡比齐思衍年长五岁，又因齐岱昌身体原因卸下集团重任时就早早入驻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