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原来还有一个人。”他的双瞳死死盯住陈宴秋，嘴里喃喃道。<br />
陈宴秋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穿越过来又被荀淮细细地养着，哪见过这种场景？<br />
说是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来。陈宴秋没有说话，而是将匕首握在手里。<br />
他觉得手指似乎都在发着抖<br />
陈宴秋知道，自己一定敌不过他。<br />
但是“知道”与“放弃”永远是两码事。<br />
逃兵其实也参不透陈宴秋的身手。两人互相忌惮着，就这样微妙地僵持起来。<br />
可僵局总会有被打破的时候。<br />
似乎是看出来了陈宴秋心里的畏惧，逃兵冷笑了一声，刀光一闪，就向陈宴秋冲了过来！<br />
陈宴秋终究是没有学过武、没有上过战场的人，纵使在脑海里演练得再好、在想象中反应得再快，在真正面对刀光剑影之时，陈宴秋还是愣在了当场。<br />
“王妃，快躲开！”<br />
来福的惊呼声响在耳畔，月光反射在面前的刀刃上，落进陈宴秋瞪大的眼眸里。<br />
在那光滑的刀刃上，陈宴秋看见了自己有些呆愣的表情。<br />
躲开，快躲开！！<br />
大脑这般叫嚣着，身体的反应却极慢。陈宴秋刚刚挪动一小步，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上已经感受到了吹来的风声。<br />
这一瞬间，身边的一切似乎都被无限放大，时间几乎停滞。<br />
陈宴秋想了很多很多。<br />
我这是要死了吗？<br />
如果我死掉了，荀淮怎么办？<br />
若是这人带的消息进了京城，荀淮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br />
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br />
“这几天就别出门，要学会保护好自己……”<br />
荀淮临行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br />
过了将近两个月，陈宴秋从来没想过，荀淮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还能那么清晰。<br />
夫君。<br />
在来福的惊呼声中，陈宴秋闭上了眼睛。<br />
对不起，没了你，我好像照顾不好自己。<br />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br />
“哐当！”<br />
面前刮过一阵疾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那逃兵痛呼出声，虎口被震碎，手中的刀差点脱手。<br />
陈宴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人便带着他向后退了数米，与那逃兵远远拉开的距离。<br />
“王妃，”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王妃放心，有属下在，他伤不了你。”<br />
陈宴秋睁开眼，看着来人，简直是要哭出来了。<br />
眼前的少年人面容尚且有些稚气，眼神却是清明，燃烧着浓浓的战意，如同那日跳下马车时一般。<br />
他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件黑披风穿着，墨发高高地束在脑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匕首，上头生着厚厚的茧。<br />
是霖阳。<br />
心里蓦地放松，陈宴秋手一软，方才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br />
他抱住霖阳哇哇哭道：“霖阳！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br />
来福方才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两魂六魄，此时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他扑上来拉着陈宴秋四处检查：“王妃！！我的王妃啊，你没事吧……哎哟我的天哪……苍天在上，可真真是吓死我了……”<br />
陈宴秋被吓得手软脚软，此时劫后余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对来福苦命地摇摇头，表明自己没什么大事。<br />
这边三人团聚，其乐融融，倒把那逃兵晾在了一边。只见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是干什么！！”<br />
霖阳轻轻看了逃兵一眼，转着手中的刀，单膝跪地对陈宴秋道：“属下来迟了，还请王妃恕罪。”<br />
“那人怎么处理，还请王妃示下。”<br />
陈宴秋抹了把汗，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杀了，这人绝不能留。”<br />
“属下遵命。”<br />
两人并没有避着逃兵，说话也云淡风轻的。逃兵气急。见那新来的少年拿着刀走向自己，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楚霖阳的时候闭了嘴。<br />
不知为何，他从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森冷的杀意。<br />
但是他惧极反怒，已无暇思考这些，反而红着眼冲了上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才不怕你！！”<br />
可他还没说完，就震惊地看向自己的胸口。<br />
在心脏处，他只看到了一个雕刻精致的刀柄没入了自己的血肉。<br />
霖阳慢慢走上前，当着那逃兵尚未瞑目的眼睛，把那把刀拿了出来，瞬间血流如注，流了满手。<br />
“这刀还是崔大人昨日才给我的，你给他开刃，倒也不亏。”霖阳对他歪了歪脑袋，语气认真道。<br />
陈宴秋拿着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密信，等着来福与霖阳处理尸体。<br />
他把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不相信里头的话。<br />
根据密信所言，荀淮抗旨不遵，与燕帝沆瀣一气，举兵谋反，现下已经占据娄山关以及关内三州，正在冀州与守卫僵持着，请求朝廷派援军前去支援。<br />
这些字单个拆出来都认得，怎么合在一起陈宴秋就看不明白了呢。<br />
这实在太过离奇了。<br />
等几人忙完，他们又围在篝火旁，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都分享了一遍。<br />
“杀了那些来抓王妃的人之后，属下不想同京城禁军起冲突，就暂时藏了起来。”霖阳道，“后来禁军到处抓王妃，属下觉着，王妃肯定在躲他们，一时半会儿恐怕没办法现身，属下便去寻了崔大人。”<br />
“结果崔大人告诉我，他前脚才把你们送出城，属下就赶快跟上来了。”<br />
“这把刀也是崔大人给我的，还给了我不少盘缠，让我追上你们。”<br />
陈宴秋有些奇怪：“那你是怎么出城的？”<br />
霖阳有些愣，像陈宴秋问出了什么奇怪的话：“回王妃的话，城门处的守卫并不森严，属下有办法避开他们。”<br />
陈宴秋：……<br />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br />
陈宴秋把那密信丢进火堆里头，“嗡”的一声，那团火焰又烧得旺了些。<br />
那微微的火光在陈宴秋沾了尘土的脸上投下些晃动的影子，像是在陈宴秋面上飞舞的蝶。<br />
陈宴秋的语气终于有了几分雀跃，“霖阳，冀州离这里有多远啊？”<br />
霖阳答：“若是乘马车，大概需要十五日左右。”<br />
“十五日啊。”陈宴秋眼底的两汪春池被火光触碰，泛着点点涟漪。<br />
“我们去冀州吧，去寻王爷。”<br />
惊雷响彻，白光撕开夜幕，给大殿的神像描摹出一道漆黑的影子。白日里一直没能落下的雨终于倾斜而下，浸入被鲜血染红的泥土中。<br />
呼啸的风砸着神庙破败的门。<br />
大殿里，巨大的观音依旧神色悲悯，注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br />
神明不知人世苦楚，不渡亡魂。<br />
第57章 前夕<br />
“小二哥, 来三碗素面。”<br />
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店小二没料到这时候还会有人过来，抬头瞧了瞧眼前的人。<br />
看上去是个半大小子, 穿得朴素，个子倒是很高。他身后还有两人, 一人两鬓斑白，已是年过半百, 脸上有些皱纹；还有一人年纪也瞧上去比眼前人略微大上一些，此时正盯着自己手里的阳春面吞口水。<br />
三人身上的衣裳都算不得干净，明显是逃难来的。<br />
“三十文。”店小二道。<br />
霖阳愣了愣：“小二哥，这面怎么能卖十文一碗呢……”<br />
店小二没好气道：“叛军都打到冀州城门外头了, 这兵荒马乱的, 哪还有什么粮食？我们都是看你们这些逃难的可怜才开的店, 要不然早关门了。”<br />
霖阳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宴秋拉住。<br />
陈宴秋对霖阳摇摇头，霖阳只得从兜里掏出三十文钱来递给小二：“那快些吧。”<br />
他们在一旁坐下, 霖阳觉得那小二态度不好，有些愤愤道：“王妃，他太不讲道理了。”<br />
陈宴秋安慰他：“这兵荒马乱的, 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们先姑且忍着吧。”<br />
霖阳瘪着嘴。<br />
他自己吃差点无所谓, 但是他不想陈宴秋跟着一起受罪。<br />
等面端上来的时候，陈宴秋还微微一愣。<br />
那面条被塞得满满当当, 远远超出了一份的分量。<br />
陈宴秋看向那店小二, 眼神里全是感激。<br />
店小二哼了一声，揣着铜板走了。<br />
三人坐着吃面，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br />
冀州位于关中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厚, 又处在重要的商道上，素来富庶。<br />
可即使这样，在冀州已被荀淮围困了好几天的情况下，粮食仍旧越吃越少。<br />
虽说还不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城中的人依旧有些焦躁。<br />
此时此刻，面摊里的人便纷纷谈论着。<br />
“你说冀州守卫能撑到什么时候啊……我总觉得今夜就能打过来了……”
陈宴秋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穿越过来又被荀淮细细地养着，哪见过这种场景？<br />
说是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表现出来。陈宴秋没有说话，而是将匕首握在手里。<br />
他觉得手指似乎都在发着抖<br />
陈宴秋知道，自己一定敌不过他。<br />
但是“知道”与“放弃”永远是两码事。<br />
逃兵其实也参不透陈宴秋的身手。两人互相忌惮着，就这样微妙地僵持起来。<br />
可僵局总会有被打破的时候。<br />
似乎是看出来了陈宴秋心里的畏惧，逃兵冷笑了一声，刀光一闪，就向陈宴秋冲了过来！<br />
陈宴秋终究是没有学过武、没有上过战场的人，纵使在脑海里演练得再好、在想象中反应得再快，在真正面对刀光剑影之时，陈宴秋还是愣在了当场。<br />
“王妃，快躲开！”<br />
来福的惊呼声响在耳畔，月光反射在面前的刀刃上，落进陈宴秋瞪大的眼眸里。<br />
在那光滑的刀刃上，陈宴秋看见了自己有些呆愣的表情。<br />
躲开，快躲开！！<br />
大脑这般叫嚣着，身体的反应却极慢。陈宴秋刚刚挪动一小步，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上已经感受到了吹来的风声。<br />
这一瞬间，身边的一切似乎都被无限放大，时间几乎停滞。<br />
陈宴秋想了很多很多。<br />
我这是要死了吗？<br />
如果我死掉了，荀淮怎么办？<br />
若是这人带的消息进了京城，荀淮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br />
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br />
“这几天就别出门，要学会保护好自己……”<br />
荀淮临行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br />
过了将近两个月，陈宴秋从来没想过，荀淮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还能那么清晰。<br />
夫君。<br />
在来福的惊呼声中，陈宴秋闭上了眼睛。<br />
对不起，没了你，我好像照顾不好自己。<br />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br />
“哐当！”<br />
面前刮过一阵疾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那逃兵痛呼出声，虎口被震碎，手中的刀差点脱手。<br />
陈宴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人便带着他向后退了数米，与那逃兵远远拉开的距离。<br />
“王妃，”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王妃放心，有属下在，他伤不了你。”<br />
陈宴秋睁开眼，看着来人，简直是要哭出来了。<br />
眼前的少年人面容尚且有些稚气，眼神却是清明，燃烧着浓浓的战意，如同那日跳下马车时一般。<br />
他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件黑披风穿着，墨发高高地束在脑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匕首，上头生着厚厚的茧。<br />
是霖阳。<br />
心里蓦地放松，陈宴秋手一软，方才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br />
他抱住霖阳哇哇哭道：“霖阳！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br />
来福方才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两魂六魄，此时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他扑上来拉着陈宴秋四处检查：“王妃！！我的王妃啊，你没事吧……哎哟我的天哪……苍天在上，可真真是吓死我了……”<br />
陈宴秋被吓得手软脚软，此时劫后余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对来福苦命地摇摇头，表明自己没什么大事。<br />
这边三人团聚，其乐融融，倒把那逃兵晾在了一边。只见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这是干什么！！”<br />
霖阳轻轻看了逃兵一眼，转着手中的刀，单膝跪地对陈宴秋道：“属下来迟了，还请王妃恕罪。”<br />
“那人怎么处理，还请王妃示下。”<br />
陈宴秋抹了把汗，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杀了，这人绝不能留。”<br />
“属下遵命。”<br />
两人并没有避着逃兵，说话也云淡风轻的。逃兵气急。见那新来的少年拿着刀走向自己，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楚霖阳的时候闭了嘴。<br />
不知为何，他从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森冷的杀意。<br />
但是他惧极反怒，已无暇思考这些，反而红着眼冲了上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才不怕你！！”<br />
可他还没说完，就震惊地看向自己的胸口。<br />
在心脏处，他只看到了一个雕刻精致的刀柄没入了自己的血肉。<br />
霖阳慢慢走上前，当着那逃兵尚未瞑目的眼睛，把那把刀拿了出来，瞬间血流如注，流了满手。<br />
“这刀还是崔大人昨日才给我的，你给他开刃，倒也不亏。”霖阳对他歪了歪脑袋，语气认真道。<br />
陈宴秋拿着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密信，等着来福与霖阳处理尸体。<br />
他把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不相信里头的话。<br />
根据密信所言，荀淮抗旨不遵，与燕帝沆瀣一气，举兵谋反，现下已经占据娄山关以及关内三州，正在冀州与守卫僵持着，请求朝廷派援军前去支援。<br />
这些字单个拆出来都认得，怎么合在一起陈宴秋就看不明白了呢。<br />
这实在太过离奇了。<br />
等几人忙完，他们又围在篝火旁，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都分享了一遍。<br />
“杀了那些来抓王妃的人之后，属下不想同京城禁军起冲突，就暂时藏了起来。”霖阳道，“后来禁军到处抓王妃，属下觉着，王妃肯定在躲他们，一时半会儿恐怕没办法现身，属下便去寻了崔大人。”<br />
“结果崔大人告诉我，他前脚才把你们送出城，属下就赶快跟上来了。”<br />
“这把刀也是崔大人给我的，还给了我不少盘缠，让我追上你们。”<br />
陈宴秋有些奇怪：“那你是怎么出城的？”<br />
霖阳有些愣，像陈宴秋问出了什么奇怪的话：“回王妃的话，城门处的守卫并不森严，属下有办法避开他们。”<br />
陈宴秋：……<br />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br />
陈宴秋把那密信丢进火堆里头，“嗡”的一声，那团火焰又烧得旺了些。<br />
那微微的火光在陈宴秋沾了尘土的脸上投下些晃动的影子，像是在陈宴秋面上飞舞的蝶。<br />
陈宴秋的语气终于有了几分雀跃，“霖阳，冀州离这里有多远啊？”<br />
霖阳答：“若是乘马车，大概需要十五日左右。”<br />
“十五日啊。”陈宴秋眼底的两汪春池被火光触碰，泛着点点涟漪。<br />
“我们去冀州吧，去寻王爷。”<br />
惊雷响彻，白光撕开夜幕，给大殿的神像描摹出一道漆黑的影子。白日里一直没能落下的雨终于倾斜而下，浸入被鲜血染红的泥土中。<br />
呼啸的风砸着神庙破败的门。<br />
大殿里，巨大的观音依旧神色悲悯，注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br />
神明不知人世苦楚，不渡亡魂。<br />
第57章 前夕<br />
“小二哥, 来三碗素面。”<br />
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店小二没料到这时候还会有人过来，抬头瞧了瞧眼前的人。<br />
看上去是个半大小子, 穿得朴素，个子倒是很高。他身后还有两人, 一人两鬓斑白，已是年过半百, 脸上有些皱纹；还有一人年纪也瞧上去比眼前人略微大上一些，此时正盯着自己手里的阳春面吞口水。<br />
三人身上的衣裳都算不得干净，明显是逃难来的。<br />
“三十文。”店小二道。<br />
霖阳愣了愣：“小二哥，这面怎么能卖十文一碗呢……”<br />
店小二没好气道：“叛军都打到冀州城门外头了, 这兵荒马乱的, 哪还有什么粮食？我们都是看你们这些逃难的可怜才开的店, 要不然早关门了。”<br />
霖阳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宴秋拉住。<br />
陈宴秋对霖阳摇摇头，霖阳只得从兜里掏出三十文钱来递给小二：“那快些吧。”<br />
他们在一旁坐下, 霖阳觉得那小二态度不好，有些愤愤道：“王妃，他太不讲道理了。”<br />
陈宴秋安慰他：“这兵荒马乱的, 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们先姑且忍着吧。”<br />
霖阳瘪着嘴。<br />
他自己吃差点无所谓, 但是他不想陈宴秋跟着一起受罪。<br />
等面端上来的时候，陈宴秋还微微一愣。<br />
那面条被塞得满满当当, 远远超出了一份的分量。<br />
陈宴秋看向那店小二, 眼神里全是感激。<br />
店小二哼了一声，揣着铜板走了。<br />
三人坐着吃面，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br />
冀州位于关中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厚, 又处在重要的商道上，素来富庶。<br />
可即使这样，在冀州已被荀淮围困了好几天的情况下，粮食仍旧越吃越少。<br />
虽说还不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城中的人依旧有些焦躁。<br />
此时此刻，面摊里的人便纷纷谈论着。<br />
“你说冀州守卫能撑到什么时候啊……我总觉得今夜就能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