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白刚开始还挺抗拒的，即使她睡的再沉，他也要把她喊醒让黎殊滚出自己房间。<br />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随着她去了。<br />
这姑娘睡觉睡的沉，偶尔累到趴在桌子上睡着，顾宴白还得费劲把她拖到床上。<br />
有时候他挺无奈的。<br />
即使他们年龄不大，可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她怎么会这么没有戒备心。<br />
顾宴白依旧眉头紧蹙：“反正就是不行。”<br />
“为什么？”<br />
顾宴白咬了咬牙，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br />
“黎殊，我今年十六了，我是个成年人了。”<br />
黎殊单眉微挑：“所以呢？”<br />
“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有点戒备心。”<br />
话音落下，黎殊瞬间沉默下来。<br />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看不出什么情绪。<br />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br />
顾宴白顿了顿。<br />
是不是他说话太难听了？<br />
毕竟是女孩子，说这种话确实不太好。<br />
他尽量耐心：“我是说——”<br />
黎殊忽然开口：“你喜欢我？”<br />
“？！”<br />
顾宴白立马反驳，“怎么可能！”<br />
“那不就行了。”黎殊耸了耸肩，继续将被子铺好，“你又不喜欢我，咱俩在一个房间睡觉怎么了。”<br />
“你……”<br />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黎殊全程淡定平静，反观顾宴白，不仅耳根泛起一层诡异的红晕，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也在加速，呼吸都变得不太正常了。<br />
顾宴白才意识到自己落了下风。<br />
太诡异了，平时明明再大的事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偏偏会被黎殊摆了一道。<br />
村子里大家普遍睡觉很早，才刚刚九点家家户户几乎都已经熄了灯。<br />
晚风吹拂窗帘，破旧的木窗发出“吱吱”的声响，零星两片落叶顺着窗户落到室内。<br />
窗外的枝叶不堪重负，枝干颤栗弯曲，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半空，像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br />
放到从前，她这间房子只要下雨，天花板就会沁出雨水，水渍必须用盆子接住才不会落到地上。<br />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br />
房顶依旧没有修，这间房子所有的家具陈设几乎没动过，只是许久没人进来，已经成了废弃的杂物间。<br />
开着窗户有些冷，可关上窗户又一股浓郁的霉味。<br />
黎殊正思索着要不要给窗户留一个狭小的缝隙。<br />
“你喜欢画画？”<br />
顾宴白坐在书桌前，抬头朝着她书柜上看去。<br />
黎殊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br />
书柜最顶层，放着不少她当时参加过的画画比赛的奖杯，还有她当时励志要考上美院的豪言壮志。<br />
顾宴白很聪明，几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美术老师也说过他很有天赋。<br />
她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露怯了。<br />
黎殊尴尬的将柜子上的目标收起来。<br />
“小时候喜欢的，很多年过去，都不会画了。”<br />
顾宴白没接话，视线落在她画的那幅画上。<br />
“你没学过？”<br />
“没有。”黎殊说，“这套水粉颜料还是我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呢。”<br />
其实一套水粉颜料并不贵，便宜的也才二十块钱。<br />
当时还是黎殊每天从自己饭里扣钱，几乎攒了大半年的钱才买到。<br />
这幅画当时被学校递交参加比赛，拿了市级奖，还专门打电话通知了段梅。<br />
当天晚上，段梅怒气冲冲的回家，将黎殊所有的画具摔了个稀巴烂，第一次用衣服撑打了她。<br />
等黎殊躺下后，段梅又小心翼翼的去给她上了药。<br />
她动作很轻，眼泪一颗颗滴落到黎殊脊背上，灼的她心头发烫。<br />
她说她一个人养活黎殊和弟弟不容易，说她没本事支持黎殊的梦想，说她命苦害的儿子女儿也跟着倒霉。<br />
黎殊背对着她，闭着眼睛，眼泪湿了枕头。<br />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任何画具。<br />
窗帘被晚风掀起一个狭小的弧度，窗外枝叶沙沙作响。<br />
屋内漆黑一片，寂静到只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br />
顾宴白背对着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似乎在刻意跟她保持距离。<br />
黎殊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顾宴白。你睡着了吗？”<br />
顾宴白声音有些沙哑。<br />
“怎么了？”<br />
黎殊抿了抿唇，轻声问：“你爸爸妈妈呢？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br />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顾宴白许久都没再说话。<br />
她明明知道，母亲这两个字是顾宴白的禁区，可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这么问了出来。<br />
黎殊眼睫微垂，小声道：“不说也没关系，我就这么——”<br />
“我也没见过我爸，他走的很早。”<br />
顾宴白声线低沉磁性，听不出任何情绪。<br />
“我妈，或许在国外，我也不太清楚。”<br />
说完，他又缓缓补充了一句：“她从没来看过我。”<br />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br />
“那你想念过他们吗？”<br />
顾宴白没吭声，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br />
片刻之后，黎殊忽然开口。<br />
“顾宴白。”<br />
“嗯？”<br />
她说：“别难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br />
窗外风静了。<br />
顾宴白微微怔愣，像是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他心头烫了一下。<br />
他原本以为她会诉说自己在这个家的委屈，或者试图从他身上寻求些安慰。<br />
可她没有。<br />
她好像在替他难过。<br />
半晌，顾宴白眼眸微垂，像是想到了什么，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br />
她对谁都好，又不止是他。<br />
第二天一大早，黎殊是被家里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br />
客厅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段梅站在角落泪水止不住的留，一群壮汉手里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br />
看见黎殊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黎衡阳立马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她的裤脚。<br />
“小殊，我知道你有钱的，你给爸爸点钱，不然他们不会让我们好好过年的，这是最后一次。”<br />
黎殊也急了：“你欠了多少钱？”<br />
她哪里有钱。<br />
她在顾家拿到的所有钱都会原封不动寄给段梅。<br />
黎殊的工钱并不低，顾夫人当年也答应会免费帮黎途看心脏。<br />
她原本以为，家里已经修了新房子，债肯定早就已经还清了。<br />
黎衡阳看着院子外那些人，咬了咬牙说。<br />
“他们是……五十万。”<br />
黎殊瞬间瞪大双眼：“这么多？！”<br />
“小殊，你帮帮爸爸，不然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你想想你弟弟，他心脏不好，他受不了这种刺激的。”<br />
第11章 别再骚扰她了<br />
黎殊攥紧双手，呼吸逐渐变得紧蹙。<br />
无力感翻山蹈海的席卷而来，黎衡阳永远都是这样，在外惹下一大堆烂摊子，又恬不知耻的让妻女给他擦屁股。<br />
像是无底洞一样，永远都填不满。<br />
段梅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br />
“我哪里去给你搞这么多钱。”<br />
黎殊甩开他的手，眼眶微微泛红，“你不是跟妈保证过你不会去赌了吗？我只是个学生而已，我能有什么办法。”<br />
黎衡阳跪在地上，眼泪横流，身体不断地颤抖着。<br />
段梅抽噎着去拉黎殊的衣袖。<br />
“小殊，你帮帮你爸爸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吧。”<br />
“妈，你还管他做什么？我们家过成这样都是他害的，我能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啊。”<br />
“你没钱，小少爷有钱的啊。”<br />
黎衡阳颤颤巍巍的又去抓黎殊的衣角。<br />
“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的，你们昨天晚上还……睡了一间房吧，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关系的。”<br />
黎殊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你胡说什么！”<br />
门外那些人似乎原本在等着看他们笑话，站在院子内百无聊赖的抽着烟。<br />
看见黎殊出来的那一刻，几人面面相觑，默契的掐掉了烟。<br />
最前面那人走上前，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眼黎殊。<br />
“黎衡阳，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这女儿不错，干脆让她跟我们走吧。”<br />
黎衡阳埋着头不敢吭声。<br />
留着黄毛的男人走上前，用棍棒轻轻挑起黎殊的下巴。<br />
“是啊，小姑娘跟我们走，之前你欠的债，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br />
黎殊退后两步，狠狠瞪了他一眼。<br />
“别做梦了。”<br />
黄毛看她反抗，正要上前，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br />
“钱我替他还。”<br />
“顾宴白。”黎殊扭过头看他，几乎咬牙道，“这跟你没关系。”<br />
或许是觉得难堪，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哽咽和恳求。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随着她去了。<br />
这姑娘睡觉睡的沉，偶尔累到趴在桌子上睡着，顾宴白还得费劲把她拖到床上。<br />
有时候他挺无奈的。<br />
即使他们年龄不大，可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她怎么会这么没有戒备心。<br />
顾宴白依旧眉头紧蹙：“反正就是不行。”<br />
“为什么？”<br />
顾宴白咬了咬牙，语气里多了几分烦躁。<br />
“黎殊，我今年十六了，我是个成年人了。”<br />
黎殊单眉微挑：“所以呢？”<br />
“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有点戒备心。”<br />
话音落下，黎殊瞬间沉默下来。<br />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看不出什么情绪。<br />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br />
顾宴白顿了顿。<br />
是不是他说话太难听了？<br />
毕竟是女孩子，说这种话确实不太好。<br />
他尽量耐心：“我是说——”<br />
黎殊忽然开口：“你喜欢我？”<br />
“？！”<br />
顾宴白立马反驳，“怎么可能！”<br />
“那不就行了。”黎殊耸了耸肩，继续将被子铺好，“你又不喜欢我，咱俩在一个房间睡觉怎么了。”<br />
“你……”<br />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黎殊全程淡定平静，反观顾宴白，不仅耳根泛起一层诡异的红晕，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也在加速，呼吸都变得不太正常了。<br />
顾宴白才意识到自己落了下风。<br />
太诡异了，平时明明再大的事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偏偏会被黎殊摆了一道。<br />
村子里大家普遍睡觉很早，才刚刚九点家家户户几乎都已经熄了灯。<br />
晚风吹拂窗帘，破旧的木窗发出“吱吱”的声响，零星两片落叶顺着窗户落到室内。<br />
窗外的枝叶不堪重负，枝干颤栗弯曲，乌云沉甸甸的压在半空，像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br />
放到从前，她这间房子只要下雨，天花板就会沁出雨水，水渍必须用盆子接住才不会落到地上。<br />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br />
房顶依旧没有修，这间房子所有的家具陈设几乎没动过，只是许久没人进来，已经成了废弃的杂物间。<br />
开着窗户有些冷，可关上窗户又一股浓郁的霉味。<br />
黎殊正思索着要不要给窗户留一个狭小的缝隙。<br />
“你喜欢画画？”<br />
顾宴白坐在书桌前，抬头朝着她书柜上看去。<br />
黎殊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br />
书柜最顶层，放着不少她当时参加过的画画比赛的奖杯，还有她当时励志要考上美院的豪言壮志。<br />
顾宴白很聪明，几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美术老师也说过他很有天赋。<br />
她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露怯了。<br />
黎殊尴尬的将柜子上的目标收起来。<br />
“小时候喜欢的，很多年过去，都不会画了。”<br />
顾宴白没接话，视线落在她画的那幅画上。<br />
“你没学过？”<br />
“没有。”黎殊说，“这套水粉颜料还是我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呢。”<br />
其实一套水粉颜料并不贵，便宜的也才二十块钱。<br />
当时还是黎殊每天从自己饭里扣钱，几乎攒了大半年的钱才买到。<br />
这幅画当时被学校递交参加比赛，拿了市级奖，还专门打电话通知了段梅。<br />
当天晚上，段梅怒气冲冲的回家，将黎殊所有的画具摔了个稀巴烂，第一次用衣服撑打了她。<br />
等黎殊躺下后，段梅又小心翼翼的去给她上了药。<br />
她动作很轻，眼泪一颗颗滴落到黎殊脊背上，灼的她心头发烫。<br />
她说她一个人养活黎殊和弟弟不容易，说她没本事支持黎殊的梦想，说她命苦害的儿子女儿也跟着倒霉。<br />
黎殊背对着她，闭着眼睛，眼泪湿了枕头。<br />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任何画具。<br />
窗帘被晚风掀起一个狭小的弧度，窗外枝叶沙沙作响。<br />
屋内漆黑一片，寂静到只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br />
顾宴白背对着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似乎在刻意跟她保持距离。<br />
黎殊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顾宴白。你睡着了吗？”<br />
顾宴白声音有些沙哑。<br />
“怎么了？”<br />
黎殊抿了抿唇，轻声问：“你爸爸妈妈呢？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br />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顾宴白许久都没再说话。<br />
她明明知道，母亲这两个字是顾宴白的禁区，可今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这么问了出来。<br />
黎殊眼睫微垂，小声道：“不说也没关系，我就这么——”<br />
“我也没见过我爸，他走的很早。”<br />
顾宴白声线低沉磁性，听不出任何情绪。<br />
“我妈，或许在国外，我也不太清楚。”<br />
说完，他又缓缓补充了一句：“她从没来看过我。”<br />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br />
“那你想念过他们吗？”<br />
顾宴白没吭声，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br />
片刻之后，黎殊忽然开口。<br />
“顾宴白。”<br />
“嗯？”<br />
她说：“别难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br />
窗外风静了。<br />
顾宴白微微怔愣，像是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他心头烫了一下。<br />
他原本以为她会诉说自己在这个家的委屈，或者试图从他身上寻求些安慰。<br />
可她没有。<br />
她好像在替他难过。<br />
半晌，顾宴白眼眸微垂，像是想到了什么，攥着被角的手紧了紧。<br />
她对谁都好，又不止是他。<br />
第二天一大早，黎殊是被家里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br />
客厅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段梅站在角落泪水止不住的留，一群壮汉手里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br />
看见黎殊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黎衡阳立马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她的裤脚。<br />
“小殊，我知道你有钱的，你给爸爸点钱，不然他们不会让我们好好过年的，这是最后一次。”<br />
黎殊也急了：“你欠了多少钱？”<br />
她哪里有钱。<br />
她在顾家拿到的所有钱都会原封不动寄给段梅。<br />
黎殊的工钱并不低，顾夫人当年也答应会免费帮黎途看心脏。<br />
她原本以为，家里已经修了新房子，债肯定早就已经还清了。<br />
黎衡阳看着院子外那些人，咬了咬牙说。<br />
“他们是……五十万。”<br />
黎殊瞬间瞪大双眼：“这么多？！”<br />
“小殊，你帮帮爸爸，不然他们真的会打死我的，你想想你弟弟，他心脏不好，他受不了这种刺激的。”<br />
第11章 别再骚扰她了<br />
黎殊攥紧双手，呼吸逐渐变得紧蹙。<br />
无力感翻山蹈海的席卷而来，黎衡阳永远都是这样，在外惹下一大堆烂摊子，又恬不知耻的让妻女给他擦屁股。<br />
像是无底洞一样，永远都填不满。<br />
段梅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br />
“我哪里去给你搞这么多钱。”<br />
黎殊甩开他的手，眼眶微微泛红，“你不是跟妈保证过你不会去赌了吗？我只是个学生而已，我能有什么办法。”<br />
黎衡阳跪在地上，眼泪横流，身体不断地颤抖着。<br />
段梅抽噎着去拉黎殊的衣袖。<br />
“小殊，你帮帮你爸爸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吧。”<br />
“妈，你还管他做什么？我们家过成这样都是他害的，我能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啊。”<br />
“你没钱，小少爷有钱的啊。”<br />
黎衡阳颤颤巍巍的又去抓黎殊的衣角。<br />
“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的，你们昨天晚上还……睡了一间房吧，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关系的。”<br />
黎殊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你胡说什么！”<br />
门外那些人似乎原本在等着看他们笑话，站在院子内百无聊赖的抽着烟。<br />
看见黎殊出来的那一刻，几人面面相觑，默契的掐掉了烟。<br />
最前面那人走上前，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眼黎殊。<br />
“黎衡阳，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这女儿不错，干脆让她跟我们走吧。”<br />
黎衡阳埋着头不敢吭声。<br />
留着黄毛的男人走上前，用棍棒轻轻挑起黎殊的下巴。<br />
“是啊，小姑娘跟我们走，之前你欠的债，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br />
黎殊退后两步，狠狠瞪了他一眼。<br />
“别做梦了。”<br />
黄毛看她反抗，正要上前，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br />
“钱我替他还。”<br />
“顾宴白。”黎殊扭过头看他，几乎咬牙道，“这跟你没关系。”<br />
或许是觉得难堪，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哽咽和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