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鸿红着脸咬住唇，不置可否。<br />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轻嗤了声，大手拉开自己刚修好的床头柜抽屉。<br />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br />
他全部拿出来放枕头边。<br />
孟惊鸿瞳孔微大：“这都你买的？”<br />
“前几天去城里做报告买的。”<br />
况野说着，单手拆开包装：“子弹充足，装备精良——”<br />
他混笑着搂紧怀里的姑娘：“请示媳妇儿，接下来什么指示？”<br />
孟惊鸿轻笑出声，又快速在男人唇上亲了下。<br />
“老公，要温柔一点哦。”<br />
第54章<br />
接下来，孟惊鸿有三四天都没怎么出房门。<br />
——也不是都在床上。<br />
天公很不作美，第二天就扬起沙尘暴。<br />
窗外狂风大作，黄沙遮天蔽日，孟惊鸿却不觉得难受。<br />
前阵子工作太狠，像现在这样任性躺平当个废人，正是她最需要的。<br />
很久没见的爱人在身边，她情绪和精神上也得到极大纾解。<br />
孟惊鸿现在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看见下班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带着饭盒回来。<br />
外面昏天暗地，他们缩在暖融融的小房间里卿卿我我，这种末日依存的幸福感，是以前没体会过的……<br />
几天过后的初十，沙尘终于偃旗息鼓。<br />
拉开窗帘看见放晴的天空，孟惊鸿当即表示想跟男人一起去巡逻，到边境看看。<br />
铁面无私的况连长驳回女朋友请求：这不合规定。<br />
他们虽然每天都在巡逻，但边境并不安全：飞石，雪坑，冰洞，悬崖峭壁，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危险。<br />
孟惊鸿又退而求其次：那晚上他们在驻地练兵训练，她总可以去看看吧？<br />
男人微笑，义正言辞：“不行。”<br />
女孩很不服：“为什么啊！难不成你们日常训练也有危险？”<br />
她是真的很想去看。<br />
走他走过的路，吹他吹过的风。几天后分开再想他的时候，都可以更具象化一些……<br />
况野很轻地咂了下舌，不知道怎么跟姑娘说明白。<br />
——媳妇儿太漂亮也挺烦，裹得跟个球似的去食堂打饭，都能把那些毛头小子看直眼。<br />
这么个仙女要站上训练场，他们的大练兵就会变成孔雀大开屏，一个个，全特么显眼包……<br />
姑娘耸眉拉眼，委屈又失落。<br />
男人看一眼就心软，最后折中：他去跟上级申请，批下来的话午休就带她去边境走一圈。<br />
比预想中顺利许多，孟惊鸿午饭还没吃完，男朋友就带着审批通过的命令回来了。<br />
棉帽防寒服护目镜穿戴齐全，巡逻车将他们送往山口，两人下车独自向天山进发。<br />
很快，孟惊鸿就彻底明白男人之前为什么一直强调“危险”了——她是常年训练的舞蹈演员，自认身<br />
体素质不错，可在这样的高海拔山路走没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来气了。<br />
山下春意明媚，山上却还在过冬。行过凛冽寒风，孟惊鸿后背被汗浸湿，脸颊冻得失去知觉。<br />
况野一路拉扯着呼哧呼哧的姑娘，步伐依旧轻松。<br />
又走了一会儿，风雪依旧，视野却忽然明朗起来。<br />
“到了。”<br />
循着沉沉男音抬头，孟惊鸿呼吸微窒。<br />
好漂亮。<br />
实际距离还有很远，可抬眸之际，雪山之巅近在眼前。<br />
山顶积雪终日不化，正午阳光刺破云层，白雪染金光。<br />
背靠肃穆雪山，这满山遍野都荒芜，却一点不荒凉。<br />
身处其中，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肃穆而厚重的生命力。<br />
他说的果然没错，这才是旷野。<br />
真正的旷野。<br />
接过男人递来的随身氧气瓶，孟惊鸿视线忽而定住，抬手摘掉了护目镜。<br />
她好像发现了这片土地生命力的源泉，也是最坚韧的力量——<br />
就在国界碑的国徽上，刻在朱红色的“中国”两字里……<br />
“你们巡逻也这么走吗？”孟惊鸿泥扭头问男人，“会在这里站岗吗？”<br />
况野笑了下，抬手指向看不见的远方：“哨卡在那边。”<br />
“我们巡逻走得远很多。”他话里没一点抱怨的意思，相反还挺自豪，“谁让咱国土辽阔，边界线长呢。”<br />
“那你们每天巡逻一圈要多长时间？”孟惊鸿继续问，“站岗会不会很冷啊？尤其晚上的时候……”<br />
说着，她心里倏尔腾起愧意。<br />
——为什么以前和他电话时，不多问问这些呢？<br />
为什么他轻描淡写脸上的冻伤，手上的疮伤时，她就轻易信了男人的话，觉得“这压根不算伤呢”……<br />
她已经习惯他无所不能的强大。<br />
他也习惯了将所有难处都自己咽下……<br />
“日常巡一次四个来小时。武-装巡防的话就久了。”况野摘掉护目镜，扬手指向金灿灿的雪顶，“得连着翻五座雪山，快的话走个四天差不多——”<br />
转身对上女孩荧荧杏眸，他猛地止住话头。<br />
“怎么？”他啧出一声，笑嘻嘻看她，“心疼你老公啊？”<br />
孟惊鸿不置可否：“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啊？”<br />
想到自己以前还因为男人巡逻回来晚没接上视频跟他生气，她心里就更不好受了。<br />
“你电话里每次都问我有没有难处，有没有不开心，可是你自己的不容易都不给我说……”<br />
况野眼角弯了下，手套亲昵蹭女孩帽檐。<br />
睫毛慢慢垂下来，他低低开口：“刚来那阵儿，确实挺不适应的。”<br />
“自然条件苦点儿不算什么，主要心理上一时半会转变不过来……”<br />
孟惊鸿意会莞尔：“将自己从万众瞩目的地方连根拔起，重新扎在这片旷野里，当然很不容易啦。”<br />
况野“轻”嗯出一声：“我军衔没动，算平级调动，过来就是连长。虽说是上级，比起我们有经验的边防兵，我各方面都欠缺很多。”<br />
他拉起女孩被手套包裹的巴掌：“幺幺，你知道么，来之前，我总觉得自己能为这里做很多，抱的是‘给’的心态，说好听点叫付出奉献，实际挺倨傲的。”<br />
转眸看向巍峨雪山，男人目光澄亮：“可过来我才发现，相比我的付出，这片土地，这里的人其实回馈我更多，也更宝贵。”<br />
“比如呢？”孟惊鸿立刻问。<br />
况野眉梢扬了下：“比如，一些震撼，很多感动。”<br />
扭头注视石碑，他继续道：“我们的兵天天走边防线，时常看国界碑，对祖国的情感是最热烈的，也是最清澈的……”<br />
孟惊鸿眼睫动了动，若有所思。<br />
“昨儿跟你打招呼那冯班长，还有印象么？”男人又问她。<br />
“有啊，他老婆还给我分零食吃了。”孟惊鸿眼睛笑弯如月牙，“他们家的双胞胎女儿好可爱呀。”<br />
况野唇边也翘起来：“我刚来那阵儿，他家双胞胎正好满月。我们几个一起巡逻休息时，冯班长可劲儿给我们看照片，看着看着，他突然哭起来。”<br />
“他说，他媳妇儿怀双胞胎很辛苦，他一次产检没陪过就算了，偏偏生的时候又赶上封山，有假都回不去。他这样的，算哪门子老公，当哪门子爹啊……”<br />
吁出口气，男人声音有点苦涩：“一个大老爷们儿嗷嗷哭，我们看着心里也难受，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后来就有人说，别哭了班长，咱一块儿唱首歌吧。”<br />
孟惊鸿定定看着况野睫毛上的冰晶，眼眶有点红了：“你们唱的什么歌呀？”<br />
男人嗤了下，摇头：“到现在也不知道歌名儿，就记得有几句是这样的——”<br />
他清了下嗓子，轻声唱起来：<br />
“茫茫大雪原，一眼望不到边<br />
长长边境线，四季风雪漫漫<br />
缺氧的高原，不缺男儿肝胆<br />
最艰苦的地方，总有战士的勇敢...“<br />
晃开步子走向边界线，男人磁沉的嗓还在哼唱：<br />
“我们就是界碑，我们就是边关<br />
寸土不让，大好河山<br />
这就是军人的铁血誓言。……“<br />
歌声渐消，旷野无息。<br />
况野盯着身边的界碑看了好几秒，转过身看女孩。<br />
“幺幺，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想把自己的初心找回来么？”<br />
孟惊鸿往前走了两步，点头：“记得。”<br />
况野阖了下眼：“这里到处都是初心。”<br />
——每一颗，每一天都热烈又鲜活地跳动着。<br />
他抬手盖住胸口，笑了：“我的这一颗，好像也活过来了。”<br />
孟惊鸿一时没说话，眼都不眨地看着界碑上的朱红色国徽，以及旁边眼底生光的男人。<br />
直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才真正看到了他。<br />
——看到他的精魄与底色。<br />
鼻尖有点酸，孟惊鸿垂低头，嘴角无意识绽开来。<br />
“又乐什么？”况野问她，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轻嗤了声，大手拉开自己刚修好的床头柜抽屉。<br />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br />
他全部拿出来放枕头边。<br />
孟惊鸿瞳孔微大：“这都你买的？”<br />
“前几天去城里做报告买的。”<br />
况野说着，单手拆开包装：“子弹充足，装备精良——”<br />
他混笑着搂紧怀里的姑娘：“请示媳妇儿，接下来什么指示？”<br />
孟惊鸿轻笑出声，又快速在男人唇上亲了下。<br />
“老公，要温柔一点哦。”<br />
第54章<br />
接下来，孟惊鸿有三四天都没怎么出房门。<br />
——也不是都在床上。<br />
天公很不作美，第二天就扬起沙尘暴。<br />
窗外狂风大作，黄沙遮天蔽日，孟惊鸿却不觉得难受。<br />
前阵子工作太狠，像现在这样任性躺平当个废人，正是她最需要的。<br />
很久没见的爱人在身边，她情绪和精神上也得到极大纾解。<br />
孟惊鸿现在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看见下班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带着饭盒回来。<br />
外面昏天暗地，他们缩在暖融融的小房间里卿卿我我，这种末日依存的幸福感，是以前没体会过的……<br />
几天过后的初十，沙尘终于偃旗息鼓。<br />
拉开窗帘看见放晴的天空，孟惊鸿当即表示想跟男人一起去巡逻，到边境看看。<br />
铁面无私的况连长驳回女朋友请求：这不合规定。<br />
他们虽然每天都在巡逻，但边境并不安全：飞石，雪坑，冰洞，悬崖峭壁，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危险。<br />
孟惊鸿又退而求其次：那晚上他们在驻地练兵训练，她总可以去看看吧？<br />
男人微笑，义正言辞：“不行。”<br />
女孩很不服：“为什么啊！难不成你们日常训练也有危险？”<br />
她是真的很想去看。<br />
走他走过的路，吹他吹过的风。几天后分开再想他的时候，都可以更具象化一些……<br />
况野很轻地咂了下舌，不知道怎么跟姑娘说明白。<br />
——媳妇儿太漂亮也挺烦，裹得跟个球似的去食堂打饭，都能把那些毛头小子看直眼。<br />
这么个仙女要站上训练场，他们的大练兵就会变成孔雀大开屏，一个个，全特么显眼包……<br />
姑娘耸眉拉眼，委屈又失落。<br />
男人看一眼就心软，最后折中：他去跟上级申请，批下来的话午休就带她去边境走一圈。<br />
比预想中顺利许多，孟惊鸿午饭还没吃完，男朋友就带着审批通过的命令回来了。<br />
棉帽防寒服护目镜穿戴齐全，巡逻车将他们送往山口，两人下车独自向天山进发。<br />
很快，孟惊鸿就彻底明白男人之前为什么一直强调“危险”了——她是常年训练的舞蹈演员，自认身<br />
体素质不错，可在这样的高海拔山路走没一会儿，就有些喘不上来气了。<br />
山下春意明媚，山上却还在过冬。行过凛冽寒风，孟惊鸿后背被汗浸湿，脸颊冻得失去知觉。<br />
况野一路拉扯着呼哧呼哧的姑娘，步伐依旧轻松。<br />
又走了一会儿，风雪依旧，视野却忽然明朗起来。<br />
“到了。”<br />
循着沉沉男音抬头，孟惊鸿呼吸微窒。<br />
好漂亮。<br />
实际距离还有很远，可抬眸之际，雪山之巅近在眼前。<br />
山顶积雪终日不化，正午阳光刺破云层，白雪染金光。<br />
背靠肃穆雪山，这满山遍野都荒芜，却一点不荒凉。<br />
身处其中，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肃穆而厚重的生命力。<br />
他说的果然没错，这才是旷野。<br />
真正的旷野。<br />
接过男人递来的随身氧气瓶，孟惊鸿视线忽而定住，抬手摘掉了护目镜。<br />
她好像发现了这片土地生命力的源泉，也是最坚韧的力量——<br />
就在国界碑的国徽上，刻在朱红色的“中国”两字里……<br />
“你们巡逻也这么走吗？”孟惊鸿泥扭头问男人，“会在这里站岗吗？”<br />
况野笑了下，抬手指向看不见的远方：“哨卡在那边。”<br />
“我们巡逻走得远很多。”他话里没一点抱怨的意思，相反还挺自豪，“谁让咱国土辽阔，边界线长呢。”<br />
“那你们每天巡逻一圈要多长时间？”孟惊鸿继续问，“站岗会不会很冷啊？尤其晚上的时候……”<br />
说着，她心里倏尔腾起愧意。<br />
——为什么以前和他电话时，不多问问这些呢？<br />
为什么他轻描淡写脸上的冻伤，手上的疮伤时，她就轻易信了男人的话，觉得“这压根不算伤呢”……<br />
她已经习惯他无所不能的强大。<br />
他也习惯了将所有难处都自己咽下……<br />
“日常巡一次四个来小时。武-装巡防的话就久了。”况野摘掉护目镜，扬手指向金灿灿的雪顶，“得连着翻五座雪山，快的话走个四天差不多——”<br />
转身对上女孩荧荧杏眸，他猛地止住话头。<br />
“怎么？”他啧出一声，笑嘻嘻看她，“心疼你老公啊？”<br />
孟惊鸿不置可否：“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过这些啊？”<br />
想到自己以前还因为男人巡逻回来晚没接上视频跟他生气，她心里就更不好受了。<br />
“你电话里每次都问我有没有难处，有没有不开心，可是你自己的不容易都不给我说……”<br />
况野眼角弯了下，手套亲昵蹭女孩帽檐。<br />
睫毛慢慢垂下来，他低低开口：“刚来那阵儿，确实挺不适应的。”<br />
“自然条件苦点儿不算什么，主要心理上一时半会转变不过来……”<br />
孟惊鸿意会莞尔：“将自己从万众瞩目的地方连根拔起，重新扎在这片旷野里，当然很不容易啦。”<br />
况野“轻”嗯出一声：“我军衔没动，算平级调动，过来就是连长。虽说是上级，比起我们有经验的边防兵，我各方面都欠缺很多。”<br />
他拉起女孩被手套包裹的巴掌：“幺幺，你知道么，来之前，我总觉得自己能为这里做很多，抱的是‘给’的心态，说好听点叫付出奉献，实际挺倨傲的。”<br />
转眸看向巍峨雪山，男人目光澄亮：“可过来我才发现，相比我的付出，这片土地，这里的人其实回馈我更多，也更宝贵。”<br />
“比如呢？”孟惊鸿立刻问。<br />
况野眉梢扬了下：“比如，一些震撼，很多感动。”<br />
扭头注视石碑，他继续道：“我们的兵天天走边防线，时常看国界碑，对祖国的情感是最热烈的，也是最清澈的……”<br />
孟惊鸿眼睫动了动，若有所思。<br />
“昨儿跟你打招呼那冯班长，还有印象么？”男人又问她。<br />
“有啊，他老婆还给我分零食吃了。”孟惊鸿眼睛笑弯如月牙，“他们家的双胞胎女儿好可爱呀。”<br />
况野唇边也翘起来：“我刚来那阵儿，他家双胞胎正好满月。我们几个一起巡逻休息时，冯班长可劲儿给我们看照片，看着看着，他突然哭起来。”<br />
“他说，他媳妇儿怀双胞胎很辛苦，他一次产检没陪过就算了，偏偏生的时候又赶上封山，有假都回不去。他这样的，算哪门子老公，当哪门子爹啊……”<br />
吁出口气，男人声音有点苦涩：“一个大老爷们儿嗷嗷哭，我们看着心里也难受，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后来就有人说，别哭了班长，咱一块儿唱首歌吧。”<br />
孟惊鸿定定看着况野睫毛上的冰晶，眼眶有点红了：“你们唱的什么歌呀？”<br />
男人嗤了下，摇头：“到现在也不知道歌名儿，就记得有几句是这样的——”<br />
他清了下嗓子，轻声唱起来：<br />
“茫茫大雪原，一眼望不到边<br />
长长边境线，四季风雪漫漫<br />
缺氧的高原，不缺男儿肝胆<br />
最艰苦的地方，总有战士的勇敢...“<br />
晃开步子走向边界线，男人磁沉的嗓还在哼唱：<br />
“我们就是界碑，我们就是边关<br />
寸土不让，大好河山<br />
这就是军人的铁血誓言。……“<br />
歌声渐消，旷野无息。<br />
况野盯着身边的界碑看了好几秒，转过身看女孩。<br />
“幺幺，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想把自己的初心找回来么？”<br />
孟惊鸿往前走了两步，点头：“记得。”<br />
况野阖了下眼：“这里到处都是初心。”<br />
——每一颗，每一天都热烈又鲜活地跳动着。<br />
他抬手盖住胸口，笑了：“我的这一颗，好像也活过来了。”<br />
孟惊鸿一时没说话，眼都不眨地看着界碑上的朱红色国徽，以及旁边眼底生光的男人。<br />
直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才真正看到了他。<br />
——看到他的精魄与底色。<br />
鼻尖有点酸，孟惊鸿垂低头，嘴角无意识绽开来。<br />
“又乐什么？”况野问她，声音里也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