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身上几乎都湿透了，灼热的体温隔着两层布料无比清晰地传到乔晏冷得像冰的身体，发麻的指尖逐渐回温。<br />
察觉到乔晏回过神来，江熠明就放开他，转而牵起手，走到急诊室门口。<br />
“低血糖加中暑，血压有点高，先输葡萄糖观察24小时，最好住院做个全面体检。”<br />
迟一步赶来的小枚抓着乔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熠明见状，抬手摸了摸乔晏的脸：“我去办手续。”<br />
没过一会儿护士来把陈女士推进了高级病房，小枚坐在床边，握着陈女士的手哭，缓过神来的乔晏也觉得后怕，低声问：“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br />
小枚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要上学，留在奶奶身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幸好你在，不然…”<br />
当时剧组放假的时候，乔晏给没日没夜跟着他连轴转的吴虞也放了假，想着在村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就让他把车开走。<br />
他背着陈女士站在马路边，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又一辆车从雨中穿梭而过，在几乎绝望的时刻，江熠明就这么出现了，就像是四年前，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暴雨，不同的是江熠明主动弯下的腰，和不再冰冷的双眼。<br />
“有人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们。”护士拿着个纸袋进来，看着病床边全身湿透、眼巴巴的两个人，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不用太担心，她现在是睡着了。”<br />
乔晏接过来一看，纸袋里是两套衣服，是现买的，连标签都没来得及摘。<br />
高级病房有独立卫生间，乔晏把衣服递给小枚，问护士：“他人呢？”<br />
“不太清楚，好像是走了吧。”<br />
乔晏握了握拳，掌心的余温还在，隐隐留着那伤疤带来的粗砺触感。<br />
换完衣服，小枚小声问乔晏：“他怎么知道奶奶出事的啊？”<br />
乔晏摇了摇头，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很快又摇头，“不知道。”<br />
江熠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会花时间浪费在无意义地跟踪他上面，乔晏更愿意相信是巧合。<br />
刚换完衣服出来，陈女士就睁开了眼睛。<br />
相比于同龄老人，陈女士的身体要健康得多，甚至稍显富态，可一躺在病床上就也显得脆弱起来，看得乔晏心里发酸。<br />
她抬起手，摸摸小枚又摸摸乔晏，哑声道：“吓坏了吧？缓一缓就没事，怎么还送医院来了？”<br />
“晕倒可不是小事，您…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br />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么？”陈女士环顾一圈，不知是想起什么，忽然问乔晏：“送我们来的那个小伙子呢？”<br />
在车上意识朦胧时，陈女士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江熠明的眉眼，醒来却没看到人。<br />
“他走了。”乔晏说道。<br />
“我见过他，”陈女士说着拍拍乔晏的手背：“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要好好道谢才行。”<br />
乔晏和小枚都愣了一下，小枚朝乔晏摇头，意思是他从来没和陈女士提过这些事情，诧异地问：“奶奶，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啊？”<br />
“就在晏晏来的前一天，你去镇上买东西，他跑到我们家向日葵花田里，长那么高，特别明显，他也不拍照，也不怎么高兴，就看着，看了整整一个下午。”<br />
陈女士都打算扛着铁锹过去问候一下了，结果还没走到，男人就发现了她，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神情太过凌厉，把陈女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缓和了些。<br />
“他拿着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问是不是在这里拍的，我一看照片，想着‘哎呦，这不是我们家晏晏吗’，那应该是粉丝吧，就和他聊了几句。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种向日葵的也不止我这一家，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他问完，又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就没放在心上。”<br />
小枚立刻举手：“我从来没说过！”<br />
“晚上散步，我听村里的人说起，才知道他们也看见了，他拿着那张照片把每家种向日葵的都问了一遍。”陈女士说着试探着问：“晏晏，你是不是认识……”<br />
话还没说完，乔晏唰地站起身。<br />
在两人诧异的眼神中，乔晏扔下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快步离开了病房。<br />
在他走后，小枚心虚地看了眼陈女士，“奶奶，那是他前夫。”<br />
“前夫”这两个字一出来，把陈女士吓了一大跳。<br />
她虽然听乔晏讲过那段完全不对等的婚姻，但从来没见过照片，闻言又有点生气：“亏我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聊了几句，早知道当时就把他给赶走了！”<br />
说完她又想到是人家把自己送到医院的，又皱了皱眉，迟疑着问：“晏晏有几个前夫啊？”<br />
“当然就一个啊！他才多大。”<br />
陈女士十分不解，看着乔晏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喃喃道：“可是一点也不像他前夫能干出来的事。”<br />
第60章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br />
乔晏刚走出病房, 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正在抽烟的江熠明。<br />
后者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下意识退了半步，在乔晏变脸之前就掐了烟, 转身就要离开。<br />
但江熠明没想到的是, 乔晏居然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捻灭烟的那只手。<br />
仿佛已经失去知觉，哪怕直接用烟头烫上去也不会觉得痛, 江熠明早就习惯了。<br />
可乔晏认真地看着他布满伤疤的掌心, 责备地扫他一眼，硬生生把他拽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冲。<br />
然后他由注意到江熠明身上还穿着那套被雨淋湿的衣服，碎发垂在额前, 还在往下滴水。<br />
“乔晏，我……”<br />
“闭嘴。”乔晏透过镜子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神, 侧过头去，“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br />
他难得没穿正装, 而是穿着件纯黑色的短袖, 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勾勒出里面纱布的形状。<br />
乔晏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异常高, 关了水龙头，又硬拉着人去办了住院手续, 住在陈女士隔壁。<br />
每次当江熠明想说话时, 乔晏都会瞪他一眼，江熠明觉得无奈, 便不吭声了。<br />
换衣服时，乔晏转过身去，却还是透过门上的反光看到他裹了半身的纱布, 不仅湿透了，还在往外渗血。<br />
护士一边换纱布一边交代：“伤口发炎了，又淋了雨，很容易感染的，要戒烟戒酒。”<br />
等包扎好，乔晏才转过身，看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由来的又想起他昏迷时的画面，心情烂透了。<br />
“我能说话了么？”江熠明盯着乔晏，难得有点摸不准他的想法。<br />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看不出神色喜怒，看上去也没有太排斥。<br />
“你在跟踪我？”乔晏问。<br />
江熠明盯着他的眼睛，知道瞒不过，便点点头，“我没有违背约定。”<br />
听到他这么干脆的承认，乔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还冷笑了一声，“怎么，又打算把我抓回去？”<br />
“你知道我不会。”江熠明淡淡。<br />
的确，如果不是陈女士出事，乔晏完全没有发现他一直在自己身边。<br />
在得知乔晏和剧组要一起前往阳城拍戏的当天，江熠明向总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br />
这一举动把杨远惊呆了，江熠明十几岁开始接触公司业务，不到成年就试着掌权，这么多年几乎全年无休，简直是个标准的工作狂。<br />
就连当初得知乔晏“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旷了几天的工，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缺勤太久，却突然请了半个月的假，买了去阳城的机票，在杨远询问需不需要他跟着去的时候，江熠明却摇头。<br />
“你也休半个月的假，带薪。”<br />
于是他循着两年前乔晏的痕迹，来到了这座南方小城，找到离市区很远的这座小村子，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向日葵。<br />
他看到了陈女士抖音账号里的乔晏，看着几乎被自己摧毁的乔晏一点点站起来，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爆发出生命力。<br />
在乔晏离开剧组后，江熠明站得很远，看着正在笑的乔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自动灌溉器的水把他的碎发打湿，眼睛却明亮得出奇。<br />
他知道，只要他一靠近，那张温润精致的脸上的笑容就会消失，戴上警惕而戒备的面具，将乔晏拖入痛苦。<br />
江熠明第一次觉得，他真的应该放手了。<br />
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br />
刻在骨子里的阴暗面让他始终无法彻底释怀，他跟在乔晏身边，不管身上反反复复发炎的伤口，只为了多看一眼。<br />
如果不是陈女士突然晕倒，江熠明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边。<br />
乔晏本想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变成一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br />
四年前的那场暴雨后，乔晏和江熠明开始了无休止的纠缠与牵扯，四年后同样的暴雨之后，江熠明却对他说：“你走吧，我不会再跟踪你了。”<br />
乔晏指了指江熠明胸口的伤：“养好再出院，我不想欠你什么。”
察觉到乔晏回过神来，江熠明就放开他，转而牵起手，走到急诊室门口。<br />
“低血糖加中暑，血压有点高，先输葡萄糖观察24小时，最好住院做个全面体检。”<br />
迟一步赶来的小枚抓着乔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熠明见状，抬手摸了摸乔晏的脸：“我去办手续。”<br />
没过一会儿护士来把陈女士推进了高级病房，小枚坐在床边，握着陈女士的手哭，缓过神来的乔晏也觉得后怕，低声问：“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br />
小枚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要上学，留在奶奶身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幸好你在，不然…”<br />
当时剧组放假的时候，乔晏给没日没夜跟着他连轴转的吴虞也放了假，想着在村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就让他把车开走。<br />
他背着陈女士站在马路边，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又一辆车从雨中穿梭而过，在几乎绝望的时刻，江熠明就这么出现了，就像是四年前，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暴雨，不同的是江熠明主动弯下的腰，和不再冰冷的双眼。<br />
“有人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们。”护士拿着个纸袋进来，看着病床边全身湿透、眼巴巴的两个人，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不用太担心，她现在是睡着了。”<br />
乔晏接过来一看，纸袋里是两套衣服，是现买的，连标签都没来得及摘。<br />
高级病房有独立卫生间，乔晏把衣服递给小枚，问护士：“他人呢？”<br />
“不太清楚，好像是走了吧。”<br />
乔晏握了握拳，掌心的余温还在，隐隐留着那伤疤带来的粗砺触感。<br />
换完衣服，小枚小声问乔晏：“他怎么知道奶奶出事的啊？”<br />
乔晏摇了摇头，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很快又摇头，“不知道。”<br />
江熠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会花时间浪费在无意义地跟踪他上面，乔晏更愿意相信是巧合。<br />
刚换完衣服出来，陈女士就睁开了眼睛。<br />
相比于同龄老人，陈女士的身体要健康得多，甚至稍显富态，可一躺在病床上就也显得脆弱起来，看得乔晏心里发酸。<br />
她抬起手，摸摸小枚又摸摸乔晏，哑声道：“吓坏了吧？缓一缓就没事，怎么还送医院来了？”<br />
“晕倒可不是小事，您…也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br />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么？”陈女士环顾一圈，不知是想起什么，忽然问乔晏：“送我们来的那个小伙子呢？”<br />
在车上意识朦胧时，陈女士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江熠明的眉眼，醒来却没看到人。<br />
“他走了。”乔晏说道。<br />
“我见过他，”陈女士说着拍拍乔晏的手背：“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要好好道谢才行。”<br />
乔晏和小枚都愣了一下，小枚朝乔晏摇头，意思是他从来没和陈女士提过这些事情，诧异地问：“奶奶，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啊？”<br />
“就在晏晏来的前一天，你去镇上买东西，他跑到我们家向日葵花田里，长那么高，特别明显，他也不拍照，也不怎么高兴，就看着，看了整整一个下午。”<br />
陈女士都打算扛着铁锹过去问候一下了，结果还没走到，男人就发现了她，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神情太过凌厉，把陈女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缓和了些。<br />
“他拿着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问是不是在这里拍的，我一看照片，想着‘哎呦，这不是我们家晏晏吗’，那应该是粉丝吧，就和他聊了几句。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种向日葵的也不止我这一家，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他问完，又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就没放在心上。”<br />
小枚立刻举手：“我从来没说过！”<br />
“晚上散步，我听村里的人说起，才知道他们也看见了，他拿着那张照片把每家种向日葵的都问了一遍。”陈女士说着试探着问：“晏晏，你是不是认识……”<br />
话还没说完，乔晏唰地站起身。<br />
在两人诧异的眼神中，乔晏扔下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快步离开了病房。<br />
在他走后，小枚心虚地看了眼陈女士，“奶奶，那是他前夫。”<br />
“前夫”这两个字一出来，把陈女士吓了一大跳。<br />
她虽然听乔晏讲过那段完全不对等的婚姻，但从来没见过照片，闻言又有点生气：“亏我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聊了几句，早知道当时就把他给赶走了！”<br />
说完她又想到是人家把自己送到医院的，又皱了皱眉，迟疑着问：“晏晏有几个前夫啊？”<br />
“当然就一个啊！他才多大。”<br />
陈女士十分不解，看着乔晏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喃喃道：“可是一点也不像他前夫能干出来的事。”<br />
第60章 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br />
乔晏刚走出病房, 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正在抽烟的江熠明。<br />
后者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下意识退了半步，在乔晏变脸之前就掐了烟, 转身就要离开。<br />
但江熠明没想到的是, 乔晏居然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捻灭烟的那只手。<br />
仿佛已经失去知觉，哪怕直接用烟头烫上去也不会觉得痛, 江熠明早就习惯了。<br />
可乔晏认真地看着他布满伤疤的掌心, 责备地扫他一眼，硬生生把他拽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冲。<br />
然后他由注意到江熠明身上还穿着那套被雨淋湿的衣服，碎发垂在额前, 还在往下滴水。<br />
“乔晏，我……”<br />
“闭嘴。”乔晏透过镜子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神, 侧过头去，“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br />
他难得没穿正装, 而是穿着件纯黑色的短袖, 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勾勒出里面纱布的形状。<br />
乔晏这时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异常高, 关了水龙头，又硬拉着人去办了住院手续, 住在陈女士隔壁。<br />
每次当江熠明想说话时, 乔晏都会瞪他一眼，江熠明觉得无奈, 便不吭声了。<br />
换衣服时，乔晏转过身去，却还是透过门上的反光看到他裹了半身的纱布, 不仅湿透了，还在往外渗血。<br />
护士一边换纱布一边交代：“伤口发炎了，又淋了雨，很容易感染的，要戒烟戒酒。”<br />
等包扎好，乔晏才转过身，看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由来的又想起他昏迷时的画面，心情烂透了。<br />
“我能说话了么？”江熠明盯着乔晏，难得有点摸不准他的想法。<br />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看不出神色喜怒，看上去也没有太排斥。<br />
“你在跟踪我？”乔晏问。<br />
江熠明盯着他的眼睛，知道瞒不过，便点点头，“我没有违背约定。”<br />
听到他这么干脆的承认，乔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还冷笑了一声，“怎么，又打算把我抓回去？”<br />
“你知道我不会。”江熠明淡淡。<br />
的确，如果不是陈女士出事，乔晏完全没有发现他一直在自己身边。<br />
在得知乔晏和剧组要一起前往阳城拍戏的当天，江熠明向总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br />
这一举动把杨远惊呆了，江熠明十几岁开始接触公司业务，不到成年就试着掌权，这么多年几乎全年无休，简直是个标准的工作狂。<br />
就连当初得知乔晏“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旷了几天的工，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缺勤太久，却突然请了半个月的假，买了去阳城的机票，在杨远询问需不需要他跟着去的时候，江熠明却摇头。<br />
“你也休半个月的假，带薪。”<br />
于是他循着两年前乔晏的痕迹，来到了这座南方小城，找到离市区很远的这座小村子，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向日葵。<br />
他看到了陈女士抖音账号里的乔晏，看着几乎被自己摧毁的乔晏一点点站起来，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爆发出生命力。<br />
在乔晏离开剧组后，江熠明站得很远，看着正在笑的乔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自动灌溉器的水把他的碎发打湿，眼睛却明亮得出奇。<br />
他知道，只要他一靠近，那张温润精致的脸上的笑容就会消失，戴上警惕而戒备的面具，将乔晏拖入痛苦。<br />
江熠明第一次觉得，他真的应该放手了。<br />
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br />
刻在骨子里的阴暗面让他始终无法彻底释怀，他跟在乔晏身边，不管身上反反复复发炎的伤口，只为了多看一眼。<br />
如果不是陈女士突然晕倒，江熠明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边。<br />
乔晏本想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变成一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br />
四年前的那场暴雨后，乔晏和江熠明开始了无休止的纠缠与牵扯，四年后同样的暴雨之后，江熠明却对他说：“你走吧，我不会再跟踪你了。”<br />
乔晏指了指江熠明胸口的伤：“养好再出院，我不想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