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br />
“我没点，”温默说，“你是不是送错了？”<br />
“没有啊，就是这个电话，地址凉城公安局，”外卖小哥在电话对面窸窸窣窣了一阵，“是温警官吗？”<br />
“……”温默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是。”<br />
“那就是你的。”外卖小哥很肯定。<br />
“我觉得也是。”温默干笑两声。<br />
绝对是他的了。<br />
他下楼去拿，接过袋子一看，单子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温警官。<br />
温默一看备注：<br />
【温警官上班加油-3-俺今晚想去你家-3-】<br />
温默服了。<br />
他哭笑不得地拎着袋子上楼，拆开袋子一看，里面有杯超大杯的橙子冰茶。<br />
温默拍了照，给沈奕发了过去。：下次可不可以说一声：吓我一跳<br />
沈奕很快回他。<br />
温小狗：说了不就没惊喜了吗-3-<br />
温小狗：所以可以去你家了吗警官-3-<br />
温小狗：我都六天没见到你了啊啊啊啊啊<br />
温小狗：不带你这样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以回家了，结果你上班第一天就没影了呜呜呜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你→辜负↗↘了我↗——还↗一→笑↗↘而过——我要在你家楼底下唱征服qaqqqq<br />
他真的好吵。<br />
温默哭笑不得，赶紧发了几条消息说好好好。：我去你学校接你：今天有没有课？<br />
沈奕狂刷一排欢呼起飞的小狗表情。<br />
温小狗：没有！！<br />
温小狗：警官快来呀警官，警官你来抓我呀，快把我的眼眸逮捕！用我的眼眸干杯<br />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br />
温默笑出声来，又发几句安慰安慰了他，开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br />
处理了一天的工作，支队队长又交给了他一把车钥匙，说是公家的车的钥匙，让他明天开始就去全城巡逻。<br />
温默说行。<br />
做完这些，温默下班走了。他开着自己的车往凉艺赶过去，边开车边思忖李方远的案子。<br />
李方远下了地狱了，多半已经被罘狩猎。那等官司下来，他定了刑期，就得在监狱里一命呜呼了。<br />
李方军还在外面跑，倒是个麻烦事。不过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世界这么发达，估计没几天也会落网。<br />
总而言之，案子就算结了。<br />
罘的心结，也有了结了。<br />
她这会儿什么心情呢。<br />
温默想起自己死后那几十年，村民们接二连三地死在拔舌地狱里。他们有的向他求饶，有的痛骂他一顿，还有的仍是个神经病，跑到他脸上对着他撒盐或跳大神，呜呜嗷嗷喊着阿弥陀佛恶鬼退散。<br />
他们一个一个死在了刀下。<br />
那时候，拔舌地狱阴雨连绵——光明高中里也会下雨。<br />
温默大仇得报，心里却没有痛快。成了地缚灵的尸鬼和那片火海里摇摇欲坠的江奕黑漆漆地压在心头上，他怎么都痛快不起来。<br />
罘也一样吧。<br />
温默想，她会想到先自己一步死掉的女儿吧。<br />
她也无法痛快。<br />
温默不怪江奕，但有时候也忍不住恨一会儿。恨他毫无芥蒂地就走了，恨他几句话就把自己困在一遍又一遍的地狱里，恨他把自己也变成了个地缚灵。<br />
但看到他的脸，又不恨了。<br />
又觉得也好，还好，幸好。<br />
想着，温默忽然有些想沈奕。六天真是很长，也真奇怪，四十二年都过来了，区区六天他却受不了了。<br />
温默一脚油门开到了凉艺。<br />
远远的，他就看见沈奕了。沈奕背着旅行包，穿着白的宽松背心，整个人相当青春洋溢。<br />
看见温默的车，沈奕眼睛一亮，用力朝他挥了挥手，手腕上还有一圈运动手表。<br />
温默把车停下，沈奕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卸下背包坐了上来。<br />
外头热，温默车里冷气很足。<br />
“凉快！”他满脸是笑，一钻进来就凑上前，对着温默的脸狠狠啵了一口，“温、警、官！”<br />
沈奕叫得得意洋洋抑扬顿挫。<br />
温默红了红脸，又笑了声：“别闹。”<br />
“就闹嘛。”沈奕嘿嘿地乐，“警官，你下班好晚啊。”<br />
“安全带系好，”温默提醒他，“怎么还带这么大个包？”<br />
“你家里都没什么吃的，冰箱空空的，都是我给你买的吃的。”沈奕得意洋洋地拍拍鼓囊囊的包，系上安全带，“走咯，我给你发物资去！”<br />
沈奕十分兴奋，温默无可奈何，在沈奕的欢呼声里，将车子一脚油门开了出去。<br />
“所以，你这六天都在忙什么？”沈奕问他，“摊上什么案子了？”<br />
“见到你谢哥了。”温默说。<br />
“真假的！？”沈奕大惊，“这么快啊！喔不过也对，谢哥本来就是警察。所以你是跟他一起办案去了？”<br />
“没错。”温默说着，打了个转向，在绿灯底下拐弯过去，“你谢哥……！？”<br />
一个人突然嗖地从人行道上冲了出来，毫无预兆。<br />
温默差点撞上，他猛地踩了个急刹。<br />
冲出来的那人也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br />
他抬头，狠狠瞪了温默一眼。<br />
温默一怔。<br />
面前这人的脸，瞬间和下午时他在电脑上见过的通缉令，重合在了一起。<br />
“搞什么？”沈奕皱皱眉，嘟囔了句，“这人有病……”<br />
“李方军。”温默认了出来。<br />
“啊？”沈奕错愕转头，“你认识？”<br />
温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李方军！！”<br />
“站住！！！”<br />
……两声。<br />
温默转头，很巧，看见徐凉云和谢未弦一前一后地从旁边的卖菜市场里手忙脚乱地冲了出来，两脸狰狞凶狠，像索命的无常。<br />
温默：“……”<br />
第118章<br />
车前的李方军破口大骂一声， 顾不上管温默，转头拔腿就跑。<br />
徐凉云一个猛子扑了过来，李方军灵活一躲。徐凉云扑了个空， 像个青蛙似的扑到了地上。<br />
“你在干什么！？”谢未弦追在后面骂他。<br />
谢未弦刚把徐凉云从地上薅起来， 李方军就已经跑到了道路的另一边去。他冲上非机动车道，抓住一个骑电动车的行人，把他推翻在地。<br />
那行人尖叫一声，李方军抢过他的电动车，骑上去就跑了。<br />
一骑绝尘。<br />
“我操！”徐凉云破口大骂。<br />
“凉云！”<br />
场面已经很混乱， 偏偏又有个声音打西边的小市场里响了起来。<br />
温默转头一看，看见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森系墨绿色短袖，大热的天手上却戴了双手套的漂亮青年站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 一脸惊惶担忧地站在那儿。<br />
谁啊。<br />
温默眨巴两下眼。<br />
“诶？”沈奕愣了下，“那不是陈学长吗？”<br />
你认识？<br />
温默刚要问他，徐凉云就踉踉跄跄站起来， 回头着急地对“陈学长”挥挥手：“回家！你先回家！”<br />
说罢，两个人又要一齐追出去。温默回过神来， 赶忙放下车窗探出脑袋：“徐队！”<br />
俩人猛一回头，才看见温默。<br />
“上车！”温默说。<br />
沈奕：“啊？”<br />
徐凉云面色一喜。他冲上来开车门，又朝“陈学长”大喊了句：“陈述厌！你先回家！我抓完人就回去！别在外头乱晃荡！”<br />
放下这话， 徐凉云和谢未弦就钻进车里。温默把副驾驶前头的车柜打开，从里面拿出警铃来， 搁到车顶上。<br />
顿时， 警笛声刺耳地响起来。<br />
沈奕愣愣的：“阿默？”<br />
“晚点儿再回家。”<br />
温默这么放下一句， 就原地猛地倒车， 狂打一阵方向盘，手里的车当即发出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声响， 朝着骑着电动车的李方军冲了出去。<br />
“那儿！”<br />
穿过熙攘的人群，徐凉云看见了骑着个小电驴勇往直前着的李方军。他指着李方军大喊了声，拍了两下温默的肩膀，“快点！在那儿！”<br />
温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br />
李方军回头，一看见滋儿哇冲过来的这辆警车，当即面色扭曲。<br />
谢未弦扑到两个前座之间，抓起温默手边的讲机，张嘴就吼起来：“李方军！给我站住！现在停车投降缴械不杀！”<br />
沈奕：“……”<br />
你还想杀吗！！<br />
李方军的电动车头猛地一扭，拐了个弯。<br />
“拐弯了！”徐凉云大叫。<br />
温默一打方向盘，车子猛一个漂移，也拐了过去。<br />
“李方军！！”<br />
谢未弦更声嘶力竭地喊起来，“给我停下！你还想跑到哪儿去！！”<br />
徐凉云抓过谢未弦的手腕，把讲机扯过去，也面目狰狞地破口大骂：“李方军！再不停车就罪加一等了！停车！！”
“我没点，”温默说，“你是不是送错了？”<br />
“没有啊，就是这个电话，地址凉城公安局，”外卖小哥在电话对面窸窸窣窣了一阵，“是温警官吗？”<br />
“……”温默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是。”<br />
“那就是你的。”外卖小哥很肯定。<br />
“我觉得也是。”温默干笑两声。<br />
绝对是他的了。<br />
他下楼去拿，接过袋子一看，单子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温警官。<br />
温默一看备注：<br />
【温警官上班加油-3-俺今晚想去你家-3-】<br />
温默服了。<br />
他哭笑不得地拎着袋子上楼，拆开袋子一看，里面有杯超大杯的橙子冰茶。<br />
温默拍了照，给沈奕发了过去。：下次可不可以说一声：吓我一跳<br />
沈奕很快回他。<br />
温小狗：说了不就没惊喜了吗-3-<br />
温小狗：所以可以去你家了吗警官-3-<br />
温小狗：我都六天没见到你了啊啊啊啊啊<br />
温小狗：不带你这样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以回家了，结果你上班第一天就没影了呜呜呜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你→辜负↗↘了我↗——还↗一→笑↗↘而过——我要在你家楼底下唱征服qaqqqq<br />
他真的好吵。<br />
温默哭笑不得，赶紧发了几条消息说好好好。：我去你学校接你：今天有没有课？<br />
沈奕狂刷一排欢呼起飞的小狗表情。<br />
温小狗：没有！！<br />
温小狗：警官快来呀警官，警官你来抓我呀，快把我的眼眸逮捕！用我的眼眸干杯<br />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br />
温默笑出声来，又发几句安慰安慰了他，开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br />
处理了一天的工作，支队队长又交给了他一把车钥匙，说是公家的车的钥匙，让他明天开始就去全城巡逻。<br />
温默说行。<br />
做完这些，温默下班走了。他开着自己的车往凉艺赶过去，边开车边思忖李方远的案子。<br />
李方远下了地狱了，多半已经被罘狩猎。那等官司下来，他定了刑期，就得在监狱里一命呜呼了。<br />
李方军还在外面跑，倒是个麻烦事。不过现在到处都是监控，世界这么发达，估计没几天也会落网。<br />
总而言之，案子就算结了。<br />
罘的心结，也有了结了。<br />
她这会儿什么心情呢。<br />
温默想起自己死后那几十年，村民们接二连三地死在拔舌地狱里。他们有的向他求饶，有的痛骂他一顿，还有的仍是个神经病，跑到他脸上对着他撒盐或跳大神，呜呜嗷嗷喊着阿弥陀佛恶鬼退散。<br />
他们一个一个死在了刀下。<br />
那时候，拔舌地狱阴雨连绵——光明高中里也会下雨。<br />
温默大仇得报，心里却没有痛快。成了地缚灵的尸鬼和那片火海里摇摇欲坠的江奕黑漆漆地压在心头上，他怎么都痛快不起来。<br />
罘也一样吧。<br />
温默想，她会想到先自己一步死掉的女儿吧。<br />
她也无法痛快。<br />
温默不怪江奕，但有时候也忍不住恨一会儿。恨他毫无芥蒂地就走了，恨他几句话就把自己困在一遍又一遍的地狱里，恨他把自己也变成了个地缚灵。<br />
但看到他的脸，又不恨了。<br />
又觉得也好，还好，幸好。<br />
想着，温默忽然有些想沈奕。六天真是很长，也真奇怪，四十二年都过来了，区区六天他却受不了了。<br />
温默一脚油门开到了凉艺。<br />
远远的，他就看见沈奕了。沈奕背着旅行包，穿着白的宽松背心，整个人相当青春洋溢。<br />
看见温默的车，沈奕眼睛一亮，用力朝他挥了挥手，手腕上还有一圈运动手表。<br />
温默把车停下，沈奕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卸下背包坐了上来。<br />
外头热，温默车里冷气很足。<br />
“凉快！”他满脸是笑，一钻进来就凑上前，对着温默的脸狠狠啵了一口，“温、警、官！”<br />
沈奕叫得得意洋洋抑扬顿挫。<br />
温默红了红脸，又笑了声：“别闹。”<br />
“就闹嘛。”沈奕嘿嘿地乐，“警官，你下班好晚啊。”<br />
“安全带系好，”温默提醒他，“怎么还带这么大个包？”<br />
“你家里都没什么吃的，冰箱空空的，都是我给你买的吃的。”沈奕得意洋洋地拍拍鼓囊囊的包，系上安全带，“走咯，我给你发物资去！”<br />
沈奕十分兴奋，温默无可奈何，在沈奕的欢呼声里，将车子一脚油门开了出去。<br />
“所以，你这六天都在忙什么？”沈奕问他，“摊上什么案子了？”<br />
“见到你谢哥了。”温默说。<br />
“真假的！？”沈奕大惊，“这么快啊！喔不过也对，谢哥本来就是警察。所以你是跟他一起办案去了？”<br />
“没错。”温默说着，打了个转向，在绿灯底下拐弯过去，“你谢哥……！？”<br />
一个人突然嗖地从人行道上冲了出来，毫无预兆。<br />
温默差点撞上，他猛地踩了个急刹。<br />
冲出来的那人也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br />
他抬头，狠狠瞪了温默一眼。<br />
温默一怔。<br />
面前这人的脸，瞬间和下午时他在电脑上见过的通缉令，重合在了一起。<br />
“搞什么？”沈奕皱皱眉，嘟囔了句，“这人有病……”<br />
“李方军。”温默认了出来。<br />
“啊？”沈奕错愕转头，“你认识？”<br />
温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李方军！！”<br />
“站住！！！”<br />
……两声。<br />
温默转头，很巧，看见徐凉云和谢未弦一前一后地从旁边的卖菜市场里手忙脚乱地冲了出来，两脸狰狞凶狠，像索命的无常。<br />
温默：“……”<br />
第118章<br />
车前的李方军破口大骂一声， 顾不上管温默，转头拔腿就跑。<br />
徐凉云一个猛子扑了过来，李方军灵活一躲。徐凉云扑了个空， 像个青蛙似的扑到了地上。<br />
“你在干什么！？”谢未弦追在后面骂他。<br />
谢未弦刚把徐凉云从地上薅起来， 李方军就已经跑到了道路的另一边去。他冲上非机动车道，抓住一个骑电动车的行人，把他推翻在地。<br />
那行人尖叫一声，李方军抢过他的电动车，骑上去就跑了。<br />
一骑绝尘。<br />
“我操！”徐凉云破口大骂。<br />
“凉云！”<br />
场面已经很混乱， 偏偏又有个声音打西边的小市场里响了起来。<br />
温默转头一看，看见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森系墨绿色短袖，大热的天手上却戴了双手套的漂亮青年站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 一脸惊惶担忧地站在那儿。<br />
谁啊。<br />
温默眨巴两下眼。<br />
“诶？”沈奕愣了下，“那不是陈学长吗？”<br />
你认识？<br />
温默刚要问他，徐凉云就踉踉跄跄站起来， 回头着急地对“陈学长”挥挥手：“回家！你先回家！”<br />
说罢，两个人又要一齐追出去。温默回过神来， 赶忙放下车窗探出脑袋：“徐队！”<br />
俩人猛一回头，才看见温默。<br />
“上车！”温默说。<br />
沈奕：“啊？”<br />
徐凉云面色一喜。他冲上来开车门，又朝“陈学长”大喊了句：“陈述厌！你先回家！我抓完人就回去！别在外头乱晃荡！”<br />
放下这话， 徐凉云和谢未弦就钻进车里。温默把副驾驶前头的车柜打开，从里面拿出警铃来， 搁到车顶上。<br />
顿时， 警笛声刺耳地响起来。<br />
沈奕愣愣的：“阿默？”<br />
“晚点儿再回家。”<br />
温默这么放下一句， 就原地猛地倒车， 狂打一阵方向盘，手里的车当即发出一阵发动机轰鸣的声响， 朝着骑着电动车的李方军冲了出去。<br />
“那儿！”<br />
穿过熙攘的人群，徐凉云看见了骑着个小电驴勇往直前着的李方军。他指着李方军大喊了声，拍了两下温默的肩膀，“快点！在那儿！”<br />
温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br />
李方军回头，一看见滋儿哇冲过来的这辆警车，当即面色扭曲。<br />
谢未弦扑到两个前座之间，抓起温默手边的讲机，张嘴就吼起来：“李方军！给我站住！现在停车投降缴械不杀！”<br />
沈奕：“……”<br />
你还想杀吗！！<br />
李方军的电动车头猛地一扭，拐了个弯。<br />
“拐弯了！”徐凉云大叫。<br />
温默一打方向盘，车子猛一个漂移，也拐了过去。<br />
“李方军！！”<br />
谢未弦更声嘶力竭地喊起来，“给我停下！你还想跑到哪儿去！！”<br />
徐凉云抓过谢未弦的手腕，把讲机扯过去，也面目狰狞地破口大骂：“李方军！再不停车就罪加一等了！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