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最后这句话说完，刚准备开口的许丽当即梗住了。<br />
过了半晌，她才哆嗦着声音期期艾艾的说了句：“好，好，妈走，妈走，大阳。”<br />
“你……你快好好歇着啊，儿子，妈不打扰你嘞。”<br />
“妈知道我儿子现在可有能耐了，可忙了，得忙着干好些大事儿去呢。”<br />
“那妈回头再来，等你歇好了再来啊！”<br />
“你记得好好吃饭啊大阳！妈瞅着你一直都胖不起来，可不能亏待自己个儿啊！”<br />
“……”<br />
“……”<br />
季阳也不知道自己搁原地站了多久，只知道脚踝又隐隐作痛时他才离开。<br />
像个僵硬的木头人似的，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想吃饭的兴致也荡然无存。<br />
他觉得心里疼的慌，捂着胸口倒在炕上顺着眼往外淌泪儿。<br />
这些年见了太多的骨肉深情生离死别，便愈发觉得疼、愈发饱受折磨。<br />
他很怕自己就这样孤独的走到生命的尽头，明明并不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却又感觉还不如无父无母孑然一身。<br />
随着这几年长了几岁，他总是会在夜半惊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恐慌又凄苦。<br />
他也想有家，就算不结婚，爹妈也不是啥有能耐的人，只是普普通通过个日子，回家的时候有人等，烟囱里冒着烟就行。<br />
就像段家的院子里，每天到了要做饭的时候，烟囱都冒出滚滚的白烟一样。<br />
可季家，他回不得，也打死了都不能回。<br />
他无比清楚在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平淡和温暖。<br />
许丽和季大强或许直到死都不会醒悟，他们都烂到骨头缝儿里了，就算只剩了两个人过日子还能互相折磨，就更别提再多一个人了。<br />
所以就这样挺好，就这样最好。<br />
季阳闭上眼睛想：哪怕是他就在这么个寂寥无声的小院子里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比再被卷进那个粑粑坑里好。<br />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br />
季阳揣上几张纸币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打算去打斤散酒回来。<br />
他想今晚要是不来两口，指定又睡不着了。<br />
顺着小道，他去了个只卖散酒跟调料的食杂店，刚要跟老板说来斤散白就听身后传来道童音—<br />
“哥，奶说要酱油还是要醋来着？我给忘了。”段长乐挠挠脑瓜。<br />
段长安问：“你今天到底咋了？上课也一直在走神儿。”<br />
老板见季阳头埋越来越深，也不说话，忍不住催促：“同志，您到底要啥？不着急的话我就先给俩娃拿东西了嗷！”<br />
季阳蓦地转身，一声不吭地往店外跑，就像是怕捉妖人给逮了的妖怪似的。<br />
颠簸中，兜里的纸币溜了出去，掉落在地。<br />
段长安眼疾手快，赶紧捡起来，喊：“叔您等会儿！”<br />
“您的钱掉了！”<br />
第437章 刚才那个跛脚的也不是好东西！<br />
季阳连愣都没愣一下，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给兄弟俩都整不会了。<br />
段长乐反应过来以后一把夺过那两张纸币，“哥，你买，我跑得快，我追上去把钱还他。”<br />
段长安微微颔首：“那你快点，要是实在追不上就回头把钱给何书记，奶还等着用醋呢。”<br />
结果等段长乐都追出去了，店老板突然拍了一把大腿：“嗨呀！我说那人有点眼熟么？”<br />
“那不是季阳吗？你俩不认识嗷？”<br />
全村上下基本就没有不认识段长安跟段长乐的，老板也是没忍住多了句嘴，一边拿醋一边道：“要不是当初季同志跟她娘家闹翻了，按理说你们还得管季阳叫舅舅呢！”<br />
段长安才要掏钱的小手顿住了，“……您说刚才那个叔，是我妈原先那个弟弟？”<br />
这事家里倒也没故意瞒着他们，偶尔也提过几嘴，只是觉得就是个晦气事儿，寻思没必要跟娃们讲太细，就也没细唠。<br />
不过，段长安跟段长乐都知道，当年长乐过敏的时候，段虎车坏了，贼不情愿的找人借了辆车，借车的事儿就是季春花断绝关系的这个“弟弟”给帮的忙。<br />
都过去这老些年了，段虎不经意间提起的时候还堵心得咬牙切齿的，说欠谁人情都不想欠他人情，或是宁肯欠钱都不乐意欠人情。<br />
后头，季春花就会淡淡笑着，平静道：“我当年不就跟你说了，咱不欠他的，叫他帮忙还全当是给他个机会让他行善积德了呢。”<br />
段长安幼小的心灵有点复杂，也说不清是个啥滋味儿。<br />
想起刚才季阳跑掉的模样又有点不理解：他为啥要跑？是因为他俩是妈的娃吗？<br />
都断绝关系了，瞅见他俩又为啥要跑呢？他很害怕吗？<br />
害怕他们两个小娃子？<br />
段长安是个很有求知欲的娃，寻思面前的这位老叔是知情人士之一便付好钱后就客气地提出问题：“老叔，那您知道他瞅见我俩为啥跑吗？我寻思不明白。”<br />
“他连钱都不想要了。”<br />
店老板一愣，“你爹没跟你俩讲过？他之前把季家收拾的够呛，为给你妈报仇啊，后来但凡是姓季的瞅见你爹都得绕着走。”<br />
段长安眨眨眼：“可我俩又不是我爹，也打不了他。”<br />
店老板挠挠脖子，“嗐，这话要由我这一个外人跟你一个娃讲感觉怪不合适的……”<br />
“依我看，现在这季阳跟原先可是不一样了，他早就从季家搬出来了，自己也有营生干。”<br />
“所以我估摸着，可能是他转了性了，想起以前的事儿觉得愧得慌吧？”<br />
“就是后悔吗？觉得自己以前错了吗？”段长安问。<br />
“啊，要不然我也寻思不出别的来了。”<br />
“那他为啥不道歉，道了歉是不是就能和好了？”<br />
段长安想起大人们总说知错就改才是好娃，又想起他们跟肖有志的和好，再加上家里从来没有刻意跟他们描绘过季春花小时候在季家到底遭得是些啥罪。<br />
所以他觉得，刚才的那个叔叔或许也像肖有志堵着他们要钱一样欺负过妈，然后后头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br />
再后来，他就想帮爸借车，叫弟弟去看病。<br />
但看爸跟妈的意思，应该就等于不想原谅他、也不想跟他和好吧。<br />
正逢店老板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段长乐回来了，他还攥着那两张纸币，皱着小眉头道：“没追上，回头叫妈给何书记吧。”<br />
店老板抓紧转移话题：“嘿，你们俩小大人儿，咋还叫何书记呢？叫习惯了是不？”<br />
“人家早就是村长嘞，你们现在得管人叫何村长才对啊。”<br />
段长安瞧出对方这是不打算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便客气道别后拉着段长乐出了店，走出去没多远就跟他念叨刚才的事。<br />
段长乐听着听着，眉头就越拧越紧，蓦然停在原地，掏出那两张纸币就要撕—<br />
“你这是做啥！”段长安立马抢过，“撕钱做啥？”<br />
“无论如何这都是人家的钱啊。”<br />
段长乐像是愤怒的小兽，龇着牙低吼：“你知不知道妈小时候过的是啥日子？姓季的那家子全不是好东西，刚才那个跛脚的也不是好东西！”<br />
“我才不要把钱还给他，我都要给他撕碎了！你拿来！”<br />
段长安不理解：“爸跟奶就说过妈小时候挨欺负，那跟肖有志欺负咱找咱要钱不一样吗？”<br />
“可咱跟肖有志都和好了，妈跟他不能和好吗？他不是知道错了吗？不然那会为啥帮爸找车，叫爸抓紧带你去医院？”<br />
“爸不是说，对方退一步，咱也得退一步吗？”<br />
段长乐咆哮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咱跟肖有志、和妈跟她娘家是一回事吗？”<br />
“咱跟肖有志，是谁都有错，可妈以前有啥错，她跟咱俩一样是个小娃子的时候，只能住一个破破的屋子，别人也不会敲门、想进就进，一点都不尊重她……”<br />
“这都是上次爸跟我说的！”<br />
“妈没有错，凭啥要对方退了她也退？再说，肖有志那咋能算得上是欺负咱，他欺负着了吗？”<br />
“……”段长安小小的脸绷了起来，面色有些发沉。<br />
老半天以后，他非常正经地看着段长乐道：“对不起长乐，哥确实是傻了。”<br />
“你说的对，这跟咱和肖有志不能比。”<br />
“你刚说的啥……他们小时候叫妈住一个破破的屋子，是吗？”<br />
段长安把那两张纸币掏出来了，毫不犹豫地嚓嚓撕碎，冷着脸道：“咱俩去把那些人住的房子都点了去吧，他们叫妈住破破的屋子，咱就叫他们住不成屋子。”<br />
……<br />
对于娃们的心情转变，当妈的总是比当爹的感觉更敏锐些。<br />
吃饭的时候，段长安跟段长乐总来回来去的打眼色，季春花就瞧出来不对劲了。<br />
她寻思寻思，觉得他们出门买醋之前还不这样呢，就估摸是他们出去以后发生了啥、或是俩人唠了啥，才叫他俩有了小心思、小秘密，得用打眼神儿来交流。
过了半晌，她才哆嗦着声音期期艾艾的说了句：“好，好，妈走，妈走，大阳。”<br />
“你……你快好好歇着啊，儿子，妈不打扰你嘞。”<br />
“妈知道我儿子现在可有能耐了，可忙了，得忙着干好些大事儿去呢。”<br />
“那妈回头再来，等你歇好了再来啊！”<br />
“你记得好好吃饭啊大阳！妈瞅着你一直都胖不起来，可不能亏待自己个儿啊！”<br />
“……”<br />
“……”<br />
季阳也不知道自己搁原地站了多久，只知道脚踝又隐隐作痛时他才离开。<br />
像个僵硬的木头人似的，一瘸一拐地进了屋，想吃饭的兴致也荡然无存。<br />
他觉得心里疼的慌，捂着胸口倒在炕上顺着眼往外淌泪儿。<br />
这些年见了太多的骨肉深情生离死别，便愈发觉得疼、愈发饱受折磨。<br />
他很怕自己就这样孤独的走到生命的尽头，明明并不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却又感觉还不如无父无母孑然一身。<br />
随着这几年长了几岁，他总是会在夜半惊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恐慌又凄苦。<br />
他也想有家，就算不结婚，爹妈也不是啥有能耐的人，只是普普通通过个日子，回家的时候有人等，烟囱里冒着烟就行。<br />
就像段家的院子里，每天到了要做饭的时候，烟囱都冒出滚滚的白烟一样。<br />
可季家，他回不得，也打死了都不能回。<br />
他无比清楚在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平淡和温暖。<br />
许丽和季大强或许直到死都不会醒悟，他们都烂到骨头缝儿里了，就算只剩了两个人过日子还能互相折磨，就更别提再多一个人了。<br />
所以就这样挺好，就这样最好。<br />
季阳闭上眼睛想：哪怕是他就在这么个寂寥无声的小院子里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比再被卷进那个粑粑坑里好。<br />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br />
季阳揣上几张纸币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打算去打斤散酒回来。<br />
他想今晚要是不来两口，指定又睡不着了。<br />
顺着小道，他去了个只卖散酒跟调料的食杂店，刚要跟老板说来斤散白就听身后传来道童音—<br />
“哥，奶说要酱油还是要醋来着？我给忘了。”段长乐挠挠脑瓜。<br />
段长安问：“你今天到底咋了？上课也一直在走神儿。”<br />
老板见季阳头埋越来越深，也不说话，忍不住催促：“同志，您到底要啥？不着急的话我就先给俩娃拿东西了嗷！”<br />
季阳蓦地转身，一声不吭地往店外跑，就像是怕捉妖人给逮了的妖怪似的。<br />
颠簸中，兜里的纸币溜了出去，掉落在地。<br />
段长安眼疾手快，赶紧捡起来，喊：“叔您等会儿！”<br />
“您的钱掉了！”<br />
第437章 刚才那个跛脚的也不是好东西！<br />
季阳连愣都没愣一下，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给兄弟俩都整不会了。<br />
段长乐反应过来以后一把夺过那两张纸币，“哥，你买，我跑得快，我追上去把钱还他。”<br />
段长安微微颔首：“那你快点，要是实在追不上就回头把钱给何书记，奶还等着用醋呢。”<br />
结果等段长乐都追出去了，店老板突然拍了一把大腿：“嗨呀！我说那人有点眼熟么？”<br />
“那不是季阳吗？你俩不认识嗷？”<br />
全村上下基本就没有不认识段长安跟段长乐的，老板也是没忍住多了句嘴，一边拿醋一边道：“要不是当初季同志跟她娘家闹翻了，按理说你们还得管季阳叫舅舅呢！”<br />
段长安才要掏钱的小手顿住了，“……您说刚才那个叔，是我妈原先那个弟弟？”<br />
这事家里倒也没故意瞒着他们，偶尔也提过几嘴，只是觉得就是个晦气事儿，寻思没必要跟娃们讲太细，就也没细唠。<br />
不过，段长安跟段长乐都知道，当年长乐过敏的时候，段虎车坏了，贼不情愿的找人借了辆车，借车的事儿就是季春花断绝关系的这个“弟弟”给帮的忙。<br />
都过去这老些年了，段虎不经意间提起的时候还堵心得咬牙切齿的，说欠谁人情都不想欠他人情，或是宁肯欠钱都不乐意欠人情。<br />
后头，季春花就会淡淡笑着，平静道：“我当年不就跟你说了，咱不欠他的，叫他帮忙还全当是给他个机会让他行善积德了呢。”<br />
段长安幼小的心灵有点复杂，也说不清是个啥滋味儿。<br />
想起刚才季阳跑掉的模样又有点不理解：他为啥要跑？是因为他俩是妈的娃吗？<br />
都断绝关系了，瞅见他俩又为啥要跑呢？他很害怕吗？<br />
害怕他们两个小娃子？<br />
段长安是个很有求知欲的娃，寻思面前的这位老叔是知情人士之一便付好钱后就客气地提出问题：“老叔，那您知道他瞅见我俩为啥跑吗？我寻思不明白。”<br />
“他连钱都不想要了。”<br />
店老板一愣，“你爹没跟你俩讲过？他之前把季家收拾的够呛，为给你妈报仇啊，后来但凡是姓季的瞅见你爹都得绕着走。”<br />
段长安眨眨眼：“可我俩又不是我爹，也打不了他。”<br />
店老板挠挠脖子，“嗐，这话要由我这一个外人跟你一个娃讲感觉怪不合适的……”<br />
“依我看，现在这季阳跟原先可是不一样了，他早就从季家搬出来了，自己也有营生干。”<br />
“所以我估摸着，可能是他转了性了，想起以前的事儿觉得愧得慌吧？”<br />
“就是后悔吗？觉得自己以前错了吗？”段长安问。<br />
“啊，要不然我也寻思不出别的来了。”<br />
“那他为啥不道歉，道了歉是不是就能和好了？”<br />
段长安想起大人们总说知错就改才是好娃，又想起他们跟肖有志的和好，再加上家里从来没有刻意跟他们描绘过季春花小时候在季家到底遭得是些啥罪。<br />
所以他觉得，刚才的那个叔叔或许也像肖有志堵着他们要钱一样欺负过妈，然后后头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br />
再后来，他就想帮爸借车，叫弟弟去看病。<br />
但看爸跟妈的意思，应该就等于不想原谅他、也不想跟他和好吧。<br />
正逢店老板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咋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段长乐回来了，他还攥着那两张纸币，皱着小眉头道：“没追上，回头叫妈给何书记吧。”<br />
店老板抓紧转移话题：“嘿，你们俩小大人儿，咋还叫何书记呢？叫习惯了是不？”<br />
“人家早就是村长嘞，你们现在得管人叫何村长才对啊。”<br />
段长安瞧出对方这是不打算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便客气道别后拉着段长乐出了店，走出去没多远就跟他念叨刚才的事。<br />
段长乐听着听着，眉头就越拧越紧，蓦然停在原地，掏出那两张纸币就要撕—<br />
“你这是做啥！”段长安立马抢过，“撕钱做啥？”<br />
“无论如何这都是人家的钱啊。”<br />
段长乐像是愤怒的小兽，龇着牙低吼：“你知不知道妈小时候过的是啥日子？姓季的那家子全不是好东西，刚才那个跛脚的也不是好东西！”<br />
“我才不要把钱还给他，我都要给他撕碎了！你拿来！”<br />
段长安不理解：“爸跟奶就说过妈小时候挨欺负，那跟肖有志欺负咱找咱要钱不一样吗？”<br />
“可咱跟肖有志都和好了，妈跟他不能和好吗？他不是知道错了吗？不然那会为啥帮爸找车，叫爸抓紧带你去医院？”<br />
“爸不是说，对方退一步，咱也得退一步吗？”<br />
段长乐咆哮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咱跟肖有志、和妈跟她娘家是一回事吗？”<br />
“咱跟肖有志，是谁都有错，可妈以前有啥错，她跟咱俩一样是个小娃子的时候，只能住一个破破的屋子，别人也不会敲门、想进就进，一点都不尊重她……”<br />
“这都是上次爸跟我说的！”<br />
“妈没有错，凭啥要对方退了她也退？再说，肖有志那咋能算得上是欺负咱，他欺负着了吗？”<br />
“……”段长安小小的脸绷了起来，面色有些发沉。<br />
老半天以后，他非常正经地看着段长乐道：“对不起长乐，哥确实是傻了。”<br />
“你说的对，这跟咱和肖有志不能比。”<br />
“你刚说的啥……他们小时候叫妈住一个破破的屋子，是吗？”<br />
段长安把那两张纸币掏出来了，毫不犹豫地嚓嚓撕碎，冷着脸道：“咱俩去把那些人住的房子都点了去吧，他们叫妈住破破的屋子，咱就叫他们住不成屋子。”<br />
……<br />
对于娃们的心情转变，当妈的总是比当爹的感觉更敏锐些。<br />
吃饭的时候，段长安跟段长乐总来回来去的打眼色，季春花就瞧出来不对劲了。<br />
她寻思寻思，觉得他们出门买醋之前还不这样呢，就估摸是他们出去以后发生了啥、或是俩人唠了啥，才叫他俩有了小心思、小秘密，得用打眼神儿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