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若不是心怀天下、大爱无私，便是心机深沉、别有所图。”<br />
晏臻叹了口气，在文书上写下一个字。<br />
“总之，此人不可轻视。”<br />
“若他意欲与我为友，自然是好。”<br />
“可若是与我为敌……那就难办了。”<br />
第100章<br />
郁家宴席上依旧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除了一个人。<br />
傅彦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br />
圣上要清剿入云峰？<br />
这不应该啊？<br />
傅彦自从被郁云骞透露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br />
连饭都没怎么吃。<br />
入云峰位置偏远，贺听澜又设下了重重机关, 让无名寨几乎成了一个隔绝于世的桃花源。<br />
连当地的百姓都不知道, 入云峰上住着的其实是人, 还以为是怪兽呢, 元兴帝又是如何得知的？<br />
再者说, 无名寨只做生意, 又不像其他的山匪那样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为何要清剿？<br />
莫非……莫非是有人发现了在逃的通缉犯曾消失在入云峰当中, 为了抓捕逃犯才决心清剿的？<br />
不行，他得找郁云骞问个明白。<br />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br />
千万不能让阿澜有事！<br />
宴会过后，大家又聚在一起聊了会家常，直到夕阳西下才渐渐散去。<br />
已出嫁的女儿也要带着自己的子女们回去了。<br />
郁夫人对太夫人和郁云骞行了个礼，道：“母亲, 大哥, 那我就先带孩子们回傅家了。”<br />
“哎, 路上小心点。”太夫人唠叨道，“回去之后别太累着自己，傅景渊要是给你气受，你就回娘家待一阵，别不好意思。”<br />
“知道啦，娘。”郁夫人笑着说，“我在家里好歹也是当家主母，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br />
说罢，郁夫人牵上傅昶, “小六，该回家了，改天再来看外祖母和舅舅好不好？”<br />
“哦，好吧。”傅昶瘪了瘪嘴，十分不乐意地点了点头。<br />
正当大家转身准备告别时，傅彦却没动。<br />
他突然转身，对郁夫人道：“母亲，我还有些朝廷上的事想请教舅舅。您和大姐姐先带六郎回去吧，我晚些再单独回去就行。”<br />
郁夫人颇为诧异地看向傅彦。<br />
郁云骞是个领兵打仗的，傅彦是吏部的文职，两人在官场上几乎没什么交集，有什么好请教的？<br />
然而郁夫人倒也没多问，只是微微颔首，莞尔道：“好，那你也别逗留太久，别打扰舅舅休息，知道吗？”<br />
“是。”傅彦拱手行礼道，“儿子明白。”<br />
待郁夫人等人走后，郁云骞和傅彦来到堂屋，关上了房门。<br />
郁云骞莫名其妙地看向傅彦，“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br />
“大舅舅，圣上当真说要派您去宁远郡继续剿匪？”傅彦迫不及待地问道。<br />
郁云骞愣了一下，随即乐了，调侃道：“你搞这么大阵仗，就是要问这个？”<br />
“嗨，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事儿还没敲定呢。”郁云骞拍了拍傅彦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不必着急。<br />
“圣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敲定之前，都得绕好几个弯子，各种试探、考量。”郁云骞喝了口茶，“我估计啊，这才到第一步。”<br />
显然，郁云骞没有意识到傅彦为何着急。<br />
傅彦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决定也不再掩饰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舅舅，这件事我也想参与，可以吗？”<br />
郁云骞端茶杯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傅彦，“你这是……打算弃文从武？”<br />
“我记得你们吏部不管这些啊？”<br />
傅彦摇摇头，“不是吏部的事，是我自己。”<br />
“你自己？”郁云骞笑道：“我说阿骧，你都把舅舅给弄糊涂了。这事到底与你有何干系啊？”<br />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傅彦道，“总之，舅舅，您能否透露一下，圣上究竟为何点名要清剿入云峰？”<br />
见郁云骞只是狐疑地看着自己，傅彦急道：“您就说说吧，我保证，不会透露给别人的。”<br />
郁云骞沉吟了一会，道：“哎，如今你也是朝廷命官了，不再是孩子，有些事舅舅就跟你讲讲罢。”<br />
傅彦立即面露喜色，“洗耳恭听。”<br />
“你可知，宁远郡为何是令圣上最为操心的一处？”郁云骞问道。<br />
“自然知道。”傅彦点点头，“宁远郡位处西北边陲，连通着中原和北疆的交通要道。再加上，其地势险要，山峦叠嶂，容易设防，却也便于外族入侵。故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br />
“嗯。”郁云骞一边听一边颔首，面露赞赏之情，“还有呢？”<br />
“还有便是，宁远郡郡守高廷钧，在当地深得民心，又有兵权在握。此人性格高傲嚣张，恐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我大梁与北疆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圣上担心高郡守会做出对大梁不利的事情。”<br />
“看来，你这个吏部员外郎没白当。”郁云骞哈哈大笑道，“对朝局的看法很是透彻嘛。”<br />
郁云骞放下茶杯，“不错，朝廷若是失去对宁远郡的控制，则极有可能给外敌可乘之机，甚至可能危及整个边防的稳固。”<br />
“高郡守正是利用这一地理优势，笃定朝廷不敢削弱他的兵权，才能做到拥兵自重，致使朝廷不得不容忍其权力的逐渐膨胀。”<br />
“去宁远郡剿匪和西南不同，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猜猜圣上此举的真实意图为何？”<br />
傅彦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道：“圣上是想以‘支援宁远郡剿匪’为由，派遣大军驻守于此，监视并制衡？”<br />
郁云骞捋着胡子，笑道：“正是。或者说是双管齐下，剿匪是真，制衡高郡守也是真。”<br />
“你舅舅我在斗匪寇一事上颇有经验。圣上想派我过去，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有能力完成此事，另一方面也是我的家人都在京城。只要他们都留在这里，圣上就会十成十地信任我。”<br />
“而剿匪一事，自然也重要，只不过须得排在制衡高廷钧以及对抗北疆之后。若有时间和精力，将那些流寇收编、归顺我大梁，也能壮大军队的势力。”<br />
这些匪寇常年流窜于西北边陲，对这一带的地势、气候、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br />
若是军队善于用这些人，某些时候他们比正儿八经训练出来的士兵还管用！<br />
傅彦点点头，“我明白了，可是舅舅，圣上要清剿的帮派名单究竟是怎么来的？像黑云寨、白虎岗那几个都是当地臭名昭著的贼寇乱党，打家劫舍之事没少干，的确该好好教训他们一番。”<br />
“可是这个入云峰，似乎并不像其他几个一样，至少在当地没听到有百姓对其抱怨啊。”<br />
郁云骞若有所思地看着傅彦。<br />
傅彦觉得后脊梁有点凉飕飕的。<br />
“舅、舅舅，您这么看着我作甚？”傅彦强颜欢笑道。<br />
“你不对劲。”郁云骞摇摇头，“从白天在席上开始，你就好像格外关注入云峰。”<br />
郁云骞倾身向前，神神秘秘地问道：“你跟舅舅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br />
“我……”傅彦犹豫道。<br />
他答应了贺听澜，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无名寨的事情。<br />
可现下圣上已经盯上了入云峰，要想彻底打消圣上的兴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br />
既然如此，不如……<br />
“舅舅，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傅彦一脸为难道，“先前我对外宣称，我遇刺之后是被一村民搭救，在村子里养了几个月。但其实，所谓的村子正是入云峰。”<br />
“什么？”郁云骞神色大变。<br />
“所以我才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傅彦道，“入云峰上住着的都是良善的百姓，那几个月他们对我也是颇为照顾，相处得其乐融融。”<br />
“舅舅，是不是其中某个环节措辞有误，导致圣上以为入云峰也和其他的山头一样，是匪寇聚集之地？”傅彦问道。<br />
“其实这些村民……不对，山民只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普通人而已。若是把他们当成山匪清剿了，那难免会寒了百姓的心啊！”<br />
傅彦特意隐瞒了“无名寨”的存在，反正他说的本来也没错，算不上撒谎。<br />
然而郁云骞却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傅彦，半天没有说话。<br />
傅彦更茫然了，“舅舅，您想什么呢？”<br />
“不对啊。”郁云骞道。<br />
“何处不对？”傅彦问，“舅舅，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亲自在入云峰上待了好几个月，对山民们的品性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他们绝非奸恶之人。”<br />
郁云骞看着傅彦，眸光如鹰一般犀利，“你若真的在那里住了数月，又怎会不知道，入云峰上聚集着一群在逃通缉犯呢？”<br />
傅彦：！！！<br />
不是吧？舅舅这都知道了？<br />
既然舅舅知道了，那么……<br />
圣上一定也知道了！
晏臻叹了口气，在文书上写下一个字。<br />
“总之，此人不可轻视。”<br />
“若他意欲与我为友，自然是好。”<br />
“可若是与我为敌……那就难办了。”<br />
第100章<br />
郁家宴席上依旧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除了一个人。<br />
傅彦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菜，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br />
圣上要清剿入云峰？<br />
这不应该啊？<br />
傅彦自从被郁云骞透露了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br />
连饭都没怎么吃。<br />
入云峰位置偏远，贺听澜又设下了重重机关, 让无名寨几乎成了一个隔绝于世的桃花源。<br />
连当地的百姓都不知道, 入云峰上住着的其实是人, 还以为是怪兽呢, 元兴帝又是如何得知的？<br />
再者说, 无名寨只做生意, 又不像其他的山匪那样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为何要清剿？<br />
莫非……莫非是有人发现了在逃的通缉犯曾消失在入云峰当中, 为了抓捕逃犯才决心清剿的？<br />
不行，他得找郁云骞问个明白。<br />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br />
千万不能让阿澜有事！<br />
宴会过后，大家又聚在一起聊了会家常，直到夕阳西下才渐渐散去。<br />
已出嫁的女儿也要带着自己的子女们回去了。<br />
郁夫人对太夫人和郁云骞行了个礼，道：“母亲, 大哥, 那我就先带孩子们回傅家了。”<br />
“哎, 路上小心点。”太夫人唠叨道，“回去之后别太累着自己，傅景渊要是给你气受，你就回娘家待一阵，别不好意思。”<br />
“知道啦，娘。”郁夫人笑着说，“我在家里好歹也是当家主母，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br />
说罢，郁夫人牵上傅昶, “小六，该回家了，改天再来看外祖母和舅舅好不好？”<br />
“哦，好吧。”傅昶瘪了瘪嘴，十分不乐意地点了点头。<br />
正当大家转身准备告别时，傅彦却没动。<br />
他突然转身，对郁夫人道：“母亲，我还有些朝廷上的事想请教舅舅。您和大姐姐先带六郎回去吧，我晚些再单独回去就行。”<br />
郁夫人颇为诧异地看向傅彦。<br />
郁云骞是个领兵打仗的，傅彦是吏部的文职，两人在官场上几乎没什么交集，有什么好请教的？<br />
然而郁夫人倒也没多问，只是微微颔首，莞尔道：“好，那你也别逗留太久，别打扰舅舅休息，知道吗？”<br />
“是。”傅彦拱手行礼道，“儿子明白。”<br />
待郁夫人等人走后，郁云骞和傅彦来到堂屋，关上了房门。<br />
郁云骞莫名其妙地看向傅彦，“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br />
“大舅舅，圣上当真说要派您去宁远郡继续剿匪？”傅彦迫不及待地问道。<br />
郁云骞愣了一下，随即乐了，调侃道：“你搞这么大阵仗，就是要问这个？”<br />
“嗨，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事儿还没敲定呢。”郁云骞拍了拍傅彦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不必着急。<br />
“圣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凡事敲定之前，都得绕好几个弯子，各种试探、考量。”郁云骞喝了口茶，“我估计啊，这才到第一步。”<br />
显然，郁云骞没有意识到傅彦为何着急。<br />
傅彦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决定也不再掩饰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舅舅，这件事我也想参与，可以吗？”<br />
郁云骞端茶杯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傅彦，“你这是……打算弃文从武？”<br />
“我记得你们吏部不管这些啊？”<br />
傅彦摇摇头，“不是吏部的事，是我自己。”<br />
“你自己？”郁云骞笑道：“我说阿骧，你都把舅舅给弄糊涂了。这事到底与你有何干系啊？”<br />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傅彦道，“总之，舅舅，您能否透露一下，圣上究竟为何点名要清剿入云峰？”<br />
见郁云骞只是狐疑地看着自己，傅彦急道：“您就说说吧，我保证，不会透露给别人的。”<br />
郁云骞沉吟了一会，道：“哎，如今你也是朝廷命官了，不再是孩子，有些事舅舅就跟你讲讲罢。”<br />
傅彦立即面露喜色，“洗耳恭听。”<br />
“你可知，宁远郡为何是令圣上最为操心的一处？”郁云骞问道。<br />
“自然知道。”傅彦点点头，“宁远郡位处西北边陲，连通着中原和北疆的交通要道。再加上，其地势险要，山峦叠嶂，容易设防，却也便于外族入侵。故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br />
“嗯。”郁云骞一边听一边颔首，面露赞赏之情，“还有呢？”<br />
“还有便是，宁远郡郡守高廷钧，在当地深得民心，又有兵权在握。此人性格高傲嚣张，恐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我大梁与北疆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圣上担心高郡守会做出对大梁不利的事情。”<br />
“看来，你这个吏部员外郎没白当。”郁云骞哈哈大笑道，“对朝局的看法很是透彻嘛。”<br />
郁云骞放下茶杯，“不错，朝廷若是失去对宁远郡的控制，则极有可能给外敌可乘之机，甚至可能危及整个边防的稳固。”<br />
“高郡守正是利用这一地理优势，笃定朝廷不敢削弱他的兵权，才能做到拥兵自重，致使朝廷不得不容忍其权力的逐渐膨胀。”<br />
“去宁远郡剿匪和西南不同，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猜猜圣上此举的真实意图为何？”<br />
傅彦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道：“圣上是想以‘支援宁远郡剿匪’为由，派遣大军驻守于此，监视并制衡？”<br />
郁云骞捋着胡子，笑道：“正是。或者说是双管齐下，剿匪是真，制衡高郡守也是真。”<br />
“你舅舅我在斗匪寇一事上颇有经验。圣上想派我过去，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有能力完成此事，另一方面也是我的家人都在京城。只要他们都留在这里，圣上就会十成十地信任我。”<br />
“而剿匪一事，自然也重要，只不过须得排在制衡高廷钧以及对抗北疆之后。若有时间和精力，将那些流寇收编、归顺我大梁，也能壮大军队的势力。”<br />
这些匪寇常年流窜于西北边陲，对这一带的地势、气候、风土人情都十分了解。<br />
若是军队善于用这些人，某些时候他们比正儿八经训练出来的士兵还管用！<br />
傅彦点点头，“我明白了，可是舅舅，圣上要清剿的帮派名单究竟是怎么来的？像黑云寨、白虎岗那几个都是当地臭名昭著的贼寇乱党，打家劫舍之事没少干，的确该好好教训他们一番。”<br />
“可是这个入云峰，似乎并不像其他几个一样，至少在当地没听到有百姓对其抱怨啊。”<br />
郁云骞若有所思地看着傅彦。<br />
傅彦觉得后脊梁有点凉飕飕的。<br />
“舅、舅舅，您这么看着我作甚？”傅彦强颜欢笑道。<br />
“你不对劲。”郁云骞摇摇头，“从白天在席上开始，你就好像格外关注入云峰。”<br />
郁云骞倾身向前，神神秘秘地问道：“你跟舅舅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br />
“我……”傅彦犹豫道。<br />
他答应了贺听澜，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无名寨的事情。<br />
可现下圣上已经盯上了入云峰，要想彻底打消圣上的兴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br />
既然如此，不如……<br />
“舅舅，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傅彦一脸为难道，“先前我对外宣称，我遇刺之后是被一村民搭救，在村子里养了几个月。但其实，所谓的村子正是入云峰。”<br />
“什么？”郁云骞神色大变。<br />
“所以我才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傅彦道，“入云峰上住着的都是良善的百姓，那几个月他们对我也是颇为照顾，相处得其乐融融。”<br />
“舅舅，是不是其中某个环节措辞有误，导致圣上以为入云峰也和其他的山头一样，是匪寇聚集之地？”傅彦问道。<br />
“其实这些村民……不对，山民只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普通人而已。若是把他们当成山匪清剿了，那难免会寒了百姓的心啊！”<br />
傅彦特意隐瞒了“无名寨”的存在，反正他说的本来也没错，算不上撒谎。<br />
然而郁云骞却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傅彦，半天没有说话。<br />
傅彦更茫然了，“舅舅，您想什么呢？”<br />
“不对啊。”郁云骞道。<br />
“何处不对？”傅彦问，“舅舅，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亲自在入云峰上待了好几个月，对山民们的品性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他们绝非奸恶之人。”<br />
郁云骞看着傅彦，眸光如鹰一般犀利，“你若真的在那里住了数月，又怎会不知道，入云峰上聚集着一群在逃通缉犯呢？”<br />
傅彦：！！！<br />
不是吧？舅舅这都知道了？<br />
既然舅舅知道了，那么……<br />
圣上一定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