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夫妻俩没有开灯，就这么摸黑往里走。<br />
即使房间里不见五指，两人依然如履平地，像是早就走过无数次。<br />
白五爷是个话不多的，他沉默端着水和药跟在妻子身后。<br />
只是随着靠近角落看到那与黑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小团身影，他的眼底攒动着心疼和愧疚。<br />
他恨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无能，也恨白会长那个杂碎生出个小杂碎，害得他的小宇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苦难。<br />
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让自卑、怯懦的小人儿勇敢迈出一步，结果就这么毁了。<br />
白五爷和夫人打起精神，动作极轻像是怕吓到孩子般慢慢靠近。<br />
五夫人在距离两步的地方停下，盘腿坐了下来。<br />
等眼睛适应黑暗，望着无声无息缩在角落小脑袋静静搭在膝盖上小人儿，声音放得很轻：“小宇是不是又在心里默默数蚂蚁？上次小宇能数到一千个，现在让妈妈听听，是不是能数的更多了？”<br />
五夫人耐心等着，果然她的小宇是最善良的，明明已经那么难受害怕，可只要她开口，还是会慢慢伸出触角，不说话却也想回应她。<br />
五夫人感觉到一小团慢慢伸出小手，很轻探过来扯了她的衣袖一下。<br />
五夫人差点没忍住眼底滚出来的泪，想握住孩子的小手，又怕他因为自卑手上长出来的东西怕自己嫌弃提前主动躲闪。<br />
她献宝似的摊开手，露出掌心一枚药丸，很小，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小宇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妈妈亲手做的饱腹药丸，吃一粒就能饱腹一顿哦。你不是不想吃那些让你很不舒服的食物吗？尝尝这个好吗？”<br />
五夫人不敢提这是能让他恢复的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br />
过去这几年，失望的次数太多，也让孩子备受折磨，每次见到以为看到希望但再次黯淡下来的眼神，五夫人都要痛哭一场。<br />
明明以前她不是爱哭的性子，可如今每天瞧见备受折磨的孩子，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br />
她的声音落下，四周依然是安静的，静到仿佛只有她一人的独角戏。<br />
五夫人在等，她知道即使难受，但听到是她辛苦所做，她的小宇依然会体贴她给予反馈。<br />
五夫人想到这又想哭了，果然没多久，已经要缩回去的小手慢慢停下，然后动作很慢抬起。<br />
因为犯病增生出的斑痕让他手比普通的小孩肿胀不少，但还是慢慢摸到药丸，动作很快一触即分，努力不碰到五夫人的掌心，怕自己身上的病会传染，他不想母亲也和他这样丑陋、吓人。<br />
慢吞吞的动作，五夫人夫妻完全不敢打扰，等待的时间明明不长，却又像是度日如年。<br />
他们期待着药丸发挥效果，又怕和之前无数次那般……再次希望落空。<br />
第47章<br />
等待的这段时间, 简司应该是全程最平静的一个。<br />
旁边被任老拉着下棋的白老爷子，面上瞧着还算淡定，但明显心不在焉, 视线时不时往楼上瞟。<br />
一方面他觉得简小先生的年纪太小, 就算是刚学认字就开始学医, 又才几年？<br />
可心里又忍不住生出期待。<br />
这几年大概是他前半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他眼瞧着原本自信从容的小儿子小儿媳熬出了鬓边白发, 眼底一直有化不开的忧愁悲伤。<br />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上辈子白家做了什么孽才遭到这种报应。<br />
为什么不是他这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反而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br />
尤其想到家庭医生前几天私下里告诉他的病情，再不想办法，或者让小少爷能正常饮食生出活下去的动力。<br />
继续这样下去, 别说小少爷本就孱弱的身体, 连正常人都受不住, 只怕……<br />
白老爷子眼底涌上一股潮意，明明小宇才是几岁的孩子，为什么就要遭这种罪？<br />
白老爷子捏着一枚棋子，迟迟落不下去。<br />
任老也没有催, 他是怕一行人这么干坐着尴尬，这才拉着老伙计下棋。<br />
在心头无声叹息一声, 他也希望这次能有用。<br />
至少即使不能痊愈, 但凡缓解一些病情也好。<br />
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时,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压抑的哭声，似悲似喜, 听着格外让人动容。<br />
白老爷子手里悬空捏着的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他顾不上, 急忙起身，拄着拐杖抬眼, 焦急唤了声：“怎么了？老五，怎么回事？”<br />
就在这时，五夫人眼底噙着泪眼但满脸都是笑意冲出来，趴在栏杆上，惊喜万分喊道：“起效果了！真的起效果了！爸，快些请小神医上来，小宇身上的斑痕消下去了……”<br />
说到激动处，竟是忍不住哽咽出声。<br />
旁边紧随其后的白老五，连忙扶住妻子因为激动摇摇欲坠的纤弱身体。<br />
他此刻眼底也忍不住迸射出希冀的光，整个人与先前的麻木不同，熠熠生辉，眼底灼亮盯着下方。<br />
如果不是两人此刻因为激动紧张手脚发麻，恨不得立刻跑下楼请小神医上来。<br />
白老爷子和白管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惊在原地，刚刚悬起的一颗心落回原地。<br />
白老爷子猛地转头，浑浊的双眼此刻也亮得惊人：“小、小神医……先前着实怠慢，我这、这……”<br />
一时间平时再淡定从容的老人家，也忍不住语无伦次，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歉疚和激动。<br />
这几年小孙子的病几乎成了他一块心病，如果没能亲眼瞧见小孙子好好的，他死不瞑目。<br />
没想到在已经没了希望时，竟是峰回路转。<br />
简司早在五夫人出声时站起身，他朝着白老爷子安抚点点头：“无妨，现在我去瞧瞧，相信小少爷应该不会再抵触我的诊脉。”<br />
服过药后，白家这位小孙子应该是最清楚感觉到身体变化的，而这种改变预示着他有可能恢复。<br />
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用异样畏惧惊恐的目光盯着，等他经过后，会小声嘀咕着丑八怪好丑好吓人。<br />
之前那般抵触，不过是得到的失望太多，已经麻木、认命。<br />
可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不想好好成为一个正常人。<br />
简司只需要给一个契机，足以让小少爷对他信服，从而再次生出勇气。<br />
“对对，先去看看，先去看看……瞧我竟然忘了这茬……”白老爷子被白管家扶着，也往楼上匆匆走去。<br />
简崇义背着药箱跟在自家小祖宗身后，对于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不过经过这一遭对白家人的印象更好了。<br />
一行人到了楼上，五夫人夫妻已经重新回到房门口，里面依然漆黑一片，但因为开着门走廊上的光照进去，依稀能看清里面的大致情况。<br />
简司一眼见到缩在角落正低头呆呆望着自己手的小孩，瘦瘦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影子都是小小的。<br />
五夫人捂着嘴，声音轻轻的：“小神医……”<br />
简司嗯了声：“劳烦夫人先去问问小少爷的意愿。”<br />
五夫人连连应着，动作很轻，这一次她没有再关门。<br />
之前的黑暗是为了掩藏孩子的病症，如今暂时恢复，也能让孩子亲眼见到效果。<br />
她慢慢走到近前，蹲在那里，声音依然是轻轻的：“小宇，是妈妈不对。刚刚妈妈其实骗了你，那不是饱腹的，而是帮你压制怪病的药丸。现在你看到了，怪病真的被压了下来，这个神医哥哥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将你的怪病赶走，所以小宇宝贝让哥哥给你瞧瞧好吗？”<br />
小宇仿佛终于从怔忪中回神，他抬眼飞快看了眼母亲，想到自己的脸又飞快捂住。<br />
可感受到身上的变化，他想起刚刚看到手上已经恢复，是不是他脸上也恢复了？<br />
但他依然不敢将手放下，却也好奇张开指缝，偷偷往外瞄了一眼。<br />
因为几人逆着光并不能看清模样，可母亲的话还是被他听了进去。<br />
他下意识和以往一般朝后畏惧缩了缩，但他本就缩在角落，退无可退，他想摇头，他怕再看到嫌恶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怪物。<br />
可母亲说的是真的吗？只是一个药丸，竟然就让他恢复了？<br />
他的病……真的能好吗？<br />
五夫人即使心里着急，依然耐心十足：“小宇，你不想和妈妈一起给花园的小花除草吗？不想亲手摸摸你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种下的月季吗？如今开的正好，很好看的……再相信妈妈一次好不好？这次的哥哥真的很厉害。”<br />
她动作很缓上前，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手，“你瞧，哥哥说让你恢复就恢复了，多厉害啊。”<br />
小宇被母亲话里美好的场景蛊惑，竟是没阻止母亲握着他的小手，慢慢露出一张又长出少许黑色绒毛但依然能看出精致五官的小脸，此刻茫然惶恐但又噙满好奇。<br />
五夫人看到儿子极少能恢复的正常五官，差点没忍住又流出泪。<br />
而这时，小宇又飞快把脸埋在母亲怀里，仿佛刚刚那一下已经耗光他刚积攒的所有勇气，但还是能感觉他飞快点了一下头。
即使房间里不见五指，两人依然如履平地，像是早就走过无数次。<br />
白五爷是个话不多的，他沉默端着水和药跟在妻子身后。<br />
只是随着靠近角落看到那与黑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小团身影，他的眼底攒动着心疼和愧疚。<br />
他恨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无能，也恨白会长那个杂碎生出个小杂碎，害得他的小宇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苦难。<br />
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让自卑、怯懦的小人儿勇敢迈出一步，结果就这么毁了。<br />
白五爷和夫人打起精神，动作极轻像是怕吓到孩子般慢慢靠近。<br />
五夫人在距离两步的地方停下，盘腿坐了下来。<br />
等眼睛适应黑暗，望着无声无息缩在角落小脑袋静静搭在膝盖上小人儿，声音放得很轻：“小宇是不是又在心里默默数蚂蚁？上次小宇能数到一千个，现在让妈妈听听，是不是能数的更多了？”<br />
五夫人耐心等着，果然她的小宇是最善良的，明明已经那么难受害怕，可只要她开口，还是会慢慢伸出触角，不说话却也想回应她。<br />
五夫人感觉到一小团慢慢伸出小手，很轻探过来扯了她的衣袖一下。<br />
五夫人差点没忍住眼底滚出来的泪，想握住孩子的小手，又怕他因为自卑手上长出来的东西怕自己嫌弃提前主动躲闪。<br />
她献宝似的摊开手，露出掌心一枚药丸，很小，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小宇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妈妈亲手做的饱腹药丸，吃一粒就能饱腹一顿哦。你不是不想吃那些让你很不舒服的食物吗？尝尝这个好吗？”<br />
五夫人不敢提这是能让他恢复的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br />
过去这几年，失望的次数太多，也让孩子备受折磨，每次见到以为看到希望但再次黯淡下来的眼神，五夫人都要痛哭一场。<br />
明明以前她不是爱哭的性子，可如今每天瞧见备受折磨的孩子，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br />
她的声音落下，四周依然是安静的，静到仿佛只有她一人的独角戏。<br />
五夫人在等，她知道即使难受，但听到是她辛苦所做，她的小宇依然会体贴她给予反馈。<br />
五夫人想到这又想哭了，果然没多久，已经要缩回去的小手慢慢停下，然后动作很慢抬起。<br />
因为犯病增生出的斑痕让他手比普通的小孩肿胀不少，但还是慢慢摸到药丸，动作很快一触即分，努力不碰到五夫人的掌心，怕自己身上的病会传染，他不想母亲也和他这样丑陋、吓人。<br />
慢吞吞的动作，五夫人夫妻完全不敢打扰，等待的时间明明不长，却又像是度日如年。<br />
他们期待着药丸发挥效果，又怕和之前无数次那般……再次希望落空。<br />
第47章<br />
等待的这段时间, 简司应该是全程最平静的一个。<br />
旁边被任老拉着下棋的白老爷子，面上瞧着还算淡定，但明显心不在焉, 视线时不时往楼上瞟。<br />
一方面他觉得简小先生的年纪太小, 就算是刚学认字就开始学医, 又才几年？<br />
可心里又忍不住生出期待。<br />
这几年大概是他前半生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他眼瞧着原本自信从容的小儿子小儿媳熬出了鬓边白发, 眼底一直有化不开的忧愁悲伤。<br />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上辈子白家做了什么孽才遭到这种报应。<br />
为什么不是他这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反而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br />
尤其想到家庭医生前几天私下里告诉他的病情，再不想办法，或者让小少爷能正常饮食生出活下去的动力。<br />
继续这样下去, 别说小少爷本就孱弱的身体, 连正常人都受不住, 只怕……<br />
白老爷子眼底涌上一股潮意，明明小宇才是几岁的孩子，为什么就要遭这种罪？<br />
白老爷子捏着一枚棋子，迟迟落不下去。<br />
任老也没有催, 他是怕一行人这么干坐着尴尬，这才拉着老伙计下棋。<br />
在心头无声叹息一声, 他也希望这次能有用。<br />
至少即使不能痊愈, 但凡缓解一些病情也好。<br />
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时,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压抑的哭声，似悲似喜, 听着格外让人动容。<br />
白老爷子手里悬空捏着的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他顾不上, 急忙起身，拄着拐杖抬眼, 焦急唤了声：“怎么了？老五，怎么回事？”<br />
就在这时，五夫人眼底噙着泪眼但满脸都是笑意冲出来，趴在栏杆上，惊喜万分喊道：“起效果了！真的起效果了！爸，快些请小神医上来，小宇身上的斑痕消下去了……”<br />
说到激动处，竟是忍不住哽咽出声。<br />
旁边紧随其后的白老五，连忙扶住妻子因为激动摇摇欲坠的纤弱身体。<br />
他此刻眼底也忍不住迸射出希冀的光，整个人与先前的麻木不同，熠熠生辉，眼底灼亮盯着下方。<br />
如果不是两人此刻因为激动紧张手脚发麻，恨不得立刻跑下楼请小神医上来。<br />
白老爷子和白管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惊在原地，刚刚悬起的一颗心落回原地。<br />
白老爷子猛地转头，浑浊的双眼此刻也亮得惊人：“小、小神医……先前着实怠慢，我这、这……”<br />
一时间平时再淡定从容的老人家，也忍不住语无伦次，无法完整表达自己的歉疚和激动。<br />
这几年小孙子的病几乎成了他一块心病，如果没能亲眼瞧见小孙子好好的，他死不瞑目。<br />
没想到在已经没了希望时，竟是峰回路转。<br />
简司早在五夫人出声时站起身，他朝着白老爷子安抚点点头：“无妨，现在我去瞧瞧，相信小少爷应该不会再抵触我的诊脉。”<br />
服过药后，白家这位小孙子应该是最清楚感觉到身体变化的，而这种改变预示着他有可能恢复。<br />
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人用异样畏惧惊恐的目光盯着，等他经过后，会小声嘀咕着丑八怪好丑好吓人。<br />
之前那般抵触，不过是得到的失望太多，已经麻木、认命。<br />
可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不想好好成为一个正常人。<br />
简司只需要给一个契机，足以让小少爷对他信服，从而再次生出勇气。<br />
“对对，先去看看，先去看看……瞧我竟然忘了这茬……”白老爷子被白管家扶着，也往楼上匆匆走去。<br />
简崇义背着药箱跟在自家小祖宗身后，对于这个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不过经过这一遭对白家人的印象更好了。<br />
一行人到了楼上，五夫人夫妻已经重新回到房门口，里面依然漆黑一片，但因为开着门走廊上的光照进去，依稀能看清里面的大致情况。<br />
简司一眼见到缩在角落正低头呆呆望着自己手的小孩，瘦瘦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影子都是小小的。<br />
五夫人捂着嘴，声音轻轻的：“小神医……”<br />
简司嗯了声：“劳烦夫人先去问问小少爷的意愿。”<br />
五夫人连连应着，动作很轻，这一次她没有再关门。<br />
之前的黑暗是为了掩藏孩子的病症，如今暂时恢复，也能让孩子亲眼见到效果。<br />
她慢慢走到近前，蹲在那里，声音依然是轻轻的：“小宇，是妈妈不对。刚刚妈妈其实骗了你，那不是饱腹的，而是帮你压制怪病的药丸。现在你看到了，怪病真的被压了下来，这个神医哥哥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将你的怪病赶走，所以小宇宝贝让哥哥给你瞧瞧好吗？”<br />
小宇仿佛终于从怔忪中回神，他抬眼飞快看了眼母亲，想到自己的脸又飞快捂住。<br />
可感受到身上的变化，他想起刚刚看到手上已经恢复，是不是他脸上也恢复了？<br />
但他依然不敢将手放下，却也好奇张开指缝，偷偷往外瞄了一眼。<br />
因为几人逆着光并不能看清模样，可母亲的话还是被他听了进去。<br />
他下意识和以往一般朝后畏惧缩了缩，但他本就缩在角落，退无可退，他想摇头，他怕再看到嫌恶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怪物。<br />
可母亲说的是真的吗？只是一个药丸，竟然就让他恢复了？<br />
他的病……真的能好吗？<br />
五夫人即使心里着急，依然耐心十足：“小宇，你不想和妈妈一起给花园的小花除草吗？不想亲手摸摸你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种下的月季吗？如今开的正好，很好看的……再相信妈妈一次好不好？这次的哥哥真的很厉害。”<br />
她动作很缓上前，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手，“你瞧，哥哥说让你恢复就恢复了，多厉害啊。”<br />
小宇被母亲话里美好的场景蛊惑，竟是没阻止母亲握着他的小手，慢慢露出一张又长出少许黑色绒毛但依然能看出精致五官的小脸，此刻茫然惶恐但又噙满好奇。<br />
五夫人看到儿子极少能恢复的正常五官，差点没忍住又流出泪。<br />
而这时，小宇又飞快把脸埋在母亲怀里，仿佛刚刚那一下已经耗光他刚积攒的所有勇气，但还是能感觉他飞快点了一下头。